趙羽動了動手指，發現完全沒力氣。
    “我還能活多久？”
    “修養得好，能活到老死。修養得不好，明天就死。”陳青鬆說得雲淡風輕，“不過你的經脈算是廢了，以後別想再習武了。”
    趙羽沉默了一會，突然笑了：“那也比死了強。”
    陳青鬆看著趙羽，眼裏閃過一絲讚賞：“有意思，受了這麽重的傷，居然還笑得出來。”
    “不笑難道哭嗎？”趙羽反問。
    “哈哈哈！”陳青鬆大笑，“有趣！我倒是越來越喜歡你這小子了。”
    他頓了頓，又道：“我要閉關了，可能要閉個十年八年。你在山上好好養傷，需要什麽跟門裏的弟子說。”
    “十年？”趙羽皺眉，“我在這住十年？”
    “你想走也行，不過估計走不到山腳就死了。”陳青鬆聳肩，“你的經脈雖然接上了，但還很脆弱，需要慢慢溫養。至少得養個一年半載。”
    趙羽沉默了。他現在確實哪都去不了。
    “對了，過幾天蜀山有收徒大典。”陳青鬆說，“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去試試。拜個師父，也好有人照應。”
    說完，老者轉身離開了石室。
    趙羽躺在床上，盯著石室的屋頂發呆。
    蜀山收徒？他一個經脈斷裂的廢人，能拜師嗎？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能拜入蜀山，倒是個不錯的機會。至少能學點本事，以後回京城也有底氣。
    三天後，趙羽勉強能下床走動了。
    他發現自己住的石室在半山腰，出門就能看到雲海翻湧，景色倒是不錯。
    “你就是陳長老救的那個人？”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趙羽轉頭，看見一個穿著藍色道袍的年輕人站在不遠處，正上下打量著他。
    “是我。”趙羽點頭。
    “聽說你經脈斷了三處？”年輕人走過來，臉上帶著幾分好奇，“那你還能活蹦亂跳的，真是命大。”
    “托福。”趙羽客氣地笑了笑。
    “我叫周翰，也是被師父撿回來的。”年輕人自來熟地拍了拍趙羽的肩膀，“咱倆算是同病相憐。”
    “你也受傷了？”
    “比受傷更慘。”周翰歎了口氣，“我爹是戶部侍郎，前陣子被人參了一本，說他貪汙受賄。現在正在京城大牢裏蹲著呢。”
    趙羽挑眉：“那你怎麽在這？”
    “我爹出事前，把我送到蜀山避難。”周翰攤手，“說是讓我拜師學藝，其實就是怕我被連累。”
    趙羽看著周翰，突然覺得這人有點意思。雖然是貪官之子，但性格倒是挺開朗的。
    “你也來參加收徒大典？”周翰問。
    “想試試。”
    “那正好，咱倆結伴！”周翰眼睛一亮，“我在這都快憋死了，蜀山的那些弟子個個裝模作樣，看著就煩。”
    趙羽笑了笑，沒拒絕。
    收徒大典在三天後舉行。
    蜀山主峰廣場上，聚集了上百個前來拜師的年輕人。他們有的是世家子弟，有的是散修，還有的是慕名而來的江湖人士。
    趙羽和周翰站在人群後麵，顯得格外不起眼。
    “看見沒，那就是沈雲起。”周翰低聲說，“蜀山最出色的弟子，據說已經練到了築基後期，今年才二十五歲。”
    趙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年輕人站在人群前列，氣質出塵，眉宇間帶著幾分傲氣。
    “他想拜誰為師？”
    “李英奇長老。”周翰說，“蜀山實力最強的長老，據說已經達到了金丹境界。不過他常年在外曆練，很少回山。”
    趙羽眼睛一亮：“李英奇？”
    “怎麽，你也想拜他為師？”周翰笑了，“勸你還是算了，他隻收一個關門弟子，沈雲起基本上是內定的。”
    “內定？”趙羽挑眉，“那還比什麽？”
    “走個形式唄。”周翰聳肩，“蜀山的規矩，收徒得公平公正。所以明知道是內定，也得讓大家比一場。”
    趙羽沒說話，隻是盯著遠處的沈雲起，眼裏閃過一絲玩味。
    內定？有意思。
    廣場中央，一個白袍老者緩緩升空，聲音洪亮：“蜀山三年一度的收徒大典，現在開始！”
    “此次收徒，共有五位長老參與。其中李英奇長老雖不在山中，但按照規矩，也會收一名關門弟子。”
    “收徒的規則很簡單：下山獵殺妖獸或妖精，三天內帶回最多者，可優先選擇師父。”
    話音剛落，廣場上頓時一片嘩然。
    “什麽？獵殺妖獸？”
    “這也太危險了吧！”
    “蜀山就是這規矩，不服你可以不參加。”
    趙羽聽著周圍的議論，心裏卻在盤算著什麽。獵殺妖獸？這倒是個機會。
    他在龍牙鎮的時候，為了布置陷阱對付北齊人，曾經深入過周圍的山林，跟不少野獸和妖物打過交道。雖然現在經脈斷了，但那些經驗還在。
    “怎麽樣，要不要組隊？”周翰湊過來，“我一個人肯定不行，但咱倆搭夥，說不定能混個中遊。”
    趙羽看著周翰，笑了：“行。”
    第二天清晨,廣場上聚集的人群明顯少了一大半。
    顯然有不少人被獵殺妖獸的規則嚇退了。畢竟山林裏的妖物可不比普通野獸,一個不小心就得丟命。
    趙羽和周翰站在人群邊緣,看著那些三五成群的隊伍,周翰嘖了一聲“看見沒,那些世家子弟早就組好隊了。咱倆這種散兵遊勇,隻能自求多福。”
    “無妨。”趙羽活動了一下手腕,感覺經脈雖然還在隱隱作痛,但至少能用點力氣了,“人少反而方便。”
    “你還挺樂觀。”周翰打量著趙羽,“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能行嗎?聽說你經脈斷了。”
    “試試就知道了。”
    這時,沈雲起帶著幾個弟子從他們身邊走過,瞥了他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周翰,你還真是陰魂不散。這次就算你獵到再多妖獸,也別想拜入李長老門下。”
    周翰臉色一變,但還是強撐著笑道“沈師兄這話說得,誰規定貪官的兒子就不能拜師了?”
    “沒這規矩。”沈雲起淡淡道,“但李長老看重的是品德,你覺得他會收一個貪官之子為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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