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後失蹤,真相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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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景軒的手指幾乎要掐進我的腕骨裏,那尖銳的痛感從手腕處清晰傳來,暮色如輕柔卻又帶著壓迫感的紗幔,裹著沉香木燃燒時那甜苦交織的獨特氣息,輕柔地撲在我頸側,那氣息縈繞在鼻尖,帶著幾分曖昧又危險的味道。
    我盯著王嬤嬤腕間滲著幽光的翡翠鐲,那幽綠的光芒在暮色中顯得格外神秘,突然想起三日前給太後請平安脈時,她枕邊放著本倒扣的《地藏經》,那經書的封麵在記憶中隱隱浮現。
    "陛下!"趙侍衛的刀鞘撞在青石磚上,清脆的撞擊聲在寂靜的環境中格外響亮,驚飛簷角棲著的烏鴉,呱呱的叫聲劃破了暮色的寧靜,"慈寧宮後牆發現攀爬痕跡,牆頭碎瓦上沾著西域纏枝蓮紋的絲線。"
    慧妃突然扶著鬢邊垂落的紅寶步搖笑出聲,那笑聲帶著幾分嬌嗔與刻意,"哎呀,聽說前些日子魏夫人獻給江姑娘的蘇繡帕子,用的正是西域金線。"她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劃過我肩頭,指尖帶著絲絲涼意,被範景軒廣袖帶起的風刃削落半片甲片,那甲片掉落的聲音輕不可聞。
    我反手扣住她顫抖的手腕,指尖銀針在暮色中泛著冷光,那冷光仿佛帶著絲絲寒意,"娘娘的蔻丹裏摻了蛇床子吧?
    難怪最近總說夜裏多夢。"她倏地抽回手,鎏金護甲撞在漢白玉欄杆上,發出琴弦崩斷似的顫音,那顫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幾分驚恐。
    範景軒忽然鬆開我的手,沉香手串硌在我掌心留下十八道月牙狀紅痕,那紅痕帶著微微的刺痛感。
    他彎腰拾起那片金箔時,玄色龍袍下擺掃過滿地狼藉的陶片,發出細碎的聲響,驚起蟄伏在藥渣裏的螢火蟲,點點螢光在暮色中閃爍,如夢幻般的星星,"靈犀,你聞聞這個。"
    我湊近他沁著冷汗的掌心,那汗水帶著微微的鹹澀味,金箔上殘留的檀香裏混著極淡的曼陀羅氣息,那氣息若有若無,卻又透著幾分危險。
    禦花園東南角的夜合歡突然無風自動,枝葉沙沙作響,驚得巡夜的宮人差點打翻琉璃燈,琉璃燈搖晃時,燈光閃爍不定。
    "趙統領,帶人把合歡樹下的青磚撬了。"我拽下腰間纏著銀鈴的絲絛扔給淑妃,銀鈴發出清脆的聲響,"勞煩姐姐帶著這個去太醫院,讓林院判查查張太醫藥箱第三層暗格裏的瓷瓶。"
    慧妃還想說什麽,範景軒突然將染血的帕子甩在她繡著金鳳的裙裾上,那血漬在裙擺上格外刺眼,"愛妃不妨解釋下,為何你宮裏小廚房的蜜餞罐子,裝著與太後脈案相克的雷公藤?"
    暮色沉得像潑翻的硯台時,我們終於在那株百年老槐樹下發現了端倪。
    樹皮上新鮮的抓痕裏嵌著半片金鑲玉護甲,那護甲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與太後壽辰時我親手設計的嵌寶護甲紋樣嚴絲合縫。
    趙侍衛舉著的火把突然爆開幾粒火星,那火星帶著絲絲溫熱,照亮樹根處幾不可見的青苔拖痕。
    "等等。"我攔住要去扒拉落葉的範景軒,從荷包裏摸出個裝著雄黃的銀球扔過去。
    腐葉下突然竄出條碧色小蛇,那蛇身的碧色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正撞在雄黃粉彌漫的煙霧裏,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那股腥臭味彌漫開來。
    撥開七層交錯纏繞的藤蔓,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洞口處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我摸著石壁上黏膩的蒼耳子粉末,那粉末帶著微微的粗糙感,突然想起那日慧妃派人送來的安神香裏,也摻著這種西域特有的毒草。
    "陛下小心!"趙侍衛的刀光劈開撲麵而來的蝙蝠群時,那刀光閃爍著寒光,我嗅到風裏飄來極淡的沉水香——那是太後禮佛時才會用的香料。
    範景軒的龍紋錦靴碾碎滿地蟲屍,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在洞窟盡頭踢到個纏著金線的紫檀木匣。
    我蹲下身時,發間銀簪突然被什麽扯住。
    借著趙侍衛舉起的宮燈,看見石縫裏卡著半頁《心經》,泛黃的宣紙上"照見五蘊皆空"的"空"字,被血漬暈染得像朵將開未開的紅梅,那血漬的顏色格外鮮豔。
    當範景軒用匕首挑開木匣暗扣時,我袖中藏著的羅盤突然瘋狂轉動,指針快速地擺動著。
    匣中整整齊齊碼著三十二顆菩提子,每顆都刻著西域梵文,那梵文在燈光下隱隱閃爍。
    最底下壓著張灑金箋,露出"哀家知曉"的半截字跡,墨痕在折痕處洇開細小的裂紋,像道未愈的舊傷。
    夜明珠的光暈在潮濕的洞窟裏碎成粼粼波光,那波光閃爍不定,我捏著那張灑金箋的指尖發麻。
    範景軒的龍紋箭袖掃過匣中菩提子,帶起的風掀開最上層兩顆,露出底下壓著的信箋暗紋——竟是西域王庭的狼圖騰。
    "太後娘娘抄了半輩子佛經,倒把梵文咒語刻在菩提子上。"我撚開信紙時,發間銀簪突然勾出一根極細的金絲,正是三日前替太後針灸時在她枕邊見過的纏線手法。
    墨跡在夜明珠下泛著詭異的青紫,太後簪花小楷裏藏著西域文字的連筆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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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突然倒抽冷氣:"這印鑒...魏國公府二十年前的私章紋樣!"她繡著白鶴的裙裾掃過滿地蟲屍,險些被暗處竄出的蜈蚣咬住腳踝。
    我甩出銀針釘住那毒蟲七寸,針尾綴著的紅珊瑚珠正撞在慧妃想要伸過來的護甲上。
    範景軒突然攥住我手腕,拇指重重碾過信紙折痕處的水漬:"沉水香混著曼陀羅汁,是太後慣用的安神墨。"他玄色龍袍的暗繡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像蟄伏的獸露出獠牙,"靈犀你聞,這墨裏還有..."
