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醫陷阱,生死一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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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後背蹭著青苔斑駁的石壁,範景軒腕間蠱蟲啃噬血漬的聲響像在嚼碎誰的骨頭。
    密道頂端的夜明珠忽明忽暗,照得他眉骨投下的陰影宛如刀鋒。
    "陛下當真信不過我?"我屈指叩響石壁某處凹陷,"您聽——"
    石壁應聲裂開三寸縫隙,太醫院特有的艾草混著硫磺味撲麵而來。
    我趁機拽住範景軒的玄色衣襟,他腰間龍紋玉扣撞在我寒玉簪上,迸出的火星子恰好點燃我袖中暗藏的磷粉。
    "江靈犀!"他佩劍出鞘的寒芒割斷我一縷鬢發,劍尖抵著我喉頭沁出血珠,"解釋。"
    我故意將染著"忘憂散"藥香的袖口拂過他鼻尖:"楊太傅書房熏了二十年鬆煙墨,偏巧這藥引子要用楊夫人陪嫁的紫雲鼎熬製——陛下不如猜猜,魏夫人怎會有楊府秘藥?"
    密道深處突然傳來陶罐碎裂聲。
    羅大臣端著鎏金酒樽從暗門轉出,渾濁的眼珠映著鴆酒泛起的綠泡:"老臣特來獻解藥。"
    範景軒劍鋒微偏的刹那,我旋身將解毒丸彈進他掌心。
    烏木丸撞上龍紋扳指發出脆響,屋頂承塵突然簌簌震顫,數百卷竹簡裹著靛青毒粉傾瀉而下。
    "閉氣!"我扯落範景軒繡著五爪金龍的披風蒙住兩人口鼻。
    毒粉觸到他金甲發出烙鐵淬火般的滋滋聲,玄鐵鱗片竟褪成慘白。
    羅大臣突然捂住喉嚨踉蹌後退:"這...這不是清肺散..."
    "當然不是。"我踩碎滾落腳邊的竹簡,碾出半片焦黑的紫蘇葉,"太醫院藥典第三卷記載,紫蘇遇龍涎香會化作劇毒——陛下今晨熏的可是南洋進貢的龍涎?"
    範景軒扣住我手腕的力道幾乎捏碎骨頭:"你如何得知?"
    我垂眸瞥見他袖口暗繡的忍冬紋——那針腳與魏夫人年前贈我的護膝如出一轍。
    密道陰風卷著殘存的鵝梨香竄入肺腑,我忽然記起何公主侍女耳後那枚朱砂痣,正與胡公公昨日呈給陛下的西域舞姬一模一樣。
    "因為有人要陛下親眼看著..."我扯開他染毒的外袍擲向羅大臣,玄色錦衣罩住老臣瞬間騰起青煙,"看最忠心的臣子為您而死。"
    慘叫戛然而止時,我腰間寒玉簪突然發出蜂鳴。
    範景軒生母的鎏金盒紋路在石壁上投出幻影,那蜿蜒血痕竟與太醫院密室裏殘缺的龍脈圖漸漸重合。
    "先帝留下的根本不是龍脈圖。"我蘸著羅大臣喉頭滲出的黑血,在石壁勾出半朵荼靡花,"陛下可認得這是何物?"
    範景軒瞳孔驟縮:"母妃棺槨上的..."
    話未說完,密道頂突然裂開天光。
    紛紛揚揚落下的不是磚石,而是魏夫人最愛的金絲蜜棗——每顆棗核都雕著江家族徽。
    金絲蜜棗砸在玄鐵甲胄上發出雨打芭蕉的脆響,我盯著其中一枚棗核上歪歪扭扭的"江"字,忽然記起半月前太後壽宴上摔碎的那盞琉璃盞——碎片裏也摻著這種棗核暗器。
    "魏夫人真是費心了。"我抬腳碾碎三枚棗核,碎屑裏滲出的紫紅汁液竟將青磚腐蝕出蜂窩狀孔洞,"連我江家祖墳的柏樹油都偷來煉毒。"
    魏夫人繡著金雀的裙裾從暗門飄出來時,我袖中暗藏的銀針已經抵住範景軒後腰命門穴。
    她鬢邊垂落的珍珠流蘇晃得人眼暈,指甲蓋大小的玉葫蘆墜子突然炸開,迸出嗆人的硫磺煙。
    "江靈犀,你可知太醫院的藥櫃暗格裏......"
    我反手扯下累絲金鳳銜珠釵刺向藥櫃第三層暗格,雕著楊府暗紋的檀木應聲裂開。
    範景軒繡著忍冬紋的袖擺突然纏住我手腕,他指腹粗糲的繭子磨過我昨夜被毒粉灼傷的皮膚。
    "所以你故意讓朕中毒?"他沾著鴆酒的劍刃貼著我耳廓擦過,削斷的銀絲簾幕裏露出羅大臣青紫的麵容,"用朕的命換楊太傅的把柄?"
    我順勢將半顆解毒丸塞進他緊抿的唇縫:"陛下不妨嚐嚐這藥引子的味道。"舌尖嚐到他齒間溢出的血腥味時,我故意用寒玉簪挑開他襟前盤扣,"胡公公昨日呈的西域舞姬,身上可也有這股子鐵鏽混著曼陀羅的甜膩?"
    混戰中羅大臣的藥箱滾到腳邊,我掀開蓋板時嗅到熟悉的腐臭味——所有黃芪切片都浸過西域特製的"斷魂草"。
    正要撕開藥包,範景軒突然掐著我後頸將我甩向牆角。
    後腦撞上鎏金盒浮雕的瞬間,我聽見地宮深處傳來青銅器相撞的悶響。
    "你當真以為朕不知太醫院的密道通向何處?"範景軒劍尖挑起我散落的發絲,玄鐵劍身映出他眼底翻湧的暗潮,"母妃棺槨移入地宮那日,胡公公往龍脈圖裏摻了三兩朱砂。"
    我摸著後頸滲血的傷口,突然笑出聲:"所以陛下故意讓魏夫人換掉我護膝裏的棉絮?"指尖沾了血在青磚上畫半隻飛燕,"您可記得何公主墜馬那日,馬鞍夾層裏也繡著這樣的燕子?"
    地宮突然劇烈震顫,胡公公的獰笑從承重柱後傳來:"江靈犀,你喚醒的龍脈之力,足夠讓整個後宮......"
    寒光閃過時,範景軒的佩劍已經貫穿他咽喉。
    我望著劍柄垂落的明黃流蘇,突然發現穗子上係著的不是東珠,而是何公主及笄禮上失蹤的翡翠平安扣。
    血珠順著劍身滑落,我染著丹蔻的指尖觸到溫熱血跡時,腕間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劇痛。
    地磚縫隙裏滲出黏稠的金色液體,範景軒生母的鎏金盒突然發出蜂鳴。
    我別在腰間的寒玉簪無風自動,簪頭雕著的荼靡花竟與青銅鼎上的紋路嚴絲合縫。
    範景軒染血的指尖剛觸到鼎耳,鼎身纏繞的螭龍突然睜開琥珀色的眼——那瞳孔深處分明映著太醫院密室裏殘缺的龍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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