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立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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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生從王麗那兒要來了她家裏的鑰匙。他抬眸看向王麗,目光堅定如炬,語氣沉穩且篤定地說道:“你即刻帶著玲玲前往醫院,醫生若建議轉院,切莫有絲毫遲疑,一切都得以玲玲的病情為首要考量。你盡管放寬心,隻要老仙兒感知到咱們為玲玲立仙堂的堅定決心,玲玲這高燒定會退去。”
王麗緊咬下唇,唇瓣都被她咬得泛白,眼眶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眼神裏滿是猶豫與深深的不安。往昔那些荒誕離奇又令人絕望的經曆,像一道道難以磨滅的陰影,長久盤踞在她心頭,讓她不願意去相信陳生的善意。望向昏迷不醒、麵色如紙般蒼白的玲玲,孩子那微弱的呼吸仿若一根隨時會斷裂的絲線,拉扯著她的心。此刻,她深感自己已被命運逼至絕境,別無他途,唯有將全部希望孤注一擲地寄托在陳生身上。她用力點了點頭,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聲音沙啞卻又帶著一絲決然:“好,我信你。” 那聲音裏,既有對女兒的深切擔憂,又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陳生轉身,麵向爛桃兒,神色凝重沉聲道:“走吧,咱們即刻奔赴王麗家,著手籌備玲玲出馬所需的所有物件。”
爛桃兒抬手撓了撓那光禿禿的腦袋,手掌與頭皮摩挲,發出細微的聲響,臉上滿是無奈與糾結之色,小聲嘟囔道:“陳生啊,咱打開天窗說亮話,這事兒指定得花不少錢。你瞅瞅王麗家如今那狀況,簡直家徒四壁,一貧如洗,估計啥能派上用場的東西都拿不出來,這錢可都得咱們往外掏啊,咱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人,這開銷……”
陳生聞言說道:“放心吧,不用你操心錢的事兒,來之前我就已經盤算好了,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二人很快便來到了王麗所居住的小區。陳生掏出鑰匙,輕輕插入鎖孔,金屬碰撞,發出清脆的 “哢噠” 聲,門緩緩打開,像是緩緩揭開一段塵封的苦難過往。
屋內光線昏暗得近乎壓抑,厚重的窗簾緊閉,僅有幾縷微弱的陽光,如同纖細的金線,艱難地從縫隙中擠了進來,在地上投射出斑駁的光影。家具陳舊不堪,桌椅磨損嚴重,漆麵大片剝落,露出裏麵粗糙、坑窪的木質紋理,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熱鬧與如今的落寞。
沙發上的布料破舊得不成樣子,補丁摞著補丁,顏色也變得灰暗。牆壁上,水漬與裂痕相互交錯,猶如歲月鐫刻下的斑駁印記,無聲地講述著往昔的滄桑巨變。不久前,王麗一家還是奉天城首屈一指的富豪,出入豪車,住的是豪華別墅,生活奢靡。可如今,卻因一係列變故,落到了這般窮困潦倒的境地。陳生不禁想起王老鬼曾說過的話:“逆天而行,不過是提前透支了子孫的福澤罷了。” 想到此處,他心中湧起一陣酸澀,世事無常,令人唏噓。
“爛桃兒,咱們時間緊迫,咱們抓緊時間吧。” 陳生一邊說著,一邊迅速打開自己的背包,開始翻找所需物品。
爛桃兒點了點頭,緊跟陳生投入到緊張的忙碌之中。二人分工明確,配合默契,陳生負責準備至關重要、承載著與仙家溝通重任的香案和供品,爛桃兒則著手布置仙堂的擺設,力求每一處細節都做到盡善盡美。
陳生從背包深處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塊紅布,紅布質地厚實,觸手生溫,顏色鮮豔如血,雖有些褶皺,卻依舊散發著莊重而神秘的氣息。他雙手輕輕抖開紅布,動作輕柔而專注,仿佛在展開一幅價值連城的畫卷,仔細地將其鋪在客廳那張略顯破舊、傷痕累累的桌子上。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虔誠,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而莊嚴的儀式。這紅布將堂單,承載著供奉仙家的重任,是連接人間與仙家的重要紐帶。
