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真是個人才。”周翰由衷地說,“跟著你,我都快成獵妖專家了。”
    “別高興太早。”趙羽看著遠處的天空,“明天就得回山複命了。”
    “那咱們現在的收獲,能拿第一嗎?”
    “應該能。”趙羽想了想,“不過……”
    “不過什麽?”
    “不能拿第一。”趙羽突然說。
    “為什麽?”周翰不解。
    “槍打出頭鳥。”趙羽說,“咱們現在的收獲太多,會引人注意。不如丟掉幾隻,拿個中上的名次就夠了。”
    周翰愣了愣,突然明白過來“你是怕沈雲起他們盯上我們?”
    “不隻是他們。”趙羽說,“蜀山弟子以武為尊,太出風頭不是好事。”
    周翰想了想,點頭“有道理。”
    兩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一些妖獸的屍體和妖丹藏了起來,隻留下五隻妖獸的材料帶回山上。
    第三天傍晚,兩人踏上歸途。
    走到半路,突然聽到前麵傳來一陣打鬥聲。
    “有人!”周翰警覺道。
    趙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悄悄摸過去,就看見沈雲起正帶著幾個弟子圍攻一隻巨大的虎妖。
    那虎妖體型足有兩丈,渾身燃燒著赤紅色的火焰,顯然是隻築基期的妖獸。
    “沈師兄小心!”一個弟子喊道。
    虎妖一爪拍出,直接把那個弟子拍飛出去,落地時已經沒了氣息。
    沈雲起臉色陰沉,手中長劍泛起一道青光,猛地斬向虎妖的脖頸。虎妖吃痛,發出一聲震天的咆哮,張開血盆大口朝沈雲起咬去。
    “不行,他打不過。”周翰低聲說。
    趙羽沒說話,隻是盯著戰場,眼神閃爍。
    就在這時,虎妖突然轉頭,朝著趙羽他們藏身的方向看了過來。
    “糟了!被發現了!”周翰臉色大變。
    虎妖怒吼一聲,猛地朝他們撲來。趙羽一把推開周翰,自己卻躲閃不及,被虎妖的爪子擦過肩膀,頓時血流如注。
    “趙羽!”周翰喊道。
    趙羽咬牙,從懷裏掏出最後一顆火油彈,用力砸向虎妖的眼睛。
    轟!
    火油彈爆開,虎妖的半邊臉都被燒焦,發出淒厲的慘叫。
    沈雲起抓住機會,一劍刺穿了虎妖的心髒。
    虎妖轟然倒地,徹底沒了聲息。
    沈雲起轉頭看向趙羽,眼神複雜“你……”
    “不用謝。”趙羽捂著肩膀,勉強笑了笑,“舉手之勞。”
    說完,他轉身離開。
    周翰連忙跟上,邊走邊說“你瘋了?白白幫他殺了隻築基期妖獸!”
    “不是白幫。”趙羽低聲道,“剛才虎妖倒下的時候,我順手拿走了幾樣東西。”
    周翰一愣,低頭一看,就見趙羽手裏握著兩顆妖丹和一撮虎須。
    “你……”周翰徹底服了。
    “走吧。”趙羽說,“別讓他發現了。”
    兩人加快腳步,消失在夜色中。
    身後,沈雲起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眼神陰沉。他剛才明明看見趙羽藏起了幾隻妖獸的材料,隻是沒戳破罷了。
    這個人,不簡單。
    北齊軍的攻勢終於在火海和床弩的雙重打擊下緩了下來。
    城牆上的守軍個個灰頭土臉，滿身血汙，可眼神裏那股凶狠勁卻沒散去。趙羽看著城下那些抱著同袍屍體往後撤的北齊士兵，麵色平靜得像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戲。
    “殿下，敵軍退了。”武飛雪走到近前，長槍拖在身後，槍杆上還掛著幾滴未幹的血。
    “退？”趙羽冷笑，“這才第一輪試探，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頭。”
    話音剛落,城下就傳來一陣沉悶的號角聲。
    王瑾臉色刷的白了。他在京營待過，知道這號角聲意味著什麽——敵軍主力要上了。
    果然，北齊軍陣後方緩緩推出了十幾架攻城車，每一架都有兩層樓那麽高，車身上包著厚厚的牛皮，看著就知道尋常箭矢根本射不穿。
    “床弩能打穿嗎？”趙羽問。
    武飛雪搖頭：“打不穿，除非用破甲箭，但那玩意兒庫存不多。”
    “那就省著點用。”趙羽轉頭看向身後的屯田兵，“把剩下的火油彈都搬上來，另外，去庫房把那批生石灰也搬上來。”
    “生石灰？”王瑾忍不住插了句嘴，“那東西能幹什麽？”
    趙羽看了他一眼，沒答話。
    攻城車緩緩推進，車頂上蹲著弓箭手，朝城牆上瘋狂放箭壓製守軍。幾個倒黴的屯田兵躲閃不及，當場被射成刺蝟。
    “趴下！都給我趴下！”武飛雪吼了一嗓子。
    守軍齊刷刷趴在牆垛後，隻有趙羽還站在那裏，身邊箭如雨下，他卻紋絲不動。
    王瑾看得心驚肉跳，這位爺要麽是真有本事，要麽就是瘋了。
    攻城車推到城下，北齊士兵開始往城牆上搭雲梯。武飛雪帶著幾個精銳，提著長槍守在最危險的幾個點位，凡是敢爬上來的，一個照麵就捅下去。
    可北齊人數太多，幾處牆段已經有敵軍爬了上來。
    “火油彈！”趙羽一聲令下。
    陶罐帶著火光砸向攻城車，可那厚實的牛皮愣是擋住了大半火勢，隻有幾處角落開始冒煙。
    北齊軍顯然有備而來。
    “生石灰！”
    一袋袋白色粉末被扔下城牆，砸在攻城車頂上的弓箭手身上。那些北齊兵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感覺臉上、眼睛裏一陣火辣辣的疼，緊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慘叫。
    生石灰遇汗水會發熱，遇眼睛更是能直接燒瞎。
    城牆下頓時亂成一團。
    王瑾倒吸一口涼氣。這招夠狠，夠陰，可偏偏管用。
    “西段頂不住了！”有人急報。
    趙羽看了眼西段，那裏已經有十幾個北齊兵爬上城牆，正跟守軍廝殺。
    “武將軍，你去。”
    “是。”武飛雪提槍便走，步伐快得像隻獵豹。
    她一到西段，二話不說，長槍直刺。槍尖帶著破空聲，直奔最前麵那個北齊兵的咽喉。那北齊兵也是個練家子，橫刀格擋，可武飛雪這一槍刺得太快太狠，硬是震得他虎口發麻。
    緊接著第二槍，第三槍，每一槍都往要害招呼。
    三個回合不到，那北齊兵就被挑下了城牆。
    其他幾個北齊兵見勢不妙，想退回雲梯，可武飛雪已經殺紅了眼，長槍連挑，硬生生把他們全捅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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