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化幹戈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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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與蠻夷的交界之處,黃沙漫天,風聲呼嘯,像是一場大戰即將拉開帷幕的前奏。
蘇勒騎著一匹高大的黑馬,身後是烏泱泱的蠻兵部隊,氣勢洶洶。
另一邊,宋弋擇帶著謝淮欽、林苑和鄭唚意,站得筆直,目光堅定地與蠻夷軍隊對峙。
蘇勒驅馬向前,來到場地中間,宋弋擇也帶著鄭唚意穩步上前。
蘇勒看到她安然無恙,心中莫名鬆了口氣,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高興一閃而過,可她麵色冷峻,絲毫未將情緒顯露出來。
宋弋擇率先打破沉默,聲音沉穩有力:“這位蠻夷將軍,議和乃是兩國最好的選擇。”
“隻是這議和條件,還需你我二人好好商議一番。” 他目光如炬,絲毫不懼對方的氣勢。
蘇勒冷哼一聲:“我們蠻夷與你們洵朝為何會起衝突,還不是因為每到冬季艱難時刻,洵朝卻索要更多的進貢之物。”
“我們也渴望和平,可你們的做法,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她的話語裏帶著一絲憤怒和無奈,身後的蠻兵們也跟著躁動起來,發出陣陣附和聲。
宋弋擇神色平靜,微微點頭:“將軍所言,本皇子也有所耳聞,此次前來議和,就是為了解決這些問題,隻是這議和之事,關乎兩國百姓的福祉,還需從長計議。”
他說著,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身旁。
鄭唚意心領神會,向前一步,微微欠身說道:“將軍,不如先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說不定能找到一個雙方都滿意的解決方案。”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在嘈雜風聲中,格外清晰。
蘇勒沉默片刻,說道:“好,既然如此,那就談談吧,但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你們沒有誠意,這議和,可就沒那麽容易達成。”
說罷,她大手一揮,身後的蠻兵們讓出一條路,露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議和營帳 。
眾人移步營帳,雙方分坐兩側,目光交匯間滿是審視與試探。
宋弋擇率先攤開一幅地圖,指著上麵的邊界線說道:“將軍,稅收之事,我們可以重新商議。”
“隻是這疆土劃分,多年來已有定數,貿然更改恐怕會引發更多紛爭。”
蘇勒眉頭緊皺,手指重重敲擊桌麵:“哼,疆土不動,可貢品卻讓我們苦不堪言,年年寒冬,百姓饑寒交迫,你們卻坐享其成,這如何能行?”
鄭唚意看著劍拔弩張的局勢,心中一緊,輕咳一聲打破僵局:“將軍莫急,洵朝也並非毫無誠意。”
“依我看,可在邊境開設互市,雙方互通有無,既能緩解蠻夷國物資短缺,也能增進兩國情誼,您覺得如何?”
蘇勒微微一怔,眼中閃過思索,並未立刻作答。
這時,謝淮欽緩緩開口:“互市開設後,洵朝願意在頭三年減免貢品,幫助貴國百姓度過難關。”
“同時,我們也會派遣工匠,傳授一些農耕和水利技術,改善貴國的生產條件。”
蘇勒聞言,神色稍緩,卻仍有疑慮:“你們的承諾,如何能讓我信服?”
宋弋擇神色鄭重,從懷中掏出一枚象征皇家的玉佩,放置桌上:“將軍,此為信物。”
“若洵朝違背今日承諾,你可持此玉佩,要求我朝給個說法。”
蘇勒盯著玉佩,陷入沉思,營帳內一時安靜得隻能聽到風聲。
許久,蘇勒抬起頭,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你們的提議,我需與族人商議。
“明日此時,再給你們答複。”
說罷,起身看了就拉著鄭唚意一起離開營帳。
謝淮欽一怔,腳步頓在原地,臉上寫滿了擔憂。
蘇勒闊步走出營帳,秋風裹挾著沙塵撲麵而來,她頭看向鄭唚意,目光中帶著幾分複雜情緒:“布依爾,你對此事怎麽看?”
鄭唚意攏了攏披風,坦然說道:“將軍,我雖為洵朝子民,但也不願看到兩國百姓因紛爭受苦,互市與技術傳授,於兩國而言,或許是共贏之法。”
蘇勒微微點頭,目光望向遠處連綿起伏的沙丘,聲音低沉:“這些年,我們為了生存,與惡劣環境抗爭,與洵朝周旋,實在是疲憊不堪。”
“我並非不想給族人更好的生活,隻是洵朝過往的行徑,讓人不敢輕信。”
鄭唚意上前一步,輕聲道:“將軍的顧慮我能理解,但此次不同,二皇子與謝公子皆是真心為兩國和平而來,那枚玉佩,便是誠意的證明。”
蘇勒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布依爾,你自幼在洵朝長大,可曾見過真正的貧瘠與苦難?”
鄭唚意微微一怔,腦海中浮現出江南救災時,那些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百姓,緩緩說道:“見過。所以小女子才更明白,和平與發展的珍貴。”
蘇勒聽到鄭唚意說的話之後,眼中閃過一絲認同,可很快便恢複了冷靜,心裏清楚,此事關係重大,自己實在做不了主,必須回去稟報父汗。
於是,她沉聲道:“好了,我們回去再說吧。”鄭唚意微微點頭,一同回到了軍中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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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整頓,她便帶著一眾親信,快馬加鞭趕往父汗的營帳,一路風塵仆仆,許久之後才終於抵達。
踏入營帳,蘇勒單膝跪地,恭敬地向耶布克希講述了談判的詳細過程,以及洵朝提出的議和之事。
耶布克希聽完,眉頭緊鎖,沉默不語,帳內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這時,身旁的哈達,猛地站起身,臉色漲紅,語氣激動:“這怎麽行!洵朝人又不是打不過,這次咱們要是反戈一擊,說不定能拿下更多疆土。”
“都已經把麵子撕到這個地步了,要是接受議和,無疑是給洵朝人認為咱們軟弱好欺,以後還怎麽在這草原上立足!”
