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遊戲的豆苗躡手躡腳從父親書房的書桌上拿起一本厚重的《神經工程學原理》，一張折疊的紙突然從書頁間滑落。她蹲下身，發現紙上密密麻麻標注著"腦機接口五年發展路線圖"。
    "這是什麽......"她輕聲自語，紙背麵用鉛筆寫著幾個美國實驗室的名稱，其中"斯坦福李維實驗室"被重重圈了出來。
    第二天早餐時，豆苗把橙汁推到父親麵前："爸，你們下周要去美國考察腦機接口技術對吧？"
    楊龍手中的叉子停在半空，與妻子交換了一個眼神："誰告訴你的？"
    "那就是真的了！"豆苗眼睛亮起來，轉向正在幫豆豆倒咖啡的陸子浮，"子浮哥不是斯坦福計算機係畢業的嗎？他對矽穀熟得很！"她拽住父親的袖口，"帶上我們嘛，我保證不搗亂！"
    豆豆放下咖啡杯："豆苗，你爸是去工作。"
    "讓她去吧。"楊龍突然說，在女兒驚喜的目光中揉了揉太陽穴，"正好陸子浮可以當翻譯。"他警告地看向豆苗，"但你要保證不亂提意見，有什麽構思回來再研究，咱們去不是展示實力的。"
    "好好好，去旅遊了！"豆苗跳起來抱住父親，轉頭朝陸子浮眨眨眼。年輕人耳根微紅，低頭繼續切盤中的煎蛋，刀叉碰撞聲清脆地回蕩在晨光裏。
    楊龍嘴角一揚，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然後壓低聲音對豆豆說：“也是時候出去旅旅遊啦！”
    杭州蕭山國際機場的候機廳裏，豆苗踮著腳不停張望著安檢口的方向，手裏攥著的登機牌已經被捏出了褶皺。
    "媽，爸怎麽還沒來？"她第三次問道，馬尾辮隨著轉頭的動作輕輕晃動。
    豆豆低頭看了眼手表："還有四十分鍾登機，急什麽。"她伸手幫女兒整理了下歪掉的衣領，"你爸在貴賓室和蔡浩宇談事情。"
    陸子浮推著行李車走過來，額前的碎發因為小跑而微微汗濕："阿姨，我把超重的行李重新分配好了。"他指了指身後的兩個行李箱，"遊戲設備都放在我這個箱子裏，應該不會再被收費。"
    豆豆剛要說話，廣播裏突然響起登機提示。楊龍和蔡浩宇終於出現在通道盡頭，兩人邊走邊交談著什麽，表情嚴肅。
    "終於來了！"豆苗小跑著迎上去，"爸，你再不來我們就要丟下你先飛了！"
    楊龍揉了揉女兒的頭發："談完才發現時間有點緊。"他轉向豆豆，"等久了？"
    "還好。"豆豆接過他手中的公文包，"都安排好了？"
    "嗯。"楊龍點點頭，目光掃過整裝待發的一行人，"走吧，這次就當度假。"
    頭等艙的座椅寬敞得能躺平，豆苗像隻好奇的貓一樣研究著座椅的各種功能按鈕，陸子浮則熟練地幫她把毯子和枕頭擺好。
    "你經常坐國際航班？"豆苗小聲問道。
    "在斯坦福讀書時，每年要飛三四次。"陸子浮調整好座椅角度，"這條航線我最熟了。"
    前排，楊龍正和蔡浩宇低聲討論著行程安排。豆豆靠在窗邊，看著雲層在腳下緩緩鋪展。空乘送來香檳，她輕輕抿了一口，冰涼的氣泡在舌尖炸開。
    "真難得。"她突然說。
    "嗯？"楊龍轉過頭。
    "我們一起旅行。"豆豆的指尖在杯沿畫著圈，"上次還是豆苗初中畢業去北海道。"
    楊龍握住她的手："以後多安排幾次。"
    飛機穿過雲層，輕微的顛簸讓豆苗驚呼一聲，下意識抓住了陸子浮的胳膊。年輕人耳尖微紅，卻穩穩地扶住了她。
    "沒事，隻是氣流。"他安慰道，"要玩遊戲分散注意力嗎？"
    豆苗眼睛一亮，從包裏掏出sitch："來！《幻獸帕魯》聯機！"
    舊金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走出機場時，豆苗眯著眼睛用手擋在額前："這也太亮了吧！"
    "加州陽光。"陸子浮笑著遞給她一副墨鏡，"戴上這個。"
    他熟門熟路地領著大家去租車公司，用流利的英語和工作人員交談。楊龍看著這個年輕人從容的樣子，突然意識到他確實像回家一樣自在。
    "你以前住哪個區？"等車的間隙，楊龍問道。
    "帕羅奧圖。"陸子浮指向東南方向，"騎車十分鍾就能到斯坦福校園。"
