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縮了縮脖子，假裝研究手裏的銅鏡。小倩則飄在當鋪的橫梁上，晃著腿，笑嘻嘻地看著林默記賬本。
    "掌櫃的，" 她突然開口，"你記賬的樣子，和以前一模一樣。"
    林默頭也不抬："你見過我前世記賬？"
    "嗯，" 小倩輕飄飄地落下來，指尖虛點他的鼻尖，"不過那時候你用的是毛筆，還總嫌我搗亂，把墨汁打翻。"
    林默筆尖一頓，墨水在賬本上暈開一小團。他抬頭，對上小倩難得安靜的目光："…… 你認真的？"
    小倩沒回答，隻是飄到銅鏡前，手指輕撫鏡框："掌櫃的，先看密文吧。"
    ———
    銅鏡被小心地放在紅木桌上。林默掏出手機，陰德係統立刻彈出提示：
    【檢測到加密密文（破解需 800 點）】
    【是否兌換 "天眼通" 服務？】
    "確認。"
    【支出 800 點】
    【當前餘額：29600 點】
    鏡框在金光照射下，逐漸浮現出細如發絲的刻痕。阿四湊近看，突然驚呼："是數字！好多數字！"
    林默快速記錄：
    【3179251967】
    【1251973】
    【8191985】
    小倩盯著這串數字，突然捂住嘴："這是…… 日期？"
    "不全是。" 林默皺眉，"這是坐標。" 他點開陰德係統的地圖功能，"317 是經度，925 是緯度，1967 是年份。"
    地圖上立刻標出一個紅點 —— 城西老城區的一棟建築。
    "師大附中女校舊址？" 阿四瞪大眼睛，"可那裏早就拆了啊！"
    小倩的魂體微微發顫："沒拆幹淨…… 地下還有東西。"
    林默看向她："你又想起來了？"
    小倩點頭，眼神飄遠："1975 年我逃出來後…… 在那裏躲了三天。"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有個年輕醫生發現了我…… 他給我包紮傷口，還給我糖吃……"
    她突然飄到林默麵前，透明的指尖虛撫他的眉眼："那個人…… 長得和你一模一樣。"
    當鋪突然安靜得落針可聞。
    阿四看看林默，又看看小倩，識相地往後院溜："我、我去泡茶……"
    林默喉結滾動了一下："…… 巧合。"
    "是嗎？" 小倩歪頭，"那他為什麽也喜歡在茶裏放三顆冰糖？為什麽也用左手打算盤？為什麽 ——"
    "夠了。" 林默打斷她，"先查坐標。"
    他粗暴地劃開手機，兌換了 "舊址透視" 功能（500 點），地圖立刻顯示出地下結構 —— 一座隱蔽的地下室，入口被偽裝成水井。
    小倩看著地圖，突然笑了："掌櫃的，你前世可比現在溫柔多了。"
    林默黑著臉收起手機："我前世肯定沒你這麽煩人。"
    小倩大笑，魂體在燈光下泛起漣漪般的微光。
    ———
    女校舊址雜草叢生，那口 "水井" 早已幹涸。林默掀開青石板，露出向下的階梯。
    阿四舉著手電筒，聲音發顫："掌、掌櫃的，下麵會不會有……"
    "有鬼？" 小倩突然從阿四背後冒出來，"不就是我嗎？"
    "啊！！" 阿四一蹦三尺高。
    林默扶額："別鬧了。" 他掏出手機，陰德係統顯示：
    【檢測到結界（破除需 600 點）】
    【是否兌換 "破界錐"？】
    "確認。"
    【支出 600 點】
    【當前餘額：29000 點】
    一道金光刺入黑暗，階梯盡頭的鐵門 "吱呀" 一聲開了。
    地下室比想象中整潔，仿佛有人定期打掃。正中央的玻璃櫃裏，擺放著幾十個貼著照片的檔案袋。
    小倩飄到櫃前，突然僵住："這是……"
    林默拿起最上麵的一份，翻開後瞳孔驟縮 ——
    【女校失蹤學生記錄】
    第 1 號：王小花，13 歲（1967.3.17 失蹤）
    第 2 號：李招娣，14 歲（1967.4.2 失蹤）
    ……
    第 37 號：李小倩，17 歲（1975.12.5 失蹤）
    每份檔案都附著一縷用紅繩係著的頭發，和一張泛黃的照片。
