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倒吸一口涼氣：“那現在他們撤軍……”
    “因為看夠戲了。”趙羽放下望遠鏡，“他們確認了我這裏確實有點東西，但又不好直接動手，所以先撤退，回去報信。等下次再來，恐怕就不是這點人了。”
    城樓上陷入一片沉默。
    良久，武飛雪開口：“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趙羽沉思片刻，說：“先把城防修好，然後……”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然後查一查，京城那邊到底是誰想要我的命。”
    北齊軍撤退後，龍牙鎮終於獲得了短暫的喘息。士兵們歡呼雀躍，以為是守城成功。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真正的麻煩還沒有來。
    趙羽在房間裏研究那本《精神力修行概述》，這一研究就是整整三天。
    書上記載的功法玄奧無比，但趙羽的理解力驚人，再加上他的精神力本就強大，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三天後，他的傷勢不但完全恢複，精神力還比之前更強了幾分。
    “原來精神力還能這麽用。”趙羽合上書，眼中若有所思，“怪不得那些修士能飛天遁地，原來都是精神力的應用。”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骨節發出劈啪的脆響。這三天的修煉，讓他對自己的身體有了更深的掌控。
    敲門聲響起。
    “進來。”
    王瑾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份奏折。“殿下，京城來信了。”
    趙羽接過奏折，拆開一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信是戶部尚書寫的，言辭懇切，說北疆戰事吃緊，朝廷糧草軍械不足，希望龍牙鎮能支援一些物資。
    “真當我是冤大頭啊。”趙羽冷笑，把奏折扔在桌上，“龍牙鎮就這點家底，還想讓我支援朝廷？做夢呢。”
    王瑾小心翼翼地說：“殿下，這是戶部尚書的意思，要是不給……”
    “不給就不給。”趙羽打斷他，“我就回一句話：龍牙鎮剛打完仗，物資緊缺，無力支援。愛信不信。”
    王瑾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應是。
    城頭的廝殺還在繼續。
    北齊軍的第三波攻勢被打退後，城牆上終於有了短暫的喘息時間。趙羽扶著垛口，手臂上被流矢擦出的傷口還在滲血，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出奇地放鬆。
    “殿下，您受傷了！”王瑾終於找到機會湊過來，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緊張。
    “皮外傷。”趙羽隨手扯了塊布條包上，目光掃向城下那片狼藉，“北齊人退得太幹脆了，這不是他們的風格。”
    武飛雪收槍而立，走到趙羽身側：“對方主將在試探我們的底細。剛才那三波攻勢，每次都換了不同的打法。”
    “看出來了。”趙羽抹了把臉上的血汙，“所以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硬仗。傳令下去，讓兄弟們抓緊時間吃東西，補充箭矢。”
    王瑾看著趙羽和武飛雪之間這種默契的配合，心裏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更重了。他原本以為自己來龍牙鎮是來找把柄的，現在卻發現，這位七皇子身上的秘密，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王大人。”趙羽突然轉頭看向他，“你跟著我這麽久，也該累了吧？”
    王瑾心頭一緊，下意識地退了半步：“臣不累。”
    “別緊張。”趙羽笑了笑，那笑容在滿是血汙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我隻是想說，既然來都來了，總不能白來一趟。你不是想知道我這些東西是哪來的嗎？”
    王瑾愣住了。
    “跟我來。”趙羽說完就往城樓下走，武飛雪跟在他身後，王瑾猶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城樓下的軍械庫裏，幾個工匠正在忙著修補損壞的床弩。看到趙羽進來，都停下手裏的活計行禮。
    “繼續幹活。”趙羽擺擺手，走到最裏麵的一個架子前，從上麵取下一卷圖紙，“王大人，你看看這個。”
    王瑾接過圖紙展開，瞳孔瞬間收縮。這是床弩的改良圖紙，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各種數據和改進方案，每一處都精確到了極致。
    “這是……”
    “我畫的。”趙羽說得很平淡，“京營裏那些床弩，射程不夠，威力也不夠，拿來對付北齊騎兵就是個笑話。所以我改了改。”
    王瑾手指微微發抖。他在京營待了這麽多年，深知這些改進意味著什麽。如果這些東西傳回京城，整個大周的軍械水平都會提升一個檔次。
    “還有這個。”趙羽又拿出另一卷圖紙，“火油彈的配方。原本的猛火油燃燒時間太短，我加了點東西，現在能燒得更久，粘性也更強。”
    王瑾看著圖紙上那些他完全看不懂的符號和數字，腦子裏一片混亂。
    “殿下，您……您這些東西……”
    “是不是很想問我從哪學來的？”趙羽收起圖紙，“很遺憾，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些東西，都是為了保住龍牙鎮，保住這些士兵的命。”
    他轉身看向王瑾，眼神裏沒有半點戲謔：“王大人，你是來查我的，我知道。但現在北齊人就在城外，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要是真想活著回京城，就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別亂跑。”
    王瑾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時候，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士兵衝進來，臉色煞白：“殿下！北齊人又來了！這次……這次來了至少五千人！”
    趙羽臉色一變，扔下圖紙就往外衝。
    城牆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城下黑壓壓一片，北齊騎兵排成整齊的陣列，旌旗招展，殺氣騰騰。最前麵的是一排重甲騎兵，人馬俱披鐵甲，在陽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芒。
    “鐵浮屠。”武飛雪的聲音難得有了一絲波動，“北齊的王牌。”
    趙羽握緊了城牆垛口，指節泛起青白。
    鐵浮屠是北齊最精銳的重騎兵，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在戰場上幾乎無人能擋。用這種部隊來攻打龍牙鎮這樣的小城，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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