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故人相見頗具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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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過後,暖煦的陽光灑落在郡主府的庭院,鄭唚意一襲素色羅裙,正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發呆,眼神空洞地望著滿園盛開的繁花,心思卻不知飄向了何處。
忽然,嫣兒腳步匆匆,神色帶著慌張,從院門處小跑而來,嘴裏喊道:“郡主,郡主,宮裏來人傳旨啦!”鄭唚意如夢初醒,忙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站定。
傳旨太監清了清嗓子,展開明黃色的聖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今蠻夷國不遠千裏,遣使來訪並進貢奇珍,恭順之意可鑒,朕心甚慰,此乃我朝德威遠播之兆。”
“特命諸位王公大臣、皇親國戚,於今日晚宴時分齊聚宮中赴宴,屆時,望諸位置身朝堂之禮,儀態端方,以顯大國風範,同迎遠客,共襄盛舉,勿有懈怠,欽此!”
鄭唚意聞言,連忙跪地謝恩,行完大禮後,立刻對嫣兒說道:“快些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梳妝,可不能誤了入宮赴宴的時辰。”
待沐浴完畢,她回到房裏,坐在雕花銅鏡前,嫣兒手持象牙梳,輕輕梳理著那如墨的長發,一旁的妝奩擺滿了珠翠首飾。
鄭唚意望著鏡中的自己,眼神中卻漸漸湧起一絲憂慮,她心想:“蠻夷國來訪,蘇勒會不會也在其中?當初在邊境的那段過往,他應該也還記得,若是真的碰見,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裙擺,指尖泛白,心中便湧起一陣莫名的恐慌。
“小姐,已經裝扮好了,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
嫣兒的輕聲提醒,將鄭唚意從沉思中拉回現實,她緩緩起身,提起裙擺準備往外走。
剛邁出一步,卻又突然停下,像是想到了什麽,神色有些慌亂道:“嫣兒,快,快去把我那副麵紗取來。”
嫣兒雖麵露疑惑,但還是趕忙從妝匣裏拿出了那副輕薄如煙的麵紗。
鄭唚意接過麵紗,仔細地將容貌遮住,隻露出一雙含著憂慮的眼眸。
隨後,二人出了府門,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早已等候在旁,車夫見她們出來,連忙恭敬地掀起車簾。
鄭唚意微微提起裙擺,在嫣兒的攙扶下登上馬車,車內布置得十分舒適,柔軟的錦墊、精致的小幾,可鄭唚意卻無心欣賞。
不久,馬車穩穩停在宮門口,鄭唚意下了車,抬眼望向那巍峨的宮殿,深吸一口氣,邁著蓮步走進宮門。
沿著長長的宮道前行,她的心愈發緊張
踏入宮宴大殿,殿內燈火輝煌,雕梁畫棟,擺滿了珍饈美饌的桌案整齊排列。
鄭唚意依照指引找到自己的座位入座,剛一坐下,她便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卻不想一眼就瞥見左前方的謝淮欽。
隻見她身著一襲深色錦袍,身姿挺拔,正一臉沉默地坐在那裏,眉頭微蹙,像是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
鄭唚意還未來得及多看兩眼,便聽到一聲尖銳的太監喊聲:“聖上駕到!”
瞬間,眾人紛紛起身,整齊地站起出列,彎腰行禮,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在這時,宋弋擇的目光掃到了鄭唚意臉上的麵紗,開口問道:““郡主,為何麵覆輕紗?莫不是玉體欠安?”
鄭唚意抬眸,見宋弋擇正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她蓮步輕移,儀態萬方地盈盈下拜道:
“回稟聖上,臣女近日偶感風寒,深恐將疫病沾染給諸位大臣,故而以紗蒙麵,亦怕病容有損朝堂儀態,望陛下恕罪。”
宋弋擇微微頷首,臉上掛著關切的笑容,溫言說道:“郡主心思縝密,實乃朕之幸事。”
“還望安心調養,早日康複。”
鄭唚意心中冷笑,這帝王的惺惺作態。
她又怎會看不穿?
不過是在眾人麵前彰顯其仁君風範罷了。
皇帝入座後,眾人紛紛落座。
恰在此時,殿外傳來通傳官高亢的聲音:
“蠻夷國王子,使者進見!”
話落,鄭唚意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攥緊手帕,隻見一群身著異域服飾的人走進大殿,為首的正是蘇勒。
她身形高大,眼眸深邃,舉手投足間帶著草原兒女的豪邁,一邊走,一邊掃視著殿內眾人,目光掃到鄭唚意時,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鄭唚意呼吸一滯,急忙低下頭,希望麵紗能徹底將自己隱藏起來。
蘇勒帶著使者團恭敬行禮,獻上琳琅滿目的貢品,皆是蠻夷國的奇珍異寶,殿內眾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獻禮完畢,她嘴角噙著一抹神秘笑意,朗聲道:“聖上,我等還備下一份獨特禮物。”
“蠻夷國有一種特殊舞蹈,寓意吉祥,能為貴國帶來好運,隻是需與一位貴國女子共同完成 ,懇請恩準我在赴宴人中挑選舞伴。”
宋弋擇本就喜好新奇,聽聞此言,眼中閃過一絲興致問道:“哦?竟有如此獨特之禮,朕倒是好奇,準了!”
