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險地探秘,刺客巢穴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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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江湖傳言,西涼銀幣在宮廷之中是神秘交易的籌碼,亦是江湖中某些邪術會用到的物品,沾染著不為人知的血腥與陰謀。
    暮色裏的雲錦鎮像隻蟄伏的巨獸,青石板縫裏滲出苦艾刺鼻的腥氣,那股味道鑽進鼻腔,令人作嘔。
    我撩開客棧二樓窗紗,窗外的光線透進來,拂過臉頰,帶著絲絲涼意。
    看街對麵百鳥坊的織娘們踩著更漏那有節奏的滴答聲魚貫而出,她們素色裙擺掃過門檻時,都下意識避讓那塊泛著幽藍冷光的青銅地磚,幽藍的光在暮色中顯得格外詭異。
    "娘娘當真要夜探?"張侍衛把佩劍重重拍在八仙桌上,桌子被震得發出悶響,茶盞裏浮著的茉莉花也隨之打了個旋,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裏回蕩。"這鎮子連野貓走路都踩著北鬥七星的方位。"
    我往袖袋裏塞銀針的動作沒停,針尾綴著的孔雀石在燭火的暖光下晃出五彩的漣漪,燭火搖曳,光影在牆上跳動。"張統領可聽說過,去年嶺南進貢的蠱蟲最愛在劍鞘裏產卵?"
    他握劍的手猛地一抖,銅錢劍穗撞出清脆的聲響,那聲音在空氣中清脆地散開。
    我趁機將藥粉撒進香爐,藥粉落下時揚起一小團煙霧,青煙騰起的刹那,帶著淡淡的草藥味,林暗衛已經倒掛在房梁上衝我比手勢——那彎刀映著清冷的月光,反射出一道寒光,正好照見後院馬廄裏幾枚新鮮的泥腳印,紋路裏還沾著西涼銀幣特有的朱砂粉,那一抹紅色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子時的梆子剛敲過三聲,沉悶的梆子聲在寂靜的夜裏傳得很遠,我裹著夜行衣翻出窗欞,夜行衣的布料摩挲著皮膚,帶來一絲粗糙感。
    簷角風鈴叮咚作響,那清脆的聲音竟與那日刺客袖箭破空的聲音九分相似,聽得我心頭一緊。
    林暗衛像片影子貼過來,突然拽著我往巷子深處滾去,粗糙的地麵擦過臉頰和身體,生疼生疼的。
    身後瓦片上頓時釘入三枚鐵蒺藜,暗器尾端刻著的孔雀翎羽在月下泛著冷冽的光。
    "東南角第三扇雕花窗。"我伏在潮濕的磚牆上喘氣,潮濕的磚牆貼著後背,透著涼意,摸到懷裏的玄鐵匕首正在發燙,滾燙的匕首觸感明顯。
    範景軒纏刀柄的紫苜蓿繃帶滲出汁水,散發著淡淡的草香,空氣裏苦艾味突然濃得嗆人,熏得我眼睛生疼。
    工坊地窖入口藏在染缸陣裏,二十八口陶甕按星宿排列,靛青染料在甕口凝結成詭異的圖騰,在微弱的光線下,那些圖騰仿佛活了過來。
    我拔下簪子試探著攪動,簪頭的珍珠突然蒙上灰霧——這是遇見鳩毒才會有的反應,珍珠上的灰霧讓我心裏一驚。
    林暗衛的彎刀突然橫在我頸側,冰冷的刀身貼著皮膚,刀身映出頭頂橫梁上垂落的絲線,每根都綴著拇指大的銅鈴,銅鈴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聲響。
    "西南生門。"我用銀針挑起染缸邊緣的苔蘚,濕漉漉的苔蘚觸感黏膩,露出半枚帶牙印的糖畫殘渣,"看來有人比我們更心急。"話音未落,東南角的染缸突然炸裂,巨大的聲響震得耳朵生疼,靛藍色液體裹著個黑衣人撲過來,那股刺鼻的染料味撲麵而來。
    我旋身甩出浸過藥汁的披帛,那人脖頸碰到布料瞬間就軟倒在地,露出後頸處新鮮的刺青——是禦膳房專供鰣魚的火漆印。
    地牢深處傳來鐵鏈拖拽的沉悶聲,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回蕩,我的繡鞋已經陷進某種粘稠液體裏,粘稠的感覺讓我惡心。
    林暗衛突然捂住我口鼻,溫熱的手掌觸感明顯,前方拐角轉出兩個舉著火把的守衛,他們皮甲上綴著的青銅徽章正在滴血,那血腥的場景讓我一陣反胃。
    那徽章邊緣的鋸齒狀紋路,與我袖中金箔的裂口完美契合。
    "換崗要三刻鍾。"其中一人踢了踢牆角的麻袋,發出沉悶的聲響,露出半截蒼白的手腕,指尖還勾著半片織金錦,"這批貨的瞳色太淺,得用孔雀膽熏足七日。"
    我數著他們腳步聲漸遠,正要往前卻踩到個軟物。
    低頭看見個七八歲的女童蜷縮在陰影裏,她掌心緊緊攥著朵絹花,花蕊是用西涼銀幣拗成的孔雀翎——與那日刺客發髻上的裝飾一模一樣。
    正文續)
    女童的絹花在我掌心碎成齏粉,細碎的粉末觸感粗糙,西涼銀幣的碎屑刺進指縫,刺痛感傳來。
    林暗衛突然將我拽向石壁凹陷處,石壁粗糙的觸感摩挲著後背,他的彎刀在黑暗中割裂三道銀弧——三支淬毒的弩箭正釘在我們方才站立的位置。
    "當啷!"
