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虞陸張駱陸吾朱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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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翻,字仲翔,是會稽郡餘姚縣人。(《吳書》記載虞翻從小熱愛學習,心氣很高。十二歲那年,有位客人來拜訪他的兄長,沒順便拜訪虞翻,虞翻追上去給客人寫信說“我聽說琥珀不吸附腐爛的草芥,磁石不吸引彎曲的鐵針,路過卻不停留,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 客人收到信後對他刮目相看,虞翻從此被人稱讚。)會稽太守王朗任命他為功曹。孫策征討會稽郡時,虞翻正在為父親守喪,穿著喪服來到郡府門前,王朗想上前迎接他,虞翻立即脫下喪服進門拜見,勸說王朗避開孫策。王朗沒有采納他的建議,率軍抵抗結果大敗,逃到海上。虞翻一路跟隨保護,追到東部候官縣,候官縣長關閉城門不讓他們進城,虞翻前去勸說,縣長才同意接納他們。(《吳書》記載虞翻起初想送王朗到廣陵,王朗被《王方平記》迷惑,書中說 “快來邀請我,到南嶽相會”,所以就往南行進。到達候官後,王朗又想投奔交州,虞翻勸諫說“這是荒誕的書籍罷了,交州根本沒有南嶽,能到哪裏投奔呢?” 王朗才放棄了這個想法。)王朗對虞翻說“你家裏有老母親,可以回去了。”(《虞翻別傳》記載王朗派虞翻去見豫章太守華歆,謀劃發起義兵。虞翻還沒到豫章,就聽說孫策正向會稽進軍,於是原路返回。恰逢父親去世,因為身負使臣使命,不敢回家奔喪,日夜兼程追到候官縣趕上王朗。王朗打發虞翻回去後,自己才去奔喪。但其他傳記說孫策進軍時,虞翻穿著喪服到府門勸說王朗避讓,兩種說法大不相同。)
    虞翻回到家鄉後,孫策又任命他為功曹,用朋友的禮節對待他,還親自到虞翻家中拜訪。(《江表傳》記載孫策寫信給虞翻說“如今的大事,我要和你共同完成,不要以為我還像對待普通郡吏那樣對待你。”)孫策喜歡騎馬打獵,四處遊玩,虞翻勸諫說“明府您率領烏合之眾,駕馭臨時歸附的士人,卻都能讓他們拚死效力,即使是漢高祖也比不上您。但您輕易外出微服出行,隨從官員來不及做好戒備,官兵們常常為此受苦。做君主的不莊重就沒有威嚴,所以白龍化作魚形,被漁夫豫且困住;白蛇自己放縱,被劉邦斬殺,希望您能稍加留意。” 孫策說“你說得對。但我時常思考大事,端坐家中就會悶悶不樂,就像春秋時的裨諶要到野外才能構思計謀,所以才出去走走。”
    (《吳書》記載孫策討伐山越時,斬殺了賊寇首領,命令左右侍從分別追擊殘賊,自己獨自騎馬和虞翻在山中相遇。虞翻問侍從們在哪裏,孫策說“都去追擊賊寇了。” 虞翻說“這太危險了!” 讓孫策下馬“這裏草木茂密,萬一發生緊急情況,馬來不及轉彎,您隻需牽著馬,手持弓箭步行。我擅長用矛,請讓我在前麵開路。” 走到平地後,虞翻勸孫策上馬,孫策說“你沒有馬怎麽辦?” 虞翻回答“我能步行,一天可以走二百裏,自從征討以來,官兵中沒有比得上我的,明府您試試騎馬,我能快步跟上。” 走到大路上,遇到一個鼓吏,孫策拿過號角親自吹響,部下聽到熟悉的號角聲,無論大小將士都趕來集合,於是跟隨孫策輾轉作戰,平定了三郡。《江表傳》記載孫策討伐黃祖後,回軍時想順路攻取豫章,特意請虞翻來對他說“華子魚(華歆)雖然有名氣,但不是我的對手。加上聽說他的作戰裝備很少,如果不開門獻城,一旦戰鼓響起,難免會有傷亡,你就先去替我說明我的意思。” 虞翻立刻奉命出發,徑直來到豫章郡,請求穿著便服、戴著葛巾與華歆見麵,對他說“您自己估量在天下的名聲,和我們郡已故的王朗太守相比如何?” 華歆說“比不上他。” 虞翻說“豫章的糧草有多少?武器裝備精良嗎?士人百姓的勇猛果敢和我們會稽相比怎麽樣?” 華歆又說“都比不上。” 虞翻說“討逆將軍孫策智謀超群,用兵如神,之前趕走揚州刺史劉繇,是您親眼所見;向南平定我們會稽郡,也是您聽說過的。現在您想堅守孤城,自己也知道糧草不足,不早點謀劃,後悔就來不及了。如今大軍已經駐紮在椒丘,我這就回去,明天中午如果迎接的檄文不到,我就和您告別了。” 虞翻離開後,華歆第二天一早就出城,派官吏迎接孫策。孫策平定豫章後,率軍返回吳郡,犒賞將士,論功行賞,對虞翻說“我從前兩次到壽春,見到馬日磾,和中原士大夫會麵時,他們說我們東方人雖然多才,但遺憾學問不夠淵博,言談議論方麵有所欠缺。我心裏還不認同這種說法。你學識淵博見多識廣,所以之前想讓你去許都,和朝廷士大夫交往,駁斥那些中原說閑話的人。你不願意去,我就派了張子綱(張紘)去,隻怕子綱不能封住那些人的嘴。” 虞翻說“我是明府您的家寶,要是展示給外人,萬一人家扣留我,您就失去了得力助手,所以之前不願去。” 孫策笑著說“確實如此。” 接著說“我有征討的戰事,不能回府,你再以功曹的身份做我的蕭何,留守會稽吧。” 三天後,就派虞翻返回會稽郡。臣鬆之認為王朗、華歆兩位在亂世中,抵抗勇猛銳利的孫策軍隊,都不是他們能做到的。華歆的名聲德行,其實高於王朗,但《江表傳》記述虞翻勸說華歆時,說 “天下名聲和王朗相比如何”,這話不對。但王朗率軍抵抗,華歆主動歸降,實在是因為孫策剛起兵時,名聲小兵力少,所以王朗能起兵抵抗,哪裏是武力勝過孫策呢?後來孫策威力越來越強,勢不可擋,華歆估量實力後停止抵抗,未必是因為虞翻的勸說。如果讓兩人交換位置,也會是華歆抵抗而王朗歸降。按《吳曆》記載虞翻對花歆說“我聽說明府和王朗太守在中原齊名,是天下人所敬仰的,我雖然在東部邊陲,也常常心懷仰慕。” 華歆回答“我比不上王會稽。” 虞翻又問“不知道豫章的精兵和會稽相比怎麽樣?” 華歆回答“差遠了。” 虞翻說“明府說比不上王會稽,是謙虛的說法;精兵比不上會稽,確實如您所說。” 接著講述孫策才能謀略出眾,用兵神奇,華歆才回答說會離開。虞翻出去後,華歆就派官吏迎接孫策。兩種說法有差異,這個說法更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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