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生靈塗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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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通天聖人傳道!”常登台與陳文武的叩拜之聲,帶著發自靈魂深處的感激與敬畏,在百妖譜小乾坤界內回蕩。那穿越萬古而來的道音雖已消散,但其蘊含的至理卻如同烙印,深深鐫刻在他們的道基之上,化為他們生命本源的一部分。
    常登台緩緩直起身,蛇瞳之中幽光流轉,再無半分之前的陰鷙與焦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如淵的沉靜與洞明。他內視己身,那原本躁動、帶著一絲化龍執念的妖力本源,此刻已徹底沉澱、蛻變。灰蒙蒙的妖氣盡數轉化為一種沉凝厚重的暗金光澤,如同深埋地脈億萬年的玄金,內裏流淌著純粹的大地陰煞之力,卻又蘊含著勃勃生機。這力量不再向往九天龍吟,而是深深紮根於“蛇”之本源——蟄伏、隱忍、伺機而動,於九幽地脈之中汲取無窮偉力,於方寸之地爆發雷霆之威。他心念微動,腳下妖力凝聚的岩石無聲軟化、流淌,如同活物般回應著他的意誌。眉心那道豎紋化作的暗金符文微微閃爍,周遭空間的地脈之力波動清晰可辨。
    “蛇行九幽,自有其道。何須化龍?龍騰於天是道,蛇潛於淵亦是道!”常登台低聲自語,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與從容。他明悟了自身真正的道途——以蛇身承載地脈,納九幽陰煞為己用,成就獨一無二的“地脈玄蛇”之聖!這不僅修複了他所有的暗傷,更將他的境界推上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力量本質發生了質的飛躍。
    另一邊,陳文武小小的魂體懸浮著,散發著瑩潤如玉的光澤。魂體核心處那一點純陽金芒已壯大如豆,穩定而璀璨,散發出溫暖卻不熾烈的光芒,將凝練如墨玉的純陰魂體映照得晶瑩剔透。純陰與純陽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體內達成了完美的平衡與交融,形成了獨特的“陰極陽生”之體。他感覺自己小小的身體裏,蘊含著開山裂石的純陽罡煞之力,卻又完美地包裹在至陰至柔的鬼體之中,收發由心。守護的意誌不再是執念,而是化作了流淌在魂體每一處的本能道則。他輕輕揮動小手,一道暗金色的、凝聚著純陽罡煞的指風無聲射出,將遠處一小片妖霧瞬間洞穿、淨化,留下一個邊緣光滑的孔洞。
    “鬼途非絕路,陰極可生陽。這便是我的道!”陳文武稚嫩的臉龐上,神情莊重而堅定,那雙孩童的眼眸深處,沉澱著曆經滄桑後的明澈與力量。
    兩人相視一眼,無需言語,都看到了對方脫胎換骨的變化與眼中燃燒的戰意。通天聖音賜予他們的,不僅僅是力量的恢複與暴漲,更是道心的澄澈與道途的明確!
    然而,這份剛剛獲得的寧靜與強大,立刻被外界傳來的、更加狂暴絕望的震蕩打斷!
    轟隆隆——!!!
    整個百妖譜小乾坤界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揉捏!空間結構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界壁上剛剛平複的裂痕瞬間再次撕裂、擴大!這一次的震蕩,帶著一種萬物終結、法則崩壞的終極毀滅氣息!比之前連接封神戰場時強烈了何止百倍!
    同時,一股冰冷刺骨、如同墜入永恒冰窟的絕望感和驚惶,透過百妖譜與陳生之間的契約聯係,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印在常登台和陳文武突破後更加敏銳的感知上!
    一幅末日般的景象,不受控製地強行湧入他們的識海:
    一個無法形容的、吞噬一切光明的絕對黑暗球體,以胡天祖胸膛為中心轟然爆發!所過之處,空間無聲湮滅,萬物化為虛無!
    山嶽崩摧! 黑媽媽引八荒地脈龍氣凝聚的玄黃山嶽虛影,在那歸墟暗爆的衝擊下,如同沙堡般寸寸瓦解、消散!九道法則鎖鏈瞬間崩斷!
    黑媽媽如遭重錘,鮮血狂噴,胸口的古老符文瞬間黯淡,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被狠狠掀飛,撞在後方崩塌的土牆之上,氣息瞬間萎靡到近乎熄滅!黃天清那縷本就微弱的殘魂更是被爆炸的餘波直接震散,僅剩一點比螢火還要黯淡的魂光,在黑媽媽染血的手掌邊緣明滅不定,隨時會徹底消散!
