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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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辭離家兩年,一回來看到王嬸與身旁的陌生少年,十分疑惑。
到屋裏坐下來與爾雅和衛嶽說完這兩年多的經曆後,他忍不住詢問:
“娘,剛剛那對陌生母子從哪來的?一開始看到她們,我還以為你們搬家了呢。”
爾雅看著兒子滿眼喜悅,聽到衛辭的話,她解釋道:
“西市東頭的那個養鴿子的王老爺你還記得嗎?”
衛辭點頭,王老爺喜歡養白鴿,喜歡讀書人。
衛辭以前在府學的同窗還曾去他家畫過鴿子。
爾雅歎了口氣:
“去年王老爺的兒子考院試,結果在考場中用鴿子傳書舞弊,被考差抓了個正著。
連累整個王家都被判了抄家流放的罪名。
王嬸就是原是他們家的下人,母子兩人都是奴籍,被人牙子買去擺在集市上賣。
你爹看王嬸的兒子王安跟你年紀差不多大不忍心,就把母子兩人買回來。
說是等你回來了,王安能給你當個書童,在你身邊洗衣磨墨伺候你。”
爾雅話音剛落,衛嶽立刻補充道:
“這一年多,你娘已經教他認了不少字,將來出去給你跑個腿啥的也方便。”
衛辭聞言感動又無奈,沒想到他不在家爹娘還這麽念著他。
爾雅把王安叫進來給衛辭看看,王安不是個十分機靈的孩子。
麵對衛辭還有些怯怯的,進來就給衛辭磕頭:
“王安見過少爺。”
他有些怕衛辭看不上他,以前他在王家時,那些少爺就嫌他笨。
王嬸站在一邊也有些緊張,當初主家買他們回來就說了,是讓小安伺候少爺的。
王嬸也怕衛辭看不上王安,主家再把他們賣出去。
經過這一年時間的相處,王嬸是真的很喜歡衛家。
雖然衛家隻是普通人家,沒有以前的王家富貴。
可衛家人少事少好相處啊,老爺夫人也都和和氣氣的,說話溫柔又講理。
衛辭有些不習慣別人給他磕頭,更不習慣奴籍這種東西。
但他也沒對王安說什麽不用跪,人人平等的蠢話。
隻輕聲道:
“起來吧。”
待王安站起來了,他接著又問他:
“我爹說你識字,都認得什麽字?”
王安連忙回答:
“夫人教了我三字經和百家姓,我快學完了。”
衛辭點了點頭:
“以後可以繼續認字,跟在我身邊要聽話,我不喜歡擅作主張的人。”
王安聞言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他最聽話了。
以後少爺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讓他打狗他絕不攆雞。
如今家中有王嬸在,飯都是她在做。
但今天衛辭回來爾雅高興,非要親自下廚,衛嶽攔都攔不住。
爾雅做了幾個家常菜,王嬸又添了兩個,一桌子好吃的。
一路風餐露宿,沒吃過幾次正經飯的衛辭大快朵頤。
吃完飯他又洗了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的疲累。
接著衛辭又在家懶了好幾天,精神才總算恢複過來。
之後他每天正常溫習功課,每天讀書練字,閉門不出。
也是在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娘親居然還成了服裝設計師了。
衛辭雖然沒什麽審美,但看著爾雅畫出來的衣服他還是覺得熟悉又好看。
他分不清什麽是古裝,什麽是漢服。
他隻覺得爾雅設計的衣服很漂亮,很像他前世在電視上看到的衣服。
接著他又聽到爾雅與人合資開了如今青州最受歡迎的成品衣服店雲衣閣。
再聽到雲衣閣什麽私人定製的模式,衛辭反應再遲鈍也不得不懷疑起了爾雅的來曆。
看著畫設計圖的爾雅,衛辭沉默了許久。
很多次他都想開口問問娘親是不是跟自己一樣,有前世記憶。
但最終他還是什麽都沒問,就算娘親也有前世記憶,是異世之人又怎樣呢?
她不一樣是自己的娘嗎?
生了自己,養了自己,一直傾盡所有對自己好,自己寫的那些小說他娘親也看過。
娘親一定比自己更早發現自己的不妥了吧。
可她不是也沒詢問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對自己好?
