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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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溫暖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微風如同輕柔的綢緞,輕輕拂過大街小巷。才盈捷終於在這看似美好的一天,帶著孩子辦理好了出院手續,離開了那彌漫著消毒水刺鼻味道、令她身心俱疲的醫院。然而,對於郝仁而言,內心深處那一絲不滿猶如一顆頑固的種子,在他心底悄然紮根。孩子的性別並非他一直心心念念所期望的男孩,這一事實如同一根刺,時不時地刺痛他的心。
盡管如此,在郝翠萍不辭辛勞、苦口婆心地反複勸說之下,郝仁也隻能強忍著內心的怒火。
而在另一邊,陳生和張清羽卻絲毫沒有因為孩子順利出生且目前看起來健康,就感到一絲輕鬆。他們的腦海中,始終縈繞著一個迫切需要解開的謎團 —— 必須找到張玄陵,弄清楚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孩子出現如今這般狀況。盡管當下孩子並無任何異樣,可那未知的謎團如同一片沉重的烏雲,沉甸甸地籠罩在他們心頭,令他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難以釋懷。
日子如細沙般悄然流逝,陳生和張清羽四處打聽、搜尋線索,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與張玄陵有關的消息。他們穿梭於大街小巷,走訪了無數個可能知曉張玄陵下落的地方,詢問了眾多江湖人士,然而,一切的努力都付諸東流,始終一無所獲。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焦慮如同瘋長的野草,愈發濃烈,無奈感也如影隨形,將他們緊緊包圍。就在他們感覺仿佛置身於絕境,走投無路、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神秘而寂靜的夜晚悄然降臨。
那晚,月色朦朧,月亮像是被一層薄紗輕輕遮住,灑下的光芒若有若無。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靜謐的幕布所籠罩,萬籟俱寂,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打破這夜的寧靜。陳生獨自一人坐在窗前,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才盈捷懷孕以來的種種離奇事件,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線索,解開心中的謎團。
突然間,一陣寒意毫無征兆地襲來,仿佛有一雙冰冷的手,輕輕拂過他的後背。陳生猛地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警惕與驚訝。隻見一個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身影周身散發著一股神秘的氣息,在朦朧的月色下,顯得格外詭異。陳生定睛一看,心中不禁一驚,竟是那陰差厲北!
“陳生,我聽說孩子生下來了,情況怎麽樣?” 厲北的聲音依舊沉穩而有力,仿佛能夠穿透這寂靜的夜。然而,他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急切,顯然對孩子的情況極為關注。
陳生歎了口氣,那口氣仿佛承載著多日來的疲憊與無奈。他將事情的經過,從才盈捷暈倒早產,到孩子出生後看似正常的種種情況,詳細而又簡潔地向厲北敘述了一遍。厲北靜靜地聽著,眉頭隨著陳生的講述越皺越緊,臉上的神色也愈發凝重。
“看來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厲北聽完,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憂慮,“我得親自去看看那個孩子。”
陳生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畢竟厲北鬼差的身份在那,或許他真的能從孩子身上發現一些他們未曾察覺的線索。於是,陳生帶著厲北,匆匆趕往郝仁家。
郝仁看到陳生再次到來,心中的不滿瞬間湧上心頭,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橫眉豎眼,剛要發作,還好有郝翠萍跟著,拉住郝仁的胳膊,輕聲卻又帶著幾分威嚴地說:“郝仁,別胡鬧,讓陳生看看孩子。” 郝仁雖滿心不情願,也隻能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轉身就出去了,眼不見心不煩。
陳生見狀,也找借口支走了才盈捷和郝翠萍,直到屋裏隻剩下陳生的張清羽,厲北才現身出現。
厲北神色凝重地走到嬰兒床邊,緩緩低下頭,靜靜地看著那個熟睡的女嬰。女嬰的小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粉嫩,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隨著她均勻的呼吸,輕輕顫動。然而,厲北的眼神卻逐漸變得銳利起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他伸出手,動作輕柔卻又帶著幾分謹慎,輕輕按在女嬰的額頭上,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他的咒語聲,空氣中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湧動,周圍的溫度似乎也下降了幾分。
突然,女嬰的眼睛猛地睜開了,原本清澈純淨的眼眸中,此刻竟透出一股凶狠的光芒,那光芒仿佛來自黑暗的深淵,讓人不寒而栗。她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惡魔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緊接著,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從女嬰口中傳出:“這次算爺爺栽了,竟然是個女嬰!不過你們別得意太早,勸你們睡覺睜個眼睛!”
厲北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他猛地後退一步,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與警惕,大聲問道:“你是誰?”
女嬰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帶著幾分嘲諷和不甘:“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你黃家六爺爺,黃天策!”
陳生趕忙上前,怒聲說道:“黃天策,你作惡多端,如今自食惡果,還不醒悟?你若再執迷不悟,定不會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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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策不屑地哼了一聲:“小兔崽子,你算什麽東西?若不是這該死的邪術出錯,你們哪是我的對手?這孩子的身體,本應是我重生的契機,被你這幫蠢人壞了事兒,瑪德!男孩兒女孩都整不明白!”
厲北眉頭緊皺,嚴肅地說道:“黃天策,你應該清楚,這孩子是無辜的。你若繼續在她體內興風作浪,必將遭受天譴。”
黃天策卻不以為然,惡狠狠地說道:“天譴?我黃天策向來不信這一套!我隻知道,誰擋我路,誰就得死!”
陳生心急如焚,大聲喝道:“你就不怕雷誅廢道?”
