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長街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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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墨香驚堂
鍾伯的舊書店掛上“老年識字班”木牌那日,整條街的貓都躲進了春曉花坊。老人握著戒尺敲打《千字文》,震落房梁積灰,驚得後排打盹的薑奶奶碰翻了硯台。
“鍾老頭,你當是訓私塾娃娃呢?”馬大姐的旗袍袖口沾了墨漬,酒紅色卷發上別著支毛筆,“我這‘永字八法’寫得比燙發棒還順溜!”
課間十分鍾,劉建軍端著薺菜包子來救場。麵粉香混著鬆煙墨味,老人們就著豆漿臨帖,包子鋪的油紙成了臨時代宣紙。小海貓腰溜進來直播,鏡頭剛對準張慧芳老師的“狂草”,直播間突然被封——ai誤判毛筆是“危險器械”。
第二幕:魯班密碼
社區活動室的木工課開講第一天,陳師傅的刨子卡住了。少年宮的孩子們圍著數控雕刻機歡呼,激光在木板上刻出完美花紋,老木匠的工具箱蒙了層薄灰。
“這算哪門子手藝?”陳師傅的獨眼瞪著亞克力拚裝模型,“我爹當年給蘇聯專家打家具,連個鐵釘都不用!”
衝突爆發在暴雨夜。少年宮的智能雕刻機進水短路,校慶展板碎成滿地零件。陳師傅打著手電翻出桐油老料,孩子們舉著手機燈打下手。當卯榫結構的立體校徽在黎明前拚合時,數控機床的維修員正蹲在門口偷拍傳統技法。
第三幕:花間算術
春曉花坊變成珠算課堂那周,周曉梅的非洲菊全成了教具。退休會計趙姨握著算盤教攤販記賬,紫檀算珠撞碎花店寧靜:“劉建軍!你這月賒的麵粉錢該清賬了!”
劉建軍揉麵的手一抖,十八個褶的包子成了光頭饅頭。小海趁機開發“包子鋪財務係統”,掃碼槍對準蒸籠那刻,老式彈簧秤的指針瘋狂震顫。
薑奶奶掏出藍印花布袋裏的銅錢算盤,枯瘦手指撥出清脆聲響:“九二年賣冰棍的賬本都在這裏。”少年宮老師連夜改編數學題——計算鍾伯舊書的貶值率、統計流浪貓的絕育成本,甚至推演阿哲奶茶店的糖分曲線。
第四幕:霓裳夜課
路燈亮起時,梧桐街化身露天t台。馬大姐的旗袍裁剪課從抖音火到線下,外賣騎手阿坤踩著平衡車當模特,工裝褲外罩蘇繡馬甲,頭盔上別著周曉梅給的洋桔梗。
“這叫新國潮!”小海的直播間湧入十萬觀眾,卻見鍾伯杵在鏡頭前:“《天水冰山錄》載嘉靖年間服製,你這盤扣位置差了三寸。”
蘇青黛抱來舊書店的織錦殘片,中藥係女生用板藍根染出月白襯裏。當張慧芳老師穿著改良旗袍彈奏《茉莉花》時,智能路燈自動調成暖光,梧桐葉的影子在緞麵上搖曳生姿。
第五幕:千燈送暑
結課典禮撞上三伏末梢,整條街的空調外機集體罷工。老人們搬出樟木箱裏的蒲扇,孩子們用3d打印機製造“仿生芭蕉葉”,劉建軍在蒸籠邊架起巨型電風扇——吹得麵粉糊了馬大姐的胭脂。
鍾伯的戒尺變成指揮棒,帶領合唱團吼出《打靶歸來》。陳師傅用邊角料雕了百盞木燈,蘇青黛填入驅蚊藥草,阿哲的奶茶杯成了燈罩。
當千盞浮燈順排水渠漂向夜色深處,測繪局突然發來急電——熱成像顯示梧桐街溫度比周邊低2.3c。蹲守的記者們隻拍到滿地狼藉:混著墨汁的麵團、纏著彩線的算盤,以及老梧桐下酣睡的貓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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