接著,他依次擺上香爐、燭台和供盤。香爐是銅製的,年代久遠,表麵布滿了歲月的痕跡,磨損與銅綠交織,宛如古老的圖騰。陳生為了尋得這尊香爐,可謂煞費苦心。來之前,他跑遍了城中一家又一家老舊的古玩店,在那些堆滿灰塵、雜亂無章的物件中翻箱倒櫃。終於,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角落裏,他發現了這尊香爐。店主見他對香爐愛不釋手,眼神裏滿是渴望與誌在必得,便獅子大開口,索要高價。陳生猶豫片刻,腦海中想到既然答應了王老鬼,就絕不能辦得太過寒酸。他咬咬牙,掏出身上僅有的現金,又刷了卡,才將香爐收入囊中。此刻,他手持軟布,輕輕擦拭著香爐,每一下擦拭都帶著期許與敬畏,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寶。擦拭幹淨後,香爐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古樸莊重的光澤,仿若在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燭台是木質的,雕刻著簡單卻不失韻味的花紋,線條流暢,古樸自然。那是陳生路過一條老街時,偶然在一家手工藝品店內發現的。燭台上插著兩根紅色蠟燭,蠟燭是陳生特意去香燭店挑選的,燭身粗壯結實,質地均勻細膩,散發著淡淡的蠟香。這蠟燭點燃後,將為仙堂帶來光明與希望,照亮與仙家溝通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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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盤裏,陳生擺放上精心準備的水果、糕點和一杯清澈的清水。每一個水果都圓潤飽滿,色澤鮮豔欲滴,散發著誘人的果香。每一塊糕點都飽含著傳統的工藝與匠心。清水是從附近的山泉水站打來的,水質清澈純淨,不含一絲雜質,象征著純淨與虔誠。這些都是供奉仙家必不可少的供品,承載著他們對仙家的敬意與祈願。
“爛桃兒,你去把那張椅子搬過來。” 陳生抬手指了指角落裏的一張木椅,椅子有些破舊,椅腿上的漆掉了不少,表麵還有些斑駁,但還算結實穩固。
爛桃兒應了一聲,快步走過去,雙手穩穩握住椅子,用力將其搬了過來。陳生將椅子穩穩地放在香案前,這裏將是玲玲出馬時的座位,承載著玲玲與仙家溝通的使命。接著,他又從包裏拿出一塊黃布,黃布雖有些舊,邊緣處還有些磨損,線頭微微散開,但陳生沒有絲毫嫌棄。這塊黃布是他從爛桃兒家 “順” 來的。
“陳生,這黃布是不是有點太舊了?看著寒磣,能行不?這可是給小姑娘出馬用的,別因為這出啥岔子。” 爛桃兒皺著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與擔憂,眼睛緊緊盯著那塊黃布,神色頗為糾結。
陳生笑了笑,眼神裏閃過一絲狡黠,說道:“你不覺得眼熟嗎?”
爛桃兒定睛看了看,突然瞪大眼睛,大聲說道:“陳生你大爺的,你順我東西?這玩意兒我可寶貝著呢,給這小姑娘不白瞎了嗎?你知道我拿它接過多少老仙兒嗎?這要是出點啥問題……”
“別那麽小氣,這事兒辦成了,以後玲玲還不得認你半個師傅?到時候你可就有個乖巧的小徒弟了,這好處還不夠?” 陳生笑著打趣道,試圖安撫爛桃兒。
爛桃兒撇了撇嘴,雖心有不甘,但也明白陳生所言在理,況且事已至此,也隻能作罷。他轉身繼續布置仙堂的擺設,從包裏拿出幾幅畫像。本來陳生是打算買佛像的,可到了店裏,看著那昂貴的價格,再摸摸自己癟癟的錢包,實在沒舍得。最後選了三清的畫像,畫像繪製得栩栩如生,三清的神態威嚴中透著慈悲,仿若真的蘊含著仙家的神韻。陳生想著,讓王老鬼跟著三清修行,也不算是辱沒了他。爛桃兒搬來梯子,小心翼翼地將畫像掛在香案後麵的牆上,掛的過程中,他全神貫注,每調整一次位置,都要仔細端詳一番。掛好後,他退後幾步,歪著頭,眼睛眯成一條縫,仔細打量著牆上的畫像,確保掛得端正無誤。
“陳生,你瞧瞧這畫像掛得咋樣?正不正?這要是掛歪了,說不定仙家都不願意來呢。” 爛桃兒大聲問道,聲音裏帶著一絲緊張與期待。
陳生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牆上的畫像,目光在畫像上緩緩掃過,滿意地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不錯,掛得挺正,恰到好處。接下來,咱們得準備一些符紙和法器,這堂子人馬是臨時組建的,情況複雜,咱得做好應對各種意外的準備。”
說罷,他從包裏拿出一疊黃紙,紙張質地粗糙,散發著淡淡的草木氣息,仿佛帶著大自然的質樸與生機。陳生手持天狐筆,筆尖蘸上朱砂,朱砂是他特意去藥店購買的上等品,色澤鮮豔如血,質地細膩溫潤。他屏氣斂息,全神貫注地開始畫符,周圍的空氣仿若都凝固了。符紙上的符文複雜而神秘,每一筆都蘊含著強大的靈力,陳生畫得極為專注,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他一筆一劃,仿佛在與天地間的神秘力量溝通對話,每一道符文的勾勒,都像是在書寫命運的密碼,承載著希望與未知。
爛桃兒則從包裏拿出文王鼓武王鞭,這兩件法器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裏,隱隱散發著一種古樸的光澤。他將文王鼓武王鞭輕輕擺在一旁,擺放的位置十分講究,確保在需要的時候能夠迅速取用。擺好後,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調整了一下位置,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
