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司馬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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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忘川潭的薄霧時,司馬青指尖捏著那卷泛黃的密函,指腹能摸到羊皮紙裏嵌著的細沙。上官軒燁用匕首輕輕挑開封蠟,雙魚玉佩懸在函卷上方,瑩光如水流淌,在字跡上暈開漣漪。
“不是兵部文書。” 上官軒燁眉頭緊鎖,密函上的朱紅篆字扭曲如蛇,“是用血寫的。”
司馬青湊近細看,那些文字忽明忽暗,竟與忘川潭冰蓮中見過的影像隱隱呼應。“是《歸魂訣》的殘頁。” 他指尖點向其中一行,“記載的是如何將散離的魂魄重聚。”
潭水突然泛起墨色漩渦,水底浮出塊丈許見方的石碑,碑上刻滿星圖,北鬥第七星的位置嵌著半塊玄鐵令牌。司馬青摸出懷中的令牌,兩瓣梅花圖案嚴絲合縫地拚在一起,碑麵頓時亮起血色紋路。
“這是…… 幽冥司的鎮界碑。” 上官軒燁聲音發顫,“傳說邪劍仙被封印於此,每六十年月圓之夜,碑上的星圖就會指引解封之路。”
石碑頂端的凹槽突然射出一道光柱,在潭頂凝成虛幻的星象。司馬青看見其中一顆暗星正在移動,軌跡直指東南方向。“玄武堂的餘黨去了錢塘。”
收拾行裝時,司馬青發現青鋒劍的劍鞘內側刻著行小字:“錢塘潮起,魂歸處。” 字跡與密函上的血書如出一轍。他忽然想起拂懈劍客消散前的眼神,那不是告別,更像是某種約定。
離開龍門關的前夜,向導送來壇封存三十年的葡萄酒。酒液倒在杯中時泛著淡淡的青芒,司馬青抿了一口,舌尖傳來熟悉的澀味 —— 與終南山祖師殿的晨露味道一模一樣。
“老掌櫃說,這酒是二十年前一個青衫劍客寄存在此的。” 向導撓著頭,“他說等兩個持玄鐵令牌的人來取。”
酒壇底部刻著半朵梅花,與司馬青劍鞘上的圖案正好拚成整朵。上官軒燁望著天邊的殘月,忽然道:“慕容追風說過,二十年前龍門鏢局押送的不是鏢銀,是這壇酒。”
三月初三,錢塘江口的潮水帶著鹹腥氣撲上岸。司馬青站在六和塔頂層,望著江麵翻湧的濁浪。按照鎮界碑的星圖指引,今夜子時,北鬥第七星將與江底的某個位置連成直線。
“江底有座水下古城。” 上官軒燁展開從官府借來的輿圖,手指點在富春江口的標記處,“前朝縣誌記載,南宋年間被海嘯吞沒的臨安城遺址就在這一帶。”
塔下忽然傳來一陣騷動。十幾個穿著粗布短打的漢子抬著口黑木棺材往碼頭走,棺木縫隙裏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滴在青石板上發出滋滋聲響。為首的獨眼龍腰間掛著塊令牌,上麵的 “拂” 字被血漬覆蓋。
“是幽冥司的葬屍人。” 司馬青按住腰間的劍,“他們在給邪劍仙獻祭活物。”
兩人悄然跟至碼頭,隻見七艘烏篷船首尾相連,棺木被依次抬上船。獨眼龍掏出青銅哨子,哨聲剛響,江麵上突然升起數十盞河燈,燈影裏隱約能看見水下晃動的人影。
“動手。” 上官軒燁的雙魚玉佩化作兩道銀鏈,纏向最近那艘船的桅杆。司馬青同時躍出,青鋒劍劃破夜幕,劍氣斬落三盞河燈,燈油濺在水麵,燃起幽藍的火焰。
葬屍人們紛紛拔出彎刀,卻在接觸到劍氣的瞬間僵住 —— 他們的脖頸處都有個細小的針孔,與慕容追風身上的透骨釘傷口形狀相似。