    小倩顫抖著指向玻璃櫃下層："那、那是……"
    一個標著 "特製" 的金屬箱，鎖眼處刻著血匕首圖案。林默用破界錐撬開鎖，裏麵整齊碼放著三十七個玻璃瓶 —— 每個瓶子裏都漂浮著一個小小的胎兒標本。
    "嘔……" 阿四衝到牆角幹嘔。
    林默強忍不適，檢查箱子內側，發現一張折疊的紙條：
    【永生教華東分壇實驗記錄】
    【陰年陰月童女孕育的 "聖胎"，可煉製長生藥引】
    小倩的魂體劇烈波動起來："所以他們抓女學生是為了……"
    "培育 " 藥引 "。" 林默聲音冰冷，"張六指不僅整容成周老師的樣子，還接管了他的研究。"
    陰德係統突然響起警報：
    【檢測到怨氣聚集】
    【建議立即撤離】
    地麵開始震動，玻璃櫃門自行打開，三十七縷頭發無風自動！
    "走！" 林默抓起檔案塞進背包，拽著阿四往外衝。小倩卻飄在原地沒動，怔怔地望著那些標本瓶。
    "小倩！" 林默回頭怒吼。
    小倩突然笑了："掌櫃的，你前世救我的時候，也這麽凶。"
    她抬手一揮，魂力化作屏障暫時擋住襲來的頭發，自己則飄到最角落的標本瓶前 —— 那裏貼著一張字條：【37 號異常，攜帶永生基因】
    "原來如此……" 小倩輕聲道，"所以他們才對我窮追不舍。"
    林默衝回來拉她："別發呆了！"
    小倩卻突然湊近，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林默渾身一震，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股柔和的魂力推上階梯。
    石門在身後轟然關閉，將暴走的怨靈封在地下。阿四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小、小倩姐呢？"
    林默望著緊閉的石門，握緊拳頭："…… 她馬上出來。"
    仿佛回應他的話，小倩的身影緩緩從石縫中滲出，魂體比之前透明了許多。
    "搞定～" 她虛弱地笑了笑，"我把那些孩子都超度啦……"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就像肥皂泡一樣開始消散。
    林默一個箭步上前，瘋狂劃拉手機："兌換魂力補充！最高規格！"
    【頂級養魂丹：2000 點】
    【是否確認？】
    "確認！確認！"
    【支出 2000 點】
    【當前餘額：27000 點】
    金光包裹住小倩，總算穩住了她即將潰散的魂體。小倩緩過氣來，第一句話卻是："掌櫃的，你前世可沒這麽敗家。"
    林默："……"
    阿四弱弱舉手："那個…… 我們現在去哪？"
    林默翻開檔案最後一頁，上麵寫著一個地址：
    【聖胎培育基地：慈幼院（1985 年更名彩虹福利院）】
    "這裏。" 林默收起檔案，"張六指的真身，一定在那裏。"
    小倩飄到他身邊，突然輕聲說："掌櫃的，前世你救我的時候說過……"
    "閉嘴。" 林默打斷她，"等抓住那混蛋再說。"
    小倩眨眨眼："你不想知道後續？"
    "不想。"
    "騙人～你耳朵紅了。"
    林默大步流星往前走，假裝沒聽見。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丁酉年冬月二十六）
    ■ 陰德點收支
    收入：無
    支出：3400 點（天眼通 800 + 破界錐 600 + 養魂丹 2000）
    當前餘額：27000 點
    ■ 特殊事件記錄
    破解鏡框密文（坐標定位成功）
    獲取女校失蹤檔案（37 份）
    確認 "聖胎" 實驗（關聯永生教）
    ■ 鎮物損耗
    破界錐 x1
    養魂丹 x1
    ■ 明日待辦
    調查彩虹福利院
    補充損耗符咒
    小倩魂體深度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