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新當品入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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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的珍珠,散落在大理石地麵上,每一顆都滾向不同的方向,折射著店堂內斑駁的日光。林默的臉上,錯愕與複雜的情緒交織,他的目光死死地釘在櫃台中央。那裏,那顆曾維係他生命的硨磲珠,此刻已然從中裂開,縫隙間,一道微弱的銀白色光芒正在閃爍,包裹著一個小巧的微型膠卷。
阿四的鼾聲在庫房裏戛然而止。那一聲突兀的撕裂,像是打破了某種禁忌,在典當鋪的寂靜中顯得異常刺耳。他猛地從睡夢中驚醒,身體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他,帶著一絲剛睡醒的茫然,望向店鋪中央。
隻看到一地的珍珠,如同被拋灑的星辰。
還看到林默一動不動,如同雕塑般定格在櫃台後。他的眼神凝固,像被施了魔法一般。
黑貓“Hei爺”站在櫃台上,身體依舊保持著撲擊後的姿態,前爪輕巧地按在那顆裂開的硨磲珠上,它的金色的瞳孔,此刻仿佛燃燒著兩團幽深火焰,直直地望向林默的臉龐。那目光,帶著某種審視,又像是某種催促,無聲地催促著林默去探尋,去理解。
微型膠卷,在裂開的硨磲珠內,幽幽地閃著光。它小巧精致,卻又充滿了某種難以言喻的神秘氣息,像一個被塵封已久的秘密,終於在陽光下露出了一角。林默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那種巨大的衝擊力,讓他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戰栗。他曾以為,硨磲珠是純粹的生命載體,是他從鬼門關前走一遭後,唯一的饋贈。現在,它卻像一枚被精心偽裝的鑰匙,藏匿著更深層次的謎團。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指尖輕輕顫抖。那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源於對未知的好奇,以及,對生存的渴望。
他低頭,看向左腕。腕上的傷口,如今隻剩下一道淡淡的粉色痕跡,新生的皮膚幾乎看不出曾經的深可見骨。這顆硨磲珠,確實維係了他的生命,但它似乎還有別的用途。
林默抬起頭,再次看向Hei爺。黑貓的眼中,那團火焰般的金色光芒,似乎變得更加濃鬱,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深邃。
“Hei爺……”林默的聲音有些幹澀,沙啞。他嚐試著呼喚。
黑貓的耳朵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回應。它的目光從林默的臉上移開,落在那枚微型膠卷上,然後,它伸出爪子,輕輕地撥動了一下,那膠卷便從裂縫中滑出,帶著銀白色的光,徑直滾向了林默。
膠卷的滾動聲,在安靜的典當鋪裏清晰可聞。林默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將那微型膠卷拾起。膠卷觸手冰涼,但卻又仿佛蘊含著某種能量,一絲微弱的暖意從指尖蔓延開來。他端詳著它,那外殼漆黑如墨,上麵刻著幾個模糊不清的字母與數字,古老而神秘。
這是什麽?
這個疑問,像一塊沉重的石頭,猛地墜入林默的心湖,激起層層波瀾。它不僅僅是一個問題,更是他此刻內心深處,那份對未來,對自身命運的焦灼寫照。他的生命雖然得以延續,但頭頂的陰德債務,卻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時刻懸而未落。
他抬起眼,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櫃台下,那塊熟悉的,卻又在此刻顯得格外刺眼的潛水電腦屏幕上。屏幕已經熄滅,但其上定格的那串猩紅數字,卻像烙印般,深刻在他的腦海中,也深刻在他的靈魂深處。
【當前陰德餘額:53190點。】
這串數字,每一次在腦海中閃現,都讓林默感到胸腔被無形的力量壓迫,呼吸變得困難。五萬多點的負債,這並非一個小數字。它象征著他為了扭轉那場滅世級的災難,為了將自己從死亡邊緣拉回,所付出的巨大代價。典當鋪的規則,從來都像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牢牢困住。他沒有死去,但這份負債,依然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
他需要陰德點。大量的陰德點。他不想成為典當鋪的當品,更不想成為那些被規則束縛的遊魂。
而要賺取陰德點,就需要更多的當品,更複雜的任務。