“這些人被傀儡術控製了。” 上官軒燁踢翻一具 “屍體”,發現其腹腔裏塞滿了浸過藥水的棉絮,“是活人製成的藥傀儡。”
激戰中,司馬青的劍鋒突然頓住。他看見獨眼龍掀開最後一口棺材,裏麵躺著個白發老者,麵容竟與終南山的師父一模一樣。就在他分神的刹那,獨眼龍吹起了不同頻率的哨聲,江底傳來沉悶的震動。
水麵裂開道丈許寬的口子,露出古城殘破的飛簷。無數纏著水草的人影從裂縫中遊出,他們的眼眶裏燃燒著綠火,手中握著鏽蝕的刀劍。
“是鎮魂軍的遺骸。” 上官軒燁祭出玉佩,銀光在兩人周圍形成護罩,“南宋末年守臨安城的死士,被邪術煉化成了水鬼。”
司馬青的青鋒劍突然發出龍吟,劍身映出拂懈劍客的虛影。“用合璧劍法!” 虛影與他同時出劍,兩道青光在水麵交織成網,劍氣所至,水鬼身上的水草盡數脫落,露出胸口的玄鐵令牌。
當最後一隻水鬼沉入江底,那道水下裂縫並未閉合。司馬青望著漆黑的裂口,劍鞘上的梅花圖案忽然發燙。“邪劍仙的封印就在古城深處。”
上官軒燁從葬屍人身上搜出塊青銅羅盤,指針始終指向裂縫方向:“這是幽冥司的尋龍針,能找到地脈龍眼。”
兩人潛入水下時,發現古城的街道竟與臨安城一模一樣。青石板路上布滿發光的苔蘚,照亮兩側朱漆剝落的店鋪招牌。司馬青在一家綢緞莊的門楣上看見 “司馬記” 三個字,字跡與自己幼年練習的字帖如出一轍。
“這裏是你前世的家。” 上官軒燁的聲音透過水幕傳來,帶著氣泡破裂的雜音,“鎮魂軍的名冊裏,有個叫司馬澈的將軍,與你相貌相同。”
穿過拱形石橋時,司馬青忽然停住腳步。橋洞的石壁上刻著幅壁畫:披甲的將軍手持青鋒劍,劍鞘上的梅花圖案正在滴血,對麵的黑衣人舉著玄鐵令牌,令牌上的 “拂” 字泛著紅光。
“這是遠古南**祐二年的臨安保衛戰。” 上官軒燁撫摸著壁畫邊緣的銘文,“司馬澈將軍用自己的魂魄封印了邪劍仙,代價是永世不得超生。”
前方突然傳來鍾鳴般的聲響。一座通體由白玉砌成的祭壇浮出水麵,祭壇中央插著柄斷劍,劍身上的紋路與司馬青的青鋒劍完全吻合。祭壇周圍跪著十二個石像,每個石像的胸口都嵌著半塊玄鐵令牌。
“還差最後一塊令牌。” 司馬青數著石像上的令牌,“應該在邪劍仙的封印處。”
祭壇下方的石門突然開啟,露出螺旋狀的石階。兩人拾級而下,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與終南山祖師殿的味道越來越近。石階盡頭的石壁上,刻著與鎮界碑相同的星圖,隻是北鬥第七星的位置是空的。
“這裏是封印的核心。” 上官軒燁將雙魚玉佩嵌進石壁的凹槽,星圖頓時亮起,“子時一到,隻要將最後一塊令牌放入,就能加固封印。”
話音未落,石壁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獨眼龍帶著十幾個幽冥司高手現身,為首者身披黑色鬥篷,臉上戴著青銅麵具,正是當年在華山論劍時挑斷三位長老琵琶骨的人。
“好久不見,師弟。” 麵具人摘下兜帽,露出與司馬青一模一樣的麵容,隻是眼角多了道刀疤,“或者該叫你…… 司馬澈的殘魂。”
麵具人手中的玄鐵令牌泛著黑氣,與司馬青懷中的令牌產生強烈共鳴。“二十年前在龍門關,我本可以殺了你,卻被寒潭戾氣困住。” 他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現在,該收回屬於我的東西了。”
司馬青忽然想起忘川潭的冰蓮影像:七歲那年,師父將半塊令牌埋入他的後心,另半塊交給了麵具人。“你是師父的另一個弟子?”