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真的,其他的就不重要。
最終衛辭什麽也沒問,隻是坐在爾雅旁邊看書。
在爾雅不知設計圖怎麽改時,他還發動自己前世的記憶力,提醒爾雅道:
“我記得這個是層層輕紗,裙擺處有交叉,腰間的桃花從上往下,越來越多。”
爾雅聞言驚訝看向衛辭,衛辭卻還是滿眼孺慕的看著她,唇角微彎,眼神明亮,燦若星辰。
見狀爾雅微微一笑,按著衛辭說的畫了出來。
這一刻,母子兩人沒有說別的話,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從爾雅打算在青州在雲衣閣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會在衛辭麵前掉馬甲的心理準備。
她本以為衛辭知道這些後,會試探他,或者直接詢問她,她也想好了如何解釋。
可是沒想到衛辭和她一樣,選擇了什麽也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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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前世已經過去,今生兩人還會有無限的可能,沒有必要拿著前世的事,煩惱今生。
所以母子倆不約而同選擇不問。
……
時間一晃來到八月份,鄉試是八月開考,十月放榜。
因為放榜期間正值桂花盛放,十裏飄香,所以鄉試榜單也叫桂榜。
桂榜頭名是解元,解元也享有桂榜冠名權。
比如說如果衛辭能在今年的桂榜中得中解元,那今年的鄉試榜也可以叫衛辭榜。
古代的讀書人都很重名聲,沒人可以拒絕名冠一榜的誘惑。
連衛辭都拒絕不了,他之所以不辭辛苦,不遠千裏,離開家人趕赴江南書院讀書求學。
不就是為了能在鄉試榜單中力壓群雄,名冠一榜嗎。
如今終於等到鄉試開考,衛辭心中也十分激動。
但在江南時,秦妙清跟他說過的話他也沒忘。
衛辭沒有選擇完全信任秦妙清的話,也沒選擇完全不信,很多事他要親自去看。
隻是當衛辭知道今年鄉試的主考官真的是翰林院侍讀學士林大人後,還是有些心驚。
衛辭對大周委派主考官的製度不是很了解,他找程佑安打聽情況。
程佑安卻告訴他,每個州府的鄉試主考官都是由皇上親自任命。
為了保密,皇上都是在朝堂突然宣布每個州府的主考官是誰。
一經宣布,主考官當天就要上船往監考地趕去,連家都不能回,衣物都是下人回家準備。
也就是說在皇上沒宣布每個州府的主考官是誰前,誰也不知道誰去哪裏監考。
打聽到這個消息後,衛辭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秦妙清跟自己說的話就更值得懷疑。
她說她是在書房偷聽到靖南王的話,所以知道今年青州會有科考舞弊的。
可問題是她跟自己說這話時,皇上還沒宣布林大人會來青州做主考官呢。
也就是說無論是靖南王還是趙王,都不可能知道林大人會來青州。
趙王再有神通,頂多也隻能猜到林大人會做主考官。
可大周那麽多州府,他怎麽就知道林大人會來青州呢?
除非趙王會未卜先知,就算趙王真的未卜先知。
他也真的把自己要陷害林大人的消息透露給了靖南王。
那他有必要連林大人去哪個州府做主考官都說出來嗎?
未卜先知的到底是趙王還是秦妙清?
思及自己身上以及娘親身上發生的奇事。
衛辭不得不懷疑,秦妙清說不定也有什麽奇遇。
重生?還是穿越?亦或穿書?
衛辭開始在心中猜測,反正不管是哪一樣。
衛辭的第一反應都是,這個秦妙清,說不定將來能從她身上挖到更多天機。
自從知道是翰林院侍讀學士林大人是此次鄉試的主考官後。
林大人往日出版的詩集在整個青州就賣爆了。
因為參加鄉試的很多學子對林大人根本不熟。
都想通過林大人往日出版的詩集,看看這位主考官推崇什麽文風。
有的主考官喜歡華麗的文風,那麽學子在答題時自然要往華麗的文風靠一靠。
有的主考官則喜歡樸實無華,實幹型,那文風華麗的學子答題時自然要收斂些。
其實文風這種東西一旦形成是很難改的。
但對於心心念念想要魚躍龍門的學子來說,哪怕一點微末的希望他們都不會放棄。
衛辭想著在江南時秦妙清跟他說過的話。
所以心思不在這上邊,因此也就沒有跟風買林大人的詩集。
程佑安卻不會錯過,他抱著從書店好不容易搶到的林大人的詩集,興致勃勃的來跟衛辭分享。
拿著好不容易買到的詩集,程佑安衝衛辭吐槽:
“就這麽薄薄的一小本,收錄了不到二十首詩,居然要二兩銀子,書店怎麽不去搶呢?”
