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家的，死哪去了？還不出來幹活兒？
    一天天的就知道躲懶，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
    整天拉拉個臉，當誰欠你錢似的。
    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就生了個丫頭片子，賠錢貨，我兒子要你有啥用。
    ……
    顧香在屋裏待的時間長了點兒，郭老婆子在就又開始指桑罵槐。
    顧香不敢反駁，哄著招娣自己玩兒，自己抹了一把眼淚又出去幹活兒去了。
    一直忙活到很晚，顧香才忙活完了回屋睡覺。
    屋子裏，郭二郎還是呼嚕聲震天響，閨女招娣哭累了窩在炕腳睡了過去。
    顧香疲憊的靠坐在炕上，她不明白這日子怎麽就過成這樣了？
    明明她嫁到了鎮上，日子應該過得更好才對。
    顧香現在無比後悔當初沒有聽三哥的話，早早的跟郭二郎和離。
    當初要是發現郭二郎跟寡婦有一腿的時候就和離，就不會把招娣生出來受苦。
    想到自己可憐的閨女，顧香眼淚又下來了。
    哭了半晌，顧香才起來把孩子抱過來，睡覺。
    第二天一早，顧香又早早的起來忙活。
    郭二郎也醒酒了，不過他沒有起來，而是繼續躺在炕上發愁。
    昨天他賭錢輸了，本來錢輸沒了就想走的，不料有人提出來可以借給他銀子讓他翻本。
    他一時沒忍住，就借了十兩銀子，結果他昨天手氣實在是不好，新借的十兩銀子很快也輸沒了。
    那些人還想繼續借給他，還是他覺得運氣不好不想借了，所以拒絕了。
    也是看他榨不出油水了，借錢的人立刻就翻臉不認人了。
    竟然讓他三天後就還錢，而且是多一天多一分利錢。
    最重要的是他要一天三分利，也就是說借十兩銀子一天的利錢就要三兩。三天就要還二十兩。
    這三天時間眨眼而過，郭二郎怕要債的上門，早早的就躲了出去。
    郭二郎經常不在家，他早上走了大家也並沒有注意。
    直到上午要債的上門。
    “這是郭二郎家吧？”領頭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
    “是……是啊，你有什麽事兒嗎？”郭老漢正在院子裏整理用具。
    “當然有事兒，郭二郎在我們這裏借了十兩銀子，說好了今天還。
    郭二郎呢？讓他出來還銀子吧。”領頭的大漢說道。
    “什麽？借銀子？他什麽時候借的銀子？我們。不知道啊？”郭老漢驚訝道。
    “嘁，他賭錢賭輸了，在我們老大那裏借的，當初說好了，借十兩，到時候還二十兩。
    我不跟你們廢話，趕緊讓郭二郎出來還錢吧。”壯漢找了個凳子，大馬張飛的就坐了下來。
    “什麽？二十兩？”
    “怎麽回事兒？，二郎怎麽就借銀子了”？
    聽到二十兩銀子，一直伸著耳朵偷聽的郭大郎媳婦兒和郭三郎媳婦兒立馬就跑了出來。
    “爹，二郎欠的錢，憑什麽讓家裏給他還？家裏的銀子都是大郎掙來的，他平時吃家裏的，喝家裏的也就算了。
    他還去外麵賭錢，現在還弄了一屁股債，我把話放在這裏，你要是給他壞齋，咱們就分家”。郭大郎媳婦兒恨不得現在就把郭二郎分出去。
    “對，我也不同意，那可是二十兩銀子，爹你要是給他還錢就分家。”郭三郎媳婦兒也早就想分家了，趁機也提出來。
    顧香本來就在院子裏幹活兒，現在一聽到是郭二郎在外麵欠了錢，一聲沒敢吭，抱著孩子就躲進了屋裏。
    “快點兒拿錢，要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壯漢用一根木棍敲打著地麵。
    “二郎沒在家，幾位要不先回去，等二郎回來了我讓他去找你們。”郭老漢小心的措辭，商量著。
    “老頭兒你說的輕巧，兄弟來這一趟肯定不能空手回去。
    我也不訛你們，看好了，這是郭二郎簽字畫押的欠條。
    欠條上明明白白的寫著，欠我們二十兩銀子。
    我勸你們還是乖乖拿出來，不要等大爺我親自動手。”壯漢一使眼色，跟他一起來的幾個男人緩緩踱步上來。
    “別，別，我兒子真不在家，而且家裏也沒有二十兩銀子。
    大爺您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郭老漢點頭哈腰的央求。
    “看起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兄弟們，既然他們不識抬舉，你們教教他們應該怎麽做事。”壯漢說道。
    得到了指令，幾個男人手持木棍就在院子裏砸起來。
    “停下，你們快停下……。”
    “你們幹什麽？快住手，你們這一群強盜。”
    “天啊，我沒法兒活了，老天爺，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啊，……。”
    “住手，你們住手。”
    郭家人攔了這個，攔不了那個，再說這幫人凶神惡煞的他們也不敢真的去攔著。
    隻能在旁邊哭天搶地的希望他們住手。
    “趕緊拿錢，要不然就繼續。”壯漢示意幾個男人進屋去砸。
    “等等，我拿錢，我給你們拿錢。”郭老漢看著院子裏一片狼藉，顫抖著聲音說道。
    “爹……。”
    “老頭子。”
    郭老婆子婆媳同時叫了出來。
    “行了，拿吧，要不然這個家就不用要了。”郭老漢啞聲說道。
    “可是……。”郭大郎媳婦兒還想說什麽，可是看著凶神惡煞的幾個人到底是沒敢說下去。
    “兄弟們，先停下，早這樣不就好了，還非得讓大爺我發怒。”壯漢一揮手，幾個男人都停了下來。
    “呸，敬酒不吃吃罰酒，早拿出來不就好了。”
    “就是，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大哥，我看這個小娘子長的不錯，不還錢咱們就把這小娘子帶走。”
    “對，賣到青樓說不定還能多賣幾兩”。
    “這個也不錯，雖然歲數大了一點兒，不過也有人專門好這一口兒。”
    ……
    幾個男人對著郭大郎媳婦兒和郭三郎媳婦兒一頓評頭論足。
    想發火又不敢，又羞又氣的兩個人一跺腳都跑回屋去了。
    “哈哈哈哈哈。”
    幾個男人大笑起來。
    “行了，差不多得了，咱們是來要賬的，不要節外生枝。”壯漢看他們越說越不像話，趕緊製止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