“不,我是你被剝離的惡念所化。” 麵具人揮出令牌,黑氣化作毒蛇撲來,“當年你師父為壓製邪劍仙的殘魂,將你的魂魄劈成正邪兩半,我被他封印在寒潭,直到三年前才破印而出。”
青鋒劍自動出鞘,劍身映出拂懈劍客的虛影。司馬青感覺體內的內力如潮水般湧動,與虛影的氣息漸漸融合。“你錯了,善惡本是一體。”
兩柄劍在空中碰撞的刹那,整個地宮劇烈震動。麵具人的劍法與司馬青如出一轍,卻更加狠戾決絕,每一招都直指要害。上官軒燁的雙魚玉佩在兩人之間形成屏障,銀光與黑氣不斷碰撞,濺起火花。
激鬥中,司馬青瞥見麵具人胸口的傷疤 —— 那是當年被透骨釘所傷的痕跡。“你也被慕容追風暗算過?”
麵具人招式一滯,黑氣頓時散亂:“那個叛徒!當年他偷走密函,就是為了投靠幽冥司!”
就在此時,地宮頂部突然裂開,月光順著縫隙照在星圖上。北鬥第七星的位置發出金光,司馬青懷中的令牌自動飛出,與麵具人手中的令牌在空中相撞,合二為一。
“不!” 麵具人發出不甘的嘶吼,身體開始化作黑煙,“我才是真正的司馬青!”
司馬青伸手抓住合璧的令牌,隻覺一股暖流湧遍全身。他與拂懈劍客的虛影同時出劍,劍氣在星圖上劃出完整的軌跡。當最後一道劍氣落下,整個地宮開始坍塌,幽冥司的人紛紛被落石掩埋。
獨眼龍臨死前拋出個青銅盒子,盒子在空中炸開,飛出無數黑色飛蟲。上官軒燁用玉佩護住司馬青,自己卻被飛蟲蟄中手臂,頓時泛起黑氣。
“是屍蠱!” 司馬青一劍斬盡飛蟲,發現上官軒燁的手臂已經開始僵硬,“必須盡快找到解藥。”
地宮坍塌的轟鳴聲中,兩人踏著碎石衝出古城。江麵上的潮水已經退去,天邊泛起魚肚白。司馬青望著懷中的玄鐵令牌,上麵的梅花圖案正在緩緩旋轉,指向西北方向。
“令牌在指引我們去終南山。” 他背起昏迷的上官軒燁,青鋒劍在晨光中泛著青光,“那裏一定有解開屍蠱的方法。”
終南山的雲霧比記憶中更濃。司馬青背著上官軒燁踏上石階時,發現沿途的鬆樹都被人用劍削去了樹梢,切口與當年慕容追風院中的梅樹如出一轍。
“是師父的‘斷雲劍’。” 司馬青撫摸著樹幹上的劍痕,“他還活著。”
祖師殿的朱漆大門虛掩著,殿內的香爐燃著三支檀香,香氣與忘川潭、古城地宮的味道完全相同。供桌上的青銅鼎裏插著柄斷劍,劍身刻著 “司馬” 二字,正是壁畫中司馬澈將軍的佩劍。
“師父!” 司馬青將上官軒燁放在蒲團上,轉身卻看見壁畫上多了些新的內容 —— 一個青衫劍客正在寒潭邊雕刻玄鐵令牌,旁邊跪著年幼的自己。
壁畫前的蒲團突然轉動,露出個暗格。裏麵放著本泛黃的手劄,封麵上寫著 “鎮魂錄” 三個字。司馬青翻開手劄,裏麵的字跡與密函上的血書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 他喃喃自語,手劄裏記載著司馬家族世代守護邪劍仙封印的秘密。每代傳人都要將魂魄分為兩半,一半入世修行,一半鎮守封印,待邪劍仙的戾氣減弱,再合二為一。
上官軒燁忽然**一聲,手臂上的黑氣已經蔓延到肩頭。手劄的最後一頁畫著株紅色的草藥,旁邊注著 “幽冥草,生於寒潭之底,可解百蠱”。
“必須再回忘川潭。” 司馬青合上手劄,發現封底的夾層裏藏著半張地圖,上麵標注著寒潭底的另一條密道,“這裏有通往幽冥司總壇的路。”
殿外傳來腳步聲,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站在門檻處,手中的拂塵如白雪般耀眼。正是司馬青的師父,玄冥道長。
