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瘟疫異變,危機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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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蹄踏碎青磚上凝結的霜花,那清脆的“咯嚓”聲在寂靜的空氣中格外清晰,我袖口還沾著曼陀羅花粉那甜膩又帶著一絲腥氣的味道,鼻腔裏充斥著這股獨特的氣息。
    範景軒單手控著韁繩,將我往懷裏帶了帶,他胸膛裏擂鼓般的心跳通過他堅實的胸膛傳遞到我的脊背,震得我脊背一陣發麻。
    此刻,我心中有些慌亂,不知即將進入的隔離區會是怎樣一副景象。
    隔離區飄來的靛藍色藥霧,如同幽靈般纏上他金線繡的龍爪,在微弱的光線下,那藥霧就像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咳咳......"
    草簾掀開的刹那,濃重的腐臭味混著血腥氣如同潮水般撲麵而來,熏得我幾乎窒息,胃裏一陣翻湧。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不適,踏入了這片未知的區域。
    角落裏蜷縮的婦人突然抽搐著嘔出團黑水,那灘汙漬裏竟有細如發絲的紅蟲在扭動,那蠕動的樣子讓人頭皮發麻。
    我不禁皺起眉頭,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回憶起之前患者的症狀和用藥情況,正常的藥材不該導致這樣的現象。
    淑妃月白色的裙裾濺上幾點汙血,她攥著帕子朝我疾走兩步,鬢邊累絲金鳳的尾羽都在打顫:"靈犀你看,寅時三刻突然都開始咳血......"
    我蹲身捏住婦人青紫的腕子,琉璃瓶炸裂時崩進掌心的傷口還在滲血,那絲絲的刺痛讓我更加清醒。
    我仔細感受著婦人的脈象,脈象如滾珠走盤,如此混亂。
    我又想起正常藥材的特性,心中有了判斷,分明是有人給患者喂了相衝的藥材——就像往滾油裏潑涼水。
    "江姑娘妙手回春的招牌怕是要砸。"張太醫陰惻惻的嗓音從藥櫃後飄來,他枯枝似的手指正撥弄著稱藥的小銅秤,秤砣碰撞秤杆的聲音格外刺耳,"早說女子就不該......"
    我反手將沾血的銀針拍在案上,針尾綴著的紅瑪瑙珠子撞出清脆聲響,那聲音在這寂靜又壓抑的空間裏回蕩。
    範景軒玄色皂靴碾過滿地狼藉,發出“嘎吱”的聲響,他屈指叩了叩發黴的烏木藥櫃,震得頂層陶罐裏風幹的壁虎簌簌掉渣,那掉渣的聲音仿佛是這陰謀被揭開的前奏:"張太醫倒是清閑。"
    "陛下明鑒,老臣昨夜可是親自守著......"
    我猛地拽開第三層抽屜,指尖觸到當歸片下潮濕的觸感,那潮濕黏膩的感覺讓我心中一緊。
    本該幹燥的蛇床子黏成團狀,分明是被人潑了甘草汁——這味藥遇甘則生熱毒,難怪會催得疫症變異。
    轉身時正撞見張太醫往袖中藏藥匙,銅匙尾端還沾著新鮮的甘草碎末。
    "趙侍衛!"我揚手將藥屜整個掀翻,褐色的藥渣天女散花般砸在張太醫官袍上,藥渣砸在布料上發出“噗噗”的聲音,"勞煩查查張大人袖中可有太醫院庫房的鑰匙。"
    範景軒突然握住我鮮血淋漓的手。
    他拇指重重擦過我掌心翻卷的皮肉,疼得我倒抽冷氣時,卻將染血的龍紋帕子按在脈案上:"愛妃的血,倒是比朱砂更豔。"
    王嬤嬤就是這時候挑簾進來的。
    太後賜的翡翠鐲子磕在藥杵上叮當作響,她堆著笑的臉在靛藍霧氣裏活像戴了麵具:"娘娘傳江姑娘......"
    "嬤嬤稍候。"我甩開範景軒的手,從淑妃發間拔下銀簪插進藥罐。
    原本該是清透的湯藥泛起詭異的墨綠色,簪頭瞬間蒙上層灰白鏽跡——有人往清熱解毒的方子裏加了砒霜。
    張太醫的官靴悄悄往後挪了半寸,靴跟碾碎了隻逃竄的蜈蚣,那“哢嚓”聲讓人毛骨悚然。
    我彎腰拾起他掉落的名牌,金漆"張"字縫隙裏還卡著片甘草皮:"張大人要不要解釋下,昨夜當值時為何要穿灑掃太監的軟底鞋?"
