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漢顫顫巍巍從屋裏拿出來一個手絹包。
    “老頭子，你不能啊……。”郭老婆子看著手絹包一下癱倒在地上。
    郭老漢沒理他 ，徑直來的壯漢麵前：“大爺，這是十七兩銀子。是我們家所有的銀子了。”
    郭老漢不舍得把手裏的的手絹包打開，露出裏麵散碎的銀兩。
    銀子確實很碎，都是一兩半兩的，還有兩串銅板。攏在手絹裏有一小堆兒。
    壯漢一把搶過去，隨手遞給身邊的人。
    那人接過手絹，扒拉著數了起來。
    數完了，那人對壯漢點點他，示意他正好十七兩。
    壯漢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對郭老漢說：“還差三兩，我們明天再來。”
    “大爺，家裏真的沒錢了，還請大爺通融通融。”郭老漢點頭哈腰的就差給壯漢跪下了。
    “老頭兒，爺也不是不講理的 ，今天就到這兒了，我們明天再來。
    沒錢也好辦，我看你家裏的幾個小娘子顏色不錯，哥幾個”壯漢說完帶著人走了。
    “哎喲，老天爺呀，我不活了，這是要逼死我們啊？天殺的強盜，哪有人借十兩銀子還二十兩的？”郭老婆子撲通一下坐到地上，大聲哭嚎起來。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小叔子每天遊手好閑，現在還賭錢借高利貸。
    我要分家，一定要分家，我去找大郎。”郭大郎媳婦哭喊著跑了出去。
    “分家，必須分家，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憑什麽公中要給郭二郎還錢，我們還有孩子要養，哪有讓弟弟弟妹給叔伯還債的啊”。
    郭三郎媳婦兒也坐在地方哭嚎了起來。
    聽著郭家這邊這麽熱鬧，再加上催債的人已經走了，街坊鄰居也都探出頭來看熱鬧。
    有那心思靈活的知道是郭家的老二欠了債，就估摸著背後的人準是看郭二媳婦是顧言的妹妹，就趕緊去顧言家報信了。
    這邊郭三郎媳婦見街坊鄰居都圍了上來，頓時說的更起勁兒了。
    “大家都來看看啊，看看有這樣的人家嗎？把其它兒子當草一樣糟踐啊，為了老二都不管一大家子的死活了。”
    郭老漢看兒媳婦這麽哭鬧，再加上外麵老街坊的竊竊私語讓他感覺麵子上掛不住，趕忙扒拉了一下郭老婆子。
    郭老婆子接收到示意，嗷的一聲就撲了上去。
    郭老婆子對郭三郎媳婦也的確是有很大的意見，哪怕這事兒的確是郭老二做的不對，但兒子畢竟是親兒子，兒媳婦隻是兒媳婦。
    郭老婆子是見不得別人說兒子不好的。
    “你個潑婦，哪有當兒媳婦的詆毀叔伯的，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郭三郎媳婦根本不怵她，這事兒說破大天去也是他們郭家不占理。
    沒看人家親兒子郭大郎和郭三郎都站在一邊兒沒說話嘛。
    郭老婆子看見站在旁邊的其他兩個兒子也停下了撕扯郭三郎媳婦的手。
    呐呐的問：
    “你倆怎麽回來了？”
    郭大郎看著郭老婆子隻覺得失望，說道：
    “這是老二惹出來的禍，你一定要把我和老三的家也攪散了才滿意嗎？你也是我和老三的娘啊！”
    “老大快進屋去吧，別說了，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看郭老婆子說不出話來，郭老漢隻能親身上陣。
    郭大郎慘然一笑都這樣了，還有什麽麵子可言？他也不準備和郭老漢多說什麽了，直接衝著屋裏喊到：
    “老二家的，你出來，你男人惹出來的事你躲在屋裏像什麽樣子。”
    顧香聽了這話，知道自己不出去不行了。
    郭大郎都能不管不顧，一個男的叫自己弟媳婦處理了，自己要是在不出來，街坊鄰居的唾沫都能把自己淹死。
    顧香心裏又暗暗恨上的郭二郎，要不是他出去亂搞，現在也不至於到這種境地。
    至於分家，顧香當然是不想分家的。
    俗話說的好，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郭老婆子偏心他們，他們這種既得利益者當然是能感受到的。
    這麽多心理活動，現實中也隻有一瞬間，顧香還是磨磨蹭蹭的出來了。
    郭大郎看顧香出來之後也不多廢話，直接對著街坊鄰居拱了拱手，說道：
    “我們郭家家門不幸，讓大家看笑話了，今天我們分家，麻煩大家做個見證了。”
    郭老漢看兒子態度這麽堅決，知道分家之事是不可避免了。
    郭老漢製止住了想說話的郭老婆子同樣對著街坊鄰居拱了拱手。
    郭大郎見爹這樣也沒說什麽，就直接說道：
    “家裏也沒什麽東西，誰住的房子就給誰。至於家裏的東西我跟老三平分，剛剛大家也看見了，家裏的存款都拿去給老三還債了，東西就不分給他了。”
    一句話說完，郭大郎頓了頓，看著佝僂的老爹，到底是不忍心，說道：
    “至於欠的錢，我跟老三肯定是不占的。至於爹娘，二老願意跟誰我們也沒有二話，願意跟老二呢，我們就按現在的養老標準來，多的也是沒有的。”
    郭老漢看向郭三郎：
    “老三，你呢，也是這麽想的？”
    郭三郎點了點頭，
    “我跟大哥的想法一樣。”
    “那既然這樣老婆子我們就跟著老大吧。”
    郭老婆子還想說些什麽，被郭老漢製止了，
    “老婆子，老二眼看著是不靠譜了，不靠老大老三，將來我們養老真的能指望的了老二嗎？”
    郭老婆子也就默認了這個分家結果。
    “就按我們家老大說的辦吧，麻煩各位街坊鄰居給我們家做個見證了，等老二回來我們就徹底分家了。”
    郭老漢再次朝街坊們拱了拱手，腰一下子就塌了下去。
    郭大郎看向弟弟郭三郎，說道：
    “家裏你先照看著，我去把你大嫂接回來，你也安慰安慰你媳婦，這次她裏是真受委屈了。”
    郭三郎點點頭，讓大哥放心去吧。
    顧香倒是有心說些什麽，她們家什麽都分不到當然是不同意。
    但是很顯然，郭大郎和郭三郎根本不理會她。
    唯一可能向著她的郭老婆子也礙於將來養老的壓力一句話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