    火把墜落在地的聲響驚得我後頸發麻,靛藍染料與血水混合的粘稠液體正漫過腳踝,那股惡心的味道和黏膩的觸感讓我幾近崩潰。
    守衛的青銅徽章撞在石壁上,鋸齒狀的邊緣將火苗割成碎片,那些飛濺的火星突然在空中凝成孔雀尾翎的圖案——與刺客袖箭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西南角有活板門。"我用銀針挑開女童的衣領,她鎖骨處新鮮的燙傷正滲出紫色膿血,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讓人作嘔,"這刺青是用禦膳房的桂花蜜調的色,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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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風聲打斷我的話,林暗衛的彎刀與三柄鏈子錘相撞迸出火星,火星飛濺到臉上,帶著灼熱感。
    我甩出浸透鳩毒的披帛纏住來人的腳踝,卻見那人突然從腰間扯下銅鈴狠搖。
    聽到那鈴鐺聲,我的心猛地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鈴鐺聲仿佛是某種信號,緊接著,地牢深處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鈴鐺聲,仿佛千萬隻鐵爪在抓撓頭蓋骨,尖銳的聲音讓我頭痛欲裂。
    "娘娘當心!"
    張侍衛的暴喝伴著劍鳴破空而至,他劈開鐵柵欄的瞬間,我瞥見牆縫裏湧出密密麻麻的黑甲守衛。
    他們皮甲上的青銅徽章竟在暗處泛著幽綠磷光,像無數隻毒蟲複眼,那詭異的光讓人毛骨悚然。
    "結陣!"
    林暗衛旋身甩出十二枚柳葉鏢,釘住東南角的通風口。
    我踩著染缸邊緣騰空躍起,風拂過臉頰,袖中銀針暴雨般傾瀉,卻在觸及守衛皮甲時發出金石相撞之聲——他們的護心鏡竟是玄鐵所鑄。
    "刺後頸!"我淩空翻過張侍衛的劍鋒,藥粉順著劍風撲向敵群,藥粉的味道彌漫開來,"火漆印遇熱會融化!"
    慘叫聲中,衝在最前的守衛突然抽搐倒地。
    我趁機扯下他的麵巾,那張青紫的麵孔竟與三日前暴斃的浣衣局太監有七分相似。
    林暗衛的彎刀突然被鐵鏈絞住,我反手將玄鐵匕首擲向橫梁——繃斷的絲線帶著銅鈴墜入敵群,毒霧瞬間在狹窄地牢炸開,刺鼻的毒霧鑽進鼻腔,讓人呼吸困難。
    "退到染缸陣!"
    我拽著女童滾進陶甕陰影裏,染缸突然接二連三炸裂,巨大的爆炸聲震得耳朵生疼。
    靛青色浪濤中,數十個黑衣人踏著同伴屍體撲來,他們後頸的火漆印正在融化成血紅的孔雀尾翎。
    張侍衛的劍鋒已現裂痕,林暗衛的袖口滲出血跡。
    當第十三個守衛的鏈子錘擦過我耳際時,地牢穹頂突然傳來龍吟般的刀鳴。
    "躲開!"
    熟悉的紫苜蓿香劈開毒霧,範景軒的墨色大氅卷著霜雪之氣席卷而來,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他手中雁翎刀劃出的弧光仿佛割裂時空,我甚至沒看清招式,最近的三名守衛已如斷線木偶般栽進染料池。
    "陛下......"張侍衛的驚呼被刀風碾碎。
    範景軒將我扯進懷中的力道大得驚人,他滾著金線的袖口擦過我臉頰時,我嗅到血腥味裏混著太醫院特供的止血散。
    這味道讓我心頭突地一跳——他左臂分明有道新添的刀傷。
    "現在知道怕了?"他揮刀挑飛偷襲者的瞬間,貼著我的耳垂冷笑。
    溫熱的呼吸拂過頸側,我竟從他慣常的嘲諷裏品出三分後怕。
    林暗衛突然吹響鷹骨哨。
    隨著哨聲裂空,染缸陣的二十八口陶甕突然全部炸開。
    靛青浪潮中,範景軒攬著我踏壁疾行,雁翎刀劈開的裂縫裏漏進月光,清冷的月光灑在身上,照見滿地打滾的守衛——他們的青銅徽章正在腐蝕皮肉,發出滋滋的聲響和刺鼻的氣味。
    仔細一看,那青銅徽章的紋路似乎暗藏著與刺客組織有關的標記,與之前在各處發現的線索隱隱相連。"西南三裏有個酒窖。"範景軒甩刀震落血珠,刀柄纏著的紫苜蓿繃帶突然散開,露出裏麵暗藏的玄鐵鏈,"張統領去善後,你跟我來。"
    我捏著半枚燒焦的賬冊殘頁,看月光將他的輪廓鍍上銀邊。
    他檢查我傷勢的手指在發抖,這個發現讓我喉嚨發緊——原來掌控生死的帝王,也會為誰亂了方寸。
    "西涼銀幣摻了孔雀膽。"我將女童塞進他懷裏,她蜷縮的模樣讓我想起冷宮裏那隻瘸腿的狸貓,"幕後的人比我們想的更瘋,他們用活人養蠱......"
    範景軒突然用染血的手指捏住我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某種情緒烙進我骨血裏。
    他眼底翻湧的墨色比地牢更暗,卻在瞥見我袖口金箔裂痕時驟然化作春水。
    "江靈犀。"他咬著我的名字輕笑,拇指抹去我頰邊的毒血,"你以為朕的暗衛統領,當真會由著你胡鬧?"
    夜風卷著染坊的苦艾味掠過廢墟時,我望著西南方漸亮的天光,突然讀懂他未說出口的後半句——這場引蛇出洞的棋局,執子者從來不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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