蘇勒抬起頭,神色憂慮:“額斯琿滿族叔叔的意思),我明白您的想法,可連年征戰,咱們的百姓也苦不堪言。”
“洵朝提出的互市、技術傳授,或許能讓族人過上安穩日子。”
哈達卻不屑地哼了一聲:“安穩日子?那是糖衣炮彈!他們安的什麽心,誰能保證?”
“咱們草原兒郎,靠的就是手中的彎刀和胯下的駿馬,跟他們拚到底,才是正途!”
耶布克希,依舊沉默,手指敲擊著座椅扶手,目光在眾人臉上來回掃過,似乎在權衡著利弊。
就在眾人僵持不下之時,營帳中一直安靜站在角落的謀士阿木爾緩緩開口:“各位先莫要激動,依我看,貿然進攻雖有機會奪取疆土,但洵朝兵力也不容小覷,一旦陷入持久戰,我方糧草補給、兵力損耗皆是難題。”
“況且,草原上的百姓渴望和平已久,再起戰端,恐怕會失了民心。”
哈達一聽,臉色愈發難看,怒視阿木爾:“你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民心?隻要能開疆拓土,讓族人有更多草場,百姓自然會擁戴我們。”
阿木爾不慌不忙,繼續說道:“大汗,開疆拓土固然重要,但也需考慮實際。”
“如今我們即便拿下更多土地,若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去經營,不過是一片荒地。”
“而巡朝提出的互市與技術,能讓我們在和平的環境下發展生產,增強實力,待我們實力足夠強大,再圖大業,豈不是更穩妥?”
耶布克希的手指停止了敲擊,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似乎在認真思考這番話。
蘇勒見狀說道:“父汗,阿木爾先生所言極是,洵朝此次議和,確實帶著誠意,他們二皇子還留下了皇家玉佩作為信物,若我們此時拒絕,日後再想求和,恐怕難上加難。”
哈達依舊不甘心,還想反駁,卻被耶布克希抬手製止,他緩緩站起身,掃過眾人,沉聲道:“此事容我再想想,蘇勒,你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再來商議。”
眾人紛紛領命,退出營帳。
回到自己的營帳,蘇勒滿心憂慮,她深知阿瑪性格謹慎,額斯琿的話又不無道理,這場議和怕是波折不斷。
而鄭唚意也輾轉難眠,她擔心洵朝的誠意被誤解,更害怕兩國再次陷入戰火。
第二日清晨,蘇勒早早來到傅寒營帳。
耶布克希見他進來,開門見山地說:“我昨夜思量許久,覺得議和之事可以考慮,但不能就這麽輕易答應。”
“稅收進貢減免年限要延長至五年,技術傳授的範圍也要擴大,涵蓋更多民生領域。”
蘇勒領命而去,再次前往議和約定的營帳,提出新的條件時宋弋擇和謝淮欽等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謝淮欽率先打破平靜:“將軍,稅收進貢減免五年,這對我朝財政而言壓力不小。”
“不過技術傳授擴大範圍,我們可以全力支持,不如這樣,稅收進貢減免四年,同時我們會派遣最頂尖的工匠師傅,毫無保留地傳授技術,還會帶來新的種子與農具,助力貴國發展。”
蘇勒還未作答,突然營帳外一陣騷動,哈達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大聲吼道:“蘇勒,你怎能答應這些條件!他們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等洵朝養精蓄銳,必定會卷土重來,咱們現在就該揮軍南下,踏平洵朝!”
宋弋擇臉色一變,站起身來,正色道:“兩國交戰,受苦的是百姓,我們真心求和,是為了兩國的長治久安。”
哈達卻不屑地冷笑一聲:“長治久安?你們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謝淮欽見狀,急忙上前說道:“哈達大人,如今局勢,戰則兩傷,和則雙贏。”
“洵朝若有二心,二皇子所送的玉佩便是憑證,屆時貴國大可興師問罪。”
哈達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強硬起來:
“一塊玉佩,如何能讓我相信你們的誠意?”
謝淮欽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位將軍,我們可以在契約中明確規定雙方責任與義務,若洵朝違背,甘願接受懲罰。”
就在場麵陷入僵局之時,蘇勒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她抬手示意眾人安靜,隨後看向哈達,語氣誠懇:“額斯琿,我理解您對洵朝的顧慮,不如這樣,在互市地點設置雙方共同監管的部署,巡朝若有任何不軌舉動,我們能第一時間知曉,也能及時應對。”
哈達聽後,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他來回踱步,思索片刻後說:“可以,但每一年都要派使者在營帳述職,匯報傳授情況。”
宋弋擇聽後,沉吟道:“可以。”
眾人聞言,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鄭唚意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如此甚好,接下來便可以著手準備契約,盡快確定互市地點與時間,讓兩國百姓早日受益。”
接下來的幾天,雙方緊鑼密鼓地籌備契約細節。
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兩國代表齊聚營帳,鄭重地在契約上簽字畫押。
儀式結束後,宋弋擇笑著說:“從今往後,兩國便是友邦,願這和平能如草原上的青草,歲歲繁茂。”
蘇勒點頭回應:“是啊,希望百姓們能不再受戰亂之苦。”
哈達雖依舊一臉嚴肅,但也沒有再提出異議。
待鄭唚意將任務圓滿完成,便前去尋覓慕漓索要解藥,然而遍尋不見其蹤跡。
蘇勒見狀,心下疑惑,開口問道:“你尋慕漓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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