“你終於來了。” 玄冥道長的眼神複雜,“當年將你魂魄分開,實屬無奈。幽冥司一直在尋找能解開封印的雙生魂,隻有你能同時承受正邪兩股力量。”
上官軒燁的雙魚玉佩突然飛起,在玄冥道長麵前碎裂。玉佩的碎片在空中重組,映出老道與幽冥司勾結的畫麵 —— 正是他將透骨釘交給慕容追風,也是他在華山論劍時暗算拂懈劍客。
“為什麽?” 司馬青的劍尖微微顫抖。
玄冥道長歎了口氣,掀開道袍,露出胸口的玄鐵令牌:“我也是司馬家的後人。當年為了得到幽冥司的解藥救你師母,不得不與他們合作。”
就在此時,上官軒燁突然抽搐起來,黑氣已經蔓延到心髒位置。玄冥道長拋出個瓷瓶:“這是暫時壓製屍蠱的丹藥,要想根治,必須拿到幽冥司的‘還魂散’。”
司馬青接過瓷瓶,看見師父的袖口露出半塊玄鐵令牌,與自己手中的合在一起,正好組成完整的星圖。“總壇在哪裏?”
“昆侖雪山的冰封穀。” 玄冥道長指向壁畫上的暗門,“從這裏走密道,七日可達。”
暗門開啟的瞬間,司馬青聽見祖師殿的銅鍾突然自鳴,鍾聲在雲霧中回蕩,仿佛有無數劍魂在響應。他握緊青鋒劍,劍鞘上的梅花圖案與懷中的令牌同時亮起,照亮了通往未知的黑暗密道。
密道盡頭的風帶著雪粒。司馬青鑽出冰窟時,發現自己站在昆侖雪山的懸崖邊,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冰封穀,穀中隱約可見黑色的宮殿輪廓。
“幽冥司總壇就在穀底。” 他檢查著上官軒燁手臂上的黑氣,已經被丹藥暫時壓製,“我們得想辦法下去。”
懸崖上的冰棱突然墜落,露出隱藏的鐵鏈。司馬青扶著上官軒燁踏上鐵鏈,發現鏈環上刻著與古城地宮相同的星圖。行至中途,穀底突然刮起狂風,吹得鐵鏈劇烈搖晃。
“是‘噬魂風’。” 上官軒燁艱難地開口,“能吹散人的魂魄,必須閉氣凝神。”兩人屏氣凝神,
終於抵達穀底。黑色宮殿的大門上鑲嵌著十二塊玄鐵令牌,組成完整的 “拂” 字。
司馬青將懷中的令牌嵌進門縫,大門緩緩開啟,露出裏麵的青銅王座,王座上坐著個身披龍袍的骷髏,手中握著最後一塊玄鐵令牌。
“是上古南宋末年的奸相賈似道。” 上官軒燁認出骷髏身上的蟒紋,“傳說他當年勾結外敵,打開了邪劍仙的封印,最後被鎮魂軍斬殺於此。”
宮殿兩側的石壁突然亮起,浮現出幽冥司曆代司主的影像。司馬青在其中看到玄冥道長的身影,他正將嬰兒時期的自己放在寒潭邊,旁邊站著個青衫劍客 —— 正是拂懈劍客的真身。
“原來他才是我真正的父親。” 司馬青的聲音帶著顫抖,“當年他為了守護封印,假死墜入寒潭,魂魄被戾氣所困,直到三年前才借助我的身體重現。”
賈似道的骷髏突然動了,眼眶裏燃起綠火。宮殿的地麵裂開,露出下方的熔岩池,池中央的石柱上插著柄通體漆黑的長劍 —— 正是邪劍仙的佩劍 “幽冥劍”。
“小心!” 上官軒燁推開司馬青,自己卻被骷髏射出的黑氣擊中,頓時倒在地上。
司馬青怒吼一聲,青鋒劍與拂懈劍客的虛影合二為一,劍氣如瀑布般瀉下,將骷髏劈成碎片。他拾起最後一塊玄鐵令牌,發現背麵刻著 “還魂散” 的藥方,其中一味主藥正是幽冥草。
熔岩池邊的石縫裏,幾株暗紅色的草藥正在發光。
司馬青剛要采摘,玄冥道長突然從陰影中走出,手中的拂塵化作利劍,直刺他後心。
“把令牌給我!” 老道的眼神瘋狂,“隻要得到邪劍仙的力量,就能治好你師母的病!”
