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劫路驚變與匪寨稱雄
    深秋的山道鋪滿枯葉，劉磊踩著脆響的落葉前行，腰間半塊殘玉隨著步伐輕撞。百裏外的滄源城方向，隱約可見城樓輪廓，卻被突然翻湧的鉛雲遮蔽。他緊了緊衣襟，正要加快腳步，忽聞林間傳來鐵器相撞的錚鳴。
    循著聲音拐過彎，七八個蒙著黑巾的壯漢正圍著兩輛馬車，車轅上癱著個渾身是血的老者，車廂裏傳出女子的啜泣。為首的疤麵漢子舉刀抵著車簾：“把玉玨交出來，留你們全屍！”
    “那是傳家之寶……”話音未落，寒光閃過，老車夫咽喉噴血。劉磊瞳孔驟縮——這手法與萬年前幽冥教的“索命斷喉斬”如出一轍。他身形微晃，尚未出手，斜刺裏突然竄出道黑影。
    “黑狼寨主！”土匪們齊聲驚呼。來人身高近兩米，鐵塔般的身軀裹著狼皮襖，左臉猙獰的狼形刺青幾乎蔓延至脖頸。黑狼一腳踹翻疤麵漢子，猩紅的眼睛掃過眾人：“誰準你們在滄源城地界動手？”
    “寨主，這玉玨能換百石糧食！”疤麵漢子掙紮著辯解。黑狼卻突然反手一巴掌，將人扇得口吐鮮血：“我說過，劫富不殺老弱！”他轉向車廂，粗聲粗氣：“滾吧，別再讓我看見你們。”
    幸存者連滾帶爬逃離後，黑狼轉身時，目光驟然與暗處的劉磊相撞。“還有個漏網之魚！”土匪們一擁而上，劉磊旋身避開刀鋒，指尖如電點向對方腕脈。萬年前武皇級的戰鬥經驗在此刻爆發，不過十息，七八個土匪已捂著關節哀嚎倒地。
    黑狼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嘶吼一聲，腰間彎刀出鞘，刀身竟泛著詭異的幽藍——是淬了毒的兵器。劉磊側身讓過刀鋒，掌緣劈向對方肘窩。黑狼吃痛撤招，卻在退開時甩出暗藏的鐵鏈，鐵鉤直取咽喉。
    “叮！”半塊殘玉突然迸發龍吟，鐵鏈應聲而斷。黑狼驚愕後退，劉磊趁機欺身上前，扣住他命門大穴：“你的刀法，師從幽冥教？”
    “呸！”黑狼啐出帶血的唾沫，“老子自學的！”但他眼底閃過的慌亂，沒能逃過劉磊的眼睛。此刻天色已暗，山間傳來狼群嗥叫，劉磊思忖片刻，鬆開手：“帶我去你的寨子，我要借住幾日。”
    黑狼寨建在陡峭的山崖之上，用圓木和藤蔓搭成的吊橋連接外界。寨內篝火搖曳，數十間茅草屋錯落分布，牆角堆著陶罐和獸皮，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酒氣與血腥。劉磊被帶到主屋時，幾個嘍囉正圍著啃食鹿腿。
    “寨主，這小子……”“他是貴客！”黑狼打斷手下，盯著劉磊腰間殘玉，“閣下能破我鐵鏈，想必不是尋常人。”他揮手屏退眾人，從木箱裏取出半塊殘缺的玉佩——竟與劉磊的殘玉紋路契合！
    “這是三年前，我從一個垂死的修士手裏搶的。”黑狼粗糲的手指摩挲著玉佩，“他說這是打開某處秘境的鑰匙。閣下既然認得幽冥教的功夫，可知道這玉玨的來曆？”
    劉磊接過兩塊殘玉，血脈突然劇烈震顫。龍淵秘境的記憶如潮水湧來——萬年前，皇族為防不測，將秘境鑰匙一分為四，分別交由四位心腹保管。他深吸一口氣：“你若願聽我號令，我便告訴你全部真相，還能教你真正的武道。”
    黑狼突然大笑，震得屋頂草屑簌簌落下：“憑你？”話音未落，他已揮拳直擊劉磊麵門。劉磊不閃不避，掌心迎上拳頭的瞬間，黑狼隻覺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倒飛出去，撞翻了半麵土牆。
    “再來！”劉磊神色淡然。黑狼爬起身，眼中燃起瘋狂，抄起一柄狼牙棒橫掃。劉磊側身避開，指尖連點，黑狼渾身關節頓時如被火燒。他撲通跪地，額頭抵著地麵：“我黑狼今日認主！”
    三日後，黑狼寨的嘍囉們驚恐地發現，自家寨主竟對著那個外來的年輕人行弟子禮。劉磊站在寨前的山岩上，望著遠處滄源城的燈火，手中把玩著完整的玉玨。黑狼遞來一張皺巴巴的告示：“城裏懸賞捉拿玄天教餘孽，這畫像……”
    紙張上，紅衣女子眉眼如畫，正是李紅梅轉世後的麵容。劉磊的手指驟然收緊，告示被捏得簌簌作響。黑狼咽了咽口水：“寨主，那女子被關在萬寶閣地牢，據說……”
    “備馬。”劉磊轉身走向寨內，殘玉在月光下泛起幽光，“從今日起，黑狼寨不再做打家劫舍的勾當。我要讓整個蒼岩城知道——劉氏皇族，回來了。”
    夜幕深沉，黑狼寨的篝火突然熄滅。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山道上出現一支整齊的隊伍。黑狼騎著頭狼走在最前，腰間佩刀換成了嶄新的玄鐵長刀；劉磊身披黑袍，衣角繡著若隱若現的龍紋。他們身後，曾經的土匪們背著行囊，眼神中多了幾分肅殺與期待。
    滄源城的城門緩緩打開，劉磊望著城牆上斑駁的箭孔，耳邊仿佛響起萬年前的戰鼓。黑狼湊過來低聲道：“城主府與萬寶閣向來不對付，我們或許可以……”“不必。”劉磊打斷他，目光掃過街道上神色匆匆的行人，“先去地牢救人，再讓兩派嚐嚐，被暗處獠牙撕咬的滋味。”
    而此刻在萬寶閣地牢深處，李紅梅蜷縮在潮濕的稻草上，腕間銀鈴突然發出細微的嗡鳴。她抬起頭，恍惚間看到記憶深處那道熟悉的身影，正穿過重重黑暗，向她伸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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