得到應允,蘇勒嘴角的笑意更濃,故意在大殿中緩緩踱步,目光從一個個女子臉上掃過,眾人或是羞澀低頭,或是眼中帶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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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唚意瞧著這般舉動,心中隱隱不安,果不其然,蘇勒在鄭唚意麵前停住。
看著眼前人蒙著麵紗的模樣,想起初次相遇時她靈動的麵容,險些忍不住笑出聲。
卻又佯裝鎮定,極為有禮地行了一個草原大禮,聲音爽朗道:“這位姑娘,可否與我完成這場舞蹈?”
鄭唚意一聽,心猛地一沉,剛欲開口拒絕,彼時,不遠處的謝淮欽已站起身,拱手向宋弋擇說道:“聖上,郡主她感染風寒,恐屆時將疫病沾染給蠻夷國王子,怕多有不妥。”
宋弋擇微微點頭,覺得此言在理。
蘇勒聽後卻不慌不忙道:
“聖上,她戴著麵紗無妨。”
“我草原人身體強壯,不懼疫病。”
“定能圓滿完成這支舞,為您祈福。”
宋弋擇聽蘇勒如此堅持,又想著這舞蹈新奇,便有意促成,於是笑著點頭道:
“既然王子如此盛情,郡主莫要推辭了,且當為朕分憂,共賞這異域之舞。”
君命難違,鄭唚意無奈起身,福了福身,應下此事,她心中暗自惱恨這刁難,麵上卻隻能維持著端莊。
蘇勒見鄭唚意答應,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愉悅,她引著人來到大殿中央,樂師們依著指示,奏響節奏明快又充滿異域風情的曲調。
蘇勒率先舞動起來,身姿矯健,步伐靈活多變,舉手投足間盡顯草原兒女的奔放豪邁。
鄭唚意深吸一口氣,努力跟上節奏,她自幼研習禮儀與舞蹈,基本功紮實,雖起初有些生疏,但很快便適應了這獨特的舞步。
麵紗隨著她的動作輕輕飄動,身姿婀娜,二人一剛一柔,配合得竟十分默契,一時間,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對舞者吸引。
趁著舞蹈旋轉交錯的間隙,蘇勒湊近鄭唚意,壓低聲音笑道:“郡主,偷偷跑回來。”
“以為我不知曉你的身份?”
“看到我,可還驚喜?”
鄭唚意聞言,心中一緊。
又羞又惱,瞪了一眼,同樣低聲斥道:
“你休要胡言亂語!”
蘇勒卻仿若未覺,在轉身換位時道:
“那日在邊境,你可騙得我好苦。”
鄭唚意咬牙回道:“我從未騙過你。”
“隻是身份不便透露。”
旁人隻見他們舞步優雅,絲毫未察覺這暗藏機鋒的對話。
一曲舞罷,鄭唚意微微喘息。
向眾人行禮,殿內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宋弋擇龍顏大悅,讚道:
“好一場精彩的舞蹈。”
“王子與郡主辛苦了!”
謝淮欽在一旁看著,雙手不自覺地握緊,眼神中滿是擔憂與關切。
王崇之則在角落裏,眼神陰鷙地盯著鄭唚意,心中盤算若她舞中出醜,如何借機生事。
蘇勒笑著對鄭唚意低聲說:
“郡主,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鄭唚意瞪了一眼,輕聲回道:
“你莫要再胡鬧。”
就在這時,王崇之卻突然上前一步。
陰陽怪氣地說道:
“聖上,臣聽聞郡主感染風寒。”
“可方才這舞跳得如此歡快。”
“這風寒之說,莫不是……”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殿內眾人瞬間安靜下來,一道道探尋的目光聚焦在鄭唚意身上。
宋弋擇也麵露狐疑,等待她的回應。
鄭唚意心中一沉,麵上卻強作鎮定。
不卑不亢地說道:“王大人這是何意?”
“民女確實感染風寒,隻是聖上與蠻夷王子盛情難卻,這才咬牙一試。”
“方才跳舞時,民女亦是小心,全程未摘麵紗,想來也不會將疫病傳給他人。”
蘇勒見王崇之故意刁難,心中不悅。
上前一步朗聲道:“聖上,郡主舞姿動人,與我配合默契,為這場宴會添彩不少。”
“我自草原而來,本就不懼疫病,即便郡主染病,也無損我分毫。”
“王大人這般質疑,莫不是掃了聖上與眾人的興致?”蘇勒語氣雖客氣,但眼神中透著一絲冷意,直直看向前方。
王崇之被懟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卻又不敢輕易得罪,隻能強笑道:“王子誤會了,下官隻是關心郡主與眾人安危,並無他意。”
宋弋擇瞧著兩人針鋒相對,擺擺手道:
“好了好了,一場誤會。”
“今日是宴請蠻夷國使者的大喜日子。”
“莫要壞了氣氛。”
說罷,他又轉頭對鄭唚意道:
“郡主一片忠心,朕心甚慰。”
“既染了風寒。”
“宴會後便早些回府歇息吧。”
鄭唚意福身謝恩,暗暗鬆了口氣。
這時,樂師又奏起舒緩的音樂,宮女們開始穿梭席間,為眾人斟酒上菜。
鄭唚意回到座位,端起酒杯淺酌,試圖平複仍在劇烈跳動的心。
謝淮欽趁著眾人交談之際,悄悄遞來關切的眼神,鄭唚意裝作未看見。
她清楚兩人已經和離,不應再有過多牽扯,而蘇勒在宴會上時不時看向自己,眼中帶著幾分玩味,似乎在思索著下一次如何與其。
“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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