司馬青轉身格擋,青鋒劍與拂塵碰撞的刹那,老道的袖口飛出無數銀針,與慕容追風身上的透骨釘一模一樣。就在此時,拂懈劍客的虛影突然從司馬青體內飛出,一掌拍在玄冥道長的胸口,將他震退數步。
“師兄,回頭是岸。” 拂懈劍客的聲音帶著歎息,“當年若不是你偷走密函,賈似道也不會打開封印。”
玄冥道長捂著胸口,看著拂懈劍客的虛影,突然老淚縱橫:“師弟,我對不起你……”
幽冥草的汁液滴在傷口上,上官軒燁手臂上的黑氣漸漸消退。他掙紮著站起,雙魚玉佩突然飛向熔岩池中央的幽冥劍,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玉佩能壓製邪劍仙的戾氣。” 他指著石柱上的劍,“必須盡快重新封印。”
司馬青將十二塊玄鐵令牌按星圖排列在熔岩池邊,拂懈劍客的虛影與他同時舉起青鋒劍。當劍尖觸及幽冥劍的刹那,整個宮殿開始劇烈震動,邪劍仙的嘶吼聲從地底傳來。
“用‘歸魂訣’!” 拂懈劍客的聲音在司馬青腦中響起,“將我們的魂魄合二為一,才能徹底封印邪劍仙!”
司馬青閉上雙眼,按照密函上的口訣運轉內力。拂懈劍客的虛影化作青光,融入他的體內。劇痛過後,司馬青感覺經脈中兩股力量正在融合,左半邊身子如墜冰窟,右半邊卻如烈火焚身。
“陰陽相濟,生死輪回。” 他睜開雙眼,青鋒劍發出龍吟,與幽冥劍在空中對峙。
玄冥道長突然撲向熔岩池,將自己的魂魄注入幽冥劍:“我欠你們的,用命來還!” 他的身體在烈焰中化為灰燼,幽冥劍的黑氣卻因此減弱了幾分。
上官軒燁將雙魚玉佩拋向空中,玉佩化作巨大的光環,將整個宮殿籠罩。司馬青抓住機會,青鋒劍刺入幽冥劍的劍鞘,十二塊玄鐵令牌同時亮起,在熔岩池上形成封印。
邪劍仙的嘶吼聲越來越弱,最終被封印在池底。宮殿開始坍塌,司馬青背起上官軒燁,跟著拂懈劍客的指引衝向密道。
跑出冰封穀時,身後傳來巨響,整個山穀陷入沉寂。司馬青回頭望去,昆侖雪山的輪廓在夕陽下格外清晰,寒潭的方向升起一道彩虹,連接著終南山與錢塘江口,仿佛天地間架起了一座橋梁。
“結束了。” 上官軒燁虛弱地笑了,“邪劍仙的封印至少能維持百年。”
司馬青望著手中的青鋒劍,劍鞘上的梅花圖案已經完整,泛著柔和的青光。他知道,拂懈劍客的魂魄已經與自己融為一體,從此陰陽雙生,再無分離。
終南山的方向傳來鍾聲,悠遠而寧靜。司馬青背起上官軒燁,踏上歸途。他知道,江湖的紛爭不會就此結束,但隻要心中的劍還在,正義就永遠不會缺席。
青鋒劍在夕陽下泛著微光,仿佛在訴說著一個關於雙生、守護與救贖的傳說,這個傳說將在江湖中流傳,直到下一個月圓之夜,直到新的故事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