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太淵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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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權拍賣會的人前腳剛走,楚澤後腳便關上了門,順手在門閂上掛了塊木牌,上書四個字:“謝客,煉心。”
此言一出,誰敢叨擾?
答案是:很多人。
楚澤才剛往椅背上一靠,屁股都還沒坐熱,石門外又傳來了一聲輕咳,咳得格外講究。
三分低調、三分自持、四分“你不開門我就一直咳下去”。
“楚公子。”門外聲音文雅,“在下冥澤拍賣場林闕,有一事登門求見。”
楚澤揉了揉眉心,心道今日果真是熱鬧非凡,像極了市集上的糖葫蘆攤兒。
剛插完一串,就來人挑下兩根,留下一串空簽,接著又有人湊上來問“還有沒有”。
他慢悠悠起身開門,門外那人便是一身黑藍長衫的中年男子,麵容沉靜,舉止斯文。
整個人就像一壺冬夜溫熱的陳酒,乍看寡淡,再細品便知其內力深藏。
“林闕?”楚澤一挑眉,“你們冥澤不是隻在黑澤崖設點?怎的今日連你們也來到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林闕含笑作揖:“冥澤雖在黑澤崖,但心卻無界。聽聞楚公子鍛器驚豔一爐,我等怎敢錯過?”
楚澤側身讓道,笑道:“你若也帶了一盒珠子、幾柄寶劍、兩隻煉金爐,我便送你一段爐訣,回頭可與天權理事結個兄弟。”
林闕入屋落座,搖頭失笑:“楚公子多慮,我此來,不為送禮,也不為請托,乃是獻一機緣。”
“哦?”楚澤饒有興趣地抿了一口茶,“什麽機緣,值當你冥澤親自跑一趟?”
林闕也不繞彎,取出一枚青銅玉簡,輕輕推至桌上,“楚公子可聽說過‘太淵鍛府’?”
聽到這四字,楚澤的動作微頓。
太淵鍛府,太初戰界聞名遐邇的鍛器聖地,不歸任何域國統轄,卻能橫跨九重界,僅憑一爐一錘,便有資格定下百族強兵之價。
說它是鍛器聖宗,毫不誇張。
“這可是個不小的名字。”
楚澤不動聲色地撫了撫那柄刀,語氣似笑非笑。
“你說你不是送禮……難不成,這東西是讓我進去旁聽兩場講道?”
林闕正色搖頭,“非也。”
“是正式進修名額,太淵鍛府一重界外環煉坊,一年期,內設真火演法、器靈引脈、星鐵魂煉等十八門全脈傳承課,曆來隻招本門弟子或與府方簽訂高階協議的客座匠人。”
“而我們冥澤,與太淵有一條特殊通道。”
楚澤將玉簡拿起,指尖感應下,果然其中銘印著詳細的入門規程和接引令識,其中那枚“外環煉徒”名目,更是貨真價實。
“原本這名額,我們是為一位元匠師準備的,但此人兩月前不幸在外隕落,位置一直空著。”
林闕淡淡道,“我們拖到現在未轉讓,是因冥澤內部對其有更高期待。今日既見楚公子爐火橫起,便鬥膽登門。”
“若公子願意,我們冥澤願為您承擔全部開爐所需資源,同時設立三年合作協議,隻需楚公子允許我們拍賣場優先展示楚氏所煉兵器,便足矣。”
楚澤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望向桌上那柄靜臥的刀。
這柄刀,他煉得辛苦,打得不凡,自然也看得清世人眼中的貪意、欣賞與拉攏。
他不急著答應,倒也不拒絕,而是開口道:“你應該知道我這把刀還未完工吧?”
林闕微愣,隨即點頭:“這刀雖已成胚,氣息卻未定,似仍在等待著淬煉。”
“你知道我為何還沒有進行最後一道工序嗎?”
“楚公子有意精益求精?”
“不。”楚澤搖頭,“是我覺得,刀雖已成,但我仍未成。”
他話語不疾不徐,卻有一種不容置喙的篤定,
“我鍛刀,不為名不為義,一切隨心。
這刀胚被我在你們的拍賣場拍下,就是於我有緣,哪怕成刀我也從未想過以他牟利,我作為他的創造者都沒有想過把這把刀於我綁定。
“而你們卻想讓讓我與你們冥澤綁定,你覺得一個沒有心氣,被束縛的鍛造師,還叫做鍛造師嗎?”
