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村莊奇遇,真相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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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在溪邊的姿勢像隻炸毛的貓,直到範景軒的狐裘兜頭罩下來。
他指尖還沾著玉墜滲出的孔雀藍液體,在月下泛著某種深海魚鱗的磷光。
"這村子不對勁。"我扯住他袖口,銀針突然在羅盤表麵劃出刺耳鳴叫。
侍衛甲利劍出鞘的瞬間,遠處傳來梆子敲擊聲。
三重兩輕,是前朝戍衛營的暗號。
天光泛白時,我們踩著露水摸進村口。
籬笆上晾曬的草藥被晨霧洇濕,散發出濃烈的苦艾味。
範景軒突然踉蹌著撞倒藥架,我伸手去扶時摸到他後腰凝結的血痂——昨夜山石崩落時,這人竟用脊背給我當了肉盾。
"貴客可是來尋杜仲的?"蒼老聲音驚得我差點甩出袖中銀針。
竹笠老者拄著黃楊木杖,渾濁眼珠精準落在我腕間犀角羅盤上,"老朽曬的夜交藤最是安神。"
範景軒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溢出的血珠墜地時竟凝成青金石粉末。
我猛地攥緊他冰涼的手掌,突然明白昨夜玉墜為何開裂——那液體分明是南疆蠱蟲遇到劇毒時的應激粘液。
"老丈曬的何首烏可賣?"我將沾血的銀針別回發髻,故意露出太後賞的翡翠鐲。
老者布滿老年斑的手突然攥住我腕骨,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玉鐲:"姑娘要的可是《青囊補遺》?"
藏書閣黴味嗆得人睜不開眼。
範景軒倚在龜裂的柏木書架旁,蒼白麵容被天窗漏下的光柱切成碎片。
我踮腳去夠頂層那卷《藥石異聞錄》時,後腰突然被溫熱掌心托住。
"別動。"他呼吸拂過我耳後,喉結擦著犀角羅盤的銅邊,"你發間沾了蛇蛻熒光。"
竹簡嘩啦散落的瞬間,老郎中舉著油燈撞開門。
那盞琉璃燈映出牆皮剝落處的紋路——蜂窩狀漩渦裏嵌著青金石粉末,與昨夜玉墜裂痕如出一轍。
"永初三年,巫醫穀三百童子血祭..."老郎中枯枝般的手指劃過古籍殘頁,燭淚突然滴在"換骨"二字上。
範景軒猛地按住我顫抖的指尖,他掌心傷口滲出的血正緩緩爬上書頁,將"移魂"的朱砂批注暈成詭異的靛藍色。
我忽然想起太後寢宮那縷杜若香,混著此刻閣樓裏的陳年艾草味,像條毒蛇鑽進太陽穴。
侍衛甲突然拔劍挑飛房梁墜落的蛛網,雪亮劍身上映出我們交疊的影子——月光穿透的刹那,我的影子頸側赫然浮出三點朱砂痣。
閣樓外傳來急促的梆子聲,這次是五長兩短。
村長佝僂著背出現在樓梯口,手裏陶碗盛著漆黑藥汁:"貴人該用安神湯了。"
範景軒突然輕笑出聲,沾血的指尖抹過我唇角:"這湯藥可比太醫院的苦?"他袖中暗衛令牌在藥碗倒影裏泛著冷光,我盯著湯麵漂浮的蛇蛻碎屑,突然讀懂老郎中藏在皺紋裏的暗號——他方才解讀古籍時,食指始終按在"雙生子"的蟲蛀洞上。
藥碗在木梯上磕出清脆聲響。
老村長佝僂的脊背突然繃直,渾濁眼珠映著琉璃燈跳躍的火苗,竟顯出幾分鬼魅的青灰色。
我腕間的犀角羅盤突然發燙,那些青銅符文在月光下像活過來的蜈蚣,正順著我的血脈往心口鑽。
範景軒的手指還扣在我後腰,掌心血漬透過衣料滲進來,像團燒紅的炭。
昨夜山石滾落時,這人明明能用輕功帶我避開,偏要拿脊背去接那些棱角鋒利的碎岩。
此刻他呼吸噴在我耳後,倒比平時燙上三分——怕是傷口已經化膿了。
