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搬家西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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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時分,金燦燦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在嘉陵江上,江水被映照得熠熠生輝,波光粼粼,宛如一條流動的金色綢帶。然而,就在這片看似寧靜祥和的江麵之下,實則湧動著一股緊張而又充滿期待的暗流。
    幾天前,前線部隊乘坐五板子船一舉突破川軍江防工事,成功打過嘉陵江,占領灘頭陣地,迅速分兵向劍門關、廣元、江油、梓桐方向挺進。這一振奮人心的勝利消息猶如溫暖的春風,迅速傳遍了整個根據地。總醫院接到命令,需要立即跟進,以保障後續醫療支援的順利開展。
    刹那間,原本平靜如水的院區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石子,頓時泛起層層漣漪,變得熱鬧非凡且忙碌異常。眾多醫護人員們腳步匆匆,神色緊張地開始收拾起各類壇壇罐罐、擔架床鋪等物品。他們小心翼翼地將每一卷紗布繃帶整齊疊放好,確保在關鍵時刻能夠迅速取用。與此同時,那些躺在病床上的傷病員們也都紛紛努力掙紮著起身,積極配合醫護人員做好各項準備工作。
    “小心點,這個藥箱可千萬不能碰壞了!裏麵裝的都是救命的藥品啊!” 隻見一位麵容姣好但神情略顯焦灼的年輕護士,正對著一名身強力壯的戰士大聲叮囑道。她那美麗的眼眸之中,此刻盈滿了焦急與關切之情。在醫護人員有條不紊地組織和引領下,傷病員們有的杵著拐杖艱難前行,有的則相互攙扶著緩緩邁步,隊伍如同一條蜿蜒曲折的長龍,浩浩蕩蕩地行進在通往新征途的道路之上。
    他們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倦容和塵土,然而那一雙雙眼睛裏,卻燃燒著堅定不移的火焰,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輝。終於,這支略顯疲態但士氣高昂的隊伍抵達了江邊浮橋前。眾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目光齊齊聚焦在了眼前這座橫亙於嘉陵江上的奇觀一一連成一一條巨龍的浮橋竟是先頭部隊用過的五板子船,一隻接一隻牢牢地連接著江水兩岸,船上鋪連著五花八門的木板,還有門板,都是當地老百姓的貢獻,成為了機關後勤醫院和部隊繼續前行的唯一通道。
    此時,湍急的江水正不斷拍打著浮橋,使其隨著水流的節奏輕微晃動起來,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在故意捉弄人似的。這般景象,無疑對在場每一個人的膽量都是一次嚴峻的考驗。就在這時,劉團長率領著婦女二團的戰士們已然守候多時。這些女戰士們,個個英姿颯爽、精神抖擻,眼神中透露出的堅毅與果敢絲毫不遜色於男兵。
    “大家不要驚慌!穩住心神,我們一定幫助大家平安通過浮橋!”劉團長穩穩地站立在浮橋一側,雙手叉腰,聲若洪鍾般地高聲呼喊著。她的嗓音猶如一陣春風,拂過人們緊繃的心弦;又好似一記重錘,狠狠地砸落在江麵之上,激起層層漣漪,並迅速向四周擴散開來,將那份安定與信心傳遞到了每一個人的心底。
    婦女二團的戰士們迅速行動起來,她們有的攙扶著傷病員,有的幫忙拿著行李,一步一拐地走上浮橋,小心翼翼地向對岸攀爬。傷病員們緊緊抓住戰士們的手,眼神中充滿了信任與感激。“姑娘,謝謝你們啊。” 一位受傷的戰士對著攙扶他的女戰士少明珍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女戰士微笑著回答:“大叔,您別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她們的身影在浮橋上顯得格外渺小,但她們的行動卻充滿了力量。
    省府機關的眾人在雄國兵的引領之下,亦步亦趨、三步一回頭地緩緩踏上那座顫巍巍的浮橋。隻見雄國兵身先士卒,昂首闊步地走在了隊伍的最前端。他那雙深邃而堅毅的眼眸,直直地凝視著河對岸,仿若要透過那重重迷霧和滔滔江水,直達勝利的彼岸。他那挺拔的身姿以及一往無前的氣勢,似乎正在無聲地向所有人宣告:哪怕前方道路險阻、荊棘密布,他都定會率領著這支隊伍披荊斬棘、順順利利地抵達最終的目的地。