楚澤突然笑了一聲,“那不如我直接省了這最後一道工序,把刀拿去當砧板,切菜去也合適。”
林闕沉默半晌,忽然起身,肅然拱手:“楚公子所言,林某明白。”
“此進修名額,無需合同,也無需回報。”
“但若有一日,公子之刀立名於戰界,願讓冥澤有幸拍賣一次其餘之器,那便是我林闕之幸。”
“如此。”楚澤頷首,“那這玉簡我便收了。”
林闕輕歎一口氣,目中有一絲發自內心的欣慰。
他身為拍賣場負責人,接觸的人無數,見慣了市儈精明與虛偽奉承,今日這一遭,雖未換得任何實利,卻有一種少見的痛快。
離去前,他在門邊停下腳步,忽而回頭笑道。
“楚公子若真去太淵,記得給那柄刀取個名。太淵煉坊,不缺鐵火,不缺人心,就隻缺一個,能立名的刀。”
楚澤笑著點頭:“你放心,若真成了,那名字,我會敲得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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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闕走後,夜色已深,石屋內隻餘爐火的餘溫,楚澤低頭望著桌上那玉簡與刀,指尖在刀背輕彈一下。
清脆聲響之下,竟有一縷微不可察的刀音若隱若現。
林闕不知道的是,這把刀早已被楚澤立名了。
他眼神深了幾分,自語:“進修機會是好機會......”
石屋外的落葉沒掃,門檻卻幾乎要被踩平了。
自天權拍賣會和冥澤拍賣場的高層走後,各方勢力宛如聞腥的貓,一窩蜂般找上門來。
今日剛走一個藥閣副使,明日又來了個銘文宗的外務長老,連東城那家以賣獸皮為主的三等商會,也派了人送上幾張價值不菲的鯤革,還順帶一句:
“若楚公子有意,可考慮與我們合作打造獸紋兵器,前景極好。”
楚澤聽著這話,隻能笑而不語。
他不是聽不懂這些人的意圖,無非是見他風頭正勁,刀未出鞘便傳得沸沸揚揚,各家打的算盤不外乎——趁熱,拉攏一位尚未站隊的鍛器好苗子。
可惜,他們來得晚了些。
在冥澤林闕推來那枚太淵鍛府的玉簡時,楚澤心中其實就已經有了決斷。
他不是一個願意原地打轉的人。
不論是前世那段兵鋒鐵火的征伐,還是今生初入太初戰界的茫然探索,他都深知一個道理:鍛器之道,不進則退。
這裏的鍛器術千法百門,有名師、有宗府、有遺藏……
而他楚澤,一介孤行而來的散修匠徒,若想真正在這戰界立足、拔得頭籌,僅憑一爐天賦遠遠不夠。
太淵鍛府,或許就是他的跳板。
不為榮耀,隻為成長。
這念頭一起,那些後續登門的大小勢力,便在他心中歸作了背景音。
來一個,笑一笑,走一個,點點頭。楚澤甚至連他們留下的玉符都沒看,隻隨手塞進石屋角落的一隻木盒裏,堆得滿滿當當,如今已快可以點火取暖了。
直至夜深人靜,石屋終於清靜下來,他才重新坐回案前,看向那柄躺在青布上的刀。
它還差最後一步。
刀已成形,器胚穩固,刃線流暢,紋理暗合天理,可唯獨還未進行“回爐”
——這一道最為玄妙,也是最為關鍵的工序。
鍛刀之法,粗成於火,精成於刃,但真正成其為“兵”,卻需將所有的錘煉之意重新熔進一次爐中。
這一回爐,既是對器魂的呼喚,也是對匠心的淬煉。
若說之前的鍛造是用力,那這一爐,就是“用心”。
楚澤輕輕摩挲刀脊,那刀身在微光下泛著柔亮的鐵青,仿佛在低聲呢喃,又像是在等待那一聲最終的召喚。
他知道,明日這一爐,不僅是刀的圓滿,也是他自己的再一次“回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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