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我是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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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唚意並未徑直作答,而是反問:“將軍,先前差小女子前往議和,起初我隻當是拖延之計,可時至今日,卻始終未見您派人尋求援兵,這卻是為何?”
蘇勒微微一怔,目光望向遠方的草原,緩緩說道:“我們蠻夷,本就無意起衝突,派你前去,實則是想試探能否議和,看看洵朝的態度。”
“再者,冬季將至,草原物資匱乏,實在無力支撐一場持久戰,最重要的是,我擔心你的安危,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鄭唚意心中一動,暖意湧上心頭,可也明白,這份情誼她不能接受。
正思忖間,蘇勒突然握住她的手,眉頭輕皺:“我之前拉你時便發覺,你的手冷得異常,這才剛入秋,怎會如此?”
鄭唚意苦笑著抽回手,無奈道:“將軍有所不知,慕漓給我吃了寒毒丹,若沒能按時回來,便會受盡寒毒折磨而亡。”
“什麽?”蘇勒滿臉震驚,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慕漓怎會做出這等事?我竟全然不知!你已服下多日,我這就尋她拿解藥來!”
不多時,慕漓一個人匆匆走進營帳,神色有些愧疚,看向鄭唚意說道:“對不住了,布依爾,我也並非有意如此,隻是兩國之間局勢複雜……”
鄭唚意沒等她說完,便輕輕點頭,神色平靜:
“無妨,我理解,你也是為了國家。”
慕漓微微一怔,隨即將裝著解藥的藥瓶遞給她。
鄭唚意接過,神色憂慮,追問道:“我這寒毒,若發作到咳血,每至夏季微涼時會怎樣?”
慕漓神色一凜,沉聲道:“那便已到中期,若拖到一年四季手腳皆冰冷,便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鄭唚意心中猛地一緊,想到謝淮欽或許還未到那般嚴重的地步,忙急切問道:“那若是處於中期,該如何是好?”
慕漓麵露疑惑,皺眉道:“你現在還沒到那種程度,問這麽多做什麽?”
鄭唚意目光一黯,頓了頓,才斟酌著開口:“實不相瞞,我在洵朝有個極為要好的摯友,她身體抱恙,症狀竟與這寒毒相似 。”
“我不過是擔心,想著多了解些,若她真有難處,也能幫襯一二,你醫術高明,知曉得也多,方便的話,還望能告知解救之法,他日若有需要,我自會記著這份恩情。”
慕漓神色認真,緩緩說道:“這寒毒棘手,需服藥連續五年,每月還得按時泡溫泉,平日也得忌口一切寒涼之物,否則前功盡棄。”
鄭唚意心中一沉,麵上卻強裝鎮定,追問:
“慕姑娘,這藥你這兒可有?我想先帶些回去給我那朋友。”
慕漓微微點頭,“我這倒是備有一些,隻是這五年的藥量,需慢慢籌備。”
鄭唚意暗自鬆了口氣,可轉瞬又發愁起來。
她深知,要救謝淮欽,光有藥還不夠,還得想辦法回到洵朝,讓其能按時泡溫泉療養。
望著蘇勒和慕漓,鄭唚意心中糾結萬分:若是向蘇勒坦白,以他對自己的關心,或許會幫忙,可又不知他是否輕易放行於我?”
“可若是不坦白,自己又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蠻夷國,帶著藥回到謝淮欽身邊?
思索再三,鄭唚意決定先穩住局麵。
她接過慕漓遞來的藥,誠懇道謝:“多謝慕姑娘,大恩大德,我日後定當報答。”
慕漓雖覺有些奇怪,但也未多問,點頭應允。
鄭唚意知道,留給她救謝淮欽的時間,也越來越少,無論如何,都要在蘇勒回來之前,想出一個周全的計劃,既能拿到剩下的藥,又能順利離開蠻夷國。
良久後,蘇勒處理完事務,滿身疲憊地回到營帳,一眼就瞧見鄭唚意坐在桌前發呆,眼神放空。
她心裏一緊,急忙走上前,輕聲問道:“怎麽了?看你這模樣,是有心事?”
鄭唚意聽到聲音,猛地回過神,見是蘇勒,神色瞬間變得不自在,她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猶豫片刻,勉強擠出笑容:“沒什麽,就是隨便想想。”
蘇勒可不相信,拉過椅子在對麵坐下,直直地看著她,認真道:“布依爾,你心裏藏著事兒,有難處就說,隻要能幫,肯定不含糊。”
鄭唚意避開她的目光,手指不自覺揪著衣角,內心天人交戰。
坦白吧,怕蘇勒知道自己有丈夫後反應過激;
偷偷溜走,又擔心被發現,再逃就難。
正糾結,鄭唚意靈機一動,試探著說:“將軍,實不相瞞,我那好友情況危急,慕姑娘說還得準備剩下的藥量,得等兩三天。”
“這幾天我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怎麽幫她。”
說著,抬眼觀察蘇勒的反應。
蘇勒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後說:“既然慕漓說要時間準備,那就等等,這幾日我多派些人手,幫著籌備藥材,爭取早點湊齊。”
鄭唚意心中一暖,隨即又陷入糾結,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問:“將軍,要是……要是我想親自把藥送過去,你覺得可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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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勒聞言,神色一怔,連忙擺手道:“這可不行!路途遙遠,萬一有個閃失。”
“放心,等藥配齊了,我馬上派幾個最得力的手下,帶著藥按照你說的地址,給你好友送過去,保準把事辦好!”
