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兩河當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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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兵來了!"這聲呼喊宛如一道晴天霹靂,驟然劃破了兩河場那原本如死水般沉寂的天空,刹那間將這片土地上的寧靜徹底撕碎。
    一時間,整個街道陷入了一片混亂與恐慌之中。那些往日裏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富商們此刻完全失去了平素的鎮定和威嚴,他們麵色煞白,驚恐萬狀地緊緊抱住裝滿金銀財寶的沉重錢箱,邁著踉蹌而又狼狽不堪的步伐,拚命地朝著四麵八方倉皇奔逃。平日精心梳理的頭發此刻也變得淩亂無比,身上華貴的衣衫更是在慌亂中被撕扯得不成樣子,但他們早已顧不得這些,心中唯一所想便是如何能盡快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與此同時,那些負責守衛兩河場的團丁們同樣被嚇得魂飛魄散。他們一個個麵無人色,渾身顫抖不止,手忙腳亂地丟棄掉手中的槍支和盔甲,就像無頭蒼蠅一般,慌不擇路地一頭鑽進狹窄陰暗的巷子深處,妄圖尋找到一個可以暫時藏匿身形的安全角落。有些人甚至因為過度恐懼而摔倒在地,但他們根本來不及爬起,便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繼續向前爬行,生怕稍有遲緩就會被紅軍追上。
    雄國兵穩穩地站立於原地,身姿挺拔如鬆,麵上毫無一絲慌亂之色。他的雙眸如同兩道銳利的劍光,緊緊追隨著那隊疾行而來的紅兵隊伍緩緩移動著。尤其當他的視線落在為首那個人身上時,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此時的街道早已陷入一片混亂之中,但雄國兵的注意力卻始終集中在那隊紅兵的首領身上。隻見那人忽然高舉手中的駁殼槍,毫不猶豫地朝著湛藍的天空扣動了扳機。刹那間,一聲清脆至極的槍響劃破長空,猶如一道驚雷在眾人耳畔炸響。這聲巨響在狹窄的街道上空不斷回響,震得人們的耳鼓嗡嗡作響,疼痛難忍。
    原本喧鬧嘈雜的各種聲音在這突如其來的槍聲下驟然停歇,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然扼住了咽喉一般。緊接著,街口處又有一隊人馬如潮水般洶湧而入。他們每個人的頭上都戴著鮮豔奪目的紅五星,身上穿著雖然略顯破舊但卻異常整潔的灰布軍裝。每個人的背後還斜挎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看上去威風凜凜、氣勢非凡。而走在這支隊伍最前麵的,赫然便是前些日子在米倉道上出手救下雄國兵性命的那位神秘“皮貨商”。
    “鄉親們不要害怕!我們是工農紅軍,是專門趕來解救大家脫離苦難的!”一陣洪亮且充滿力量的呼喊聲響徹整個街道,宛如春日裏的一股溫暖洪流,迅速衝散了縈繞在百姓們心頭的恐懼陰霾。這聲音仿佛蘊含著某種神奇無比的魔力,使得原本驚慌失措、四處逃竄的人群逐漸平靜下來。
    雄國兵的心髒仿佛變成了一隻受驚的小鹿,在胸腔裏瘋狂地蹦跳著,似乎想要掙脫束縛衝出來一般。他瞪大雙眼,眨也不眨一下,緊張而又專注地緊盯著眼前正在上演的一幕。
    隻見那幾個平素裏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團丁,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如猛虎下山般迅猛的紅軍戰士牢牢地按倒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麵上,任憑他們如何掙紮扭動,都無法擺脫這鐵鉗一般的桎梏。
    與此同時,那位一直隱藏身份行走於米倉道上的神秘“皮貨商”,此刻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猶如一陣疾風驟雨,大步流星地徑直走到了街道的正中央。他的雙眸之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那憤怒的目光恰似兩道閃電,直直地射向那些作惡多端的團丁。緊接著,他飛起一腳,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踹向了團丁們精心設置的關卡。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那原本看似堅不可摧的關卡,在他這驚天動地的一腳下,竟然脆弱得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土崩瓦解,化作一堆殘垣斷壁散落一地。
    “這些可惡至極的軍閥啊!他們整天無所事事,就知道在這裏設卡收費,強行拉壯丁搶奪老百姓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錢財!簡直是喪心病狂,無惡不作!” “皮貨商”義憤填膺地怒吼著,他的聲音高亢激昂,充滿了無窮的力量和正義感。每一個字從他口中喊出,都好似一顆顆威力巨大的炮彈,精準無誤地在圍觀百姓們的心頭轟然炸響。
    “鄉親們呐!咱們紅軍來到這裏,就是要打倒這些欺壓百姓的軍閥團丁!讓大家能夠過上安穩太平的日子!”他慷慨激昂的話語,宛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迅速點燃了在場所有百姓內心深處渴望已久的希望之火。
    雄國兵隻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一種前所未有的激情湧上心頭。他看到皮貨商的目光掃視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皮貨商”衝他微微點頭,那眼神中,仿佛早就料到會在這裏與他重逢。
    “鄉親們,都到關帝廟前集合!” “皮貨商”再次高聲喊道,“我們開個會,講講紅軍的主張!”
