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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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登台化作的青色巨蟒沒有絲毫猶豫,龐大的身軀猛然一扭,再次朝著黑袍人撲去。這一次,巨蟒的速度更快,力量更猛,仿佛要將黑袍人徹底碾碎。
    黑袍人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但他依舊不肯放棄。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雙手迅速結印,口中念出一段晦澀難懂的咒語。隨著咒語的念出,他的身體周圍突然湧現出一股濃烈的黑氣,黑氣迅速凝聚成一隻巨大的黑色手掌,朝著巨蟒狠狠拍去。
    “轟!”
    黑色手掌與青色巨蟒狠狠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巨大的衝擊波將周圍的霧氣瞬間震散,地麵被震得龜裂開來,碎石和泥土四處飛濺。陳生被這股衝擊波震得連連後退,險些摔倒在地,但他依舊緊緊抱著懷中的嬰兒,不敢有絲毫鬆懈。
    常登台化作的巨蟒被這一擊震得後退數米,龐大的身軀在地麵上拖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巨蟒的鱗片上出現了幾道裂痕,顯然也受了不輕的傷。然而,常登台並沒有退縮,蛇瞳中依舊閃爍著淩厲的光芒,死死盯著黑袍人。
    黑袍人此時已經搖搖欲墜,他的身體在黑氣的包裹下顯得更加虛弱,咳嗽聲越來越劇烈,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但顯然已經無力再戰。
    “陳生……你們……阻止不了我……”黑袍人艱難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
    隨著黑袍人愈發虛弱,那彌漫在山林間濃稠霧氣,如同被一陣無形的強風席卷,開始迅速地消散。原本在迷霧中艱難穿梭迷失方向的康大喇叭堂營上的仙家們,此時紛紛掙脫了迷霧的束縛。,感受著這邊的戰鬥波動,逐漸靠攏過來。
    然而,就在常登台準備給黑袍人最後一擊的時候,一道黑影如同閃電般驟然出現。那黑影速度極快,幾乎在瞬間就擋在了黑袍人的身前,穩穩地承受住了常登台這淩厲無比的一擊。隻聽 “砰” 的一聲巨響,強大的衝擊力使得常登台不受控製的身形後退。
    當看清來人後,常登台身形一轉,化作人形,不解的看著眼前之人,陳生則是瞪大了眼睛問道:“哥!你這是幹啥?”
    此時的陳文武,麵色蒼白,眼神中透著一絲複雜與糾結。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擋下常登台那強大的一擊而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還是因為內心正經曆著激烈的掙紮。麵對陳生的質問,他張了張嘴,卻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周圍的仙家們也紛紛圍了過來,看到這一幕,皆是麵麵相覷,搞不清楚狀況。整個山林間,瞬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隻有微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仿佛在訴說著此刻的緊張與不安。
    也就在這劍拔弩張、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陳文武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所吸引的關鍵時刻,黑袍人原本緊閉的雙眼悄然睜開,他如同一頭受傷後急於逃竄的野獸,猛地發力,以一種近乎鬼魅般的速度轉身便朝著山林深處奔去。
    他的動作極為迅速,身影在茂密的樹林間一閃而過,隻留下一陣被他帶起的風聲。等眾人從陳文武帶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想要做出反應時,黑袍人早已沒入了那片幽深且依舊殘留著些許霧氣的山林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生看著陳文武,眼中滿是震驚和不解。他快步上前,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哥,你到底在幹什麽?你為什麽要救他?你知道他害了多少人嗎?”
    陳文武的臉色依舊蒼白,眼神中透著一絲痛苦和掙紮。他低下頭,聲音低沉而沙啞:“陳生,我……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陳生的聲音陡然提高,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什麽苦衷能讓你去救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你知道他剛才差點害死一個無辜的嬰兒嗎?”
    陳文武就那樣直直地僵立在原地,麵色如紙般蒼白,眼神空洞而遊離,嘴唇微微開合,卻終究沒能吐出一個字來解釋這一切。
    此時,左超曆經艱難,終於在這片錯綜複雜的山林中找到了眾人所在之處。他一路小跑而來,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衣領。原本以為能看到黑袍人被成功製服的場景,左超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快步走到陳生身旁,急切地開口問道:“人呢?抓到了嗎?”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一片死寂。陳生仿若一尊雕塑,動也不動,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陳文武,那目光中燃燒著憤怒、疑惑與難以置信的複雜火焰,仿佛要用眼神將陳文武穿透。
    左超這才敏銳地察覺到現場的氣氛異常凝重,好似空氣都被凍結了一般。他試探著問站在周圍看熱鬧的一位老仙兒:“這位......仙長,請問你看見了嗎?剛才額聽著應該是打起來了?人哪去了?”