這個膠卷,是否會是這一切的契機?林默的指尖摩挲著冰涼的膠卷,一種近乎狂熱的渴望,在他的心底迅速滋長。這小小的物體,就像是在無邊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盞指路明燈,給身負巨額債務的他,帶來了一線生機。
“老……老板?”阿四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打破了店堂的寧靜。他已經從庫房裏走了出來,揉了揉眼睛,看著滿地狼藉的珍珠,又看看林默手中的膠卷,眼中充滿了迷惑。
阿四的腳步在距離櫃台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他不敢再靠近。他看到了Hei爺,那隻黑貓的氣息,雖然內斂,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大與神秘。他親眼目睹了它在深海中的“神跡”,將純淨珍珠轉化為硨磲珠,然後又用自身的生命能量,強行將老板從死神手中拽回。他對Hei爺的敬畏,此刻已經深入骨髓。
“這是怎麽回事啊?”阿四的聲音裏,帶著小心翼翼的詢問,他的目光在林默、膠卷和Hei爺之間來回流轉,試圖拚湊出他剛才錯過的一切。他忠誠地跟隨林默,也見證了那場超脫常理的深海淨化,但眼前這一幕,又再次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林默抬頭,看向阿四,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那種笑容,有些蒼白,卻也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他知道,阿四是自己身邊,唯一一個能真正理解,或至少嚐試理解他所經曆一切的人。
“沒事,隻是……發現了一點新東西。”林默輕聲說著,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喉嚨被什麽堵住了一般。他將手中的微型膠卷展示給阿四看。膠卷在林默的掌心,顯得格外微不足道,卻又蘊含著足以改變一切的力量。
阿四湊上前,眯著眼睛仔細端詳那枚小小的黑色膠卷。他的眼中充滿了不解。
“膠卷?這是什麽膠卷啊?現在誰還用這玩意兒?”阿四皺起眉頭,眼中滿是疑惑。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膠卷這種老物件,幾乎隻存在於博物館和老照片愛好者的記憶裏。它的出現,本身就意味著某種不尋常。
“不知道。”林默的聲音裏,帶著一種深思熟慮後的平靜。他將膠卷握緊,指尖感受著它的冰冷與堅硬。“但我想,它裏麵藏著的東西,或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重要。”
Hei爺從櫃台上跳下,步伐輕盈,如同黑色的幽靈。它穿梭在散落一地的珍珠之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它隻是走到林默身邊,用它那柔軟的身體,輕輕蹭了蹭林默的小腿。然後,它抬起頭,金色的瞳孔直視著林默,仿佛在用眼神傳遞著某種信息。
林默低下頭,目光與Hei爺的金色瞳孔交匯。他讀懂了那眼神中蘊含的深意。那不是簡單的親近,更像是某種提示,某種鼓勵,亦或是某種,隻有他們之間才能理解的默契。
這個膠卷,是Hei爺特意為他取出的。它不僅僅是一個偶然的發現,更像是Hei爺,這位典當鋪的法則守護者,為他指引的下一條道路。它預示著新的任務,新的“當品”,以及,擺脫巨額陰德債務的契機。
“把它顯影出來。”林默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起來。他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他需要揭開這個膠卷的秘密,無論它裏麵隱藏著什麽。
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開始撿拾散落在地上的珍珠。每一顆珍珠,都曾是疍民的怨恨所化,如今卻被淨化,被賦予了新生。它們的美麗,不再是詭異,而是純粹。阿四也跟著林默蹲下身,開始幫忙撿拾。
“老板,這些珍珠……還串回去嗎?”阿四問道,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對Hei爺剛才舉動的擔憂。
林默搖了搖頭。
“不用了。”他輕聲說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膠卷上。那些珍珠,已經完成了它們的使命。如今,新的“當品”,新的線索,正在他的手中。