    人群如潮水般開始慢慢聚攏,仿佛百川歸海,洶湧澎湃地朝著關帝廟前湧去。雄國兵在人群中艱難地擠到前麵,他的眼睛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緊緊盯著皮貨商,生怕錯過他說的每一個字。“皮貨商”宛如一座山嶽,穩穩地站在關帝廟前的台階上,開始了他那如火山噴發般慷慨激昂的演講。他講述著軍閥的種種暴行,那些惡行令人發指,聽得百姓們怒發衝冠;他揭露著地主的殘酷剝削,百姓們的血汗被無情榨取,生活苦不堪言;他呼籲工農要團結起來,隻有團結,才能如鋼鐵般堅不可摧,才能如洪流般勢不可擋,才能推翻這吃人的舊世界。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雄國兵的心上,讓他的內心如波濤洶湧的大海,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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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兄弟,”“皮貨商”突然伸出手指,指向雄國兵,“你來說說,川軍和團丁是怎麽欺負百姓的?”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燈一般,在刹那間齊刷刷地集中在了雄國兵那高大而略顯消瘦的身軀之上。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整個場地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唯有雄國兵沉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隻見雄國兵麵色凝重,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將內心翻湧的情緒強行壓下。然而,那股憤怒與悲痛卻如洶湧的潮水般不斷衝擊著他的心房,令他難以自持。他邁出堅定的步伐,一步一個腳印地向著那個被稱為“皮貨商”的人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承載著千鈞之力,在地麵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當他站定在“皮貨商”麵前時,他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已被熊熊燃燒的怒火所占據。那怒火猶如實質,仿佛能將眼前之人焚燒殆盡。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帶著無盡的悲憤和恨意緩緩說道:“去年,徐麻子領著那幫可惡的團丁氣勢洶洶地來到我們這裏拉壯丁。我的小叔,他生性耿直,堅決不肯跟那些惡人走。可是,這幫喪心病狂的家夥竟然誣陷我小叔通匪!他們不由分說,便用繩索將我小叔五花大綁起來,像對待牲畜一樣押解著他,一路拖行到了河對岸。就在那顆孤零零的鬆樹下,他們對我小叔施以慘無人道的毒打,最終活生生地將他打死……”
    說到此處,雄國兵的喉嚨突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所有未盡的話語都化作了嗚咽之聲。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而下。與此同時,他那緊握成拳的雙手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陣陣清脆的骨節摩擦聲響,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而他心中的仇恨,則如同一座沉睡已久、即將噴發的火山,隻待一個合適的時機,便會以雷霆萬鈞之勢噴湧而出,將一切仇敵都吞噬在滾滾熔岩之中。。
    “皮貨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樣的血債,我們一定要討回來!”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讓雄國兵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
    “皮貨商”還沒講完,雄國兵迫不及待他高聲喊道:“我要參加紅軍!”
