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姐，要不我幫你洗菜吧，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李鐵笑著說道。
    王嵐抬眼看了他一眼，唇角彎起，“行啊，那你過來吧，我這可忙不過來。”
    李鐵擼起袖子，站到水池邊，捧起一把青菜開始衝洗。
    廚房裏空間不大，兩個人並肩站著時，肩膀難免碰在一起。
    王嵐站在旁邊切蔥花，動作嫻熟，切菜的刀“噠噠噠”地響著，可李鐵卻感覺身旁的氣氛有點微妙。
    一開始，王嵐隻是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仿佛不經意。
    李鐵也沒多想，隻是繼續低頭洗菜。
    可沒一會兒，王嵐彎腰去拿旁邊的鍋鏟時，整個人稍稍前傾，胸口直接貼在了李鐵的手臂上，那柔軟的觸感讓李鐵猛地僵了一下。
    “鐵蛋，你這菜洗幹淨點，別偷懶啊。”
    王嵐裝作若無其事地提醒，但嘴角的笑意卻怎麽都掩蓋不住。
    李鐵有些慌，心跳加快，結結巴巴地回道：“啊……行，我知道了。”
    可王嵐似乎覺得這還不夠，拿著菜刀時，故意伸展了一下身體，腰肢輕輕一扭，臀部正好蹭到了李鐵的大腿。
    李鐵隻覺得腦子“嗡”的一下，手裏的青菜差點掉進水池。
    “咳咳，我去……透透氣。”
    李鐵趕緊放下青菜，裝作若無其事地推開廚房門走了出去，臉色微微泛紅。
    院子裏的風吹在臉上，才讓他稍微冷靜了些。
    李鐵站在院子裏，心裏又是尷尬又是無奈：
    “嵐姐這什麽意思啊？這才剛回來第一天呢……”
    正想著，屋裏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王嵐在廚房裏咯咯直笑，顯然是看穿了李鐵的窘態。
    沒過多久，王嵐隔著廚房門喊道：
    “鐵蛋，菜都切好了，你進來幫我燒鍋唄，這幾年家裏沒住人，也沒裝煤氣，隻能用大地鍋做飯了。”
    李鐵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廚房角落裏是個老式的灶台，大鍋已經架好，下麵是柴火堆著。
    王嵐把切好的菜端到鍋邊，又往灶台上一坐，擺出一副輕鬆的姿態。
    “行了，你來生火吧，燒得旺點，省得我做著做著火滅了。”
    李鐵蹲下身子，把幹柴一根根塞進灶膛裏，然後點上了火。
    灶膛裏“嗶哩啪啦”地燒著，火苗竄起，煙熏得他眯起了眼睛。
    王嵐站在鍋邊往鍋裏倒了點油，火苗一躥，她的身子往後仰了下，偏偏又靠近了李鐵。
    油鍋“嗤啦”一聲響，熱油炸得厲害，王嵐佯裝被嚇了一跳，往後一退，整個後背貼到了李鐵的肩膀上。
    李鐵這下徹底繃不住了，耳根子通紅，忍不住道：
    “嵐姐，你……你靠太近了。”
    “哎呀，鐵蛋，你別這麽緊張嘛。”
    王嵐回頭衝他眨了眨眼，聲音裏透著幾分調皮。
    李鐵被撩得不行，隻好故作鎮定地往灶膛裏又塞了幾根柴火，火燒得更旺了，鍋裏的菜開始翻炒，香味四溢。
    “行了，這火挺旺的，待會兒別跑啊，咱中午可得好好喝兩杯。”
    王嵐笑著說。
    李鐵低頭應了一聲，心跳卻還沒平複，心裏忍不住嘀咕：
    “嵐姐這心思……怕是有點複雜了……”
    廚房裏的熱氣漸漸散去，滿屋子飄著菜香。
    王嵐摘下圍裙，抹了抹額頭的細汗，朝李鐵笑道：“鐵蛋，來，幫我把菜端到堂屋去。”
    “好嘞。”
    李鐵點點頭，心裏也終於鬆了口氣，剛才在廚房裏的“考驗”實在是讓他有些吃不消。
    兩人一前一後，端著熱騰騰的菜走進堂屋。
    堂屋裏，李海早已把桌子收拾得幹幹淨淨，還把家裏的老電視機擦得鋥亮，電視正嗡嗡地播著節目。
    他從床底下翻出一瓶灰頭土臉的白酒，嘴裏還得意地說：“這是我結婚那年存下的，整整十年了，今天開了它。”
    “李海哥，拿這酒招待我，不虧吧？”李鐵玩笑道。
    “虧啥，咱倆小時候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這點麵子還不給？”
    李海笑嗬嗬地擰開酒瓶，一股濃烈的酒香立刻彌漫開來。
    飯菜上桌，三人圍坐在桌邊，王嵐給每個人的碗裏盛了滿滿一碗飯，又遞了筷子。
    李海倒上酒，一仰頭先幹了一杯，然後熱情地勸李鐵：
    “鐵蛋，別光吃飯，這酒可是好東西，嚐嚐。”
    李鐵爽快地舉起酒杯，一口悶下，酒勁衝得他直咳嗽。
    “這酒夠烈！”
    李鐵抹了把嘴，眯著眼笑道。
    三人邊吃邊聊，屋子裏氛圍一時熱鬧起來。
    電視裏正播著某個綜藝節目，熱鬧的笑聲充斥在屋內，大家說說笑笑，氣氛很是輕鬆。
    可沒多久，電視上忽然插播了一個嬰兒奶粉的廣告。
    畫麵裏，胖乎乎的小嬰兒被媽媽抱在懷裏，咯咯直笑，溫馨至極。
    本來正大口喝酒的李海，盯著電視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整個人沉默了下來，手裏的筷子也頓了頓。
    王嵐原本在夾菜，見到這廣告，神色一僵，隨即低下了頭，默默扒著碗裏的米飯，一句話也不說。
    這反常的氣氛立刻被李鐵察覺到了，他放下筷子，狐疑地問道：
    “李海哥，嵐姐，你們咋突然不說話了？是我說錯什麽了？”
    李海長歎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抬頭望了李鐵一眼，眼神裏帶著幾分苦澀：
    “唉，鐵蛋，沒事，就是看見這廣告，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李鐵皺了皺眉：“咋了？是不是家裏出啥事了？”
    李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把心裏的事給掏了出來：
    “鐵蛋，實話跟你說吧，我跟王嵐結婚六七年了，可一直都沒孩子。”
    “之前在大城市打工的時候，跑了好幾個大醫院，連試管嬰兒都做過，可偏偏，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神有些落寞，
    “其實，我就盼著有個孩子，為了孩子，哪怕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李鐵聽得一愣，心裏一陣唏噓，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王嵐在一旁悶悶地咂了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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