鄭唚意一聽,心裏著急起來,趕緊說道:“將軍,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這事太重要了,那好友對我意義非凡,我實在想親自去。”
蘇勒態度堅決,語重心長地說:“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手下,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好手,肯定能比更快更安全地把藥送到。”
“你就安心留在這兒,等消息就行。”
鄭唚意見蘇勒態度堅決,明白直接說服她讓自己去送藥是行不通的,便佯裝應下,心裏卻在瘋狂盤算著對策。
接下來的兩天,她表麵上幫著整理藥材,與眾人正常交流,實則暗中留意著蘇勒的一舉一動,尋找離開的時機。
終於,慕漓將剩餘的藥準備妥當。
蘇勒召集來三名心腹,千叮萬囑,將路線圖反複確認後交到他們手中。
出發那天,鄭唚意看著整裝待發的隊伍,心急如焚卻又必須保持鎮定。
她知道蘇勒對自己的保護欲極強,於是心生一計,先找到慕漓,誠懇地說:“慕姑娘,這次多虧有你幫忙製藥,我真的很感激。”
“隻是我那好友的病症還有些特殊之處,我想與你仔細說說,若是有遺漏,恐怕影響藥效。”
慕漓不疑有他,便隨她來到營帳。
在營帳裏,鄭唚意故意將話題繞得又長又複雜,還不時拿出一些從醫書上學來的晦澀術語。
就在慕漓聽得有些迷糊的時候,鄭唚意悄悄將事先準備好的、混入了輕微致幻草藥的熏香點燃。
沒過多久,慕漓便覺得頭暈目眩,神情恍惚,她便立刻大喊:“來人啊,慕姑娘好像突發疾病了!”
蘇勒聽到喊聲,急忙趕來,看到慕漓的樣子,也慌了神,趕緊安排人去找軍醫。
鄭唚意見狀,裝作焦急萬分的樣子對蘇勒說:“將軍,慕姑娘這病來得蹊蹺,會不會是研製藥材時中了什麽毒?您派去送藥的人,該不會也……”
蘇勒一聽,臉色驟變,意識到事情可能很嚴重。
鄭唚意趁機說道:“將軍,小女子對好友的病情最了解,我去把他們追回來,讓他們先別送藥了,等慕姑娘這邊弄清楚再說。”
“我保證快去快回,要是耽誤了,我摯友和送藥的兄弟們都可能有危險!”
蘇勒雖然滿心擔憂鄭唚意的安危,但此時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不能眼睜睜看著送藥的手下和慕漓出事。
可她還是不放心,思索片刻後說:“我和你一起去,不能讓你一個人涉險。”
鄭唚意心裏叫苦不迭,但又不能表現出來。
她靈機一動,說道:“將軍,您要是去了,軍營這邊怎麽辦?這麽多事務需要您處理,而且慕姑娘也需要您坐鎮指揮救治。”
“放心,我帶幾個身手好的兄弟,再帶上您的令牌,肯定不會有事。”
蘇勒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同意了,她挑選了四名身手矯健的護衛,鄭重地對鄭唚意說:“一定要小心,遇到危險,立刻發信號,我馬上帶人支援。”
鄭唚意強裝鎮定,帶著護衛騎馬追去。
一路上,她不斷思索著如何擺脫這幾個護衛。
當路過一條河流時,她故意讓馬匹滑倒,自己也落入水中,護衛們趕忙下河救人,等把她拉上岸時。
鄭唚意凍得瑟瑟發抖,虛弱地說:“我好像扭傷了腳,走不了了,你們先去追送藥的隊伍,我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護衛們麵麵相覷,不敢違背蘇勒的命令,又擔心她的安危。
鄭唚意見狀,拿出蘇勒的令牌,說:“這是將軍的令牌,你們聽令,快去!”
護衛們無奈,隻好先行離開。
鄭唚意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鬆了一口氣,忍著疼痛,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待護衛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她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仰起頭對著天空,吹出一聲清脆又獨特的口哨。
沒過一會兒,一隻矯健的信鴿從高空盤旋而下,穩穩落在伸出的手臂上,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鄭唚意來不及多做安撫,迅速從地上撿起一片寬大的樹葉,又抽出袖中的匕首。
匕首在樹葉上快速劃過,留下一道道隻有她和林苑能懂的劃痕符號,簡短地傳遞著位置與處境。
寫完後,她將樹葉小心翼翼地係在信鴿腿上,輕輕拍了拍它的背,信鴿便撲閃著翅膀,朝遠方飛去。
做完這一切,鄭唚意隱入一旁的灌木叢中,屏息靜氣地等待著,直到確認沒有異常動靜,才朝著與護衛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深知騎馬太過招搖,容易暴露行蹤,引來蘇勒的追捕,於是選擇徒步前行。
一路上,烈日高懸,腳下的土地被曬得滾燙,每走一步都揚起一陣塵土。
不知走了多久,幾乎要體力不支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馬蹄聲。
她強打起精神,定睛望去,隻見林苑和謝淮欽帶著一批人出現在視野裏。
那一刻,鄭唚意眼眶一熱,所有疲憊與委屈都化作劫後餘生的慶幸,用力揮舞手臂。
可動作到一半卻驟然停下,她才驚覺自己依舊是蠻夷女子的打扮,模樣和服飾都未曾改變。
望著遠處疾馳而來的謝淮欽,心中忐忑不安,暗自思忖:“這般模樣,謝郎會不會認不出我了?”
然而,還沒等想出個所以然,謝淮欽已飛身下馬,大步跨到麵前,一把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聲音裏滿是心疼與愧疚:“意兒,我都知道了,知曉你這一路的苦衷和用心,對不起,讓你為我這般涉險,吃了這麽多苦。”
鄭唚意眼眶瞬間濕潤,淚水不受控製地滾落,哽咽道:“謝郎,我……我還以為你認不出來我。”
謝淮欽輕輕撫著她的背,柔聲道:“不管你什麽模樣,我都知道,你是我的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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