    “皮貨商”凝視著他,臉上綻放出如春花般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裏,咱們可是老相識了。我是紅軍先鋒團偵察連連長牛紫才,上次在米倉道上,多虧了你畫的那條小路,我們才能順利提前抵達兩河場,你功不可沒啊。” 言罷,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宛如捧著稀世珍寶一般,遞給雄國兵,神情瞬間變得莊重而肅穆,“然而,你務必要深思熟慮,參加紅軍鬧革命,可比打野獸凶險得多,稍有不慎,便可能命喪黃泉。”
    “我想清楚了。” 雄國兵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我要給我小叔報仇,要讓天下窮苦人都過上好日子。”
    “好!”牛連長猶如一座鐵塔般穩穩地站在那裏,他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眼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仿佛在說:“從今天起,你就是紅軍了!”牛連長轉身麵向眾人,他的聲音如同洪鍾一般響亮,大聲喊道:“大家都過來,選舉成立我們兩河場的蘇維埃政府!”
    他的話音剛落,人群就像潮水一般呼啦啦地圍了過來,多達四五十人,他們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簇擁著牛連長。在人群中,有人滿臉疑惑,如同迷失在迷霧中的羔羊,怯怯地問道:“蘇維埃政府是幹啥的?”
    牛紫才和顏悅色地解釋道:“我們蘇維埃政府宛如一盞明燈,照亮了窮人前行的道路,它帶領著我們這些飽受磨難的窮人,打倒土豪劣紳,分配土地,讓大家都能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又有人滿臉愁容地說:“那不就是造反嗎?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啊!”
    牛紫才嘴角微揚,寬慰地說道:“有紅軍消滅軍閥反動派,有紅軍如銅牆鐵壁般保衛我們,大家盡可放心。大膽推選蘇維埃政府的主席,你們說說推選哪位當蘇維埃主席呢?”
    話聲未落,人群中立刻有人高聲喊道:“我選雄國兵!”緊接著,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七嘴八舌的聲音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對,好。讚成。我們同意。”
    牛紫才聽到眾人的議論,心中充滿了好奇,他擺擺手,疑惑地問道:“大家說說為啥要選雄國兵當主席?”
    人群中立刻有人回答:“他仗義。他公道。他敢為我們出頭。他孝敬老人。他還認得字。他不怕國軍川軍陝軍。他還是倉山勇士。”
    牛紫才更加疑惑了,他指著一個小夥子,問道:“‘倉山勇士’?你說說是怎麽回事?”
    隻見那個小夥子情緒異常激動,三步並作兩步地快速走上前來,手舞足蹈地講述著那段令人驚歎不已的往事:“那還是好幾年前的事兒呢!當時我們國兵哥獨自一人前往米倉山去打野豬。誰能想到,就在他全神貫注追蹤野豬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竟然誤中了其他獵人偷偷安設在那裏的毒箭。要知道,以往凡是中了這種毒箭的人,幾乎無一例外都會被毒性發作給活活毒死啊!可是國兵哥卻與眾不同,他愣是憑借著自己頑強的毅力和驚人的勇氣,硬生生地將那支深深紮入身體的毒箭給拔了出來。然後他強忍著劇痛,拖著受傷的身軀艱難地找到了一個山洞躲起來。沒有食物充饑的他,隻能依靠喝山泉水來維持生命;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也全靠他用冰涼刺骨的山泉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就這樣,國兵哥在那個陰暗潮濕的山洞裏苦苦支撐了整整七天七夜之後,居然奇跡般地痊愈了!從那以後呀,這件事情就在當地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把它視為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跡,親切地稱呼國兵哥為‘倉山勇士’!”
    牛紫才聚精會神地聽完這段驚心動魄的故事後,內心深處對於雄國兵的欽佩之意如潮水般洶湧澎湃起來。他毫不猶豫地振臂高呼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推舉雄國兵擔任兩河場鄉蘇維埃主席!讚同這個提議的,請立刻舉起你們的雙手!”隨著牛紫才話音剛落,在場眾人紛紛響應,一雙雙高舉的手臂如同一片茂密的森林一般。也有幾個因為緊張或者習慣,舉起了左手。最終,一致同意雄國兵為主席。
    就在這時,雄國兵突然瞥見街角閃過一個人影。他的眼神瞬間一凜,那熟悉的身形,他絕不會認錯,是徐麻子!那家夥居然沒跑,還躲在暗處窺視。雄國兵的心猛地揪緊了,他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徐麻子這個惡貫滿盈的家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會想盡辦法來破壞蘇維埃政府的成立,來報複紅軍和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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