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自己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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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誌勤的聲音低沉而舒緩,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在寂靜的靈堂裏悠悠回蕩。每一個字都清晰有力,仿佛蘊含著對往生世界的祈願與期許,引領著眾人的思緒飄向未知卻充滿安寧的遠方。
    “此咒殊勝,能除業障,往生淨土,解脫輪回。” 李誌勤微微提高音量,念完經文的正文後,又開始闡釋起《往生咒》的意義,“陳大庚一生為善,積德無數,願經文之力,庇佑順利往生,免受苦難。”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掃視著跪成一片的眾人,眼神滿是莊重。
    在他的念誦聲中,眾人沉浸在對逝者的深切緬懷裏,神情肅穆,在這哀傷的氛圍裏,李誌勤的念誦聲如同夜空中的指引星辰,給予眾人一絲心靈上的慰藉,讓他們相信逝者能夠在另一個世界得到安息。
    “願以此功德,回向給陳大庚,願他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蓮花化生,永享安樂。” 李誌勤念完最後一句,輕輕放下手中的木魚,此時,靈堂裏的氣氛愈發凝重,眾人似乎都在等待著某種神聖的回應,寄托著對逝者無盡的思念與祝福。
    繞棺儀式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附近一些和陳嘉航同輩的年輕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靈堂裏隻剩下陳嘉航、陳嘉斌、陳嘉禹、陳嘉琪幾人苦苦支撐,馬玉琴和馬老板父女也沒有去睡。
    此刻的靈堂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晃動,好似鬼魅在無聲遊走。陳嘉航強撐著沉重的眼皮,起身去給香爐添了幾炷香,那嫋嫋升起的青煙,緩緩升騰,仿佛要穿越陰陽界限,將他們的哀思傳遞給在另一個世界的陳大庚。
    陳嘉斌默默拿起掃帚,開始清掃靈堂裏的紙屑,此刻的他已經睡眼朦朧,因此動作機械而遲緩,每一下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陳嘉禹坐在角落裏,一會望向供奉著陳大庚遺像的祭台,一會又看向手機屏幕,張豔走的時候給他發了一條微信,叫他一起走,可是,陳嘉禹作為正孝,怎麽能提前離開呢?不是叫人看笑話嗎?
    陳嘉琪小馬玉琴沒幾歲,此刻已經一臉疲憊之相,此刻,她正依偎在馬玉琴身旁,雖然困意襲來,但仍強忍著不讓自己睡著,小手緊緊抓著馬玉琴的衣角,仿佛一對關係很鐵的姐妹,其實,因為陳嘉航的原因,在馬玉琴的心中,早已經把陳嘉琪當作了自己的妹妹。
    馬老板也是滿臉的困意,此刻他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憐憫和無奈。靈堂裏安靜極了,隻有偶爾傳來的燭火爆裂聲和陳嘉琪壓抑的歎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陳嘉斌走到陳嘉航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哥,歇會兒吧,別太累了。” 陳嘉航抬起頭,擠出一絲苦笑:“我不累,辛苦你了,嘉斌!”陳嘉航不禁對這個堂弟有些另眼相看。
    陳嘉禹聽到他們的對話,站起身來,走到祭台前,對著陳大庚的遺像深深地鞠了一躬,心裏默默說道:“幺叔,您放心走吧,希望天堂再沒有病痛。”
    這時,外麵突然刮起了一陣大風,吹得靈堂的門 “哐當” 作響,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陳嘉琪驚恐地鑽進馬玉琴的懷裏,馬玉琴趕忙抱緊她,她也有些驚恐。
    陳嘉航皺了皺眉頭,起身去查看,當他打開門的一瞬間,一股寒意撲麵而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隻見外麵夜色深沉,狂風呼嘯,樹枝在風中搖曳,仿佛張牙舞爪的怪物。
    陳嘉航關好門,回到靈堂,看著疲憊不堪的眾人,說道:“大家都去休息會兒吧,明天親朋好友都來祭奠了,還得要早起呢。”
    幾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馬玉琴帶著陳嘉琪去旁邊的房間休息了。陳嘉禹和陳嘉斌也回家了,陳嘉航送馬老板去休息完畢之後,便回到靈堂,打了一個地鋪,今晚,他要守父親一晚。
