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負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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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四伏的草地上,紅軍隊伍如履薄冰般艱難地前行著。草地宛如一片綠色的海洋,卻暗藏著無數致命的危險,泥潭、沼澤、饑餓和疾病猶如惡魔的利爪,如影隨形,時刻威脅著戰士們的生命。肖英與康大姐這兩位隊伍中的女戰士,腳步猶如被千斤重擔壓住一般,格外沉重。她們的鞋底早已被磨穿,每走一步,都仿佛能感受到草地那濕冷泥濘的惡意,雙腳猶如被浸泡在冰水中一般,變得蒼白,布滿了傷口和血痕。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單薄的布料如同風中殘燭,無法抵禦草地早晚那刺骨的寒冷。她們的臉上布滿了疲憊,汗水混合著灰塵,如斷了線的珠子般順著臉頰滑落。在她們那疲憊的眼神中,卻依然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相互扶持著,奮力追趕著隊伍前進的步伐。
這一天,肖英與康大姐宛如兩隻掉隊的孤雁,遠遠地落在了隊伍的後麵。陽光如碎金般灑落在草地上,泛著刺目的光芒,四周彌漫著一股腐臭的氣息,仿佛是死亡的味道。突然,她們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身影,正艱難地背著另一個人在草地上艱難地行走著,宛如背著一座沉重的山。兩人心中一驚,急忙加快腳步,如疾風般趕了上去。“你們需要幫助嗎?”肖英氣喘籲籲地問道,聲音中帶著關切,仿佛是冬日裏的一縷暖陽。那人聽到聲音,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將背上的戰友放下,自己也靠著一根木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是被抽幹了最後一絲力氣。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兩位女同誌,臉上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苦笑,說道:“你們兩個女同誌,自己都很艱難,還怎麽幫助我們啊。”他的聲音沙啞,帶著疲憊和無奈,仿佛是被歲月磨礪過的砂紙。接著,他緩緩地向肖英和康大姐講述了他們的故事。
他背負著的戰友名叫鄭時進,在與土司騎兵的鏖戰中,戰場上硝煙滾滾,如濃霧彌漫,槍炮聲震耳欲聾,響徹雲霄。鄭時進為了掩護戰友,如鋼鐵般屹立,卻不幸被敵騎的子彈擊中,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倒在了血泊裏。由於當時的條件異常艱苦,猶如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中,沒有醫療隊的援助,得不到有效的治療,傷口不僅沒有愈合,反而如惡魔般引發了傷寒。他的身體日益虛弱,仿佛風中殘燭,行動變得異常艱難。師政委楊朝禮得知鄭時進的情況後,心急如焚。他深知鄭時進是一位英勇無畏的戰士,宛如一顆璀璨的明星,不能就這樣被輕易放棄。於是毅然決定留下四位戰士,猶如守護天使般專門抬著鄭時進,緊緊跟隨大部隊前進。這四位戰士沒有絲毫猶豫,他們心中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一定要像保護稀世珍寶一樣,把鄭時進帶出草地,讓他得到更好的治療。
鄭時進得知這個消息後,如遭雷擊,心中翻湧起感動的波濤。他凝視著眼前這四位戰友,眼眶中噙滿了感激的淚水,仿佛一顆顆晶瑩的珍珠。與此同時,一股愧疚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對著這四位戰友,聲音哽咽地說道:“你們快去追趕大部隊吧,我不能成為你們的累贅。我這條命,猶如風中殘燭,是從死亡邊緣撿回來的,不能再拖累你們了。”
但這四位戰士的態度卻堅如磐石,硬似鋼鐵。他們緊緊地握住鄭時進的手,猶如鐵鉗一般,斬釘截鐵地說道:“鄭時進同誌,你可是我們同生共死的戰友啊,我們又怎能將你棄如敝履呢?將你抬過草地,那可是首長賦予我們的神聖使命啊,哪怕是粉身碎骨,我們也必須赴湯蹈火。況且你現在身染重病,猶如風中殘燭,我們又怎能讓你孤身一人踽踽前行呢?”鄭時進被他們的話語深深震撼,猶如醍醐灌頂,他不再掙紮,默默地接受了戰友們的援助。