    那老仙長著了八字胡,嘴裏吊著個煙鬥,一看就是黃家的做派,似乎是左超這一聲仙長讓他很受用,當即樂嗬嗬的說道:“是打起來了,那黑袍人還受了重傷,看樣子應該是活不成了,這不,陳生小哥的護法仙家,聽說是他堂哥,突然反水,讓那家夥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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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水?什麽情況?”左超皺著眉頭問道。
    “嗐!這誰知道,人自家兄弟倆,誰知道玩的什麽路子!像我們就是來幫忙的,這就更不好插手了。”
    “所以你們就眼睜睜看著犯罪分子跑了?”左超聽聞此言,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躥了起來,情緒瞬間失控,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黃仙兒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聲反駁道:“你衝我喊啥?有本事你自個兒接著追去啊!” 說完,氣呼呼地扭過頭,不再搭理左超。:“你衝我喊啥?有能耐你接著追去啊!”說完就不再理會左超了。
    左超看著眾人目光下對峙的兄弟二人,眉頭緊皺,也沒在追問陳生,而是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宛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眾人的心間,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那黑袍人竟然徹徹底底地憑空消失了。
    夜幕深沉,山林間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武警們身著整齊的製服,手持先進的裝備,眼神中透著堅定與專注,有條不紊地穿梭在茂密的樹林間,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角落。特警們身姿矯健,行動敏捷,憑借著過硬的專業技能,對山林的每一處隱蔽之地進行地毯式搜索。
    與此同時,數不清的老仙兒們也展現出了各自的神通。有的化作一道流光,在空中高速盤旋,用敏銳的感知力搜尋著黑袍人的蹤跡;有的施展法術,讓周圍的花草樹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傳遞出關於黑袍人的蛛絲馬跡;還有的憑借著與自然的特殊聯係,感知著大地的每一絲震動,試圖從中發現黑袍人的行蹤。
    然而,盡管眾人齊心協力,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從夜幕降臨一直搜山到第二天清晨,金色的陽光漸漸灑在山林間,驅散了黑暗,卻依舊一無所獲。沒有人願意相信,在如此嚴密的層層包圍之下,黑袍人竟能如同鬼魅一般逃脫。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他真的就這樣神奇地消失了,隻留下一片寂靜而空曠的山林,仿佛他從未出現過一般,讓眾人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甘。
    這一天一夜下來,將眾人的精力消耗殆盡。且不說那些武警、特警,就連平日裏神通廣大的老仙兒們,此刻也都元氣大傷,累得東倒西歪。無奈之下,眾人隻能帶著滿心的不甘與失落,緩緩收隊,等待下一次的機會。
    隨著所有人陸續撤離,山林間漸漸恢複了平靜,隻剩下鳥兒偶爾的啼鳴聲。陳生站在車門邊,平靜看不出喜怒,他看了看左超,緩緩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晚點自己打個車回!” 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與。
    “你要上哪啊?” 左超滿臉疑惑,忍不住問道。
    “上次我大爺不是摔倒了嗎,正好又到這兒了,我去看看他!” 陳生解釋道,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
    “那你上車我和你一塊兒得了!” 左超皺了皺眉頭,提議道。
    陳生拒絕道:“你快回去吧,這次這麽大陣仗沒抓到人,估計回去你也不好受,有這時間想想怎麽對付領導吧。” 他深知左超作為負責人,回去後必然要麵對上級的問責,壓力巨大。
    左超低聲罵了一句,心中滿是無奈。但他也明白陳生說得在理,便沒有再堅持:“行,那我就先回去了,隨時聯係。” 說罷,他鑽進警車,發動引擎,緩緩駛離。
    目送著左超離開,陳生並沒有著急離開。他獨自一人站在原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他的思緒飄向了遠方。許久,他才將煙頭熄滅,朝著鎮上的方向走去,準備到那兒打個黑車去大爺家。
    而他沒有注意的是,一輛警車在駛出沒多遠後,悄然隱藏在了樹林裏,並沒有離開。警車內,司機座位上的人緊緊盯著陳生離去的方向,眼神中透著一絲凝重。
    陳生來到鎮上,在路邊四處張望,試圖尋找黑車。等了好一會兒,才攔下一輛破舊的麵包車。陳生跟司機交談幾句後,便上了車。麵包車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了一段時間,最終停在了一個偏僻的小村莊前。陳生下車後,徑直朝著村子裏走去。
    陳生走進村子,腳下的土路坑坑窪窪,兩旁是低矮的土坯房,沒有雞鴨在路邊悠閑地踱步,也沒有此起彼伏的犬吠。村子裏顯得格外安靜,隻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
    他沿著記憶中的路線,穿過幾條小巷,終於在一座略顯破舊的院子前停下。院子的大門半掩著,門前的石階上長滿了青苔。陳生推開門,走進院子裏,透過窗戶,看見大爺一如既往的躺在炕上,看著電視,喝著茶水抽著煙,沒看見大娘的身影,不知道去哪兒忙了。
    這時,陳文武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了陳生的身後,他的神色複雜得看著陳生,就那樣靜靜地佇立著,目光緊緊地鎖住陳生的背影,仿佛要用這目光將千言萬語傳遞過去。好半晌,他才艱難地從幹澀的喉嚨裏擠出兩個字:“陳生......” 那聲音,沙啞且帶著一絲顫抖,像是被重負壓過的弦音。
    不等後邊的話說出口,就被陳生輕輕揮手打斷。陳生連頭都沒回,依舊佇立在窗戶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屋裏的大爺,聲音輕得如同微風拂過耳畔:“哥,我猜對了嗎?” 話語中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篤定,卻又藏著深深的期許,似乎迫切地想要從陳文武那裏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陳文武微微一怔,嘴唇下意識地蠕動了幾下,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發不出半點聲音。他緩緩地抬起手,似乎想要觸碰陳生的肩膀,可在半空中,那隻手卻又無力地垂了下去。許久,他才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紊亂的情緒,用帶著幾分苦澀的語調說道:“陳生,那是我爹。”
    陳生聞言,終於緩緩轉過身來,目光直直地與陳文武對視。那眼神中,沒有憤怒,沒有質問:“哥,你應該選擇相信我,我這人沒什麽道德底線,但就是把家人看得比什麽都重要,你是我哥,永遠都是我哥,屋裏那個更是我親大爺,我爸的親大哥,你覺得我會怎麽樣?”
    陳文武神色複雜的說道:“你我能容得他,上天卻容不得他了!他的所作所為早就已經注定了下場!”
    陳生微微一笑,轉身推門進了屋!
    “大爺!”他喊了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久違的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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