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徐玉川卷土重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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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川的肩膀微微顫抖,燭火映著他眼底的淚光,竟少了幾分江南公子的溫潤,多了幾分狼狽與無奈。“我爹是江南商會的會長,上個月幽冥閣突然派人抓走了他和我娘,逼我配合他們的計劃。他們說,隻要我能拖住你們,讓祭天大典的刺殺順利進行,就放了我爹娘。”
蘇凝霜遞過一杯熱茶,輕聲道:“徐公子,你不必自責。換作任何人,麵對家人被威脅,都很難做出選擇。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一起想辦法救出林師姐和你的家人。”
慕容鬆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在桌上展開 —— 那是他方才在客棧外匆匆畫下的破廟布局圖。“徐公子,你常去破廟與幽冥閣的人交涉,可知廟內有多少守衛?有沒有隱秘的通道?”
徐玉川接過圖紙,指尖在紙上滑動,沉吟道:“破廟分前殿、後殿和西側的耳房。林姑娘被關在後殿的柱子上,周圍有四個黑衣人看守,都是幽冥閣的中層弟子,武功不算頂尖,但擅長配合。至於隱秘通道…… 我曾在耳房的牆角看到過一塊鬆動的青磚,或許後麵有暗門,隻是我沒敢深究。”
“暗門!” 慕容鬆眼中一亮,“這或許是我們的突破口。三日之後,我從前門進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蘇姑娘你帶著禁軍從暗門潛入,先救出林師妹和徐公子的家人,再繞到前門,前後夾擊,一舉拿下幽冥閣的人。”
徐玉川抬頭看向慕容鬆,眼神中滿是感激:“慕容公子,多謝你肯相信我。若此次能救出我爹娘,我徐玉川定當報答你的大恩。”
“都是為了對抗幽冥閣,不必言謝。” 慕容鬆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來的三日,我們要做好準備。蘇姑娘,你去跟秦昭統領說一聲,讓他調二十名精銳禁軍,屆時在破廟附近的樹林裏埋伏,聽我信號行事。徐公子,你則繼續裝作配合幽冥閣的樣子,去破廟給林師妹送食物時,悄悄把這個交給她。”
慕容鬆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銅哨,遞給徐玉川:“這是我當年在塞外時,一位老獵人送我的,哨聲尖銳,能穿透雜音。讓林師妹聽到我的聲音後,若有機會,就吹哨為號,我們裏應外合。”
徐玉川接過銅哨,緊緊攥在手中:“好,我一定送到。”
接下來的三日,長安城裏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秦昭暗中調派禁軍,在破廟周圍的樹林裏搭建了臨時的隱蔽點;蘇凝霜則帶著幾名禁軍,喬裝成農夫,勘察破廟周圍的地形,確認暗門的位置;慕容鬆則閉門不出,在客棧裏擦拭長劍,熟悉招式 —— 他知道,三日之後的一戰,不僅關乎林晚晴和徐玉川家人的性命,更關乎祭天大典的安危,容不得半點差錯。
第三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慕容鬆便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將長劍斜挎在腰間,向破廟的方向走去。蘇凝霜帶著二十名禁軍,早已在破廟西側的樹林裏埋伏好,徐玉川則提前一步,去破廟給林晚晴送食物,伺機傳遞銅哨。
破廟前的空地上,雜草叢生,幾尊殘破的佛像歪斜地立在院中,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慕容鬆深吸一口氣,推開了破廟的大門。
“慕容鬆,你果然來了!” 前殿裏,玄陰子身著灰色長袍,手持短刀,身後站著十幾個黑衣人,個個手持武器,眼神凶狠地盯著他。
慕容鬆環視四周,沒有看到林晚晴的身影,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 看來徐玉川已經成功將她轉移到了後殿。“玄陰子,我師妹呢?把她交出來!”
玄陰子冷笑一聲:“想要救林晚晴?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說罷,他揮了揮手,身後的黑衣人立刻衝了上來,揮舞著刀槍,向慕容鬆攻去。
慕容鬆拔出長劍,劍光一閃,便與黑衣人纏鬥起來。他的劍法精妙絕倫,每一劍都直指黑衣人的要害,黑衣人雖然人數眾多,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很快便有幾人倒在他的劍下。
玄陰子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葫蘆,拔掉塞子,一股黑色的毒氣立刻彌漫開來。“慕容鬆,嚐嚐我的‘銷魂散’!吸入此毒,會讓人全身無力,任人宰割!”