就這樣,四位戰士猶如鋼鐵鑄就的巨人一般,抬起擔架,踏上了艱難的征程。他們緊緊跟隨著大部隊的足跡,在如茵的草地上,猶如蝸牛般一步一步地艱難前行。進入茫茫草地後,困難如潮水般接踵而至。草地的天氣猶如孩子的臉,說變就變,時而烈日炎炎,如烈火般炙烤著大地,曬得人皮焦肉灼;時而狂風大作,如怒獅般咆哮,暴雨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如鞭子般抽打在身上,讓人瑟瑟發抖。鄭時進躺在擔架上,身體如同風中殘燭般虛弱,時常陷入昏迷。待他從昏迷中悠悠轉醒,才驚覺已經進入草地數日。他茫然四顧,發現抬擔架的戰友僅剩下三人。他心中猛地一沉,急忙問道:“怎麽少了一個人?他去哪裏了?” 經過一番詢問,他才如醍醐灌頂般得知,其中一人因饑餓已經長眠於此。
鄭時進聽到這個消息,猶如五雷轟頂,悲痛欲絕。他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奪眶而出,掙紮著要從擔架上下來自己走。他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們讓我下來,我不能拖累你們,我要自己走。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為了我,他就不會……”但三位戰友卻像銅牆鐵壁一般,馬上攔住了他,將他死死地按在了擔架上。他們斬釘截鐵地說:“鄭時進同誌,你別這樣。我們是戰友,是一個堅不可摧的集體,我們不能放棄你。那位戰友的犧牲,我們也心如刀絞,但他的犧牲是重於泰山的,他是為了救你,為了革命事業。我們一定要帶著你走出草地,完成他未竟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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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三位戰士繼續輪流抬著鄭時進,向前追趕大部隊。他們帶的糧食不多,而且為了照顧鄭時進,三位戰士盡量讓他多吃些東西。沒過多久,糧食便所剩無幾了。而且由於每天都過於勞累,又饑腸轆轆,他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當他們走到一處高地時,一位戰士說要在這裏歇息一下。他剛坐在地上,便突然倒下了。他的臉色蒼白,嘴唇幹裂,喃喃地說:“同誌,我不行啦,對不起,我不能送……”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便無力地垂了下去,此後再也沒有爬起來。鄭時進和戰友們悲痛萬分,他們的淚水模糊了雙眼。他們找了一個醒目的地方,用顫抖的雙手,將犧牲的戰友埋葬了。
剩下的兩個人抬起鄭時進,又繼續向前走了兩天,鄭時進的傷口已經完全潰爛,又癢又痛。他強忍著痛苦,不想給戰友們添麻煩。兩位戰友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十分心疼。他們決定燒水給他洗傷口,希望能減輕他的痛苦。他們把鄭時進放在草地上,然後去撿柴生火。但不幸再次降臨。一位戰友撿拾了柴禾,準備往回走,剛踏出一腳,就陷進了泥潭裏。他驚恐地呼喊著,拚命掙紮,但泥潭就像一個巨大的怪物,迅速將他吞噬。很快,整個人就沒影了。
鄭時進在擔架上剛好目睹了這一幕,他大聲向另一位戰友呼救,但為時已晚。他眼睜睜地看著戰友淹沒在泥潭裏,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他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大聲呼喊著戰友的名字,但回應他的隻有草地的風聲和自己的哭聲。眼看著犧牲了三位戰友,鄭時進心如刀割。他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害死了這麽多戰友。他試著自己走,可剛站起來就摔倒了。他的身體太虛弱了,根本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最後一名戰友劉宏看著鄭時進,堅定地說:“同誌,我會把你帶出草地的!”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沒有絲毫的退縮。原來的四位戰士,現在隻剩下劉宏一人了。
