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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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辭歸心似箭,眼下隻想立刻見到自己的爹娘。
    他一年多沒回來,爹娘一定擔憂極了,衛辭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看看。
    但鄭通判偏偏提起了楊知府,如此一來,他還真不能不給楊知府這個麵子。
    首先楊知府比衛辭官高了好幾級,其次人家幾乎是青州最高長官。
    衛辭若是甩了他的麵子,以後親朋好友在青州也不好做。
    所以他隻能耐下心思,隨鄭通判一起到了楊知府訂好的酒樓。
    楊知府如此看重衛辭,身為一省長官親自給衛辭接風洗塵,自然是因為他身後的陳黨。
    否則即使衛辭如今看上去炙手可熱,也不值得楊知府現在就這麽拉攏。
    楊知府的準備十分到位,不僅備了菜色豐盛的酒席,席間又請了鄭通判和陸同知作陪外,竟還請了歌姬陪酒。
    大周律規定官員不許狎妓,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不許狎妓,又沒說不許請歌姬樂姬作陪。
    衛辭對這種場麵也算不上陌生,他前世也見過一些。
    因此到地方後神色不變,隻依禮向楊知府行禮:
    “下官見過楊大人,大人費心為下官籌備酒席接風洗塵,下官不勝感激。”
    楊知府看到衛辭少年得誌卻毫無輕狂之態。
    麵對自己滿臉恭敬,一時既滿意也提高了警惕。
    難得看到如此沉得住氣的年輕人,他自己本就才華蓋世,又背靠陳黨,還有這一等一的心智,此子斷不可與之為敵。
    楊知府在心中盤算,但麵上笑意越發親切,語氣也極為和藹:
    “訟之何須如此客氣,你連中六元,可為我青州大大爭了口氣。
    就連我都跟著沾了光,如今給你接風洗塵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這一路風餐露宿想必十分辛苦,快入座。”
    楊知府笑著引衛辭坐下,衛辭心中不耐,一點兒也不願意在這種場合消磨時間。
    但麵上卻絲毫不顯,對著楊知府甚至能流露出一絲感激之情:
    “大人此言下官愧不敢當,大人治理青州勞苦功高。
    下官取得的成就與大人一比,實在不值一提。”
    花花轎子人人抬,其實官場上不太熟悉之人相交就是如此。
    沒什麽仇怨,你來我往間隻需猛誇對方即可。
    沒人不喜歡聽好聽話,衛辭本想與楊知府寒暄幾句,喝兩杯酒,然後就找機會遁走。
    誰曾想還沒等到他找到機會告辭,席間作陪的陸同知卻突然話鋒一轉提起了衛辭的婚事:
    “訟之,你也快到弱冠之年,聽說至今沒有娶妻。
    如今既已金榜題名,下一步也該考慮成家了吧。”
    看陸同知這一副要保媒的姿態,衛辭心中的警惕一下起來了。
    他不知道陸同知想給他介紹什麽人,可隻看陸同知眼神頻頻瞥向楊知府的模樣。
    就知陸同知想給他介紹的人和楊知府脫不開關係。
    衛辭並無意和楊知府攀上關係,因為文源清曾向他分析過楊知府這個人。
    文源清說楊知府麵上最講究規矩不過,不知情的都以為他是清高的士大夫。
    動不動規矩體統,實則最是虛偽不過,跟這種人不要離的太近。
    因為他們心中沒有任何情分,為了利益什麽都做的出來。
    衛辭後來在京城曾接到爾雅給他寫的信。
    信中說楊知府的大女兒因為臉上胎記遲遲嫁不出去,小女兒竟也被牽連的一直不成婚。
    因為楊知府講究規矩,不願壞了長幼有序的規矩。
    也正因為此,爾雅覺得楊知府雖然迂腐,但也算是個有原則的人。
    可現在呢,衛辭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歌姬。
    這個時候怎麽不講規矩了?
    由此可見楊知府的虛偽,為了好名聲,他不惜拿女兒的婚事來刷。
    實則私底下卻是個會拿美色拉攏他人的人。
    眼下陸同知想給他介紹的妻子人選,不會就是楊知府那兩個一直沒嫁出去的女兒吧!