慕容鬆心中一警,連忙屏住呼吸,運起內力,護住心脈。同時,他身形一動,如離弦之箭般向玄陰子衝去,長劍直指玄陰子的咽喉。
玄陰子沒想到慕容鬆竟然不怕他的毒,心中一驚,連忙揮刀抵擋。“鐺” 的一聲,刀與劍碰撞在一起,玄陰子隻覺得手臂發麻,虎口隱隱作痛。他知道,自己不是慕容鬆的對手,便想尋機脫身。
就在這時,後殿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哨聲 —— 是林晚晴的銅哨聲!
慕容鬆心中一喜,知道蘇凝霜已經從暗門潛入,開始營救林晚晴了。他加大攻勢,長劍如疾風驟雨般向玄陰子刺去,玄陰子連連後退,漸漸落入了下風。
“不好!” 玄陰子忽然聽到後殿傳來一陣打鬥聲和慘叫聲,心中暗道不妙,他知道,後殿的守衛肯定已經被蘇凝霜解決了。他不敢再與慕容鬆纏鬥,虛晃一招,轉身就想跑。
“想走?沒那麽容易!” 慕容鬆冷哼一聲,身形一閃,攔住了玄陰子的去路。同時,他從懷中掏出一枚信號彈,點燃後向空中一拋。“砰” 的一聲,信號彈在空中炸開,發出一陣耀眼的紅光。
埋伏在樹林裏的禁軍看到信號彈,立刻衝了出來,將破廟團團圍住。蘇凝霜帶著林晚晴和徐玉川的父母,從後殿走了出來。
林晚晴看到慕容鬆,眼中滿是淚水,她掙脫蘇凝霜的手,快步跑到慕容鬆麵前:“師兄!”
慕容鬆扶住林晚晴,仔細打量著她,見她除了有些虛弱外,並無大礙,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師妹,你沒事吧?讓你受苦了。”
林晚晴搖了搖頭,哽咽道:“我沒事,師兄,多虧了你和蘇姑娘,還有徐公子。”
徐玉川跑到父母麵前,緊緊握住他們的手:“爹,娘,你們沒事吧?”
徐父徐母看著徐玉川,眼中滿是欣慰:“我們沒事,川兒,多虧了你及時聯係慕容公子,否則我們恐怕……”
玄陰子看著眼前的景象,知道自己已經插翅難飛,他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隨即又變得凶狠起來:“慕容鬆,就算我今日落在你手裏,你們也別想好過!幽冥閣的閣主很快就會為我報仇,祭天大典上,陛下和你們這些人,都會死!”
慕容鬆冷笑一聲:“你就別做白日夢了。今日我們不僅救了林師妹和徐公子的家人,還抓住了你這個幽冥閣的左使。隻要從你口中問出幽冥閣的老巢和祭天大典的具體計劃,我們就能提前做好準備,讓幽冥閣的陰謀徹底破產!”
說罷,慕容鬆揮了揮手,禁軍立刻上前,將玄陰子綁了起來。
眾人離開破廟,回到長安城裏。秦昭早已在衙門裏等候,見到他們平安歸來,還抓住了玄陰子,心中大喜:“太好了!慕容公子,蘇姑娘,徐公子,你們立了大功!”
慕容鬆道:“秦統領,現在最重要的是從玄陰子口中問出幽冥閣的老巢和祭天大典的具體計劃。”
秦昭點了點頭:“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審訊室,一定能讓玄陰子開口。”
眾人來到審訊室,玄陰子被綁在柱子上,臉色蒼白,但眼神依舊凶狠。秦昭坐在桌前,問道:“玄陰子,老實交代,幽冥閣的老巢在哪裏?祭天大典上,你們具體有什麽計劃?”
玄陰子冷笑一聲:“想要從我口中問出消息?做夢!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閣主!”
