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驚鴻一現,刺客蹤跡初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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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景軒繡著金線的龍紋袖擺掃過我的臉,血腥氣混著他衣襟上的龍涎香直往鼻子裏鑽。
    那刺鼻的血腥氣讓我皺了皺鼻子,龍涎香卻又帶著一絲神秘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我盯著他玉扳指上蜿蜒的血痕,喉頭還泛著金牙碎片劃出的鐵鏽味。
    那鐵鏽味苦澀而又真實,在口中久久不散。
    "陛下萬金之軀......"
    張侍衛跪得比禦花園新移栽的羅漢鬆還筆挺,林暗衛的刀尖還在往下滴血,那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我摸著後腰被蟠龍柱硌出的淤青,那觸感堅硬而冰冷,突然想起原著裏這個月十五會有西涼使臣獻舞——那刺客麵皮雖被化屍水毀了,可銀魚符上的紅土分明沾著艾草灰。
    這紅土和艾草灰的組合,讓我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安。
    前些日子,我曾在一處隱秘之地見到過一塊奇特的玉牌,玉牌上的紋理似乎與西域有著某種潛在聯係,但當時並未在意。
    如今,我裝作扶簪子,指尖掃過青石磚縫裏半片枯葉,"禦藥房上月曬壞的苦艾,都賞給浣衣局熏染宮娥的裏衣了。"
    林暗衛的刀鞘突然發出輕響,那清脆的響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範景軒摩挲玉扳指的動作頓住,月光落在他睫羽上,在眼瞼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目光在周圍掃視了一圈,忽然抓起我手腕,沾血的拇指重重按在刺客留下的銀魚符凹痕處:"愛妃的羊脂玉牌倒是摔得巧。"此前,我在調查刺客之事時,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或許引起了他的懷疑,讓他有了這樣的舉動。
    我疼得倒抽冷氣,腕骨幾乎要被他捏碎。
    那鑽心的疼痛讓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那枚本該躺在機關獸首眼眶裏的玉牌,此刻正躺在他染血的掌心,裂紋恰好拚出半枚西域圖騰——和今晨陳將軍獻上的虎符如出一轍。
    由於之前有了玉牌與西域潛在聯係的伏筆,此時這樣的巧合也不顯得那麽突兀了。
    三更梆子響時,我蹲在琉璃瓦刺客蹲過的位置,裙擺沾滿禦藥房牆根的艾草渣,那艾草渣帶著一股淡淡的苦味。
    張侍衛說刺客輕功了得,可瓦當上的青苔隻朝西北方向有擦痕——正對著陳將軍暫居的擷芳殿。
    "娘娘金枝玉葉......"
    "張統領見過金枝玉葉拿銀針挑馬糞麽?"我撥開被夜露打濕的碎發,那碎發貼在臉上,涼涼的,舉起從瓦縫裏摳出的半片金箔,"上月西涼進貢的佛像,貼的可都是這種摻了孔雀石的鎏金。"
    林暗衛突然出現在飛簷上,嚇得我差點摔了剛挖出來的證物。
    這個原著裏本該為男主擋箭而亡的暗衛首領,此刻正用劍尖挑起我裙角——下麵壓著塊沾著紅土的碎石。
    "擷芳殿新砌的影壁,"他的麵罩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那風聲呼呼地在耳邊回蕩,"用的正是南詔紅土。"
    五更天時我攥著證物去找範景軒,卻見陳將軍從禦書房退出來。
    他腰間新換的蹀躞帶上,銀魚符在晨曦中閃著詭異的光,邊緣還沾著半片沒擦淨的艾草葉。
    我攥著那塊沾著艾草葉的銀魚符布料衝進禦書房時,範景軒正在批閱奏折。
    燭火將他的側臉映在青玉屏風上,朱砂筆尖懸在"西疆軍餉"四個字上方,像一滴將落未落的血。
    "這紋路......"他接過布料對著燭火細看,指尖突然被暗紋刺破。
    血珠滾在月白色綢緞上,竟沿著經緯滲成半幅西域駝鈴圖——正是陳將軍虎符背麵的印記。
    張侍衛的盔甲撞得珠簾嘩啦作響:"啟稟陛下,擷芳殿後牆的狗洞有新鮮血漬......"