    陳嘉航很快就就進入了夢鄉,在夢裏,他看到了父親。父親就像平時一樣,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陳嘉航又驚又喜,剛想開口喊爸爸,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隻能眼眶泛紅地望著父親。
    父親緩緩走近他,輕輕摸了摸陳嘉航的頭,說道:“航兒,爸爸真的舍不得你們啊,舍不得你和妹妹,更放心不下你媽。” 陳嘉航聽著父親的話,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他想說些什麽安慰父親,可嘴巴卻怎麽也張不開。
    父親繼續說道:“嘉航,以後家裏就靠你撐著了,要照顧好媽媽和妹妹,別讓她們受委屈。爸爸在那邊看著你們,隻要你們好好的,爸爸也就安心了。” 陳嘉航拚命地點頭,滿心都是對父親的承諾。
    突然,一陣寒風吹過,父親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陳嘉航慌了,他伸手想要抓住父親,卻隻抓到一團虛無。“爸爸,別走!” 陳嘉航大喊著,從夢中驚醒。
    陳嘉航猛地坐起身,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靈堂裏依舊燭火搖曳,周圍安靜得可怕,剛剛的夢境還曆曆在目,父親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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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嘉航呆坐了一會兒,才慢慢回過神來。父親的棺材靜靜的躺在堂屋中間,陳嘉航坐起身,往長明燈裏添了一些油,又給父親燒了一些紙錢和香,看著父親的遺像不禁眼眶有些濕潤。
    陳嘉航沒有絲毫的害怕,有的隻是對父親無限的眷戀,想起父親夢中的囑托,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承擔起家庭的責任,照顧好媽媽和妹妹,不辜負父親在天之靈的囑托。
    馬玉琴領著陳嘉琪來到房間,躺下了,由於受到剛才的影響,陳嘉琪一直都沒能入睡,馬玉琴無奈,隻能陪著馬玉琴,其實,剛才那陣風,雖然刮的是冷風,但是,在那樣的場景下,馬玉琴也有些打怵。
    二人都無法入睡,索性就聊天來打發漫漫長夜,“馬姐姐,我還是感覺有些害怕!”陳嘉琪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馬玉琴故作鎮靜,說道:“沒事的,不要想那麽多,那隻是刮風罷了!”
    陳嘉琪一直以為那是爸爸不甘心,化作風吹來了,但是,她一直不敢說這個話,她知道,一旦說出那句話,馬玉琴和肯定很害怕的。
    馬玉琴不想陳嘉琪一直說剛才刮風的事,便故意引開話題,“小琪,你今年念幾年級了!”
    陳嘉琪說道:“馬姐姐,我今年念初三了!”
    馬玉琴說道:“初三是關鍵的一年了,因為很快就要中考了!”
    陳嘉琪說道:“對啊,所以要特別努力!”頓了頓陳嘉琪又說道:“自從我爸病了以後,我就經常回家照顧爸爸,落下了不少的學習時間!”
    馬玉琴說道:“照顧爸爸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算耽擱多久的時間,也得照顧!”
    “很快,你爸的喪事結束了。你就可以回學校,安安心心的學習了!”
    又把話題扯到陳嘉琪爸爸了,馬玉琴始終是有些害怕的,突然,房間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陳嘉琪第一個聽到了,忙問:“馬姐姐,你聽到了什麽聲音沒有!”
    馬玉琴側耳一聽,果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在房間裏傳來,時有時無的樣子,他們說話的時候,就有聲音,待他們停止了說話,那聲音似乎又沒有了!
    陳嘉琪害怕了起來,她緊緊的抱著馬玉琴,說道:“馬姐姐,我害怕!”
    馬玉琴也害怕,她抱著陳嘉琪,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拍了拍陳嘉琪的後背,然後,摸索著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可是,屋子裏照舊,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小琪,你崩我照著手機,我去把燈打開!”就算有什麽鬼怪,見了燈,應該就不會傷人了吧!馬玉琴想著。
    陳嘉琪接過馬玉琴的手機,馬玉琴有些顫抖的起床,走到燈線開關的地方,將屋子裏的燈打開了,有了光亮,馬玉琴忐忑的心有了些許的安定。
    而陳嘉琪臉色有些發白,顯然是被嚇著了,馬玉琴走過去,在陳嘉琪的身邊躺了下來,雖然很困,二人卻都無法入睡。
    “馬姐姐,我們刷視頻吧!”陳嘉琪說道,馬玉琴說道:“好的,我們一起刷視頻!”