秦昭氣得一拍桌案:“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慕容鬆走上前,看著玄陰子,淡淡道:“玄陰子,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查不到嗎?我們已經抓住了你,隻要順著你的線索查下去,遲早能找到幽冥閣的老巢。而且,你別忘了,你還有家人在江南。如果你老實交代,我們可以從輕發落,還能保你家人平安。若是你執意頑抗,不僅你會被處死,你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玄陰子聽到 “家人” 兩個字,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他雖然是幽冥閣的左使,心狠手辣,但對家人卻十分牽掛。
慕容鬆看出了玄陰子的動搖,繼續道:“你好好想想,幽冥閣的閣主不過是利用你,一旦你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和你的家人。你現在交代,還來得及。”
玄陰子沉默了許久,終於抬起頭,眼中滿是絕望:“好,我交代。幽冥閣的老巢在長安城外的黑風山深處,那裏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祭天大典那天,閣主會親自帶著三百名精銳弟子,分成三路,一路從東側混入祭壇,一路在祭壇周圍的樹林裏埋伏,還有一路則在城外的必經之路上攔截援軍。閣主還說,若是計劃順利,殺了陛下之後,就趁機占領長安,扶持傀儡皇帝,掌控整個大唐的政權。”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沒想到幽冥閣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不僅想要刺殺陛下,還想掌控大唐的政權。
秦昭道:“多謝玄陰子的交代。你放心,隻要你配合我們,我們一定會保你家人平安。”
隨後,秦昭讓人將玄陰子帶下去關押起來,又立刻召集禁軍將領,商議對策。
慕容鬆、蘇凝霜、徐玉川和林晚晴則坐在一旁,看著秦昭與將領們商議。林晚晴靠在慕容鬆身邊,輕聲道:“師兄,沒想到幽冥閣的野心竟然這麽大。”
慕容鬆點了點頭:“是啊,所以我們一定要阻止他們,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徐玉川道:“慕容公子,我江南徐家在黑風山附近有幾個商棧,或許能派上用場。我們可以讓商棧的人暗中監視黑風山的動靜,一旦發現幽冥閣的人有異動,就立刻向我們報告。”
慕容鬆感激道:“多謝徐公子。有你們江南徐家的幫助,我們成功的幾率會大很多。”
蘇凝霜道:“現在距離祭天大典還有十日,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準備。秦統領已經決定,調派五千名禁軍,分成三路,分別駐守在祭壇東側、周圍的樹林裏和城外的必經之路上,同時派人去黑風山附近埋伏,等幽冥閣的人出來,就一網打盡。”
林晚晴道:“我也可以幫忙。我在清風劍派的時候,學過一些追蹤和偵查的技巧,可以去黑風山附近打探消息。”
慕容鬆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就分工合作,務必在祭天大典之前,做好一切準備,讓幽冥閣的陰謀徹底破產。”
接下來的十日裏,長安城裏一片忙碌。禁軍們日夜操練,熟悉戰術;徐玉川則派人去江南徐家的商棧,讓他們監視黑風山的動靜;林晚晴和蘇凝霜則喬裝成獵戶,去黑風山附近打探消息;慕容鬆則留在秦昭府中,與秦昭一起製定詳細的作戰計劃。
十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祭天大典的日子終於到了。
祭天大典在長安城外的天壇舉行,天壇周圍戒備森嚴,五千名禁軍分成三路,埋伏在各個關鍵位置。慕容鬆、蘇凝霜、林晚晴和徐玉川則喬裝成百姓,混在人群中,暗中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辰時三刻,陛下的鑾駕緩緩駛來,周圍的百姓紛紛跪地迎接,山呼萬歲。陛下身著龍袍,在文武百官的簇擁下,走上天壇,開始舉行祭天儀式。
儀式進行到一半,忽聽得東側傳來一陣廝殺聲 —— 幽冥閣的人來了!
秦昭立刻下令:“動手!”
埋伏在東側的禁軍立刻衝了上去,與幽冥閣的人展開了激烈的戰鬥。同時,樹林裏和城外必經之路上的禁軍也紛紛行動起來,攔截幽冥閣的另外兩路兵馬。
慕容鬆、蘇凝霜、林晚晴和徐玉川也拔出武器,加入了戰鬥。慕容鬆的長劍如一道白光,在人群中穿梭,每一劍都能帶走一個幽冥閣弟子的性命;蘇凝霜的短劍靈動飄逸,專門攻擊幽冥閣弟子的要害;林晚晴雖然剛被救出來不久,身體還很虛弱,但她的劍法依舊精妙,與蘇凝霜配合默契;徐玉川則手持折扇,雖然武功不如三人,但他精通兵法,在一旁指揮百姓疏散,避免無辜之人受到傷害。
激戰中,一個身著黑色長袍,頭戴麵具的男子從天壇附近的高台上跳了下來,他手持一把長劍,氣勢洶洶地向陛下衝去 —— 正是幽冥閣的閣主!