    "是馬血。"我搶過話頭,袖中銀針挑起布料夾層裏的草屑,"陳將軍的坐騎昨日剛換過掌鐵,蹄鐵上沾著禦馬監特製的紫苜蓿。"針尖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紫,那是紫苜蓿混合化屍水才會出現的色澤。
    範景軒突然攥住我執針的手腕,龍涎香混著他掌心的薄繭蹭得我發癢。
    他指尖拂過我手背被瓦片劃破的傷口,從腰間扯下玄色錦帕就要包紮。
    "陛下還是先包紮自己的心尖吧。"我抽回手,故意將沾血的布料拍在奏折上,"這暗紋要用西域童子血浸泡三年才能顯形,陳將軍府上可養著十二個西涼戰俘的孩子。"
    燭火爆了個燈花,林暗衛的影子在梁上晃了晃。
    範景軒的喉結重重滾動,突然把我拽進懷裏。
    他心跳隔著龍袍震得我耳膜發疼,袖中暗袋裏硬邦邦的玄鐵令牌硌得我腰側生疼——那是能調動三千禁軍的虎符。
    "再加十二名金鱗衛。"他貼著我的耳垂呢喃,呼吸燙得我頸側起了一片戰栗,"明日讓尚宮局給你裁十套金絲軟甲。"
    我掙開他的懷抱時,瞥見張侍衛紅著耳尖盯著自己的靴尖。
    林暗衛不知何時已落在廊下,劍穗上係著半片染血的紫苜蓿葉——正是從我昨日被刺客劃破的裙裾上缺失的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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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皇宮中的事情告一段落,接下來的幾日我一直關注著刺客事件的後續。
    七日後暴雨傾盆,雨水打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我蹲在禦藥房簷下挑揀新曬的苦艾。
    林暗衛像隻濕透的鷂鷹落在跟前,麵罩下傳來悶響:"青州,雲錦鎮,百鳥坊。"
    他拋來的布包砸碎了我腳邊的藥碾,那清脆的破碎聲在雨中格外刺耳,孔雀藍錦緞上繡著與銀魚符如出一轍的駝鈴紋。
    三隻死去的信鴿躺在緞麵中央,嗉囊裏還殘留著未消化的紫苜蓿。
    得知這個消息後,我開始總結在皇宮中已發現的線索,思考著陳將軍與青州之間可能存在的聯係,推測著青州或許隱藏著更重要的真相。
    我踹開範景軒禦書房的雕花木門時,他正在給陳將軍的請安折子畫朱批。
    狼毫筆尖在"西疆安寧"的"寧"字上暈開大團墨跡,像朵猙獰的食人花。
    範景軒起身時帶翻了鎏金燭台,滾燙的蠟油濺在他手背:"你當皇宮是西市騾馬客棧?"他抓起我腕間垂落的孔雀藍錦緞,"知道青州現在是誰的地盤?"
    我反手亮出銀針挑著的半片魚鱗:"陛下可認得這是南海鮫人鱗?"針尖刺破他指尖,血珠滴在鱗片上頓時騰起青煙,"百鳥坊上月進貢的鮫綃,熏的可不止是龍涎香。"
    雨點砸在琉璃瓦上如羯鼓轟鳴,那磅礴的雨聲震得我耳朵生疼,範景軒突然把我按在堆滿奏折的紫檀案上。
    朱砂混著墨汁染紅我的袖口,他咬著我耳垂發狠:"朕把金鱗衛都給你,但你要敢少一根頭發......"
    "陛下不如擔心自己的頭發。"我摸著他垂落在我頸間的發絲輕笑,"昨兒夜裏給您添安神香時,順手拔了三根驗毒。"
    三日後晨霧未散,我摸著藏在裙下的金鱗衛令牌掀開車簾。
    十八輛一模一樣的青帷馬車從玄武門魚貫而出,張侍衛扮作馬夫衝我眨眼:"娘娘挑馬糞的銀針可帶足了?"
    林暗衛的身影在百米外的槐樹上時隱時現,他腰間新佩的彎刀閃著孔雀石光澤——與西涼使臣獻舞那日,刺客遺落的金箔如出一轍。
    馬車駛過護城河時,我摸到坐墊下範景軒塞進來的玄鐵匕首。
    刀柄纏著浸過紫苜蓿汁的繃帶,夾層裏藏著張皺巴巴的糖畫,依稀能辨出個歪歪扭扭的"犀"字。
    暮色染紅雲錦鎮牌坊時,我嗅到空氣裏若有若無的苦艾味。
    百鳥坊的織機聲像無數隻蠶在啃食桑葉,那嘈雜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可街邊賣杏花糕的老嫗籃子裏,赫然擺著三枚沾著紅土的西涼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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