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思九鳶那場堪稱一場微縮計算奇跡的鍛造表演，楚澤也沒有了繼續留下的心思，煉思族果然給了他一個很大的驚喜。
    畢竟靈構與力鍛的比拚安排在最後，考試通過的他還有一天半的清閑時間。
    他走出測試場，一路沉默。
    旁邊的小女孩卻雙手叉腰，小臉寫滿不服：
    “哼，那矮個子還挺厲害的哈，不過也就那樣了吧？火是用來燒的，不是用來算的嘛！”
    天天搖著腦袋，一邊說一邊從楚澤腰間把水囊抽了過去，咕咚咕咚灌了幾口，嘴巴還一癟一癟地：
    “你都不說帶糖葫蘆，我可是當小助手當得很辛苦的。”
    楚澤：“......”
    話說你不是全程都在我的肩膀上看著我鍛造嘛？你辛苦啥了？
    楚澤忍不住笑了聲，揉了揉她腦袋：“你也就會看個錘子，一堆數字你哪裏懂。”
    “你也沒懂吧？你假裝認真得一副能看懂的樣子，騙誰呢。”天天撇嘴。
    楚澤笑得更開心了：“你還真說對了，我確實沒完全看懂。
    但他手法裏有幾個靈構節點是可以拆開的……隻是他後段邏輯用了不常見的思索路徑，跟我當初學的那些正統鍛造不太一樣。”
    楚澤沒有說要是他用神魂操控，他也可以做到那思九鳶的操作。
    不過跟小孩子較真幹什麽，沒必要沒必要~
    天天歪頭：“意思是……？”
    “意思是他的族群天賦非常厲害。”
    “哦~那你呢？”
    “我嘛……”楚澤一攤手，嘴巴一咧。
    “走的是……劫雷派。”
    “呃？”
    “好好說話的話，你還是我的好爸爸~”
    “？”
    “還有這好事？！”
    兩人一路你來我往，嘴皮子打得熱鬧，腳步卻不疾不徐地穿過考場外圍的熔石走廊。
    秋風微起，熱浪稍歇，走出測試區的時候，連空氣都輕鬆了些。
    錢包，依舊是空的。
    不過嘛，心情……倒是富裕的。
    “先說好啊，天天，糖葫蘆就買一串。”
    “買三串。”
    “一串。”
    “兩串！你買兩串我就不搶你那瓶火釀乳了。”
    “成交。”
    於是兩人沿著青淵塔外的集市一路走走停停。
    雖說楚澤身上實在捉襟見肘，但天天對集市的探索熱情卻絲毫不減。
    “喂喂，這個會動的錘娃娃，你看它的錘子居然會自己轉！”
    “這個銅盤好漂亮，我聽說把願望寫上去燒掉，就能通過火焰傳給靈火神靈，保你不炸爐不燒眉毛。”
    “哎呀！你快看那個飛爐小車！居然靠煉氣加熱驅動，連車尾都有排風火口！”
    楚澤默默聽著她一路嘰嘰喳喳，嘴角止不住地笑。
    他其實從沒認真逛過青淵塔下的這些攤子，本來就是差不多掐著點趕到，哪裏有閑心四處閑晃？
    可今天，陽光剛好，爐煙不重，風裏還有糖葫蘆的甜味。
    他就這麽跟著天天，一圈繞下來，本就不富裕的錢包癟得仿佛也有了點人味兒。
    “唔……爸爸。”天天一邊嚼著果肉，一邊小聲問道。
    “我們現在是外環通過了，對吧？”
    “對。”
    “那接下來就是去那什麽太.......太.......”
    “太淵鍛府。”楚澤摸了摸天天的小腦袋。
    “沒有這麽快呢，太淵鍛府的入府測試總共三輪。外環、中環、內環。”
    天天舔了舔手指，眨巴著眼睛。
    “那天晚上你都沒睡覺，一直在研究什麽，是不是就三個環環？”
    “還是你聰明呢。”
    楚澤頓了頓，順手從路邊小攤子買了兩杯便宜的火麥茶，遞給天天一杯。
    “外環考核——大部分都圍繞‘火控’與‘材料熟悉’展開，是為了篩掉那些連火都點不穩，鍛個十分鍾爐子就劈叉的人。”
    “你說的是……那位被劈成爆米花的三號考生？”
    “……我沒有說是誰。”
    “嘿嘿嘿。”
    “中環考核，則會更偏向自己一開始所選的兩門方向的進階，然後打造出成品。”
    “哦，就是看你到底是不是會鍛的？”
    “差不多。你不能再靠純蠻力去撐鍛造，要開始講自身的一些技法還有對鍛造的理解，這一輪淘汰率其實比外環還高。
    因為太多人都是把錘敲響了，就以為自己是鍛師了。”
    “那內環呢？”
    楚澤的手指在杯身上敲了敲，低聲道：
    “內環考核，不在青淵塔。”
    “咦？”
    “那是在一重界的太淵鍛府本部。隻有通過中環之後，才能搭乘浮淵舟統一前往。”
    天天眼睛瞪得溜圓：“浮淵舟？是一艘很大很大的船嗎？”
    “哈哈哈~不錯，肯定是一艘很大很大的船哦。”
    小孩子的關注點重視那麽奇特，一時間讓楚澤笑出了聲
    “太淵鍛府本部，據說那裏有萬火歸墟爐、十大古爐道碑，還有傳說中的鍛靈之鏡……都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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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澤的語氣忽然緩了幾分，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在那裏，才是‘真正的鍛師’踏上的第一步。”
    這些，可都是機緣啊！
    “那爸爸……你進得去嗎？天天想坐大船。”
    天天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配合這兩個丸子頭，可愛至極。
    楚澤沒有立刻回答。他仰起頭，看著遠處巍然矗立的青淵塔，塔身在夕陽下泛著金光，塔頂雲霧繚繞，仿佛直通天界。
    片刻，他輕輕吐出一口氣。
    “爸爸我啊，一定帶你坐大船~”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楚澤已經接受的天天叫他爸爸的設定。
    “那我們就一起去坐大船咯！”
    天天高舉糖葫蘆，一副義氣幹雲的小模樣。
    “你就知道玩，小心我拋下你不帶你去。”
    楚澤突然惡狠狠的道
    “哼，爸爸你敢再把我丟下，我可就要鬧了！”
    本來還是開心的天天突然小臉沉了下來，楚澤一見，感覺要壞事！
    “不會！肯定不會！我怎麽舍得把這麽可愛的天天丟下呢！開玩笑呢！”
    “來來來，快來吃糖葫蘆。”楚澤把著天天的小手，讓她手中的糖葫蘆送到了嘴邊。
    “哼！”
    氣歸氣，糖葫蘆還是要吃的！
    楚澤這才長舒一口氣。
    嗯？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對勁，怎麽一時間忘了，我剛才是不是想問什麽來著？
    三秒鍾一過。
    “算了，懶得想了，到時候自然回想起來！”
    夕陽漸落，天邊浮起晚霞。
    楚澤站在青淵塔下，望著塔上逐層明起的火紋光芒，忽然輕輕眨了眨眼。
    後天，就是中環考核開啟的日子。
    他在想要鍛造一個什麽樣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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