黃天策冷笑連連:“雷誅廢道?你打聽打聽,爺爺我挨的雷劈還少嗎?哈哈哈哈哈!”
厲北麵色冷峻,義正言辭地說道:“黃天策,你休要張狂。這世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為了一己私欲,施展邪術,擾亂陰陽秩序,本就違背天理。如今被困於此,便是上天對你的懲罰。你若就此收手,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不至於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黃天策卻依舊冥頑不靈,怒吼道:“少拿這些大道理來教訓我!我黃天策在這世間闖蕩多年,見過的生死不計其數,豈會被你這些話嚇住?我定要想盡辦法掙脫這具軀殼的束縛,到時候,就是你們的末日!”
陳生怒目而視,大聲反駁:“你簡直是癡心妄想!我們絕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你以為這孩子的身體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嬰靈的力量如今壓製著你,便是你作惡的阻礙。”
黃天策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嬰靈?就憑那些弱小的嬰靈,能奈我何?要不是靈魂和這句身體不匹配,大大削弱了我,還能讓小小嬰靈猖狂?,等我積蓄足夠的力量,定能衝破這桎梏。”
厲北神色凝重地分析道:“黃天策,你莫要小看她。她雖弱小,卻因同屬人身,與這孩子的靈魂相融,形成了一股特殊的力量,對你的獸類靈魂有著天然的克製。你想要衝破束縛,在我看來也是癡心妄想。”
黃天策咬牙切齒地說道:“哼,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這小子幫手現在是越來越多了!”
陳生毫不退縮地回應:“我們一定會守護好這孩子,也會找到徹底解決你這禍患的辦法。你就等著接受應有的報應吧!”
黃天策發出一陣怪笑,聲音中充滿了怨恨:“解決我?就憑你們?陳生,你別忘了,我在這世間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什麽風浪沒見過。百妖譜我都逃出來了,這小小身體能困我多久!”
陳生向前一步,目光堅定地盯著 “女嬰”,說道:“黃天策,你別嘴硬了。從你施展邪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會有今天的下場。我們既然能發現你的陰謀,就一定有辦法終結它。”
厲北在一旁補充道:“黃天策,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繼續執迷不悟,等待你的將是萬劫不複。”
黃天策冷哼一聲:“萬劫不複?我早就不在乎了!”
陳生皺著眉,試圖從黃天策的話語中找到一絲鬆動的可能,說道:“黃天策,你若真有本事,何必要寄生於這無辜孩子的身體裏?這算什麽英雄好漢?”
黃天策被這話激怒,聲音愈發尖銳:“你懂什麽!若不是那借胎重生之術出了差錯,我早就重生為強大的存在,這個傻逼......”
黃天策的聲音戛然而止,但陳生敏銳的捕捉到,剛剛黃天策似乎是在罵一個人,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把邪術傳給黃天策的人!
厲北搖了搖頭,無奈地歎道:“黃天策,你這是何苦呢?你若能放下執念,安心受罰,或許還有轉機。可你如今這般瘋狂,隻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加艱難。”
黃天策卻根本聽不進去,惡狠狠地說:“少廢話!你算什麽東西!”
就在此時,厲北剛想說話,女嬰的眼神突然又變得柔和起來,原本凶狠的光芒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嬰兒特有的純真與懵懂。她的聲音也恢複了嬰兒的稚嫩,咿咿呀呀地叫著,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從未發生過。
厲北皺了皺眉,低聲說道:“看來黃天策的靈魂被壓製了,暫時不會出來。”
陳生說道:“我覺得黃天策身後還有人!剛才他明顯差點說漏嘴!”
張清羽則說道:“眼前這個還沒整明白呢,哪有心思研究後邊的!”
“你倆想辦法幫我盯著點吧,我回地府查一查,看看有沒有什麽好辦法把這老黃皮子收了!”
“大哥,我倆不能總在這盯著吧?”陳生問道。
“你不是有仙家護法嗎?能不能給這孩子找兩個護法跟著?”
“我也是半路出家,上哪找去啊?”想了想,陳生有接著說道:“得了,這事兒交給我!我有辦法了!”
聽陳生有辦法了,厲北也沒多問,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就憑空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陳生和張清羽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憂慮。他們心中都明白,這事兒遠沒有結束,未來的路還充滿了未知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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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陽光依舊明媚,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清新的氣息。陳生和張清羽再次來到郝仁家,身後跟著一個熟人,正是康大喇叭。
女嬰依舊安靜地睡著,她的小臉如同天使一般,純淨而美好。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溫馨的氣息,讓人很難想象,這個孩子的體內竟然隱藏著如此複雜的秘密。
“老康啊,這事兒挺大的,你看看你那有沒有合適的人?” 陳生低聲問道,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和迷茫。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憂慮。
康大喇叭點了點頭,陳生之間院子裏兩道白光閃過,很快又消失不見,接著兩個妙齡女子赫然出現在幾人麵前,康大喇叭緩緩說道:“二位仙家,情況大概也都說了,除了咱胡堂人馬,別的我也確實不放心,有勞二位了!”
兩個女子微微點頭,語氣平淡的說道:“弟馬無需多禮,我姐妹二人自當盡力!”
“現在隻能等孩子長大,看看她的雙重人格會如何發展。黃天策的靈魂被困在身體裏,如果沒有外力幹擾,那就隻能等孩子壽終正寢才能出來。要是這樣也算好事兒!” 張清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力感在一旁自言自語道。
陳生微微歎了口氣,他知道張清羽說得沒錯,可這等待的過程,又將會是多麽漫長和煎熬。他的目光落在女嬰身上,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這個孩子,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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