    “大家都跟上啦,千萬注意腳下!”雄國兵一邊穩步前行,一邊時不時地回過頭來,高聲提醒著緊跟其後的隊員們。其聲音洪亮如鍾,在這空曠的江麵上回蕩開來,給人以無盡的信心與力量。與此同時,婦女部這邊則在肖英的組織帶領下,小心翼翼地登上了浮橋。肖英低頭看了一眼腳下那晃晃悠悠的木板,隻覺得心頭忽地一緊,一股莫名的緊張感瞬間湧上心頭。但她僅僅隻是短暫的片刻之後,便迅速讓自己鎮定了下來。緊接著,她猛地轉過身去,麵向身後那些略顯惶恐不安的隊員們,扯開嗓子大聲喊道:“姐妹們莫怕!隻管抓牢兩旁的扶索,一步步穩穩當當地往前走就是了!”聽到肖英這番鼓舞人心的話語,隊員們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紛紛用力地點了點頭。於是乎,她們彼此之間緊緊地牽起了手,互相給予著支持和鼓勵,艱難卻又堅定不移地朝著對岸徐徐邁進。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支龐大的隊伍,其中包括馱馬隊、運輸隊以及擔架隊。這些勇敢的人們背負著沉重無比的行囊,每邁出一步都會引起身體的顫抖,仿佛腳下的土地隨時會將他們吞噬。他們艱難地抓住扶索,猶如抓住生命之線一般,緊緊地護住自己所攜帶的行李,一步一挪地朝著對岸緩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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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馱馬們似乎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周圍彌漫著的緊張氣氛,時不時地發出高亢的嘶鳴聲,仿佛在向這片天地宣告它們的存在。運輸隊員們則神情緊繃,雙手緊緊地拉住韁繩,不敢有絲毫鬆懈,唯恐馱馬受到驚嚇而失控。擔架隊的隊員們更是倍加小心謹慎,他們輕手輕腳地抬起擔架,動作輕柔得如同嗬護珍貴的寶物一般,竭盡全力確保擔架上的傷病員能夠安全平穩地通過這段艱難的路程。
    嘉陵江邊,一幅巨大的標語高高懸掛,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醒目:“打過嘉陵江,迎接黨中央。”這幾個大字宛如燃燒的火焰,點燃了每個人心中的希望與鬥誌。一隊隊紅軍戰士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從這裏經過,當他們看到這條鼓舞人心的標語時,原本就高昂的士氣瞬間又提升了數個層級,個個精神抖擻,目光炯炯有神。他們懷揣著對革命勝利的熱切期盼,渴望能盡快與中央紅軍順利會師,攜手並肩,共同為實現偉大的革命理想而英勇奮戰。
    就在這時,總政委懷著滿腔的豪情壯誌來到了此地。他停下匆匆的腳步,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隻見鄭部長率領著部下正雄赳赳氣昂昂地從麵前走過,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自信滿滿的笑容。鄭部長望見總政委後,立刻挺直身軀,向著總政委敬了一個標準至極的軍禮,並高聲喊道:“請總政委放心,我們一定不辱使命!”那洪亮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久久不散,仿佛要衝破雲霄,直達天際。
    總政委麵帶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他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對眼前之人的信任和鼓勵。就在這時,隻見他正準備抬腿跨上浮橋之際,忽然間,一位身著蘇維埃幹部服飾的男子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毫不猶豫地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並急切地說道:“總政委,請您稍等一下!我這裏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當麵匯報。”
    聽到這話,原本心情還算不錯的總政委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眉頭緊蹙,滿臉的不悅之色,沒好氣地問道:“到底是什麽事情如此緊急?快說吧!”說著,他便停下了自己前行的步伐,將目光投向了麵前這個似乎有些眼熟的人。
    那位蘇維埃幹部連忙自我介紹道:“總政委,我是來自恩陽縣的趙家義,曾經擔任過蘇維埃政府的主席。我的妻子娘家就在得勝縣那邊。最近聽說咱們的隊伍在開拔的時候,執行了一項所謂的堅壁清野政策,說是不能給國民黨軍隊留下任何有用的東西,結果就連老百姓們居住的房屋也都被放火燒掉啦。我覺得這樣做實在是太不妥當呀!這些可都是老百姓們世世代代居住的房子啊,怎麽能說燒就燒了呢?這讓那些窮苦的百姓們今後該如何安身立命?他們本就已經貧困潦倒、生活艱難了,現在連個遮風擋雨的住所都沒有了,這豈不是要把他們活生生地逼入絕境嗎?”