    衛辭心中百般不願,索性直接拿老師堵陸同知的嘴。
    他麵上恰到好處露出一抹羞澀:
    “實不相瞞,我回青州前老師和師母說已經替我看好人選了。
    隻待我父母進京,便可上門提親。”
    聞聽此言陸同知一愣,隨即心中暗道可惜。
    楊知府看中了衛辭的前程遠大,正有結親之意。
    如今晚了一步,人家已經有了人選了。
    楊知府聞言也在心中暗暗後悔,其實早在衛辭剛中舉人時他就看上了衛辭。
    年紀輕輕便能名冠一榜,那時楊知府已經隱隱看出衛辭前程不可限量。
    但他不願下注太早,因為他見過太多少年驚豔,但會試屢試不中的學子。
    生怕衛辭與那些人一樣,隻想著等到衛辭考中進士再提親做媒不遲。
    誰曾想衛辭剛中進士就定好成親人選了。
    此刻楊知府心中十分不服,既後悔又不甘心,忍不住追問:
    “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衛辭聞言連忙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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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恕罪,此事還未下定,下官怎能隨意說出去,萬一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就不好了。”
    此話倒也沒錯,古代女兒家的名聲珍貴。
    一般兩家結親不到說定後是不能隨意透露出去的,否則有壞人姑娘名聲之嫌。
    衛辭這麽說楊知府不好再追問,心中卻可惜的很。
    他的大女兒因為臉上的胎記之前一直遲遲嫁不出去。
    後來托衛辭母親巧手的福,用脂粉為楊小姐遮蓋住了臉上的胎記。
    再後來楊小姐的母親匆匆為女兒定下來了一個家世不顯的舉人。
    沒辦法,女兒年紀太大了,哪還能找到太好的人家。
    能找到一個年輕的舉人已經不錯了,就這人家還是看在楊小姐是知府之女的份上。
    婚前又不知楊小姐半張臉都是胎記,否則那舉人也不會同意的。
    畢竟那舉人雖家世一般,但勝在年輕,未來八成能金榜題名,踏入官途的。
    楊小姐匆匆成婚後,她的庶妹也終於能說親了。
    楊知府心中本就盤算過衛辭做他的女婿。
    他的大女兒臉上瑕疵太重,他自是不好意思把大女兒嫁過去坑人的。
    他敢坑一個沒有背景的舉人,卻不敢坑陳閣老的徒孫。
    如今大女兒嫁了,他還有個小女兒,雖是庶女,但隻要記在妻子名下不都是一樣的嗎。
    於是就在衛辭得中狀元的消息傳出來後。
    他立刻就決定把庶女記在妻子名下充做嫡女,嫁給衛辭結親。
    隻是楊知府沒料到衛辭竟會說定親就定親。
    之前他還派人去打聽過,衛辭的父母根本就沒有給他相看的意思。
    誰能想到衛辭雙親尚在,他的婚事卻由老師做主了呢。
    楊知府一邊在心中暗罵衛辭後腿巴結,為了討好文侍郎連婚事都不能讓父母過問。
    一邊笑著道:
    “看來不久後就能喝訟之的喜酒了。”
    衛辭隻靦腆的笑,鄭通判見狀不由心酸。
    他年紀比衛辭的父母都大,如今才爬到正六品通判之位。
    可衛辭呢,還不到弱冠之年就已經是從六品翰林修撰。
    如今又有朝中二品大員為他保媒,定下的親家定是重臣千金,以後有嶽仗扶持,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鄭通判越想越心酸,心中的嫉妒之意也越來越濃。
    但他又不敢做什麽,甚至連個臉色都不敢在衛辭麵前擺。
    於是他將心中所有的嫉妒轉到酒中,端著酒杯不停的勸衛辭喝酒。
    衛辭心中掛念父母,本想找個借口離開。
    可鄭通判拉著他一直勸酒,讓他心中煩不勝煩。
    偏偏他還不能下了鄭通判和楊知府的麵子,畢竟他還有親人以及父母的生意在徽州。
    若是得罪了楊知府,以後說不定會影響娘親店裏的生意。
    衛辭隻能在心中暗暗發誓,他一定要往上爬。
    隻有爬的夠高以後才能隨心所欲,不用看他人的臉色。
    最後衛辭喝了一肚子的酒才從楊知府的酒席脫身。
    衛辭的行李在下船後,已經命人先送回了家中。
    爾雅與衛嶽看到有人把衛辭的行李送回來,卻不見衛辭本人的麵。
    哪怕來人已經說了衛辭是去楊府赴宴了,兩人還是急得不行。
    在家急得站不住也坐不住,千等萬等終於才把衛辭等回來。
    衛辭身上一股酒味,人也有些醉了。