    祭壇徹底消失,大地開裂出深不見底的深淵,狂暴的虛空亂流如同掙脫牢籠的凶獸,瘋狂撕扯、吞噬著一切!支撐空間的古老陣法符文紛紛崩解、熄滅!
    陳生被爆炸的衝擊波狠狠拋飛,重重砸在一塊巨大的祭壇殘骸上,口鼻溢血,更恐怖的是,在湮滅爆發的核心邊緣,胡天祖燃燒著刻骨的怨毒與瘋狂,右臂凝聚出一道散發著濃烈腥臭、足以腐蝕空間的汙穢血爪,無視狂暴的能量亂流,帶著玉石俱焚的狠厲,朝著剛剛落地、意識模糊、毫無防備的陳生後心,狠狠抓下!爪風所過,連混亂的能量流都被染上了一層汙穢的暗紅!
    死亡,近在咫尺!陳生甚至能感受到後背那刺骨的陰寒與毀滅氣息!
    恰在此時,二人感受到了百妖譜門戶大開,意念一動之下,二人瞬間離開了百妖譜,來到了現實世界之中。
    “老匹夫!納命來!”常登台蛇瞳豎立如針,殺意凝如實質!他不再維持人形,一聲震徹小乾坤界的嘶鳴響起,他的蛇瞳豎立如針,金色豎瞳中燃燒著暴怒的火焰,殺意不再是無形的氣場,而是化作實質的黑色霧氣,在他周身翻湧。突破後的他不再需要維持人形假象,隨著一聲震徹小乾坤界的嘶鳴 —— 那聲音如同萬座山脈同時崩塌,帶著地脈深處的沉雄與威嚴 —— 他的身軀開始了驚天動地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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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丈許高的人形身軀如同被注入了地脈源泉,瞬間膨脹、拉長。骨骼發出 “哢嚓哢嚓” 的爆響,肌肉纖維如同地脈龍筋般鼓脹,皮膚寸寸裂開,露出下方流淌著暗金光澤的鱗片。那鱗片並非光滑的角質,而是呈現出嶙峋的岩石質感,每一片都有磨盤大小,邊緣鋒利如刀,表麵天然烙印著古老的地脈符文 —— 那些符文時而亮起土黃色的微光,時而沉入鱗片深處,仿佛大地脈搏在鱗片下跳動。
    蛇軀並非柔軟的曲線,而是如同大地脊梁般剛硬嶙峋,每一節脊椎的隆起都像是一座微型山巒。當他完全顯化本體時,一條長達數十丈的恐怖巨蛇盤踞在崩塌的大地上,蛇尾插入一道地縫深處,汲取著殘存的地脈能量,蛇首高昂,幾乎觸碰到正在塌陷的空間頂部。眉心那道暗金符文緩緩睜開,形成第三隻豎瞳,瞳仁中流轉著幽光,仿佛能洞穿虛妄,看到能量流動的軌跡。
    一股沉重如山嶽、陰冷如深淵、卻又蘊含著磅礴生機的恐怖威壓彌漫開來。這不是單純的力量壓迫,而是 “地脈” 本身的意誌 —— 承載萬物,亦能鎮壓萬物;孕育生機,亦能帶來毀滅。空氣中的塵埃被這股威壓凝聚成土黃色的霧靄,地麵的裂痕在威壓下竟暫時停止了擴張,仿佛在敬畏這來自九幽地脈的王者。
    常登台龐大的蛇軀猛地一擺,鱗甲摩擦發出金石交鳴的巨響。他張開足以吞噬山嶽的巨口,口中並非蛇信,而是一個旋轉的土黃色能量漩渦。那漩渦越轉越快,凝聚著他突破後領悟的 “地脈玄蛇” 之道 —— 不再是單純的蛇類妖力,而是融合了大地法則、龍脈能量與空間鎮壓的本源力量。
    “喝 ——!”