    總政委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瞪大雙眼,惱怒地質問道:“你這是聽誰說的?難道你親眼所見不成?簡直就是無中生有的謠言!你身為蘇維埃主席,怎能如此輕信這些不實之詞?我看你根本不配擔任這個職務,我現在就撤你的職!”
    被稱為趙家義的來人麵對總政委的斥責,卻表現得不卑不亢。他挺直了身子,目光堅定地回應道:“總政委,我今天來向您反映問題,本是希望您能解決問題。可您不僅不解決問題,反而要解決我這個反映問題的人。我曉得您權力大得很,可以隨意下達撤職處分的命令,甚至可以抓捕和處決他人。但即便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就算您當場將我槍斃,我也依然要說真話!蘇區的人民對待咱們紅軍那可是仁至義盡!他們把自家的房屋讓出來供我們居住,省吃儉用將珍貴的糧食送給我們吃,男女老少都積極為我們辦事。更有許多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連媳婦都還沒娶,就義無反顧地參軍打仗。那些犧牲的戰士們得不到撫恤,傷殘的士兵們生活困苦缺衣少食。在這種情況下,您居然還不許人們講出實情。長此以往,還有誰會支持紅軍?又有誰會真心擁護蘇維埃?”
    就在這喧鬧嘈雜之聲不絕於耳之際,浮橋邊的行人愈發多起來,很快就圍成了一個偌大的圈子。前來送行的人群也是越聚越多,場麵好不熱鬧。麵對這般混亂不堪的景象,總政委縱然心中已然惱羞成怒,但當他放眼掃視四周那烏壓壓一片人頭攢動之時,卻也深知此刻不宜當場發作。於是,他強壓下心頭怒火,耐著性子說道:“我已經清楚了你反映的情況,我會即刻指派專人前去核查並妥善處理。若真如你說是紅軍所為,必定加倍賠償。”話畢,他旋即轉頭對身旁的通訊員下達命令道:“速速告訴正在負責後衛撤退收容工作的周書記,嚴令禁止燒毀百姓房屋以及損毀他們的任何財物。”
    就在這時,不知何時悄悄返回來溜到近前的雄國兵突然冒了出來,隻見他一把拉住趙家義,急切地說道:“走走走,我隨你一同前去處理。”言罷,便不由分說地拽著趙家義朝遠離浮橋的方向疾步而去。與此同時,那位保衛局長亦迅速跟了上來,並帶領著數名手下,毫不理會雄國兵的舉動,而是緊緊簇擁著趙家義朝著另一個方向快步前行。
    雄國兵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怔怔地呆立當場,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然而,就在他恍惚之際,一聲清脆的槍響驟然劃破長空,如同一道驚雷,將他從迷蒙中猛地驚醒過來。
    他驚愕地轉頭望去,隻見不遠處,保衛局長正手持手槍,槍口還冒著一縷淡淡的青煙。那個反應問題的人,則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沒有了聲息。
    恰在此時,章政委帶著總醫院的收容隊迎麵而來。總政委一眼便瞧見了章政委,連忙揮手示意她停下腳步,並鄭重其事地對她說:“經過西北軍委研究,決定組建一支全新的婦女獨立師。原婦女獨立團,婦女二團,省婦女部、新劇團都一並編入。由你擔任師長兼政委,全權負責統一指揮所有婦女武裝力量!”
    章政委聽完之後,原本平靜如水的眼眸之中突然掠過了一道驚喜的光芒,那光芒就像是夜空中劃過的流星一般璀璨耀眼,緊接著這道光芒又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般瞬間轉化成了激動之情。隻見她動作迅速且標準地挺直身體,雙腳並攏成立正姿勢,然後右手五指並攏、手掌伸直舉至右眉上方,恭恭敬敬地向對方敬了一個標準而莊重的軍禮,並以鏗鏘有力的聲音大聲說道:“堅決服從組織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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