“陳生,這些東西夠了吧?我都快累癱了。這折騰一溜十三招兒,感覺比跑了十公裏還累。” 爛桃兒擦了擦額頭的汗,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袖,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與期待,眼睛望向陳生,等待著他的回應。
陳生點了點頭,目光在香案上的物品上一一掃過,從香爐到燭台,從供品到法器,從符紙到畫像,每一件物品都傾注了他們的心血。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輕鬆與欣慰:“差不多了,咱們再仔細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別出啥岔子。”
二人彎下腰,俯身在香案前,仔細檢查著每一件物品。陳生拿起香爐,輕輕搖晃,聽聽裏麵的香灰是否均勻;爛桃兒則檢查燭台,確保蠟燭擺放穩固,不會傾倒。他們從供品的新鮮度,到法器的擺放位置,從符紙的完整性,到畫像的懸掛角度,每一處細節都不放過。確認一切都準備妥帖後,陳生長舒了一口氣,神色中滿是欣慰與期待:“好了,咱們這就去接玲玲回家,希望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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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醫院裏,王麗正焦急地守在玲玲的病床前。病房內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難聞,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中。玲玲麵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嘴唇幹裂起皮,依舊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床邊的儀器發出單調而規律的聲響,顯示著玲玲不穩定的生命體征,每一聲都像是沉重的鼓點,敲擊在王麗的心頭。雖然人還沒醒過來,但確實如陳生所說已經退燒了:“玲玲,你一定要好起來,媽媽不能沒有你。”
就在這時,陳生和爛桃兒匆匆趕到了醫院。陳生腳步急促,仿佛帶著一陣風,徑直走到王麗身邊,微微喘著粗氣,低聲說道:“王麗,仙堂已經準備好了,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帶玲玲回家。時間緊迫,不能再耽誤了。”
王麗緩緩抬起頭,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感,有擔憂、有期待、有懷疑,但更多的是對女兒康複的渴望。她看著陳生,聲音顫抖,帶著一絲哽咽:“陳生,你真的能救玲玲嗎?我女兒她…… 她還那麽小,不能就這麽……”
陳生目光堅定,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語氣斬釘截鐵:“我保證,隻要立了仙堂,玲玲一定會康複,你要相信我。” 那眼神裏的堅定,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給人以無盡的希望。
王麗沉默了許久,仿佛在內心深處進行著一場激烈的鬥爭。最終,她咬了咬牙,點了點頭,聲音雖小卻透著一絲決然:“好,我相信你。” 那聲音裏,既有對命運的無奈,又有對陳生的信任,更有作為母親對女兒深深的愛。
陳生和爛桃兒小心翼翼地將玲玲抱上車,車子在街道上疾馳,引擎的轟鳴聲劃破空氣。向著王麗家奔去。一路上,陳生的眼神始終堅定,緊緊盯著前方的道路,心中默默祈禱著接下來的立仙堂儀式能夠順利進行,讓玲玲擺脫病痛的折磨。車窗外,城市的景色如幻燈片般快速閃過,但陳生卻無心欣賞,他的心思全在即將到來的儀式上。
回到家後,陳生立刻開始準備立仙堂的儀式。他讓王麗打來熱水,熱水升騰著嫋嫋熱氣,仿佛帶著一絲生機。給玲玲仔細地沐浴更衣,王麗的動作輕柔而緩慢,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母親的愛與憐惜。換上一身幹淨整潔的衣服,衣服嶄新,顏色鮮豔,象征著新生與希望。接著,陳生將玲玲輕輕扶到香案前的椅子上坐下,動作輕柔得仿若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生怕驚擾到玲玲。隨後,他拿起香燭,用打火機點燃,火苗瞬間躥起,照亮了昏暗的房間。嫋嫋青煙升騰而起,彌漫在整個房間,為這裏增添了一絲神秘而莊重的氛圍。
“爛桃兒,準備請仙兒。” 陳生低聲說道,聲音雖低,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在宣告一場偉大儀式的開始。
爛桃兒深吸一口氣,神色莊重得仿若換了一個人,開始按照既定的流程,準備迎接仙家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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