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你約我來，那招娣……”
    打來電話的人竟然是村長！
    可劉嬸兒來到村長家，卻並沒有見到楚招娣，不知該從何開口。
    “劉姐，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村長給劉嬸兒倒了一杯茶，顯得很是客氣。
    “劉姐，如果哈，我是說如果。”村長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如果，你女兒要是和我家小望在一起了，你會怎麽看？”
    “啊？”
    劉嬸兒有些吃驚，這也太突然了吧，招娣從來沒和她提起過啊。
    “村長，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啊？”劉嬸兒捏著手，語氣也很是小心。
    “呃呃呃……”村長一時語塞，“這……哎，就在剛剛。”
    “什麽叫就在剛剛？”聽著村長的解釋，劉嬸兒瞬間發現了不對勁。
    “就……就……”村長也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就在剛剛，你女兒上我床了，就是這樣。”
    大雨還在下，門口剛好傳來一個光頭男人刺耳的叫囂。
    他把手機屏幕懟到劉嬸兒麵前，上麵全是經過篡改的露骨截圖。
    “看看你女兒幹的好事！”男人故意提高音量，鼻環在路燈下晃得刺眼，“下午她主動爬上我的床，現在裝清高？”
    劉嬸兒的精神瞬間恍惚。
    “你血口噴人！”
    她猛地衝上前，不可置信地盯著那些截圖，“招娣她連隻螞蟻都不敢踩，會做這種事？”
    “老子說白了，她就是個隨便的婊子，我隻是略微勾勾手指，她就爬上我的床咯。”光頭哥還在嘴臭著。
    村長突然抄起牆角的半截磚，語氣很是憤怒：“你再說一個字，我就砸爛你這張狗嘴！”
    “爸，你竟然幫著別人！我才是你兒子啊。”
    他竟然是張望！
    “不可能，不可能！招娣怎麽可能會這樣……”
    說著說著，劉嬸兒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徹底跌坐在地上。
    “劉姐，你也不想你女兒因為這件事而‘出名’吧？”村長瞪了張望一眼，繼續和劉嬸兒“商量”起來。
    “村長，我……”劉嬸兒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我知道，不過這件事目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現在還有轉圜的餘地。”
    村長喝下一口茶，不急不緩地說道。
    “什麽餘地？”
    村長看了張望一眼，又看了看劉嬸兒，這才開口接著說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讓楚招娣先和我家小望處著……”
    “那二呢？”
    劉嬸兒其實並不想接受第一種，張望的情況在村裏幾乎是人盡皆知。
    村長並沒有意外，放下茶杯，推出一張銀行卡，望著劉嬸兒的眼睛，“二嘛，就是一場交易，我們給你們家150萬，你們搬出這裏，越遠越好！”
    “我，需要和招娣商量一下。”
    “沒問題，我們可以等，不過最好這周內給個答複，這已經是我們的底線了。”
    望著劉嬸兒離開，張望這才對著他爸開口說道：“爸，那女人，很潤！比城裏的那些頭牌都差不了多少。”
    語氣中盡是得意之色，眼中也甚是懷念。
    “不過你為什麽對她們家這麽好，她老公早沒了，何必怕她們？”
    對此，村長也有些氣急敗壞了，“還不是因為你！自己喝多了，給別人下春藥！最近上麵的文件下來了，你現在想要即任村長，不能出任何意外。”
    聽到這話，張望也隻能小聲地“哦”了一下，不敢反駁。
    他爸已經老了，也到了該退休的年紀了，他們家暗地裏囂張了這麽多年，隻有他拿下村裏的職位，才不至於發生太多變故。
    想到這裏，村長眼中閃過一絲蔭翳，“現在隻需要穩住他們，等過了這段時間，她們，還不是任我們拿捏！”
    ……
    回到家裏，透過窗戶，劉嬸兒果然看見了躲在房間裏的楚招娣。
    聽了村長的話，她也有些分不清事實了。
    走到門口，劉嬸兒推了推房門，已經被楚招娣鎖上了。
    劉嬸兒早有預料，拿出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一衝進房間，她對著招娣就是質問起來：“招娣，你怎麽能上張望的床呢？”
    楚招娣本來就受到衝擊，不由得大聲嘶吼起來：“我怎麽了，那是我想的嗎？明明是他張望喝多了，侵犯了我，你竟然……”
    “啪！”
    一聲脆響響徹房間，劉嬸兒下意識地動了手。
    “他爸是村長，我們根本惹不起，都是你不聽話闖的禍！”
    她的聲音顫抖著，她們隻是沒有人脈的母子倆，根本鬥不過村長一家。
    想當年，有人將村長的“事跡”上報給市裏，沒過幾天，那人就莫名失蹤了。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人敢再和他們家做對了。
    被打了這一巴掌的楚招娣徹底崩潰了，推倒床邊的櫃子，“對，我不聽話，我一直不聽話！從小發生了任何事，你都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我，好像所有事都是我的錯，你能不能聽我解釋啊？”
    楚招娣抓起床上的相框，瓷質底座重重砸向地麵，父親微笑的麵容在裂痕中扭曲變形。
    “要是我爸還在，你怎麽敢這樣對我！”她顫抖著喘息，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滾！都給我滾啊！”
    此刻的楚招娣像頭發狂的猛獸，不斷地對著劉嬸兒嘶吼著。
    下一秒，楚招娣換了一副模樣，扯著頭發，大笑起來，“哈哈哈，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看著眼前崩潰了的楚招娣，劉嬸兒陷入了自我懷疑。
    真的，是我錯了嗎？
    不等她回過神來，楚招娣暴力地將她“請”出房間，張牙舞爪地像個瘋子。
    到了這種情況，劉嬸兒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下意識地想去找醫生，可想到村長所說的話，她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如果現在去找醫生，楚招娣和張望的事肯定會暴露，那麽之後她們所麵對的，就是村長的報複了。
    “不行，村長家招惹不起。”
    劉嬸兒緊張地看了一眼發狂的楚招娣，終於做出了決定。
    “先在家裏看一晚上，要是明天招娣還是這樣，我就去報警找醫生。”
    很快，夜深了，楚招娣也累了，停下了砸東西的手。
    聽著房間裏沒有再傳來聲音，劉嬸兒終於是送了一口水，“還好還好，招娣應該是想通了。”
    的確，楚招娣是想通了。
    這個社會不過是一個巨大的菜鳥驛站，總有著各種大小件貨。
    到頭來，不過是黃土一捧。
    “爸，我來找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