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然落山，光線還隻是微微有點暗。
    累了一天的程晚出了書房，繞著她的院子一邊在腦子裏過知識點一邊活動活動胳膊腿。
    “主人，有八卦。”
    嗯？！
    程晚伸胳膊的動作一頓，而後立馬放下胳膊，掃視四周，眼中滿是好奇：“哪兒呢在哪兒呢？”
    “院門口。”
    程晚溜溜達達地走向院門口，腳步聲輕不可聞。
    “是你大哥和你閨蜜。”
    ！！！
    程晚悄無聲息地加快了腳步，眼中的亮光和眼下的黑眼圈同樣明顯。
    “侯……”
    “噓！”
    程晚讓看見她的丫鬟們保持安靜，然後讓她們走遠些。
    “徐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謔！
    程晚一個急刹車，偷偷摸摸地就近藏了起來，小心地露出一隻眼睛，同時兩隻耳朵高高豎起。
    這段時間程大平和徐知念之間的那點不尋常，程晚不是沒發現，但她沒想到程大平這麽勇。
    徐知念的雙頰漲得通紅，連耳朵尖都透著粉。
    她雙手絞著手中的帕子，不敢抬頭與程大平對視，有些羞惱道：“你……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不是突然。”
    程大平握緊拳頭，竭力克製住自己的緊張與忐忑。
    “徐小姐，我心悅你很久了。以前的我一事無成、一無所能，即便想娶徐小姐，也隻敢在心裏想一想。”
    程大平盯著徐知念的頭頂，抿了下唇：
    “我知道我能有今天，其中至少有一半是阿晚的功勞。
    若沒有阿晚，我進不了玄甲軍，得不到那些特殊照顧，更有可能是我早就以一個小卒的身份死在了戰場上。
    我……”
    “你別這麽說自己。”
    徐知念抬起頭，頂著張通紅的美人麵，打斷程大平的話。
    “阿晚自然是最好的，可是你也不差。
    若你自己沒努力、沒拚命，就是有阿晚，你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成為昭武校尉。”
    徐知念的目光灼灼，像是要將程大平眼底的自卑都灼化：
    “你努力學騎馬射箭、虔心向平南村的方先生學認字的樣子，我都記得。
    程大平，你能走到今天，靠的最多的是你自己。”
    程晚默默地點了下頭，隔空表示對徐知念話語的讚同。
    程大平確實因為顧晏的關係得了一些照顧，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但程大平能有今天，是他用血汗換來的。
    一個無能的關係戶可配不上讓周老將軍親自為他請功。
    程大平隻覺得再沒什麽比徐知念的聲音更動聽的聲音了，他激動地渾身顫栗，用炙熱的眸光鎖定徐知念，嗓音微顫：“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
    徐知念長睫顫動，她想低頭、想逃避掉程大平的視線，那視線太過灼熱，像是能把她烤化。
    可她的身體根本不聽她使喚，隻能仰頭與程大平對視。
    要嫁給麵前這個男人嗎？
    這個男人長相端方，身材高大，外表絕對算不得醜。
    這個男人性格穩重踏實，年輕有為，前途算得上一片光明。
    至於家庭方麵。
    程家如今的門楣勝於徐家，程家人都是好相與的性子。
    最重要的是，程家有阿晚。
    徐知念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堅定之色。
    她想她是願意嫁進程家、嫁給眼前這個男人的。
    “我......”
    “你先聽我說！”
    程大平看到了徐知念深吸一口氣，他知道徐知念的心裏已經有了結果。程大平沒有信心徐知念即將出口的話會是他想聽的，隻能著急又恐慌地打斷徐知念，想再為自己爭取爭取。
    “我保證，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就像你爹對你娘那樣。
    我保證，我這輩子絕不會有二心，若我哪天做了混賬事，我、我自願淨身出戶，再不會出現在你眼前煩你、惡心你。
    我還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努力，讓你以後過上比在娘家更好的日子。”
    程大平眼睛濕紅，他控製不住地伸手捏住了徐知念的衣角，眼中的祈求之色清晰可見：
    “念念，我真的心悅你，除了你，我誰都不想娶，我也受不了看著你嫁給別人。
    你嫁給我吧，我......我......”
    程大平攥著徐知念的衣角不肯鬆手，拚命地想自己還有什麽優勢可以用來求娶徐知念。
    “程大平，我是說我願......”徐知念拽了拽自己的衣角，話沒說完被程大平再次打斷。
    “我還有阿晚！”程大平眼光驟然發亮：“念念，你和阿晚最是要好！你嫁給我，就可以和阿晚成為一家人！”
    “我願......”
    “你嫁給我，我保證，我一定會盡全力讓你過得舒心的，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絕對不幹涉你。”
    “我願......”
    “我就知道你不願意，我就知道......”程大平失魂落魄地鬆開徐知念的衣角，看上去像是要哭了。
    徐知念：“......”她現在是真的有點不願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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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一旁的程晚一言難盡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大哥好像有些......蠢。
    “程大平。”
    程大平沉浸在自己“失戀”的痛苦中，沒有回應徐知念。
    徐知念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程大平！”
    “啊？”程大平被徐知念猛地提高的音調嚇了一跳，同時也回了神。
    徐知念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居然喊出了這麽“潑婦”的聲音，她趕緊扭頭看了看四周，確定周圍沒其他人這才大鬆一口氣。
    “念念，你怎麽了？”
    怎麽了？
    這男人還敢問她怎麽了？！
    徐知念又氣又羞，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最後抬腳在程大平的腳背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嘶！”
    程大平單腳立地蹦了幾下：“念念？”
    程大平的聲音裏和表情中帶著不解和委屈。
    徐知念：“......”
    徐知念氣得伸手在程大平的腰上使勁掐了一把。
    “疼......疼......”
    程晚：“......”
    程晚深深地歎了口氣。
    大哥這情商比她差遠了。
    想當年，她可是完美把控了她和顧晏的戀愛節奏。
    那邊，徐知念在深呼吸幾次後，決定不和傻子計較。
    “程大平，下麵的話我隻說一次，你聽好了。”
    程大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徐知念仰頭看著程大平，強壓下心中的羞澀：“等阿晚考完鄉試，你就去和我爹娘提親。”
    說完，徐知念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程大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愣愣地看著徐知念的頭頂，半天沒反應。
    徐知念等啊等，沒等到程大平說好，也沒等到程大平說不好，她抬起頭，剛要說話就被程大平攥住了肩膀。
    “你剛剛說什麽？你讓我去提親？！”
    程大平的聲音有些大，徐知念顧不上害羞，慌得連忙伸手捂住程大平的嘴：“閉嘴！”
    程大平什麽都注意不到了，他眼裏腦子裏隻有麵前的這個姑娘。
    他盯著徐知念的眼睛，拿掉徐知念的手握在手裏，小心翼翼地確認：“念念，你答應嫁給我了，是不是？”
    徐知念羞紅了臉，但仍然鼓起勇氣在程大平的視線下輕點了頭。
    程大平看著徐知念，嘴角慢慢向後咧開，傻笑浮現在程大平的臉上。
    程晚看著那邊互相對視的倆人，忍不住感慨：“愛情真好啊！”
    “侯爺！侯爺！”
    程晚聽到院外有人喊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應答，而是快速往回走。
    可不能讓那倆人發現她在偷聽偷看！
    “顧將軍和歲歲小少爺回來了！侯爺！”
    程晚像是被下了定身咒，她僵硬地轉動脖子，確定自己沒聽錯後，拔腿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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