他將所有撿起的珍珠,連同那顆裂開的硨磲珠,都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個木盒子裏。這顆硨磲珠,雖然已經裂開,但它依然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以及那股獨特的血腥甜味。它是林默生命的延續,也是這一切變化的源頭。
林默看向阿四,眼中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堅定。
“阿四,去把顯影設備找出來。”林默命令道,他的聲音充滿了力量。
阿四猛地一顫,被林默語氣中的果斷所感染。他不再是那個迷茫的夥計,而是立刻行動起來。
“顯影設備?好嘞!老板,我這就去!”阿四立刻站起身,小跑著奔向庫房深處,開始翻找那些塵封已久的道具。典當鋪裏,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顯影設備自然也不例外。
Hei爺則重新跳上櫃台,優雅地趴了下來,眯著純金色的瞳孔。它再次打了個哈欠,舔了舔爪子。它的姿態,又恢複了那副高冷而慵懶的模樣。然而,那雙半眯的眼睛,卻不時地瞥向林默手中的微型膠卷,仿佛在等待著一場大戲的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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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濟典當鋪流水賬(戊戌年三月二十五日亥時)
■陰德點收支
收入:無。
支出:15000點。(用於購買‘怒海超度’任務關鍵道具‘伊號第四潛艇完整結構圖’。)
當前餘額:53190點。(係統提示:鑒於宿主以自毀方式完成任務,其行為對典當鋪核心資產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潛在損失,但同時也帶來了超預期的因果收益。經本係統綜合評估,決定暫緩對宿主的靈魂清算程序,並將其信用評級從【劇毒有害物質】臨時上調至【待回收可利用資源】。後續評級將根據宿主身體的最終搶救結果而定。)
■當品狀態
【731部隊南海支部實驗記錄】:關聯事件【怒海超度】已完成。核心罪惡實體【伊號第四潛艇】已被淨化。其內部所有怨念靈體,均已獲得超度或解脫。事件等級已從【滅世級】下調至【已歸檔】。
【怨念海蛭(實驗體M係列)】:精神主體【佐田幸雄】因其力量根源被徹底摧毀,靈體已瀕臨潰散,威脅解除。其寄宿體【阿武】身上的詛咒已被解除。
【微型膠卷】:新發現當品,由法則守護者黑貓從硨磲珠中取出,未知內容,疑似蘊含重要信息,待顯影。
■特殊事項記錄
?林默以自身鮮血為引,成功淨化【ZyklonB】毒氣核心,並引發“亡魂謝罪”與“南海歸航”兩大因果律事件,徹底根除了“疍民礁”的罪惡源頭。任務完成度100%。
?海灘之上,“海神祭祀”鬧劇已平息。疍家老漁民德叔,已向村民揭露當年疍民為自保,故意讓日軍誤服“解毒劑”使其變為毒氣載體的真相。村民陷入震驚與動蕩。
?關鍵信物【貝殼項鏈】已完成其使命,化為光塵消散。
?關鍵道具【解毒劑秘方】已成功激活,其衍生的淨化能量,解除了“終端”阿武身上的詛咒。
?深海淨化完成後的遺留物——純淨珍珠,已在林默殘存的生命能量與海草的孕育下發生異變,引來了法則守護者黑貓。
?黑貓(Hei爺)已吞噬並轉化部分珍珠,吐出純淨硨磲珠,此珠蘊含強大的生命能量,疑似為林默的生機所在。Hei爺已向林默渡入一絲生命能量,維持其生命。
?警方在佐田幸雄曾居住的酒店房間,發現其遺留的皮箱,內含其未寄出的家書,其中內容揭示了部分事件真相與亡魂的最終心願。
?林默已成功從深海救援並返回典當鋪,身體狀態逐漸恢複。
■人員狀態
?林默:(從聖人遺體降級為高價值搶救對象)他成功地用負五萬多的陰德,撬動了一場滅世級的災難,並奇跡般地完成了超度。目前已脫離生命危險,在硨磲珠與Hei爺的滋養下緩慢恢複。他清醒後立刻著手恢複典當鋪的運作,並著手處理深海任務遺留物,發現微型膠卷,對此充滿探究與期待。
?阿四:(從奇跡見證者轉職為戰地急救員)他忠心耿耿地守候在林默身邊,直到林默脫離危險。此刻他雖然疲憊,但對林默的敬畏與擔憂已交織成堅定不移的追隨,正忙碌於典當鋪的雜務,並遵照林默指示尋找顯影設備。
?黑貓(Hei爺):(從法則守護者回歸高冷觀察員,後轉為生命轉化者)它在林默恢複期間提供了關鍵幫助。此刻它看似慵懶,實則對硨磲珠與林默的狀況保持高度關注,其行動似乎預示著新的線索,並主動揭示微型膠卷。
?疍家女阿月:(從神跡觀眾轉為新生者)她已將弟弟送醫,並滿懷感激與敬畏,期待著關於事件的後續進展。
?佐田幸雄:(從風中殘燭徹底熄滅)他的怨念靈體已徹底化為虛無。其遺物已被發現,部分真相浮出水麵。
?德叔與祭品女孩:(真相的揭露者與黎明的幸存者)他們安全了。德叔承受著族人的敵意,卻感到一絲解脫。海灘上的村民們,在混亂與憤怒中,仍需時間來消化這驚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