衛辭正在練字,頭也不抬的回道:
“像這種詩集本就是賣給你這種冤大頭的。
賣到的錢,書店也要和林大人分成,自然貴。”
每年各州府鄉試的主考官都是朝廷派發。
而皇上幾乎都是從翰林院和禮部選人,偶爾人頭不夠才會從其他六部調人。
所以一些滑頭的書店老板就找提前找翰林院和禮部的官員合作,讓他們寫詩然後出版成詩集。
等到皇上點完主考官後,印刷的書籍便會快馬加鞭運送到主考官監考的州府。
學子為了上榜,主考官的詩集幾乎是人手一本,此次青州參加鄉試的學子有三千多名。
若有三千人買,二兩銀子一本,那就要賣到六千兩,這是何等暴利。
衛辭想著將來等他入了翰林院,若是倒黴在翰林院出不來,混到了侍讀,侍講的官職,被派到各州府主考鄉試。
說不定他也會選擇和這些書商合作,掙點錢補貼家用。
畢竟翰林院可是有名的清水衙門,翰林院清貴的清,也是清貧的清。
當然這種事程佑安比衛辭還清楚,他也知道林大人的詩集貴的不是內容,而是學子想要得中桂榜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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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絕不承認自己是冤大頭,程佑安向衛辭抱怨:
“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的文風華麗與實幹兼具,在江南書院時夫子就讚不絕口。
此次鄉試我們隻求榜上有名,你卻是衝著解元之位去的,自然不會在意林大人喜歡什麽文風。”
跟衛辭相識多年,沒人比程佑安更清楚衛辭在讀書上的天賦有多恐怖。
沒認識衛辭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也是個天才。
遇到衛辭後他才發現,天才與天才也是有差距的。
衛辭不僅過目不忘,記憶力出眾,寫起學子們都頭疼的策論也是手到擒來,感覺跟喝水吃飯一樣簡單。
程佑安無數次偷偷感歎過,恐怕文曲星下凡也就衛辭這樣了吧。
程佑安不知道的是,其實衛辭之所以寫策論從不頭疼,純粹是前世寫申論練出來的。
現代的申論和古代的策論在內核上有許多異曲同工之處。
衛辭前世考申論為了拿高分可沒少被折磨。
他苦學鑽研一年多,最後申論分數拿到了匪夷所思的96分。
如今寫起策論,便發現怎麽寫怎麽順手。
隻是衛辭這經驗也沒辦法傳授給程佑安。
眼下他還因為秦妙清的話,對這次鄉試有些抵觸,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參加。
且若是他不參加,也一定會拉上程佑安,因此他問程佑安:
“先別在意這些有的沒的了,聽說林大人昨日剛到青州,如今他下榻的行館可有什麽不妥的消息?”
程佑安被問得一頭霧水:
“林大人能有什麽不妥?他連出門都出不來。”
從朝廷委派的主考官和副考官到達監考地後,一般都是住在貢院旁邊的行館,吃喝拉撒都有朝廷派來的軍士監管。
在鄉試出名次以前,他們連門都出不了,再無人比他們更安全了。
因此程佑安有些不明白衛辭在問什麽。
衛辭也沒辦法告訴程佑安秦妙清曾跟他說過的話,隻眉頭輕皺,覺得有些棘手。
看衛辭這樣程佑安又想起一事,他對衛辭道:
“你還記得咱們考院試那年,跟你爭案首的孟舟行嗎?
就是兩隻手可以一邊寫字,一邊畫畫的那個。”
衛辭倒也沒忘了此人,他還記得孟舟行有個大儒老師。
當年青州的各大賭坊可都一致看好他得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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