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霧重重,探尋真相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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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銅鏡裏沾著炭灰的臉,把第十七個線裝本摔進木箱。
    密室裏黴味混著燒焦的羊皮卷氣息,架子上本該記錄欽天監星象圖的匣子空空如也——有人比我早來半刻鍾。
    "娘娘,西偏殿走水了。"小宮女的聲音在門外發顫,我攥緊今早老太監塞給我的黃銅鑰匙,齒痕硌得掌心生疼。
    那鑰匙柄上歪歪扭扭刻著心宿圖案,和吳軍師彎刀上的星象缺口嚴絲合縫。
    範景軒的披風還裹在我身上,龍涎香裏摻著血腥氣。
    昨夜他擦拭長劍的模樣在眼前晃,劍柄螭龍紋與碎玉上的如出一轍。
    我抓起案頭半塊玫瑰膏嗅了嗅,突然明白趙丞相當時為何瞳孔驟縮——這禦賜貢品的檀木盒底,分明刻著漕運使的私章。
    暴雨拍打窗欞的聲音裏,我摸到寢宮時已過三更。
    範景軒正在給受傷的暗衛包紮,燭火將他側臉映在《山河社稷圖》上,那道新添的刀疤橫貫顴骨。
    "螭龍紋屬親王規製。"我把碎玉按在案幾,他纏紗布的手頓了頓,"三年前景親王暴斃,王府庫房失竊清單裏有十二枚螭龍玉佩。"
    他突然用染血的指尖抹過我眉梢,溫熱的觸感讓我呼吸一滯。"明日讓玄鐵營跟著你。"他解下腰間鎏金錯銀令牌塞進我掌心,"但戌時前必須回宮。"
    我在卯時冒雨出了神武門。
    老太監說的城南染坊彌漫著酸腐味,二十八個染缸按星宿排列,靛藍染料裏飄著未燒盡的密信殘片。
    當我掀開第三口缸底的暗格時,房梁突然墜下七道黑影。
    為首的蒙麵人劍鋒擦過我耳際,挑落了孔雀紋鬥篷的係帶。
    玄鐵營的盾陣立刻合攏,金屬碰撞聲震得染缸嗡嗡作響。
    這些刺客的彎刀製式與吳軍師相同,但刀柄纏著漕運衙門的特製鯊魚皮。
    "留活口!"我厲聲嗬退要下死手的侍衛,袖中銀針卻撲了空。
    蒙麵人們像在跳祭祀舞,每次進攻都恰好卡在盾陣換防的間隙。
    當我的金簪挑開某人麵罩時,他後頸露出的暗紅色胎記讓我如墜冰窟——那形狀與渾天儀上消失的心宿分毫不差。
    染缸突然接二連三炸裂,靛藍汁液潑了滿牆。
    我趁機將礬水灑在最近刺客的衣擺上,看著隱形藥水在他玄色勁裝上蝕出漕字輪廓。
    蒙麵人們卻在這時集體後撤,如同來時般消失在蒸騰的染料霧氣裏。
    "他們的目標不是殺人。"我彎腰撿起染缸碎片,上麵粘著半片玫瑰膏殘渣,"是來確認我查到了哪步。"
    暮色漫過染坊天窗時,我盯著掌心血痕冷笑。
    那刺客撤退前故意露出的破綻太明顯——他倒地瞬間,腰牌上螭龍紋的眼睛正對著西南角。
    而那個方向三十裏外,是景親王陵墓的守靈村。
    染缸碎片在掌心割出血痕時,我突然注意到刺客撤退時留下的腳印深淺不一。
    第三道水漬邊緣泛著詭異的青紫色——那是禦藥房特供的止血散遇水氧化的痕跡。
    "盾陣左三右四,封死東南角!"我甩出袖中銀針釘住染缸裂縫,靛藍汁液順著磚縫滲入刺客撤退的路徑。
    玄鐵營士兵立刻變陣,盾牌相撞迸出火星的刹那,我踩著染缸邊緣騰空躍起,孔雀紋鬥篷兜住漫天飛濺的碎瓷片。
    刺客首領回身格擋的彎刀撞上我藏在指縫的磁石,刀刃不受控製地偏向同伴脖頸。
    這個破綻讓原本嚴密的陣型瞬間崩裂,侍衛們爆發出震天吼聲,長槍如林刺破蒸騰的霧氣。
    "留兩個活口!"我踹開撲來的刺客,金簪挑飛他腰間的螭龍紋香囊。
    玄鐵營統領的劍鋒卻在這時突然偏移,寒光擦著刺客耳際釘入染缸——那刺客竟咬碎了藏在牙間的毒囊。
    滿地狼藉裏飄著帶血的密信殘片,我蹲身用礬水塗抹青磚,顯露出半幅星宿圖。
    侍衛長遞來染血的玄鐵令牌時,我注意到他左手虎口新添的刀傷還在滲血。
    "折了七個兄弟。"他聲音悶在頭盔裏,染坊天光漏在他染血的肩甲上,"西南角第三口染缸炸開時,小六子把新兵護在身後......"