    馬玉琴將手機的充電器連接上,二人打開抖音短視頻軟件,故意挑選搞笑的視頻。
    看著短視頻,二人倒是暫時忘了心中的恐懼,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也消失了,二人的心也放了下來。
    很快,他們刷到一個解說視頻的賬號,正在解說《鬼吹燈》的內容,解說得特別好,二人便不自主的看了起來,裏麵的音效很逼真,此時的音樂剛好“窸窸窣窣”的聲音,和剛才屋子裏發出的聲音特別的相似。
    這個聲音讓二人都不由想起了剛才屋子裏的聲音,馬玉琴再也不能強撐,二人不由害怕起來,頓時抱成一團。
    陳嘉琪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像風中飄零的樹葉,她把臉緊緊埋在馬玉琴懷裏,聲音帶著哭腔說道:“馬姐姐,這聲音和剛才屋子裏發出的聲音竟然是一模一樣!”
    馬玉琴鐵青著臉,嘴唇微微顫抖,可她還是強裝鎮定,輕輕拍著陳嘉琪的背,:“別怕,小琪,可能就是巧合,這就是個視頻,視頻裏的聲音都是後期配上去的,不用害怕。” 馬玉琴話雖這麽說,她的手卻不自覺地攥緊了陳嘉琪的衣角。
    此時,窗外又刮起了風,而且似乎更大了,吹得窗戶 “哐哐” 作響,配合著視頻裏那詭異的 “窸窸窣窣” 聲,營造出一種愈發陰森的氛圍,然而,二人都忘記了把手機關掉。
    陳嘉琪驚恐地望向窗戶,仿佛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正透過玻璃窺視著她們,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抽噎。馬玉琴終於也反應過來,她趕緊把手機屏幕關掉。
    “馬姐姐,我好怕,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陳嘉琪在黑暗中小聲地問,聲音裏滿是恐懼和無助。馬玉琴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些:“別瞎想,世界上哪有什麽鬼,可能就是老鼠在作怪。” 可她心裏也沒底,畢竟剛剛那聲音實在太詭異了。
    兩人就這樣緊緊抱在一起,一動也不敢動,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過了許久,馬玉琴感覺到陳嘉琪的身體漸漸放鬆了一些,她試探著說:“小琪,要不我們睡吧,睡著了就不怕了。” 陳嘉琪小聲地應了一聲,可還是緊緊抓著馬玉琴的胳膊不放。
    就在她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房間裏又傳來了那熟悉的 “窸窸窣窣” 聲。這次,聲音似乎更近了,就在床邊。陳嘉琪 “啊” 地尖叫一聲,整個人幾乎要蹦起來,馬玉琴也被嚇得差點哭出來。她慌亂地打開手機手電筒,燈光在房間裏四處晃動。突然,她看到床底下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啊,我看見它了,已經跑了!” 馬玉琴大喊道。陳嘉琪嚇得直接鑽進了被窩,身體蜷縮成一團。馬玉琴心跳如鼓,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用手電筒往床底下照去。隻見一隻老鼠正瞪著黑豆般的眼睛,慌張地看著她,隨後 “嗖” 地一下跑了出去。
    “呼,原來是隻老鼠。” 馬玉琴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她把陳嘉琪從被窩裏拉出來,說道:“小琪,別怕,是隻老鼠,不是鬼。” 陳嘉琪探出腦袋,看著馬玉琴,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水,破涕為笑:“真的嗎?馬姐姐,我還以為是鬼呢,嚇死我了。”
    兩人再也沒有了睡意。她們幹脆坐起來,打開燈,也不敢再刷手機了,害怕再刷到恐怖的視頻,陳嘉琪起身在床角找了兩瓶水,兩人邊喝水邊聊起天來,正當兩人聊得興起的時候,靈堂方向卻傳來一聲大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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