    暮色透過茜紗燈染紅他慘白的臉,我聽見他後槽牙咬得咯咯響。
    範景軒突然輕笑出聲,他腕間沉香珠串不輕不重地砸在脈案上,驚飛了案頭吸食藥渣的綠頭蒼蠅,蒼蠅飛走時發出“嗡嗡”的聲音。
    "張愛卿。"他慢條斯理地撚著串珠,"你猜太醫院地磚下埋著的陳年艾草,能不能泡出二十三種毒蟲?"
    張太醫官帽歪斜著,顴骨上沾著當歸碎屑。
    他忽然咧開嘴,露出被檳榔染紅的牙:"就算是我做的,你又能拿我怎樣?"枯瘦的手指戳向門外此起彼伏的呻吟,那痛苦的呻吟聲讓人揪心,"你能治好這異變的瘟疫嗎?"
    我扯下束腰的月白絲絛纏住掌心,血珠瞬間在錦緞上洇出朵紅梅。
    淑妃的銀簪在硯台裏蘸了墨,筆走龍蛇間新藥方已躍然紙上:"趙侍衛,勞煩取三錢馬錢子、五錢雷公藤,要曬足三伏天的陳藥。"
    "娘娘!"趙侍衛佩刀上的紅纓掃過滿地狼藉,佩刀碰撞地麵發出“當當”的聲音,"馬錢子可是劇毒......"
    範景軒突然捏碎指間的藥丸,深褐粉末簌簌落進我掌心傷口,那粉末落下的聲音細微卻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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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痛激得我眼眶發酸,卻聽他貼著耳畔低語:"愛妃的血既然能解百毒,不妨試試以毒攻毒?"
    濃稠的藥霧裏,我望見張太醫藏在袖筒裏的手在抖。
    他官袍下擺沾著甘草汁的褐斑,像極了腐爛的梅雨天。
    "張大人可聽過苗疆的蠱醫之術?"我抓起案頭青瓷碗,將新熬的湯藥潑在牆角嘔吐的婦人臉上。
    黑水中扭動的紅蟲遇藥即燃,騰起縷靛色青煙,那青煙升騰的樣子如同鬼魅,"您往當歸裏摻的甘草汁,倒是幫本宮煉出了驅蠱的火種。"
    趙侍衛的刀鞘重重磕在張太醫膝窩。
    那人撲倒在藥渣堆裏時,我正將銀針刺入婦人湧泉穴。
    針尾紅瑪瑙映著茜紗燈,恍若滴血的眼。
    "取七寸蜈蚣焙幹碾粉,與雷公藤同煎。"我轉頭對淑妃笑,她月白裙裾已染成潑墨山水,"勞煩姐姐盯著火候,要文火三沸三歇。"
    範景軒的沉香手串忽然套上我手腕。
    他指腹殘留著龍涎香的暖意,劃過我冰涼的手背,那溫暖的觸感讓我心中一暖。
    "愛妃要的蜈蚣,可是方才張太醫靴底碾碎的那隻?"
    暮色在藥罐邊沿鍍上金痕時,第一個病患停止了咳血。
    淑妃捧著藥盞的手在抖,累絲金鳳的尾羽掃過我沾著藥渣的鬢角:"靈犀,這墨綠色的藥湯當真能喝?"
    我仰頭飲盡殘藥,苦得舌尖發麻,那苦澀的味道在口中久久不散。
    "姐姐可聞見槐花蜜的甜香?"染血的絲絛指向窗外,禦藥房的宮人們正抬著蜂箱魚貫而入,蜂箱挪動時發出“哐當”的聲音,"以毒蜂針入藥,可比太醫院的陳艾有趣多了。"
    張太醫被拖出門時還在嘶吼,聲音像被踩住尾巴的夜梟,那淒厲的叫聲讓人膽寒。
    王嬤嬤的翡翠鐲子磕在門框上,濺起星點火光,那火花閃爍的樣子格外刺眼。
    "江姑娘,太後娘娘她......"
    範景軒突然攥緊我纏著絲絛的手。
    他掌心燙得驚人,玄色龍紋廣袖掃落案頭陶罐,風幹的壁虎摔碎在張太醫掙紮的指縫間,那破碎的聲音仿佛是陰謀被徹底粉碎的宣告。
    "陛下!"趙侍衛的驚呼淹沒在蜂群嗡鳴中。
    我轉頭望去,隻見王嬤嬤的宮絛上沾著片金箔——那是太後禮佛時才用的《金剛經》殘頁。
    範景軒的喉結在暮色中滾動,他摩挲沉香手串的指節泛著青白:"嬤嬤方才說,母後怎麽了?"
    藥霧忽然被夜風吹散,露出天邊血色的晚霞,那絢麗的晚霞如同一幅畫卷。
    王嬤嬤堆笑的臉裂開道細縫,她腕間翡翠鐲映著滿地狼藉,竟透出森森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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