    隨著一聲非人的咆哮,一道粗如水桶的暗金色光柱從他口中噴湧而出。光柱表麵纏繞著九條栩栩如生的土黃色龍脈虛影,每條龍脈都發出震天的龍吟,龍爪撕裂空氣,帶起實質化的地脈衝擊波。這光柱並非熾熱的能量流,而是帶著萬鈞之重的 “地脈之矛”,蘊含著鎮壓九幽的沉雄、湮滅邪祟的決絕、以及承載萬物的厚重法則。光柱所過之處,空氣被壓縮成液態,地麵被壓出深不見底的溝壑,連前方肆虐的虛空亂流都被這股恐怖的地脈偉力硬生生逼退,形成一道能量真空帶。
    就在胡天祖那汙穢血爪的指尖,即將洞穿陳生後背皮肉,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冷心髒跳動的刹那 ——
    陳文武的魂體在這一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此刻,感應到陳生的生死危機,那點金芒不再內斂,而是化作一股沛然莫禦的守護意誌,順著契約紐帶轟然爆發!
    一點極致的暗金光芒,在陳生與血爪之間,憑空綻放!
    那光芒不像常登台的地脈光柱那般磅礴,卻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 “純粹”。它像是初生的朝陽,卻帶著正午陽光的熾烈;像是精煉的真金,卻蘊含著百煉鋼化繞指柔的韌性。光芒中流淌著兩種截然相反卻又完美融合的氣息 —— 至陽至剛的純陽罡煞,與守護至親的溫柔意誌。這不是任何法寶或法術,而是陳文武魂體核心最本源的力量顯化,是他舍生忘死也要守護陳生的決心具現。
    “噗嗤 —— 滋滋滋!”
    汙穢血爪狠狠抓在了這枚暗金印記之上。胡天祖的血爪本是由歸墟能量與萬載怨毒凝聚,足以腐蝕法則、分解神魂,此刻卻像是撞上了天地間最純淨的克星。爪尖接觸金芒的瞬間,粘稠的血煞怨氣如同遇到烈火的油脂,發出淒厲到扭曲的尖嘯,肉眼可見地蒸騰、消散,化作一縷縷黑煙,被金芒淨化得無影無蹤。
    血爪的前進勢頭被硬生生阻滯。胡天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灌注在血爪中的毀滅能量,正以驚人的速度被金芒中和、淨化。那不是力量的對抗,而是 “性質” 的克製 —— 他的汙穢邪能如同陰溝裏的汙水,而這金芒則是普照萬物的陽光,天生就擁有淨化一切陰邪的偉力。爪尖距離陳生的皮膚,從三寸到兩寸,再到一寸,最終在僅剩毫厘的距離時,徹底停頓!
    “什麽?!” 胡天祖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駭與暴怒。他燃燒了大半神魂才催發的殺招,竟然被一個看似弱小的魂體硬生生擋住?!他能看到,那枚金芒印記在血爪的侵蝕下也在微微顫抖,表麵泛起細密的漣漪,但核心的光芒卻始終堅定如初,如同亙古不變的恒星,散發著 “不可侵犯” 的守護意誌。
    此刻的陳文武,魂體早已因過度催動本源而變得透明。他能感覺到魂核在劇烈疼痛,每一絲魂力都在被強行抽離、燃燒,但他的意念卻無比堅定。他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血爪,看著陳生後背滲出的鮮血,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死!絕對不能!” 這念頭化作金芒的力量,在滅世的黑暗中,撐起了一片小小的、卻堅不可摧的守護領域。
    而常登台的地脈光柱,也在這一刻抵達了胡天祖身前。暗金色的光芒與歸墟的黑暗在虛空中碰撞,爆發出比歸墟暗爆更刺目的強光。一場關乎生死、守護與毀滅的較量,在這瀕臨崩潰的小乾坤界中,正式拉開了最慘烈的序幕。
    此時,陳生麵前,黃天清,黑媽媽,常登台,陳文武已經擋在了身前,勉強穩住身形的胡天祖在不遠處騰空而立,身影到顯得多出幾分孤寂,黃天策不知道被那個人帶去哪兒了,而祭壇上幾位仙家確實紋絲不動,盡管祭壇都被戰鬥波及的支離破碎,但幾人仿佛事不關己一般,完全不在乎胡天祖的死活。
    再仔細看去,被胡天祖搶走的百妖譜此時就懸浮在破敗的祭壇之上,被幾大仙家圍在中間,應該是陣法儀式已經到了某種關鍵的時刻,但胡天祖依舊不罷休,目光僅僅盯著陳生......
    此時黑媽媽突然說話:“權利保下陳生,奪回百妖譜,大陣成型,必須以陳生血祭,獻出百妖譜以溝通遠古封神戰場,如若失敗,則天下必將生靈塗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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