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日之期,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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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漆盤裏結霜的桂花蜜餞,舌尖泛起三日前親手熬製的酸甜。
    十二名宮女額間都點著朱砂,那位置恰好在承泣穴上半寸——這是丞相府豢養死士的標記。
    "娘娘萬安。"為首宮女屈膝時,簪頭的翡翠蜻蜓振翅欲飛,"禦膳房說這是您要的醒酒湯。"
    白玉碗底沉著幾粒烏梅核,我借著端碗的動作用銀簪輕叩,核殼裂開露出半片青銅鑰匙。
    這是那夜我與陳將軍約定好的暗號,看來他找到禦史大夫藏在護城河底的密匣了。
    範景軒的龍紋扳指突然硌在我腰間。
    他接過醒酒湯一飲而盡,喉結滾動時濺出的湯水在奏折上暈開血漬般的痕跡。"愛妃這湯裏,"他俯身時鎏金冠垂下的流蘇掃過我鎖骨,"怎麽有股硝石味?"
    殿外適時響起驚雷。
    我順勢跌進他懷裏,指尖飛快劃過他掌心:戌時三刻,梅林。
    雨打琉璃瓦的聲音蓋住機關轉動的輕響。
    妝奩暗格裏躺著半張硝石購銷憑證,邊緣還沾著陳將軍陌刀特有的鬆油香——這是今晨他從西市當鋪搶出來的證物。
    "陛下相信臣妾嗎?"我數著他襟口盤扣上的龍鱗,第七枚金線果然有磨損。
    三日前欽天監那場爆炸,有人用龍鱗扣做成了引信。
    範景軒突然咬住我耳垂,血腥味混著他身上的沉水香漫開:"信你不如信禦花園的貓。"我心頭猛跳,昨夜那隻誤闖梅林的狸奴爪縫裏,確實藏著半片火藥殘渣。
    更漏指向申時,陳將軍的密信隨著晚膳的櫻桃酪送來。
    我舀起一顆殷紅的果子,銀匙在碗底觸到硬物——是半枚虎符,邊緣還帶著未擦淨的河泥。
    "娘娘,蘇大人在偏殿候著。"掌事宮女進來添燈時,袖口隱約露出青紫色鞭痕。
    我假裝被燭煙嗆到,打翻的燈油恰巧潑在她手腕上,那傷痕遇熱竟浮現出蓮花紋——前朝餘孽最愛用的刺青藥水。
    梅林的雨透著鐵鏽味。
    我數到第七株老梅時,樹根處新翻的土裏埋著陳將軍的陌刀。
    刀柄纏著的布條用硝石粉寫著:子時,火藥坊。
    範景軒的披風突然罩下來,他指尖沾著梅蕊上的冰碴按在我唇上:"愛妃數梅的樣子,像極了偷油的小鼠。"暗衛的腳步聲從假山後掠過,他這話分明是說給跟蹤者聽的。
    我們踩著打更聲溜進火藥坊時,陳將軍正用陌刀撬開地磚。
    月光漏進暗道,牆上密密麻麻的火藥桶都印著禦史大夫的私章。
    我突然想起係統今早的亂碼提示——那些扭曲的字符拚起來,竟是"硫磺七錢,硝石三兩"。
    "娘娘小心!"陳將軍突然將我撲倒。
    一支淬毒的袖箭擦著我發髻釘入磚縫,箭尾綁著的絹帛正是欽天監爆炸那日的圖騰。
    範景軒的劍穗在黑暗中劃出金線,我聽見重物落水聲,接著是禦史大夫門客的慘叫。
    五更天時,我們在護城河底起出二十箱火藥。
    浸水的引信上全蓋著丞相私印,陳將軍的陌刀卻突然指向我:"娘娘如何解釋這印鑒與您妝奩暗紋相同?"
    範景軒的笑聲驚起夜梟。
    他割破指尖將血抹在印鑒上,朱砂色竟褪成靛藍:"前朝餘孽慣用的障眼法,愛妃說是不是?"我望著他還在滲血的傷口,突然明白今晨係統提示的"溶血之症"所指何事——他的血能破幻術。
    早朝鍾聲響起時,蘇大人攔在禦階前。
    他捧著朝笏的手在發抖,聲音卻穩得像冰層下的暗流:"老臣昨夜觀星,見紫微垣有碎石墜落之相。"他抬眼時,目光掃過我裙擺沾染的河泥,"碎石雖小,若墜入火藥庫......"