    租到的是一輛寬敞的suv，蔡浩宇主動請纓當司機。車子駛上101號公路時，豆苗整張臉都貼在車窗上："哇！那些就是紅杉樹嗎？"
    "那是桉樹。"陸子浮湊過去解釋，"紅杉在北邊，明天帶你去穆爾森林看。"
    豆豆從後視鏡裏看著兩個年輕人頭靠頭指點窗外風景的樣子，嘴角不自覺上揚。楊龍捏了捏她的手心，兩人相視一笑。
    斯坦福校園像一座巨大的花園，磚紅色的屋頂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光澤。胡佛塔矗立在藍天之下，鍾聲悠揚地回蕩在棕櫚樹環繞的廣場上。
    "那邊是計算機係。"陸子浮指著遠處的一棟建築，"我大二時在那間實驗室熬了整整三個月，就為了一個人工智能項目的期末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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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苗好奇地追問細節，兩人漸漸落在後麵。楊龍和豆豆並肩走在前麵，蔡浩宇則像個盡職的導遊，介紹著各個學院的特色。
    "李教授的實驗室在那邊。"蔡浩宇指了指東側的一棟白色建築，"約的是下午三點，我們先去吃午飯？"
    校園附近的餐廳有著典型的加州風格，露天座位沐浴在陽光下。豆苗點了一份巨大的漢堡，咬下去的瞬間醬汁沾到了嘴角。
    "慢點吃。"豆豆遞過紙巾，無奈地搖頭。
    陸子浮熟練地用刀叉分解著自己的三明治："這家店我常來，老板的兒子是個遊戲迷，牆上還掛著《原神》的海報。"
    果然，收銀台旁邊的牆上，鍾離和雷電將軍的畫像格外醒目。楊龍挑眉看向蔡浩宇，後者聳聳肩："全球影響力。"
    李維教授的實驗室比想象中樸素，白色的牆壁上掛滿了專利證書。各種精密儀器安靜地運轉著，幾位研究人員正在電腦前分析數據。
    "這是我們最新的非侵入式腦機接口。"李教授指著中央的設備介紹道，"信號采集精度比市麵上的商用產品高出三倍。"
    楊龍戴上測試頭盔，眼前立刻浮現出一個簡單的虛擬界麵。通過集中注意力，他能夠選擇界麵上的圖標，但操作有明顯的延遲。
    "目前主要用於漸凍症患者的溝通。"李教授解釋道，"要用於遊戲控製，還需要很多改進。"
    豆苗躍躍欲試："我能試試嗎？"
    測試結束後，一行人走在夕陽下的校園裏。長長的影子拖在身後，棕櫚樹的輪廓被鍍上一層金邊。
    "技術還是不夠成熟。"蔡浩宇歎了口氣。
    "但方向是對的。"楊龍望著遠處胡佛塔的剪影，"五年後，也許就能看到突破。"
    豆豆挽住他的手臂："餓了嗎？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的意大利餐廳。"
    陸子浮眼睛一亮："是那家"托斯卡納"嗎？他們家的提拉米蘇絕了。"
    "你怎麽知道？"豆豆驚訝地問。
    "我畢業論文通過那天，全實驗室去那裏慶祝的。"年輕人笑著解釋，"主廚還記得我。"
    餐廳的燈光溫暖昏黃，牆上掛滿了托斯卡納風情的照片。果然，當陸子浮用意大利語和主廚打招呼時，對方驚喜地給了他一個擁抱。
    "看來帶你來是對的。"豆苗戳了戳他的肩膀，"以後出國都得捎上你。"
    前菜是新鮮出爐的蒜香麵包，配著橄欖油和巴薩米克醋。主廚特意送了一份開胃菜——蜜瓜裹著帕爾馬火腿，鹹甜交融的滋味在舌尖綻放。    楊龍點頭："上午十點。下午可以去金門大橋轉轉。"
    "我要去漁人碼頭吃螃蟹！"豆苗舉手。
    "那後天去索尼研發中心之前，我們可以繞道納帕穀。"陸子浮建議道，"這個季節的葡萄園很美。"
    蔡浩宇舉起酒杯："為了技術進步和家庭旅行。"
    玻璃杯相碰的清脆聲響中，加州的夜色悄然降臨。窗外，斯坦福校園的燈火一盞盞亮起，而屬於他們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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