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廟中解謎,反製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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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攥著犀角碎片的掌心沁出冷汗,範景軒的劍穗玉墜在我袖中不安地震顫。
    血色藤蔓順著龜裂的鎮山石爬進廟宇時,牆角的青銅燈台突然迸出慘綠磷火。
    "真是感人肺腑的困獸之鬥。"沙啞的嗓音在穹頂盤旋,腐朽的房梁簌簌落下白蟻蛀空的木屑。
    神秘老者從供桌後的陰影裏踱出,青灰道袍下擺沾著暗紅血跡,"江姑娘可識得這七星曼陀羅?
    當年你師父在骷髏峰試藥..."
    "這花苞比我藥圃裏的品相差遠了。"我用銀針挑開一朵曼陀羅,花蕊中的冰晶立刻化為腥甜霧氣。
    範景軒突然攬住我的腰向後急退,方才站立的青磚竟被腐蝕出蜂窩狀孔洞——與石壁上的一模一樣。
    老者的笑聲像鏽刀刮過陶罐:"子時三刻,曼陀羅七竅全開,整座廟宇都會化作膿水。"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漏出黏稠黑血,"可惜你看不到..."
    我盯著他道袍上未幹的藥漬,突然嗅到熟悉的杜若香——那是上個月給太後配安神香時多添的料。
    牆上的北鬥七星投影正在緩慢偏移,天權星的位置恰好映在老者咳出的血漬上。
    "勞駕讓讓。"我突然撲向老者腳下那塊刻著饕餮紋的方磚,袖中銀針精準刺入他靴麵繡著的金蟬眼睛。
    老者踉蹌後退時,我順勢用犀角碎片劃開他腰間香囊,幾粒朱砂丸滾落在地。
    範景軒的劍鋒已抵住老者咽喉,侍衛甲突然喊道:"磚縫在發光!"被我銀針戳中的饕餮紋方磚正滲出幽藍液體,沿著磚縫流向七個方向的曼陀羅花苞。
    老者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那些藤蔓竟調轉方向纏住他的雙腿。
    "您沒聞出來麽?"我撿起沾著朱砂的銀針在磷火中晃了晃,"真正的七星曼陀羅遇到犀角粉會結霜,而您種的這些..."藤蔓纏上老者脖頸的瞬間,所有花苞突然炸開冰晶,將他凍成青紫色的冰雕。
    地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北鬥七星投影突然倒轉。
    範景軒拽著我撲向供桌後的韋陀像時,整麵繪著十八層地獄的牆壁轟然塌陷,月光混著山霧湧進來,露出條布滿青苔的密道。
    侍衛甲舉著火折子要探路,我忽然按住他手腕。
    密道石階上黏著幾片半透明的蛇蛻,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珍珠光澤——和那日從老郎中指甲縫裏剔出的碎屑如出一轍。
    更讓我心驚的是,蛇蛻邊緣凝結的黏液,竟與範景軒玉墜滲出的液體同樣泛著孔雀藍熒光。
    範景軒用劍尖挑起片蛇蛻:"靈犀,你臉色比這月光還慘白。"
    我摸出貼身收著的犀角羅盤,發現磁針正瘋狂指向雲棲山方向。
    那些蜂窩狀的孔洞、冰晶的排列方式、甚至曼陀羅綻放的節奏...零碎的線索在腦海中突然拚成可怖的圖案——培養皿中沉睡的病毒,或許從不是意外。
    青苔在月光下泛著油綠的光,我蹲身用銀針挑起蛇蛻時,指尖傳來滑膩的觸感。
