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立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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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鮮漢城,昌德宮,大雪紛飛。
    國君李倧像往常一樣來到仁政殿,然後批閱奏疏。
    一名小宦官匆匆而入:“國君,金大人求見!”
    李倧頭也不抬:“稱呼金判書!”
    “是!”
    小宦官口中的金大人,正是兵曹判書金自點。
    滿清喜歡喊手下人奴才,這些奴才們便稱呼主子或者大人,彰顯自己已經被馴化,以表忠心、
    朝鮮國被滿清統治的時候,很多人已經改了稱呼,動輒這個大人,那個大人的。
    如果重新歸附大明,這些稱呼就需要改過來,一般稱呼姓氏加官職。
    兵曹判書相當於明朝的兵部尚書,自從李元利、李景奭等人或死或傷,金自點已然成為朝鮮國百官之首,平時有什麽大事,都要找他來商議。
    小宦官下去通傳,片刻後,金自點來到殿上。
    “國君!”
    李倧這才將奏疏放在手邊,緩緩抬起頭,問道:“金判書有何事?”
    金自點微微頷首:“臣今日前來,是想跟國君商議立儲之事。”
    李倧聞言,突然臉色變得冷峻,比外麵的大雪還要冷。
    兩名世子李淏、李汪相繼喪命,現在讓自己立儲,難道還能現生一個出來?
    "金判書,你是在跟寡人開玩笑嗎?寡人的兩個兒子都已不在人世,如何立儲?"
    金自點語氣平淡:"國本不立,天下不安。臣以為,國君可從宗室中擇一聰慧孩童,過繼為嗣,立為儲君。"
    李倧冷笑一聲:"金判書倒是替寡人想得周全。不知可有人選?"
    金自點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緩緩開口:"國君可還記得鐵山君李輝?"
    "李輝?"李倧眉頭一皺,"聽說最近還鬧造反,你不會想讓寡人立他為儲君吧?"
    "國君誤會了!"
    金自點搖搖頭,說道:"根據前線戰報,鐵山君已經伏誅,但他有個兒子李載言,今年八歲……"
    “胡鬧!”
    李倧猛地站起身,桌上的茶盞被震得叮當作響:"你什麽意思?"
    金自點神色依然毫無波瀾:"國君膝下無子,而李載言是宗室血脈,按禮法,可立為世子。"
    李倧怒極反笑:"哈!一個叛賊之子,也配繼承王位?金判書,你是老糊塗了,還是另有所圖?"
    金自點絲毫不慌,反而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國君息怒,臣隻是建議。"
    “寡人不接受你的建議!”
    “如果是大明皇帝的旨意呢?”
    李倧瞳孔一縮:"你說什麽?"
    金自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雙手奉上:"這是明軍主帥的親筆信,請國君過目。"
    李倧顫抖著手接過信,拆開一看,臉色瞬間慘白。
    信上隻有寥寥數語,鐵山君李輝之子李載言聰慧仁厚,可為世子。
    落款是大明定南伯趙勇,還蓋著鮮紅的將印。
    李倧的手無力垂下,信紙飄落在地。
    他終於明白了,這不是商議,而是威脅!
    可是,不能就這樣屈服!
    “金判書,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這根本不是什麽聖旨!”
    “自然不是聖旨,可是……”
    金自點抬起頭,眼神中帶著戲謔之意,繼續說道:“國君還不明白嗎,如今我等身家性命,就在定南伯一念之間。”
    李倧頓時心中一沉,跌坐在椅子上。
    這支明軍和以前見的明軍,完全不是一回事,打仗的時候是真的下死手。
    好好一座城池,說炸就給炸了,根本不管城裏是建奴還是朝鮮百姓。
    如果自己不同意,肯定沒什麽好下場。
    可是,為何要讓自己急著立儲呢?
    他腦袋裏尋思思索,卻找不到答案。
    金自點見狀,便勸道:"國君正值壯年,何愁日後沒有子嗣?眼下暫且應下,待日後有了親生骨肉,再行廢立不遲。"
    李倧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可這李載言畢竟是叛賊之子……."
    金自點淡淡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正因如此,將來廢黜時才不會有人反對。"
    殿外風雪更急,吹得窗欞咯咯作響。
    李倧沉默良久,終於長歎一聲:"擬詔吧!"
    “國君請過目!”
    金自點從身上拿出一份起草的詔書,雙手遞了過去。
    李倧詫異道:“你都準備好了?”
    金自點對此不置可否,隻是說道:“有備無患。”
    李倧很無奈,拿過詔書看了看,再次皺起眉頭:“三日後冊封?為何這麽急?”
    “回國君,這……也是那邊的意思。”
    “究竟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否則,立儲之事,寡人寧死不屈!”
    看到李倧如此果決,金自點便說道:“三日後,明軍會撤回丹東鳳凰堡,定南伯的意思是,在大軍開拔之前,最好看到這件事塵埃落定。”
    李倧皺著眉頭思索良久,終於說道:“就這麽辦吧!”
    三日後,冊封大典在昌德宮舉行。
    年僅八歲的李載言穿著過大的世子朝服,戰戰兢兢地跪在殿中。
    李倧強撐笑容,將印璽遞到孩子手中,然後看向上座的趙勇。
    “恭喜國君,儲位已定,趙某便可以回去了!”
    “恭送定南伯!”
    李倧心中竊喜,這位殺神可算是要走了!
    隻要沒有明軍的前置,所謂的儲君,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還不是想廢就廢,想立就立。
    回頭再納幾個嬪妃,不信生不出兒子!
    慶典結束後,李倧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寢殿。
    “來人……嗯?”
    突然之間,他感覺有些異樣。
    朦朧的燈光下,床上似乎有個人,而且是個女子。
    李倧眯起眼睛打量起來,隻見她身披輕紗,膚若凝脂,一雙含情目正怯生生地望著自己。
    "你是何人?"
    女子跪伏在床榻上:"回稟國君,奴家是金大人選來伺候您的。"
    李倧心頭一熱,沒想到金自點如此體貼。
    他走近幾步,挑起女子的下巴細看,果然是國色天香,比宮中嬪妃更勝三分。
    當夜,寢殿內翻雲覆雨,直到三更時分才消停。
    李倧躺在床上,感覺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國君累了?"
    “歇會,歇會……”
    女子卻像條水蛇般纏上來,從枕邊取出一個檀木小盒。
    "這是奴家從家鄉帶來的補藥,最是養精固本……"
    李倧不疑有他,接過盒中丹丸一口吞下。
    沒想到,這藥見效很快,立刻覺得渾身燥熱,精力充沛。
    他大笑著翻身壓住女子:"好個妙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