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典禮結束了，第二天清晨，林春羽站在實驗室窗前，手中的試管折射出七彩晨光。她正在調試升級版的灌溉係統，昨夜的頒獎畫麵仍在腦海中回蕩 —— 當她從張院士手中接過證書時，台下的陳嘉航舉著 “春羽必勝” 的橫幅，笑得像個孩子。
    林春羽正在愣神，“春羽，校長讓我叫你去辦公室。” 趙曉晴推門進來，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之情。
    林春羽注意到她手中手機的屏幕依然亮著，趙曉晴將手機湊到林春羽的眼前，上麵的字讓林春羽一驚：頭版標題赫然寫著：《市科技創新大賽驚現惡性破壞事件》，林春羽將趙曉晴的手機拿了過來，仔細的看了報道的內容，一時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喜是悲。
    校長辦公室裏，李誌龍將手中泡好的茶輕輕放在校長跟前的桌子上，說道：“魯校，王悅的家長已經來了，林春羽馬上就到！” 他推了推眼鏡，“這件事，林春羽和陳嘉航的證詞很重要。”
    魯校長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教育局的意見已經下來了，要求學校開除王悅！”
    李誌龍一驚，試探著問道：“那學校的意思是？”
    魯校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左手中指在太陽穴的地方揉了幾下，說道：“這個事件很惡劣，情節比較嚴重，迫於壓力，我們隻能按教育局的意見辦！”他說完，不等李誌龍再說話，站起身徑直朝會議室走去，李誌龍的嘴巴張成“o”形，隻得連忙跟上。
    魯校長停下腳步，轉頭對李誌龍說：“李老師，等會你把科技館提供的現場監控視頻播放一下！”李誌龍點了點頭，說：“好的。魯校長。”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裏，楊富貴正拍著桌子咆哮：“王悅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們憑什麽開除她？ ”他的金鏈子在燈光下晃著，顯得有些刺眼，“我們楊家捐了多少設備給學校，你們就這樣對待功臣的嗎？”
    林春羽拽緊校服下擺，看著坐在角落的王悅。她往日囂張的氣焰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沮喪，如一條喪家之犬。
    陳嘉航的手在桌下輕輕碰了碰林春羽的手背，告訴她不要害怕，王悅這種人就應該受到懲罰。
    “楊先生，請你不要衝動，先看看當時的現場再說！” 李誌龍很快調出監控錄像，畫麵裏王悅高舉礦泉水瓶的瞬間被定格，“這是蓄意破壞國家賽事，按校規足以開除。” 他轉向林春羽，“林春羽同學，請你陳述當時的情況！”
    楊富貴正要衝上前，卻被旁邊的兩個保安抓住了手腕。林春羽站起身，朗聲說道：“王悅不僅試圖破壞我的作品，還兩次弄傷了陳嘉航同學，這是醫院的證明！” 她向魯校長展示了手機裏保存的陳嘉航傷口照片，在校長的授意下，李誌龍將照片投影到了大屏幕。
    楊富貴突然掙脫被抓住的雙手，衝向林春羽，高個子保安眼疾手快，攔腰將楊富貴抱住，在另一個保安的幫助下，強行將楊富貴拉了回去。
    王悅見狀，突然對他大舅喊道：“大舅，夠了！是我嫉妒她，想讓她的作品得不到名次，故意破壞的！” 她猛地站起來，校服紐扣崩開兩顆，“自從林春羽來到二十三中，所有人都說我不如她，連我最好的朋友都誇她將來能成大事！” 淚水混著眼線流下麵頰，“我就是想毀了她的作品！”
    會議室頓時陷入死寂。李誌龍沉重地說：“根據《中小學學生守則》第...”
    “等等！ ”王悅突然從書包裏掏出一疊獎狀，“我也有獎狀！科技創新獎、三好學生...林春羽一個從農村出來的鄉巴佬，憑什麽占據我的光環！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獎狀散落在地上，“為什麽她能得到所有人的稱讚，我努力了這麽久，卻被她奪去了第一？”眾人都愣住了。
    林春羽看著滿地獎狀，突然想起去年冬天王悅在校門口偷偷塞給她的凍瘡膏 —— 那是她們唯一一次沒有爭吵的交集。她彎腰撿起獎狀，輕輕放回王悅手中：“王悅，這些獎狀都是你努力的證明，為什麽要用錯誤的方式證明自己？”王悅愣在原地，淚水滴在燙金的獎狀上。楊富貴突然蹲下身，雙手抱頭：“王悅，你為什麽那麽傻。這下，你是自己害了自己！”
    最終，學校宣布給予王悅開除處分的決定。
    當天下午，楊家大院的黑色 suv 在校門口轟鳴，王悅搖下車窗時，林春羽看到她手腕上的金手鏈換成了褪色的紅繩 —— 那是三年前她們在手工課上一起編的。
    周末，林春羽和陳嘉航在實驗室改良灌溉係統。陳嘉航的手指纏著紗布，卻仍靈活地焊接電路。“聽說王悅去了私立中學。 ”
    林春羽的焊槍在電路板上頓了頓：“我們周末去看看她吧。”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她想起頒獎典禮上張院士說的話：“真正的對手，應該是貧瘠的土地，而不是彼此。”
    深夜，林春羽在日記裏寫道：“今天王悅退學了。看著她空蕩蕩的座位，我突然覺得難過。或許我們都曾是困在井底的青蛙，以為天空隻有井口那麽大。但總有一天，我們都會跳出去，看到更廣闊的世界。”
    月光透過實驗室的窗戶灑在陳嘉航送的桃木簪上，泛著溫潤的光。遠處，青山村的方向傳來布穀鳥的啼鳴，仿佛在訴說著永不褪色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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