    這種珍珠光澤讓我想起三日前在藥廬打翻的琉璃盞——老郎中彎腰收拾碎片時,指甲縫裏正嵌著這樣的碎屑。
    "這是蛇龍蛻。"我撚碎蛇蛻邊緣的熒光黏液,腥甜中混著杜衡草特有的辛辣,"那日老先生的指甲..."話未說完,範景軒突然用劍鞘敲擊韋陀像的降魔杵。
    青銅撞擊聲裏,我猛然記起藥廬窗欞上歪斜的八卦鏡,鏡麵倒映著老郎中往香爐裏投擲朱砂的剪影。
    侍衛甲忽然輕呼:"磚縫在滲水!"方才還幹燥的密道石階,此刻竟滲出孔雀藍的液體。
    範景軒的玉墜突然發出蜂鳴,侍衛甲火折子照亮的牆壁上,蜂窩狀孔洞正以詭異的速度增殖。
    "退後!"我扯下腰間香囊,將最後一點犀角粉灑向石壁。
    粉末接觸孔洞的瞬間,竟像落在燒紅鐵板上的雪水般滋滋作響。
    範景軒的劍穗掃過我耳畔,玉墜在幽藍熒光中映出北鬥七星的倒影——天權星的位置,赫然對應著藥廬裏那盞被打翻的琉璃盞。
    記憶如磷火在腦海中炸開。
    老郎中佝僂著背說"此物最忌月光"時,枯槁的手指正按著琉璃盞底座的三足蟾蜍。
    此刻密道石壁上的蜂窩孔洞,與蟾蜍口中含著的玉珠紋路如出一轍。
    "要快!"我扯過範景軒的劍穗,玉墜在石壁上磕出清脆聲響,"天權轉玉衡,開陽對搖光——"話音未落,侍衛甲已按我指示將火折子插進第三級石階的裂縫。
    範景軒的劍尖精準刺入頭頂某塊鬆動的青磚,磚縫中突然傳來齒輪咬合的哢嗒聲。
    整麵石壁突然像被無形的手推開的門扉,露出條傾斜向下的甬道。
    腐臭氣息撲麵而來,混著曼陀羅特有的甜腥。
    我摸出貼身收著的犀角羅盤,發現磁針正瘋狂震顫著指向甬道深處。
    "當心腳下。"範景軒用劍鞘撥開垂落的蛛網,火光照亮地麵密密麻麻的蜂窩狀凹陷。
    我盯著那些熟悉的花紋,突然想起神秘老者靴麵上繡著的金蟬——方才劃破他香囊時,朱砂丸滾落的軌跡正與這些凹陷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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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衛甲突然踉蹌著扶住石壁:"石板在動!"話音未落,整條甬道突然像活過來的巨蟒般扭動起來。
    我撲向右側凸起的石筍,袖中銀針盡數射向頂壁某處陰影。
    金屬撞擊聲裏,三道淬毒的箭矢擦著範景軒的鬢發釘入石壁。
    "是連環翻板。"我抹了把額角的冷汗,指腹蹭到的黏液竟與蛇蛻上的熒光如出一轍,"你們看這些蜂窩紋——"火折子湊近時,凹陷處的紋路竟與老郎中那日端著的藥碗底部的符咒完全一致。
    範景軒突然拽著我貼牆而立。
    甬道盡頭傳來巨石滾動的轟響,腥風裹著曼陀羅花瓣撲麵而來。
    我盯著越來越近的巨石,突然注意到石麵上閃爍的七星紋——與廟宇中凍住老者的冰晶排列完全相同。
    "銀針給我!"我奪過範景軒的劍在掌心劃出道血痕,沾血的銀針閃電般刺入巨石表麵的天璿位。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裏,巨石在距我們三步之遙處突然裂成七塊,露出後麵閃著幽光的青銅門。
    門環上的饕餮紋讓我瞳孔驟縮——這與老者腰間香囊的繡紋分毫不差。
    我摸出先前收集的朱砂丸,正要擲向獸首雙目,身後突然傳來沙啞的狂笑。
    "倒是小瞧了你這黃毛丫頭!"本該凍在冰晶裏的老者竟鬼魅般出現在甬道拐角,道袍上還掛著冰碴,脖頸處被藤蔓勒出的紫痕正滲出黑血,"可惜這青銅門後..."
