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這是裝都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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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雲朔嘴角幾不可察地輕輕一扯。
    如果像她猜測的那樣,這位跟情報裏的描述……還真是一模一樣呢。
    轉身吩咐了侍女一聲,很快,一名身著素色文士長衫、氣質清雋溫潤的男子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果然,這一刻,秦昭玥的興奮就完全不加掩飾。
    眼神如同粘了蜜糖,毫不避諱地哢哢往燕知白臉上瞥去。
    心中小人已在瘋狂呐喊:帥,實在是太帥了,這眉眼,這氣質……
    就算他弱不禁風沒有八塊腹肌,秦昭玥也認了!
    蕭雲朔當即就明白了。
    這也不必把別人喚出來了,一個就夠。
    “燕先生,我們打算遊覽鳳京城,你可願同行?”
    燕知白聞言,眼中閃過亮光,輕易泄露了內心的興奮與期待,忙躬身行禮:
    “多謝殿下。”
    轉而又麵向秦昭玥的方向,慎重行禮,“多謝各位,還請稍待,我……我去取書笈。”
    說完不等回應,庫庫就往後頭跑,跟有人在後頭攆他似的。
    “額咳,”秦昭玥輕咳一聲,眼神還黏在倉皇的背影上,“蕭二公主,這位氣度不凡的先生是?”
    蕭雲朔微微一笑,介紹道:“這位是燕知白先生,乃是朔風名士燕懷川先生之後。”
    秦昭玥點了點頭,她當是誰呢,原來是燕知白啊,嗨!
    “誰?”
    眨巴著一雙無辜清澈的大眼睛,臉上寫滿了貨真價實的迷茫。
    蕭雲朔微微一怔。
    旁邊一直沒怎麽說話的五皇子秦景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懷川先生你都不知道?北境百年難遇的著名文士學者。
    其學識之廣博、風骨之卓然,在整個朔風都享有崇高聲望。”
    “他生性不羈,是個不安於室的行者,對未知的地理、風物、人情有著近乎癡迷的向往。
    秉持丈量者之誌,堅信‘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年少時便離開家鄉,足跡遍及朔風各地山川河流、城郭村落。
    而後更不局限於朔風,西域大漠、草原戈壁、雪域冰川,都曾留下他的身影。
    也曾南下,進入過大乾境內遊曆。”
    “一生無關乎政事紛爭,隻醉心於學問與探索。
    書畫雙絕,留下了無數珍貴的遊記、圖譜和畫作。
    更難得的是,他從不吝嗇於傳播知識。
    無論何人請教,隻要他知曉,必傾囊相授;
    若力有不逮,也會傳信回家族,盡力尋求答案,務必解惑。”
    “在保護古籍孤本、記錄各地瀕臨消失的風俗民情方麵,更是建樹非凡。
    《天下輿圖誌》、《天下風物圖卷》便是他耗費半生心血編纂的巨著,可惜……”
    秦昭玥挑了挑眉,嗬。
    厲害是吧,博學是吧,顯擺是吧?還跟老娘打上啞謎這塊了。
    要不是有別人在場,秦昭玥非得教她五哥做人不可。
    按捺性子,還是捧了一手,“可惜什麽?”
    “可惜未能竟全功,入大乾不過一年,便因兩國戰事驟起,被迫中斷遊曆,倉促離開。
    歸國後,再未能踏出朔風一步,鬱鬱寡歡,最終英年早逝。””
    就在此時,燕知白匆匆奔來。
    那是一點沒摟著,背著書箱撒丫子就跑,來至近前匆忙拱手,
    “多謝各位等候。”
    他對著秦昭玥、秦昭樞、秦景湛三人深深一揖,語氣誠摯:
    “小生此番主動請纓,隨二公主殿下前來,便是為繼承先父遺誌。
    今日得蒙三位殿下允準,能讓燕某一睹鳳京風采,實乃燕某之幸!”
    秦昭玥擺了擺手,“沒事兒,既然來了就撒開了看,隨便看!”
    一旁的蒙堅:……
    他麵無表情盯著秦昭玥那副不值錢的樣子,隻覺得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嗬,說好的喜歡八塊腹肌呢?
    眼前這個風吹就倒、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書生能有?
    狗屎!
    兩輛華貴的馬車在禁軍護衛的簇擁下,緩緩行駛在鳳京寬闊的街道上。
    玄甲禁軍分列前後,步履整齊,甲胄在秋日陽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行人紛紛避讓。
    秦昭樞、秦昭玥與蕭雲朔同乘一車。
    車內空間寬敞,鋪著柔軟的錦墊,熏著淡淡的蘇合香。
    蕭雲朔微微側身,纖指輕挑車窗簾幔的一角,透過縫隙打量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行人。微風帶著市井的喧囂和食物的香氣鑽入車廂。
    看了一會兒,蕭雲朔放下簾子,轉向車內二人,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向往與遺憾:
    “如此端坐車中走馬觀花,雖見鳳京之盛,卻終究難窺市井煙火、風土人情之精髓。
    不知可否略作喬裝,如尋常百姓般步行其中,細細體會一番?”
    她眼神清澈,帶著真誠的探詢。
    “嗬,” 話音剛落,身旁便傳來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
    秦昭玥懶洋洋地倚在軟墊上,眼皮都沒抬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帶著譏誚的弧度。
    “蕭二公主也是想瞎了心,能讓你出來看看已是我大乾的待客之道了。
    還想喬裝深入市井?你也好意思問,臉咋那麽大囁?”
    蕭雲朔:……
    本就知道這提議可能性渺茫,無非有棗沒棗。
    但拒絕得幹脆直接,甚至帶著強烈的不耐煩,與方才在別院時那副熱情洋溢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是因為知曉了燕知白的身份,並非她的幕僚、隻是同行的學者嗎?
    這是裝都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