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一條線索
字數:4476 加入書籤
“至於第五條……”秦昭玥望向財神顱,
“灰色產業這一塊子有你操控資金,有那家東市當鋪走賬。
那你說八竿子打不著的姻親往來、暗中控製的產業、幕僚……種種吧,
會不會也有這麽個人、這麽個地方,集中周轉資金?”
財神顱下意識攥緊了輪椅扶手,沉吟良久方才開口:“有可能。”
秦昭玥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
“憋了半天就給我憋出句這?玩呢?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還是說你想試試咱的手段?”
財神顱心裏頭憋屈啊。
他其實早就有所猜測,為了給自己找條後路,一直在暗中查這條“白”線。
一旦暴露,就是粉身碎骨。
九門大當家,無非是個推到台前的傀儡,有什麽動不得殺不得的。
所以財神顱無比小心,也未曾假借他人之手,從無數細節中抽絲剝繭,好不容易尋到了一點線索。
如今卻讓他直接拱手送人?他心裏頭能甘心?
“各位,我是查到了一點線索,是否有用尚不清楚。
隻是其中付出的努力和心血,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的。
我要一份保障,一份能夠活命的保障!”
嗯,秦昭玥心中認可,擱她也得要點東西。
但……這玩意兒怎麽給?原本準備恁死他的說……
就在此時,鬥鏨取出一塊令牌,以真氣托著送到了財神顱的麵前。
三寸玄鐵冷鍛成狹長柳葉狀,邊緣淬出鋸齒暗紋,泛著啞光青灰,正麵陰刻北鬥七星圖。
當看清令牌紋飾的那一刻,財神顱上半身趴在了桌麵上。
“小人身體不便,求貴人莫怪。”
璿璣衛,真的是璿璣衛令牌!
財神顱心中無異於驚濤駭浪。
雖之前已有猜測,但真正確認的那一刻,還是抑製不住得激動。
若能得到璿璣衛庇護,比他自己尋得線索求生要安全得多。
鬥鏨收回令牌,其實這時候跟打明牌已經沒什麽差別。
能夠猜到的不用找人驗證,猜不到的……財神顱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傳出消息不成?所以掏出令牌時不見猶豫。
“既能保鬼牙,自然也可保你性命。璿璣衛線人,夠了嗎?”
“夠夠!小人之幸,小人之幸!”
財神顱磕絆都不敢打一個,到了這一步,再談什麽條件就是笑話了。
這還不算,何人能夠驅使神武境的璿璣衛?
璿璣衛中以實力為尊是基本,而領頭的那位明明境界不高。
大公主北上,剩下年紀匹配得上的,無非三、四、六,加上她說話的風格……
“小人拜見六殿下!”
財神顱承認,他有賭的成分,但此時展現自己價值是第一位的。
“喲,還挺敏銳,現在能說了嗎?”
秦昭玥沒承認也沒否認,直奔主題。
財神顱抬起上半身,立刻開口解釋。
世家“白”麵的走賬絕不會比他手上的少,而且並沒有沾到灰色產業,所以他第一個猜測的就是票行。
票行大多是依托大型商會的信譽成立,多是做的地方上的生意。
京城大型票行就不止十家,中小型的更是有幾十家,其中互相拆借往來也是常事。
加上在不同坊市建立的站點,在不暴露的情況下想要揪出那家,可想而知有多困難。
至於他的線索,來自於一位落魄書生。
落榜了、崩潰了,又是喝酒又是賭錢。
坊內的賭場怎麽可能放過這種機會,一個放縱的夜晚,書生褲衩子都輸掉了,還欠下了牙籌。
宿醉醒來,書生根本不記得這事兒,坊內賭場也故意沒急著催要,直到利滾利到幾百兩。
當上門要債的時候,書生傻了,結果是可以預料的,抄家拿房。
按理來說,這種坊內賭場“要債”來的財物、房契不會走九門的賬,會直接到東市的那家當鋪。
畢竟九門明麵上是幹淨的,隻做“合法”的買賣。
財神顱隻有暗中支配資金的權利,不會過手,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意外。
青幫一個負責抄家的小頭目抄家的時候偷偷昧下了些東西。
這也是約定成俗的慣例,上頭的人吃肉,底下的人喝湯。
那筆生意的大頭是屋子房契,一個窮書生身上還能有什麽值錢的財物。
大家都心知肚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兒。
那小頭目偷偷獻上了他眛下的東西,是一本古籍,前朝的《河洛讖緯圖考》。
這本書在前朝是禁書,留存下來的極少,價值頗高。
那書生原本還想以此書抵賬,隻嚷嚷了半句就讓機靈的小頭目按下,送到了財神顱的麵前。
財神顱心生一計,嚴厲叱責其不能壞了規矩。
不過鑒於其對自己的忠心,略作賞賜,答應他隻要按規矩上交,不會追究。
之後財神顱沒有詢問一句,隻當不知道這個事兒,而後一段日子表現出了對各種古籍的喜愛。
他不敢做任何調查,隻敢做這種“閑棋”的嚐試。
不過功夫不負苦心人,大約三個月後還真得到了消息:
《河洛讖緯圖考》出現在了一場小型的私拍會上。
“那是一家當鋪,延福坊,永源典當鋪。”
故事說完了,秦昭玥等了一會兒,“就這?”
財神顱差點又噴出一口老血,激得氣血上湧,臉色倒是比之前蒼白如紙的時候瞧著好些。
“在下不敢露任何破綻,否則頃刻便有殺身之禍。”
他敢說什麽?是敢抱怨一句啊還是咋滴,最後也隻能巴巴得解釋一句。
“行吧。”
秦昭玥攤了攤手,眼瞅著都紅溫了,看起來是榨不出其他情報了,能得到一條線索總比沒有強。
澄園,貴客們被驅趕一空。
此時鬼牙全麵接手,有隱藏身份的璿璣衛協助,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秦昭玥一行來到地上。
沒離寶山那麽近卻什麽都得不著,她心裏頭難受。
鬥鏨安排人去辦之前交待的四件事,至於第五件,在場誰都無法決定跟進。
找了個清淨的院子,澄園的好酒好菜端上來,秦昭玥帶著碎墨混吃混喝。
瞥一眼不遠處不肯入席的鬥鏨,滋溜一口酒悠悠開口:
“誒,那誰,跟我講講神武境唄。
姐們不白聽,姐們教你怎麽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