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去嗎？”顧岫玉小聲問了一句，主要是他們幾個人擠在狹窄的通道裏，實在不太舒服。
    周祗抿唇，他掃視環顧四周，這地方大歸大，但一眼便能看完，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眨了兩下眼睛之後，這才往前踏了一步，讓出了後麵的幾個人。
    “狡辯！詭辯之詞！”格爾憤怒，抬槍，槍尖直指阿加雷斯的肩膀，“那你為何弑殺君主！”
    對應上了。
    參與者進入這個副本之前都有看過類似於前情提要的那段視頻，周祗在視頻之中瞧見的那個身穿綢緞成衣的男人大概就是阿加雷斯了。
    隻是，外頭的傳聞不都是君主為求雨而甘願自裁祭天嗎？
    “這是君主自己所求。”阿加雷斯轉過頭去，仰頭去看憤怒到麵紅耳赤的格爾，“那封罪己書你們不都看到了嗎？為何你們這群反叛軍造謠生事，汙蔑是我弑殺君主？”而後他又嗤笑一聲，“怎麽，是想打著正義的旗幟來為自己以後開辟道路？”
    “我知道了，原來是我擋了你們執權的道路。”阿加雷斯若有所思，他高聲道，“格爾，你們也不過是泛泛之輩啊，虧得瓦沙克……瓦沙克……”話到嘴邊，他又咽了下去。
    “你還敢提瓦沙克公爵！”格爾也拔高了音量，“為了你的暴政，你殘忍殺害瓦沙克公爵，你殺害了那個唯一願意為我們說話的善良之人！你罪該萬死！”
    這兩個人的對話交鋒給在場的其他幾名參與者提供了不少的線索，幾乎可以判斷出很多東西來了。幾人都沒有插嘴，反倒是分散開來圍繞著格爾和阿加雷斯站位。孟朔和秦時希擋在了唯一的出口處，程西洲則是跟在了周祗身後站在了格爾的身側，至於陳瑜和顧岫玉則是站在了阿加雷斯身側。
    六個人的站位挺講究的。
    “瓦沙克死於他的仁慈，怎麽又跟我扯上關係了？”阿加雷斯歪頭，“你們愛戴他，可我卻覺得他尤為可恨！我們四人自小一起長大，他寬容喜愛你們，可獨獨對我嚴苛。他覺得你們可憐值得憐愛，卻覺得我行為乖張步步緊逼於我……”
    明月高懸卻獨不照我。
    “可我為什麽要殺他呢？”阿加雷斯反問，“我與他的情誼有幾分你們又怎麽知道？我費盡心思把他複活，可是呢？”他笑了兩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格爾，你要殺就殺，總問這些那些的，有什麽意義呢？是我今日運氣差了一些，我已經想不到後招，我認了。”
    周祗感覺自己眼皮一跳，眉毛不自覺上揚了一下。
    在場，應該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阿加雷斯了。如若真走到了末路，阿加雷斯決計不會說這麽多，更不會說什麽‘認不認’這種話。
    認輸這種事情，就不可能出現在他的世界裏。
    那麽，阿加雷斯在打什麽主意呢？
    周祗又往前走了兩步，近一步靠近了格爾。不管阿加雷斯下一步計劃什麽時候才會到來，他都得保證不能讓阿加雷斯死在這裏。一方麵是副本任務還沒有完成，主要角色可不能死掉；另一方麵則是他目前算是阿加雷斯陣營裏的人，要保證自己能完成遊戲通關副本那他就得保證自己的陣營老大活得好好的。
    “殺你？”格爾伸手要去揪阿加雷斯的衣領卻被周祗伸手擋住了，他這才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而後冷笑一聲，“阿加雷斯，你真是走到哪都有忠心的狗啊。”
    對於周祗出手幫忙這件事，阿加雷斯自己都有些震驚。他能落到現在這個境地，完全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倒戈相向，可他沒想到這個時候了，這人卻又幫了他。
    “他可說不上忠心，如果不是他，你以為你現在能站在我麵前嗎？”阿加雷斯冷哼了一聲。
    周祗略顯尷尬：“當時都說可以解釋的，是公爵大人自己一個勁‘不聽不聽’的，這也怪不到我頭上吧？”他橫跨一步，擋在了阿加雷斯前麵，直視著格爾，“這位壯漢，你與公爵大人之間的恩怨呢，我剛剛也聽得七八分了解了。我猜你也不想在這種地方，用這麽潦草的方式解決這位公爵吧？”
    “……”眼前這個男人說話的方式讓格爾覺得十分眼熟，他默默掃了一眼阿加雷斯，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的狗跟你一樣，慣會蠱惑人心。”
    阿加雷斯不置可否。
    “嗤。”
    顧岫玉跟陳瑜都嗤笑了一聲，這個格爾還挺會罵人的，雖然不是對著周祗說話，可句句都在罵周祗。
    “倒也不必張嘴閉嘴都是‘狗’吧？”周祗臉上的假笑有點掛不住了，若是別人陰陽怪氣故意罵他，他尚且還能陰陽回去。可這個格爾很明顯就不是在罵他，單純就是覺得他是阿加雷斯的走狗罷了。
    這種時候，反而沒法去反擊了。
    “你不是嗎？”這話是阿加雷斯問的，他的聲音裏顯然帶了笑意，即便周祗看不見也知道這人是在嘲笑自己，“可惜了，格爾，這是你為數不多的殺我的機會，可你沒有把握住。”他的話音剛落，卻聽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秦時希和孟朔二人反應很快，分別往兩邊跑去。下一秒，一把長刀從那幽暗的長廊裏飛了出來，直直朝著格爾砍來，緊隨長刀出現的是身上粘了不少血漬的別西卜和薩米基納。
    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兩個人，周祗微微愣了半秒，而後猛地一個前滾翻。即便隻有幾秒的時間，他後背的布料依舊被阿加雷斯劃破了一道口子，連帶著他的後肩膀也破了。
    “嘖。”阿加雷斯玩弄著手裏的匕首，咋舌，“反應很快嘛，小狗狗。”
    周祗咬牙，如今的局勢再一次變動了。
    “我勸你還是去主殿看看吧。”薩米基納用衣袖擦了擦臉上僅剩的那點血漬，語調裏帶著幸災樂禍，“你的同伴正在自相殘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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