    爾雅一年多不見兒子,如今好不容易能與衛辭團聚,卻看到他滿身醉意,一時間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好在王嬸已經燒好了熱水,王安顧不上與王嬸好好說會話,就要幫著衛辭先洗澡。
    衛嶽知道王嬸一直十分掛念王安,於是讓王安先去見王嬸,他自己幫兒子洗澡。
    待衛辭洗去一身酒味睡下,衛嶽才鬆了口氣。
    衛辭這一覺睡的很長很長,他醒來的第一睡覺,先恢複的不是視覺,而是嗅覺和觸覺。
    他聞到了熟悉的香味,他娘身上獨有的一種讓人安心的香味。
    他摸到了家中柔軟的被子,以及他睡了很多年,至今覺得是舒適感最棒的床。
    下一秒衛辭睜開眼,就看到周圍的一切還很昏暗。
    床頭吊著亮光不算好的油燈,他娘就坐在他的床邊,一針一針為他縫補他穿破的衣裳。
    就在這一刻,衛辭突然感覺到一股久違的安全感與幸福感。
    還有內心深處,那種發自肺腑的滿足感。
    爾雅做繡工多年,一舉一動都有一股獨特的韻味,衛辭醒了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靜看著。
    爾雅並未發現衛辭醒了,衛辭洗漱幹淨睡過去後,她整理了衛辭的行李。
    發現他有幾件衣裳都還好好的,料子也不錯,但下擺處和袖口處卻破了口子。
    這麽好的衣服扔了多可惜,所以衛辭就畫了繡圖,打算在衛辭破掉的衣服上,繡上竹子或仙鶴。
    給衛辭縫補衣裳時,爾雅總是心神不寧,總想跑衛辭這裏看看。
    她很久不見衛辭,如今好不容易盼到衛辭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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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卻沒跟自己說一句話就醉了過去,讓爾雅心中極為掛念。
    於是她索性到衛辭的房間點了油燈做針線活。
    不知過了多久,衛辭突然叫了一句:
    “娘。”
    爾雅聞言立刻抬眼,在看到衛辭醒來後她立刻笑了起來:
    “醒了,頭痛不痛?要不要喝水?”
    衛辭點了點頭,爾雅連忙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衛辭接過水一飲而盡,接著突然樂了。
    爾雅不明所以:
    “這水有這麽好喝嗎?這麽高興。”
    衛辭卻忍不住想撒嬌道:
    “娘,兒子才不是因為喝水高興,兒子是高興都這麽大了,睡醒了還能有娘給我倒水喝。”
    說完衛辭停頓了一下,但接著還是開口道:
    “娘,在京城這一年多我很好你和爹啊,以後你和爹跟我去京城住吧。
    我在京城買好宅院了,隻是你們不在的地方再大再好,兒子都不覺得那是家。”
    聽到衛辭的話,爾雅也情不自禁跟著心軟了。
    這一年多她何嚐不想衛辭呢,衛辭從小就是她一手帶大,半點都沒有假手於人。
    後來他為了讀書,為了科舉離開自己身邊,爾雅才是最不適應的那一個。
    但為了兒子得前途,再不適應她也要逼著自己適應。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衛辭已經高中狀元。
    以後他去哪當官,自己和衛嶽就去哪。
    接下來衛辭坐在床邊跟爾雅講了他這一年多遇到的事。
    他講會試的貢院,講殿試的考題,講皇上怎麽點他為狀元。
    將他打馬遊街,可惜爾雅和衛嶽沒看到多麽風光。
    將文源清夫婦對他極好,將文源清是怎麽栽培他,師母王夫人怎麽替他打點生活。
    爾雅聽的很認真,兒子得這些經曆她都不曾參與。
    如今聽衛辭這麽一說,就好像她親眼看到了這些事一般。
    兩人說了很久,不知不覺天都亮了。
    衛嶽一覺睡醒,發現爾雅不在自己身邊,他立刻起床出來找。
    待看到爾雅在衛辭房間,一邊縫衣裳一邊和衛辭說話時,他詢問道:
    “你們母子倆說什麽呢?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爾雅還真一夜沒睡,但她一點都不困,反而精神極了。
    看到衛嶽進來她才發現天亮了,爾雅連忙道:
    “你們爺倆想吃點什麽?待我縫完這最後兩針就去廚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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