    範景軒的靴跟碾碎了一片琉璃瓦。
    我數著他龍袍上晃動的明珠,突然想起黑衣人袖中滑落的絹帛背麵,似乎也畫著星象圖。
    蘇大人朝笏邊緣的雲紋在晨光裏泛著青白,我望著他官袍下擺沾著的星點河泥,突然想起昨夜護城河底撈火藥時,自己裙角也曾蹭過同樣的青苔。
    這老狐狸分明在暗示什麽。
    "本宮倒覺得,碎石墜入火藥庫之前,"我摘下鬢邊銜珠鳳釵,故意讓東珠滾落在蘇大人腳邊,"總會有守庫的貔貅先吞了它。"珠子滾動的軌跡恰好指向欽天監方向,老臣瞳孔猛地一縮。
    範景軒突然攥住我撿珠子的手,鮮血順著方才割破的指尖滲進東珠裂紋:"愛妃的溶血之症愈發嚴重了。"他這話說得曖昧,沾血的珠子按回我掌心時,分明在模擬昨夜破解幻術的手法。
    雨後的火藥坊泛著硝石混著鐵鏽的腥氣。
    陳將軍的陌刀插在浸水的火藥箱上,刀柄纏著的布條被血浸透——是禦史大夫門客的血。
    我蹲下察看箱底紋路,係統突然在眼前炸開雪花狀亂碼。
    "娘娘當心!"陳將軍突然扯開我衣領,陌刀擦著耳畔飛過。
    刀鋒釘入磚縫的瞬間,我瞥見刀柄纏著的布條背麵,硝石粉繪製的星圖竟與蘇大人說的紫微垣碎石軌跡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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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景軒用染血的指尖挑起我下巴:"愛妃數星星的樣子,比數梅花可愛些。"他指腹擦過我鎖骨處的舊傷疤,那是穿書那日原主留下的——當時竟沒發現這月牙形疤痕與禦史大夫私章紋路如出一轍。
    子時的梆子聲驚飛簷角脊獸。
    我們跟著陳將軍摸到西市當鋪時,青磚牆縫裏塞著的半張硝石購銷憑證正被螞蟻啃噬。
    我蘸著桂花蜜在憑證背麵描摹,蜜漬顯出的蓮花紋與掌事宮女腕上的一模一樣。
    "前朝餘孽就這點手段?"範景軒突然咬破我指尖,將血珠彈在蓮花紋上。
    血跡暈開處浮現出丞相府的暗記,陳將軍的陌刀應聲劈開櫃台,露出暗格裏用鬆油封存的密信。
    密信上的火漆印遇血即化,展開竟是半張火藥坊構造圖。
    缺失的東北角讓我想起今晨禦膳房送來的櫻桃酪,銀匙碰到底部虎符時,曾聽見類似齒輪轉動的輕響——那食盒夾層裏藏著另外半張圖紙!
    暴雨澆得宮道泛起鐵腥味。
    我們舉著火折子鑽進禦膳房地窖時,陳將軍的陌刀突然發出蜂鳴。
    刀尖指向的醃菜壇底,半塊硫磺礦石壓著的,正是火藥坊缺失的東北角構造圖。
    "這硫磺成色..."我碾碎礦石湊近鼻尖,硝石混著檀香的味道刺得係統界麵又開始閃爍。
    今晨係統提示的"硫磺七錢,硝石三兩"突然在眼前重組,拚成"申時三刻,貔貅吞金"八個字。
    範景軒的龍紋佩劍突然抵住我後腰:"愛妃對塊石頭都能發呆?"劍穗金線掃過我手背,在圖紙上投下貔貅形狀的暗影。
    申時的鍾聲恰在此時響起,陳將軍突然用陌刀劈開地窖磚牆——暗格裏二十箱火藥正滋滋冒著青煙!
    雨絲混著冷汗滑進衣領。
    我扯下範景軒的鎏金冠擲向引信,他反手將我按進懷裏。
    冠上東珠炸開的瞬間,陳將軍的陌刀已挑飛所有火折子。
    黑暗中有琉璃碎裂聲,接著是丞相府死士的悶哼。
    "愛妃的貔貅倒是貪吃。"範景軒舔去我耳後沾著的硫磺粉,指腹摩挲著從我袖袋摸出的半枚虎符。
    那虎符缺口處正嵌著塊碎琉璃,與他龍袍上缺失的第七顆明珠嚴絲合縫。
    五更天的薄霧裏,掌事宮女送來摻著蒙汗藥的安神湯。
    我假意失手打翻藥碗,湯水潑濕的裙裾上,河泥混著硫磺繪出丞相府暗道地圖。
    範景軒的披風罩下來時,我聞見他衣襟沉水香裏裹著的血腥味——是溶血之症發作的征兆。
    當我們撬開第七塊暗磚時,陳將軍突然用陌刀挑起個玄鐵匣。
    匣麵蓮花紋遇血化開,露出裏麵用幻術封存的盟書。
    範景軒割破手腕將血潑上去的刹那,係統突然發出刺耳鳴叫——盟書落款處的蓮花紋章,正與我鎖骨處的月牙疤重疊成完整的禦史大夫私印!
    晨光刺破窗紙時,欽天監方向傳來巨響。
    我數著範景軒襟口染血的盤扣,第七枚龍鱗扣的裂紋裏,隱約滲出靛藍色的藥汁——正是昨夜破解幻術時,丞相府死士袖箭上淬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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