    我故意露出驚慌神色,指尖卻悄悄將最後幾粒犀角粉彈向青銅獸首。
    當老者得意洋洋地伸手推門時,門環突然噴出藍焰,將他枯爪般的右手瞬間凍成冰坨。
    侍衛甲趁機砍斷門側懸著的鐵鏈,整扇青銅門轟然倒下,將老者壓在門下。
    "您該多讀讀《九章算術》。"我蹲身看著被壓住半截身子的老者,用銀針挑起他胡須上掛著的冰晶,"七星陣逆轉時,天權星的方位會偏移三寸六分——恰好夠我們在冰晶融化前破局。"
    老者渾濁的眼珠突然暴凸,被凍僵的右手竟詭異地屈指成爪。
    我正要後退,忽然瞥見他指甲縫裏閃過的珍珠光澤——與密道中那些蛇蛻完全相同的詭異熒光,此刻正順著他的血脈緩緩蔓延。
    青銅門下突然傳來冰層碎裂的脆響,老者喉間擠出嘶啞的冷笑,被凍成青紫色的嘴唇翕動著吐出幾個模糊音節。
    我俯身去聽,卻被範景軒猛地拽開。
    月光恰在此時穿過坍塌的廟宇穹頂,我看見老者瞳孔裏映出的不是我們的倒影,而是一串旋轉的七星圖案——與犀角羅盤上瘋狂震顫的磁針指向完全重合。
    老者喉嚨裏迸出破碎的咒罵,整座廟宇突然震顫著向下塌陷。
    我踉蹌著抓住範景軒的衣袖,頭頂掉落的瓦片擦過耳際,在青磚上砸出蛛網般的裂痕。
    "走西北角!"我衝著侍衛甲喊,方才潑灑的犀角粉正沿著地縫燒出蜿蜒藍焰。
    範景軒的劍鋒劈開搖搖欲墜的雕花門楣時,我回頭望見老者枯槁的手掌從青銅門下伸出——指甲縫裏的熒光黏液正腐蝕著冰層,在月光下蒸騰出孔雀藍的霧氣。
    坍塌的房梁截斷退路,我們順著密道跌進山澗。
    後背撞上濕滑的岩石時,我摸到袖袋裏半融的冰晶——那是七星曼陀羅最後一片花瓣,此刻正滲出與老者血液相同的腥甜。
    "當心流沙!"範景軒扯住我後領往後拽,侍衛甲的靴子已經陷進看似平坦的河灘。
    我抓起塊碎石砸向水麵,看著漣漪中浮現的蜂窩狀漩渦倒吸冷氣——和廟宇磚縫裏一模一樣的紋路,此刻正在月光下貪婪地吞吃泥沙。
    三人互相攙扶著退到半山腰時,整座山澗突然發出悶雷般的轟鳴。
    我望著遠處騰起的煙塵,突然發現自己的犀角羅盤仍在震顫。
    磁針尖端凝結的熒光黏液,正緩緩指向雲棲山相反的方向。
    範景軒突然捏住我的手腕。
    他劍穗上的玉墜裂了道細縫,滲出的液體在月光下呈現出詭異的漸變色——上層是孔雀藍,底層卻是老郎中常用來搗藥的青金石粉末的色澤。
    "姑娘!"侍衛甲突然指著山腳下驚呼。
    殘破的密道出口處,幾片蛇蛻正順著溪流漂下來。
    那些半透明的碎片在觸及玉墜液體時突然蜷曲,像被燙到的活物般擰成麻花狀。
    我蹲下身用銀針挑起一片蛇蛻,針尖傳來的震顫與羅盤如出一轍。
    夜風裹著潮濕的腐葉氣息掠過鼻尖,卻在某個瞬間混進一絲若有若無的杜若香——像極了太後寢宮裏常燃的安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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