    我攥緊從刺客身上扯下的半截衣帶,暗紋裏藏著漕運碼頭的密語符號。
    染缸底部的暗格還卡著半片玫瑰膏油紙,與趙丞相書房搜出的賬本用紙相同質地。
    暮色染紅染坊門前的青石板時,馬蹄聲裹著脂粉香破空而來。
    何貴人的金絲軟轎堪堪停在我滴水的孔雀紋鬥篷前,八個掌燈宮女將染坊照得亮如白晝。
    "江嬪娘娘好興致。"她丹蔻指甲劃過轎簾上濕漉漉的玫瑰紋繡,"私自出宮與侍衛廝混,莫不是要學前朝玉妃......"
    我抹掉臉頰濺上的靛藍染料,鎏金錯銀令牌拍在染缸邊緣震起一串水珠:"玄鐵營奉旨辦案,何貴人要驗聖上筆跡麽?"令牌內側暗格彈出的半片虎符,在火光下映出她瞬間慘白的臉。
    她轎輦離去時碾碎了滿地密信殘片,卻在拐角處突然掀簾冷笑:"娘娘可要護好那令牌,上個月李美人的鴛鴦佩......"尾音消融在漸起的夜風裏,我盯著她發間新換的東珠步搖——那分明是趙丞相嫡女及笄禮上的貢品。
    回到紫宸殿時已過戌時三刻,範景軒立在廊下擦拭他的螭龍紋長劍。
    他伸手抹去我鬢角凝結的靛藍染料,指尖溫度比平日灼熱三分:"玄鐵營報來折了七人?"
    我正要開口,他突然將我拽進懷裏。
    血腥氣混著龍涎香撲麵而來,他心口纏著滲血的紗布,昨夜那道為救我擋下的刀傷又崩裂了。
    "西南角三十裏外..."我抵著他胸口悶聲說,袖中暗袋裏的染缸碎片硌著手腕,"景親王陵墓的守靈村,三年前遷移的七百戶工匠......"
    他忽然低頭咬住我耳垂,溫熱氣息嗬在染著夜露的脖頸:"明日讓玄鐵營全體休沐。"鎏金錯銀令牌被他塞回我掌心,帶著灼人的體溫,"包括你。"
    子時的更鼓響過兩遍,我摸黑溜進密室時險些被絆倒。
    本該堆滿線裝本的木箱空空如也,連今晨老太監塞給我的黃銅鑰匙都消失不見。
    月光透過氣窗照在青磚地上,我彎腰撿起半片玫瑰膏殘渣——窗台水漬裏浮著層淺金色的粉末,那是禦書房特供的鬆煙墨遇水溶解的痕跡。
    牆角的青銅燈盞還殘留著餘溫,我盯著掌心被捏變形的黃銅鑰匙齒——那上麵沾著星點火漆碎屑,與三日前吳軍師密信上的火漆紋章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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