    "西域鬼麵花的腥氣。"我話音未落,慧妃繡著金鳳的披帛突然卷向信箋。
    她鬢邊步搖的紅寶石劃過我眼尾,在將要碰到紙頁的瞬間,被我甩出的銀鈴絲絛纏住手腕。
    鈴鐺撞在石壁上迸出火星,照亮她蔻丹縫隙裏未洗淨的朱砂。
    我拽著絲絛將她扯得踉蹌:"娘娘指甲裏還沾著謄抄脈案的印泥吧?"銀針順勢挑開她腰間香囊,數十片雷公藤枯葉混著蒼耳子粉簌簌落地,"那日太後說夢話提到"魏夫人送來的安神丸",您當時可是連耳墜都在抖呢。"
    範景軒突然冷笑出聲,扳指叩在紫檀木匣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他抽出我發間銀簪挑開慧妃的珍珠腰鏈,十二顆南海珠滾落時,每顆內裏都嵌著米粒大的西域梵文。
    "愛妃可知,上月進貢的夜明珠裏摻了三顆鮫人淚?"他碾碎一顆珍珠,鎏金指套沾著熒藍粉末劃過慧妃慘白的臉,"碰過鮫人淚的手,遇雄黃會顯青斑。"
    慧妃突然尖叫著去搶信紙,纏枝蓮紋的袖口掃翻了盛著雄黃粉的銀球。
    我早有預料地抬腳踢開木匣,看著她染著青斑的手抓了個空,整個人撲在滿是毒蟲黏液的地上。
    "陛下!
    臣妾父親是被魏家脅迫..."她發髻散亂地抬頭時,我晃了晃從她裙擺暗袋摸出的火折子,"娘娘想燒的恐怕不止這封信?
    上元節那場走水,冷宮偏殿燒掉的那箱藥渣..."
    範景軒突然將染著雄黃粉的帕子甩在她臉上:"傳旨,慧妃王氏禁足秋水閣,著慎刑司查抄其寢殿。"他轉身時龍袍帶起的風撲滅了兩盞宮燈,陰影裏突然傳來淑妃的驚呼。
    我撲過去按住淑妃滲血的手腕,她手中攥著的半截絲絛正纏著個鎏金小瓶:"這是從慧妃袖袋掉出來的...聞著像林院判說過的西域蠱毒..."
    "是噬心蠱的卵。"我銀針挑開瓶塞時,數十粒猩紅蟲卵正巧落在雄黃粉裏,發出烙鐵入水般的滋滋聲,"難怪太後突然心悸症加重,原是這個月的安神丸裏..."
    趙侍衛突然舉著火把衝進來,鎧甲上沾著新鮮的血跡,那血跡散發著淡淡的鐵鏽味,"陛下!
    北鎮撫司急報,西北驛站截獲的商隊裏..."他瞥見癱軟的慧妃,生生咽下後半句,卻將密函捏得指節發白。
    範景軒展開信箋時,我瞥見火漆印上殘缺的狼頭圖騰。
    他玄色衣袖無風自動,突然將密函按在我掌心:"靈犀,替朕收著這個。"
    我觸到紙張背麵凹凸的暗紋,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是西域王庭傳遞密信的蜂蠟印,需用曼陀羅汁才能顯形。
    此前宮中就有傳聞,曼陀羅這種植物在西域有著特殊的意義,多用於傳遞機密信息。
    三日前太後賞的杏仁茶裏,恰好飄著曼陀羅花瓣...
    洞外忽然傳來喧嘩,聲音如潮水般湧來,驚飛了槐樹上棲著的夜梟,那夜梟的叫聲淒厲而恐怖。
    洞窟內眾人聽到洞外喧嘩,皆神色一驚,原本安靜的洞窟內,蝙蝠再次騷動起來,扇動翅膀的聲音在洞窟內回響,揚起的灰塵在宮燈的照耀下飛舞。
    範景軒的佩劍突然出鞘三寸,寒光映出他眼底翻湧的墨色:"趙統領,傳令玄甲軍點三百輕騎。"
    我摸著荷包裏新製的解毒丸,突然想起那日太後說"哀家要去還個經年舊願"時的神情。
    她腕間佛珠磕在青玉案上的聲響,與此刻洞窟深處的水滴聲漸漸重合。
    淑妃輕輕扯我衣袖,塞來個繡著藥草紋的錦囊。
    我摸到裏麵冰涼的玉牌時,她附耳低語:"今晨替太後梳頭的宮女暴斃,枕下壓著這個..."
    月光突然穿透雲層,照亮玉牌上"魏"字的裂痕。
    那裂口處沾著的,分明是西域鬼麵花的花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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