"貴人可知,這村裏曬的何首烏要埋在硫磺土裏九年?"村長枯樹皮似的手突然伸向侍衛甲腰間佩劍,劍穗綴著的瑪瑙珠子叮咚作響,"就像有些秘密,埋得越深,藥性越毒。"
我突然想起太後賞的那對翡翠鐲子。
上個月初七去請安時,她腕上纏著串青金石佛珠,指甲縫裏滲出的杜若香混著血腥氣——當時隻當是鳳仙花染的蔻丹,現在想來,那分明是南疆蠱蟲褪殼時分泌的粘液。
範景軒突然輕嗤一聲,沾血的拇指抹過我的耳垂:"愛妃抖得厲害,可是冷?"他暗衛令牌的棱角抵著我後背,在皮膚上壓出北鬥七星的形狀。
昨夜在溪邊,這瘋子就是用這塊令牌劃破掌心,把血喂進我發燙的唇間。
"陛下不如省些力氣。"我反手按住他滲血的傷口,銀針在袖中淬了蛇蛻粉,"等會爬不上馬背,可沒人給你當肉墊。"
琉璃燈突然爆出燈花,老郎中舉著半卷《青囊補遺》僵在原地。
發黃的書頁間飄落片幹枯的紫河車,經絡紋路竟與範景軒掌心傷口如出一轍。
侍衛甲的劍尖突然轉向村長咽喉,劍身映出閣樓外晃動的數十盞燈籠——那些村民舉的火把裏,分明摻著能致幻的曼陀羅籽。
範景軒突然將我按進懷裏,龍涎香混著血腥氣堵住我所有驚呼。
他心跳聲震得我太陽穴發麻,袖中暗器破空聲與梆子聲同時炸響的刹那,我聽見他在我發間悶笑:"卿卿的影子長出朱砂痣時,可比現在乖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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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郎中突然撲到窗前,枯槁的手掌拍在積灰的八卦盤上。
那些青銅卦象在月光下開始瘋轉,最後齊齊指向我腕間跳動的犀角羅盤。
村長布滿老年斑的臉突然裂開詭笑,他彎腰拾藥碗時,後頸赫然露出三點朱砂痣的疤痕。
"永初三年,三百童子的血從祭壇流到太醫院。"老郎中嘶啞的聲音像鈍刀刮過青石板,他枯枝般的手指戳向泛黃的古籍,"江姑娘可知,為何換骨之術需用雙生子的心頭肉做藥引?"
我袖中的銀針突然全部倒立。
範景軒的呼吸聲倏地變輕,這是他殺人前的征兆。
侍衛甲劍尖已經挑開村長衣襟,露出內襟繡著的蜂巢紋路——與藏書閣牆皮剝落後的漩渦圖案嚴絲合縫。
"因為宿主的影子會吃掉替身的魂魄啊。"村長突然咯咯笑起來,缺了門牙的豁口像口漆黑的井,"就像江姑娘的影子,昨夜吞了那位穿鵝黃襦裙的宮女..."
我猛地攥緊範景軒的衣襟。
三日前溺死在太液池的小宮女,正是穿著我上月賞的鵝黃宮裝。
當時她浮腫的手心裏,攥著片沾血的蛇蛻。
範景軒突然掐住我下巴,染血的唇狠狠壓上來。
這個吻裹著鐵鏽味的藥香,他舌尖頂開我牙關時,將顆冰涼的藥丸推入我喉間。
我後頸突然刺痛,仿佛有百足蟲順著脊椎往顱骨裏鑽。
"吞幹淨。"他舔去我唇角的血漬,鳳眸裏跳動著琉璃燈幽藍的火苗,"卿卿當知曉,朕最討厭有人動我的藥引子。"
閣樓外傳來馬匹嘶鳴聲,混著村民此起彼伏的梆子響。
五長兩短的調子突然變成七重三輕,這是先帝時期邊關告急的暗號。
老郎中突然將《青囊補遺》擲向火盆,泛黃的書頁在火焰中蜷曲成蝴蝶形狀,振翅欲飛的刹那,我嗅到了太後寢宮特有的杜若香。
範景軒的暗衛令牌重重磕在柏木書架上,震落簌簌灰塵。
他染血的指尖劃過我頸側跳動的脈搏,突然輕笑:"愛妃的影子,剛剛吞了第三顆朱砂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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