劉宏燒水為鄭時進清洗了傷口,然後背著鄭時進繼續前行。一路上,劉宏沒有抱怨一句話,沒有說過一個累字。但鄭時進看得出來,劉宏實在是太累了。每天吃著不多的口糧,還要背他這個病人,一天就要走幾十裏路。鄭時進能夠感受到劉宏每邁出一步時腳步的沉重,感受到他背上汩汩而出的汗水,以及走動時雙腿止不住的顫抖。鄭時進的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愧疚,他不由得流下了眼淚。就這樣又走了一天,才見到肖英和大姐兩人。兩人被感動得淚如雨下,竟無語哽咽,情不自禁一邊一個伸出手來,幫扶劉宏背著鄭時進趕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布,緩緩地籠罩著廣袤無垠的草地。望著遠處的燃起的火光,他們加快腳步趕過去,原來是婦女團工兵營的戰士準備就地露營了。她們撿來一些柴火,還有犛牛糞,點起堆堆篝火。肖英和大姐攙扶著劉宏背的鄭時進,也在火堆旁坐下,跟她們一道度過黑夜。草地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格外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風聲和遠處不知名動物的叫聲,打破這份寧靜。肖英和康大姐眼觀四周一片黑暗,星星點點的篝火在風中搖曳,宛如黑暗中的點點繁星。女兵們正忙碌著,她們的身影在篝火的映照下,顯得有些疲憊卻又充滿活力。有的女兵在緊張地燒水泡腳,有的還在捉虱子,這看似簡單的事情,在這艱苦的征途中,卻成了難得的享受。
賈得富,這位婦女獨立團工兵營裏年齡最大的戰士,其實當時也不過二十七八歲,卻承擔著婦女工兵營炊事班班長的重任。她身材不算高大,卻有著超乎常人的力氣和堅韌。每天她都會背上幾十斤的食物和一口大鐵鍋,和戰友們一起走在艱難的道路上。她的肩膀被重擔壓得有些變形,卻從未有過一絲抱怨。她的口頭禪是:“行軍打仗也要吃飯嘛。” 這句簡單的話語,蘊含著她對戰友們最質樸的關懷。每天行軍下來,戰士們的雙腳都磨出了水泡,被泥濘和汗水浸泡得發白,疼痛難忍。隻要條件允許,燒水燙腳就成了大家最大的享受,也漸漸成了紅軍中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在這片荒無人煙的草地上,能有一盆熱水泡泡腳,仿佛所有的疲憊都能隨著熱氣消散。
因為在這艱苦條件下行軍,衣服總是濕漉漉的,又沒有時間和條件清洗,生虱子是難免的。那些小小的虱子,成了戰士們的困擾。清理虱子的最好辦法就是燙衣服,把衣服放在熱水裏浸泡,再用力揉搓,就能將這些可惡的小蟲子消滅幹淨。如果能用熱水痛痛快快地洗個澡,那就更是奢望中的奢望了。燒熱水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炊事員們的身上。一到宿營地,炊事員們哪怕再疲憊,也依然咬牙堅持著做飯、燒熱水。賈得富和她的炊事班戰友們,放下沉重的鐵鍋,就馬不停蹄地開始忙碌起來。她們四處尋找幹柴,用凍得通紅的雙手,費力地將柴火點燃。藍色的火苗舔著鍋底,鍋裏的水漸漸冒出熱氣,她們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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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看著炊事員們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滿了感激。她們有的在幫忙添柴,有的在遞水,大家相互協作,在這艱苦的環境中,彼此溫暖著。一位年輕的女兵看著賈得富忙碌的樣子,忍不住說道:“賈班長,您歇會兒吧,我們來幫忙。” 賈得富笑著搖搖頭,說:“沒事,你們行軍也累了,快去準備準備,等會兒水就好了。”不一會兒,熱水燒好了。戰士們紛紛圍了過來,端起一盆盆熱水,小心翼翼地將雙腳放進去。那一瞬間,熱水的溫暖傳遍全身,大家都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有的戰士邊泡腳,邊和旁邊的戰友聊天,分享著一天的見聞和感受。在泡腳的同時,也有戰士開始清理衣服上的虱子。她們將衣服脫下來,放在熱水裏浸泡,然後用力地揉搓。有的虱子被燙死,從衣服上掉落下來,但有的卻十分頑固,怎麽也弄不幹淨。戰士們並不氣餒,她們相互交流著經驗,有的說要用指甲掐,有的說要多泡一會兒。在這看似艱難的清理過程中,卻充滿了歡聲笑語。
肖英和康大姐也加入了這忙碌的隊伍。肖英端著一盆熱水,坐在篝火旁,輕輕地將雙腳放入水中。她的雙腳滿是水泡和血痕,熱水的刺激讓她微微皺眉,但很快,溫暖就驅散了疼痛。她看著旁邊忙碌的戰友們,心中感慨萬千。她想起了白天行軍時的艱難,想起了那些犧牲的戰友,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一定要堅持下去。
康大姐則在一旁幫忙燙衣服。她將肖英的衣服放入熱水中,用力地揉搓著。她的雙手因為長期的勞作,布滿了老繭和傷痕,但她的動作卻十分熟練。她邊燙衣服,邊和肖英聊天:“肖英啊,咱們一定要堅持住,等走出草地,就離勝利不遠了。” 肖英點點頭,說:“嗯,大姐,我一定會的。有您和大家在,我什麽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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