“保護陛下!” 秦昭大喊一聲,手持長槍,衝向幽冥閣閣主。
幽冥閣閣主冷笑一聲:“就憑你,也想攔住我?” 說罷,他揮劍向秦昭砍去,秦昭連忙舉槍抵擋,卻被幽冥閣閣主的劍氣震得後退了幾步。
慕容鬆見狀,心中一驚,他知道,秦昭不是幽冥閣閣主的對手。他立刻擺脫身邊的幽冥閣弟子,衝向幽冥閣閣主:“閣主,你的對手是我!”
幽冥閣閣主回頭看了慕容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慕容鬆?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十年前,我沒能殺了你,今日,我一定要取你的性命!”
說罷,幽冥閣閣主揮劍向慕容鬆刺去,慕容鬆連忙舉劍抵擋。“鐺” 的一聲,刀與劍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濺。慕容鬆隻覺得手臂發麻,虎口隱隱作痛 —— 他沒想到,幽冥閣閣主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強。
幽冥閣閣主的劍法狠辣刁鑽,每一劍都帶著一股強大的殺氣,慕容鬆漸漸感到有些吃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縮,一旦他敗了,陛下就會有危險。他咬緊牙關,運起全身的內力,與幽冥閣閣主展開了殊死搏鬥。
蘇凝霜和林晚晴看到慕容鬆陷入了苦戰,也想上前幫忙,卻被幽冥閣的弟子纏住,無法脫身。徐玉川則指揮著百姓,向安全的地方疏散,同時密切關注著慕容鬆與幽冥閣閣主的戰鬥。
激戰中,慕容鬆發現幽冥閣閣主的劍法雖然狠辣,但卻存在一個破綻 —— 他的下盤不夠穩固。慕容鬆心中一動,故意賣了一個破綻,引誘幽冥閣閣主攻來。
幽冥閣閣主果然上當,揮劍向慕容鬆的胸口刺來,慕容鬆身形一矮,避開刀鋒,同時一腳踹向幽冥閣閣主的膝蓋。
幽冥閣閣主驚呼一聲,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了,膝蓋被慕容鬆踹中,吃痛之下,單膝跪地。慕容鬆趁機長劍刺出,直指幽冥閣閣主的咽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幽冥閣閣主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的***,往地上一扔。“砰” 的一聲,***炸開,黑色的煙霧瞬間彌漫開來,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其中。
“不好!” 慕容鬆心中一驚,連忙屏住呼吸,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煙霧散去後,幽冥閣閣主早已不見蹤影,隻剩下幾個還在頑抗的幽冥閣弟子,被禁軍們團團圍住,很快便被製服。
秦昭走到慕容鬆身邊,問道:“慕容公子,你沒事吧?”
慕容鬆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讓閣主跑了,實在可惜。”
秦昭歎了口氣:“沒關係,這次我們已經重創了幽冥閣的勢力,殺了他們三百多名弟子,抓住了玄陰子,也算給了他們一個沉重的打擊。至於閣主,隻要他還在長安,我們就一定能找到他。”
陛下走到慕容鬆麵前,眼中滿是感激:“慕容公子,今日多虧了你,否則朕恐怕已經遭遇不測。你想要什麽賞賜,盡管開口,朕一定滿足你。”
慕容鬆抱拳道:“陛下,臣不求賞賜。隻求陛下能為十年前清風劍派的冤案平反,還清風劍派弟子一個清白。”
陛下點了點頭:“好,朕答應你。明日朕就下旨,為清風劍派平反,追封死去的清風劍派弟子,讓他們得以安息。”
慕容鬆感激道:“多謝陛下!”
隨後,陛下下令,將抓獲的幽冥閣弟子全部押入大牢,擇日處斬,同時派人四處搜查幽冥閣閣主的下落。
祭天大典的危機終於解除,長安城裏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百姓們紛紛走上街頭,慶祝這場勝利,對慕容鬆、蘇凝霜、林晚晴和徐玉川讚不絕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