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微笑的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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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淡青色的狐火在場景交界處拉長火線,阻隔了範小雨的腳步。
    “你們兩個,以多欺少圍堵我算什麽.........”。
    身後兩個怨靈嘶吼靠近的聲音已經很清晰了,範小雨回頭看了一眼,來不及再說什麽,憤恨地看了林燁一眼,轉頭往另一邊的巷子裏跑去。
    她想從身後的小道繞過去,從另一邊進入莫蘭的場景。
    從剛才的情況看,跨越不同的場景能有效拖延怨靈找到她的時間。因為發現了這個bug,就算今晚還要應付莫蘭和林燁的追殺,她也隻死了三次,比之前自己一個人好得多。
    莫蘭強行把三個小世界合並在一起的舉動,反而幫了她,最大限度減少了對她實力的削弱。
    林燁和莫蘭的傷真的很重,剛進任務的時候,他們兩個之中誰都能完虐自己,現在她已經能勉強跟他們打個平手。
    靜姐對他們的態度雖然不錯,卻也不會允許幾個外來人威脅到孤兒院的安全,等地獄場景結束,隻要想想辦法把他們兩個逼出木屋,布滿怨靈的村子就是她的主場了。
    “哼,你們再怎麽折騰,也不過是為我做了嫁衣”,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快速翻過前麵的圍牆。
    刷,墨色刀光迎麵劈來,範小雨迅速扭身,卻來不及甩出絲線,左肩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噗嗤,墨焰鋒利的刀刃幾乎切進她整個肩膀,肩頭被迅速染紅,左手直接垂了下來。
    劇痛傳來,範小雨氣急敗壞側身避過莫蘭緊接著劈來的一刀,就地一滾,右手狠狠甩出蛛絲緊纏住墨焰。
    兩個人正在僵持,咚、咚兩聲,一大一小兩個黑影翻上牆頭,猙獰麵孔轉向範小雨,嘶吼著猛撲下來。
    “混蛋”!範小雨真的怕極了這兩個怨靈,打又打不過,蛛絲的防禦在他們麵前約等於無。她被連著啃了九天,都已經快到了看見它們就發抖的地步。
    她忙不迭切斷蛛絲,扭頭就跑。
    兩個怨靈嘶吼著追了上去,他們對範小雨的怨念如此之深,經過莫蘭身邊的時候看都沒看她一眼。
    “嗬”,莫蘭揚起嘴角,也抬腳跟了上去。
    奔跑的腳步聲在幽暗的小巷裏聽起來特別明顯,範小雨邊跑邊往後張望,快要氣瘋了。
    剛才明明好好的,眼看著三個人再僵持纏鬥一會兒,六個小時的地獄場景時間就要耗盡了,林燁跟莫蘭卻突然改變了策略,開始堵著不讓她從自己的場景裏離開。
    她現在跟兩個人打消耗戰可以,可是要真刀真槍硬往前闖,還是沒有把握。
    死在場景的懲罰機製下會重置,死在莫蘭和林燁手裏呢?
    她不敢賭。
    林燁跟莫蘭兩個人,反正是怎麽都要死,她可是還要好好活著離開任務場景的。
    吱.........尖利的嘶吼從左邊牆頭傳來,範小雨臉色一變,猛地扭轉方向往右跑去,然而墨焰刀光一閃,橫劈來的一刀硬生生把她逼得退了好幾步。
    範小雨氣急敗壞看了莫蘭一眼,換個方向繼續往前狂奔,然而沒過多久,又被前麵的林燁堵了回來。
    “你們.........卑鄙”!
    硬把她堵在在這個夜晚街道的場景裏,想必就是打算在她跟兩個怨靈纏鬥的時候上來補刀的。
    “卑鄙?嗬”,莫蘭被氣笑了,墨焰橫在胸前:“那我可真的太卑鄙了,你今天就給我留在這兒吧”。
    吱........吱........麵目猙獰的兩個怨靈從背後猛撲了上來。
    範小雨沒有辦法,沒受傷的右手狠狠揮出,漫天蛛絲暴起,迎上兩張血盆大口。
    兩個怨靈的速度異常迅猛,攻擊力又高得離譜,堅韌的蛛絲禁不住幾下啃食就會崩斷,饒是範小雨拚命抵擋,雙方的距離還是迅速拉近。
    饒是莫蘭也有些咂舌,這樣的攻擊強度,全盛狀態下的她抵擋起來也會覺得吃力,怪不得範小雨每天晚上不停死死死。
    噗通,範小雨的左手被莫蘭重傷,退路又被他們兩個完全堵死,很快就被兩個怨靈貼近到身邊,掐住脖子狠狠撲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淒厲慘叫回蕩在幽暗小巷裏,伴隨著咯吱咯吱的撕扯咀嚼聲,碎肉四散,鮮血在地麵上蜿蜒流淌。
    林燁看的直咂舌:“靠,這也太慘了”。
    “上上上”,莫蘭拉了他一把:“再等會就死了”。
    趁他病,要他命,兩個人一起衝到幾乎毫無反抗能力的範小雨身邊,墨焰對準她還在微微掙動的頭顱迅速斬下。
    然而刀刃還沒接觸到皮肉,猛然間,三個人身邊的建築物,包括兩個怨靈,都一陣扭曲虛化。
    墨焰的刀刃劃過範小雨脖頸,居然直接穿透了她的虛影,沒有接觸到實體。林燁和莫蘭對視一眼,發現各自的身體也漸漸開始變淡,從地獄模式中脫離。
    三個人纏鬥僵持消耗了太多時間,已經到了了早上六點。地獄懲罰模式時間,歸零。
    “混蛋”!莫蘭罵聲未歇,三個人的身影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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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通,頭朝下栽進院子裏差點壓到正在玩球的小安時,林燁還是懵的。
    明明是在自己房間進入地獄模式,以前每次都是回到原地,為什麽這次的回歸點居然到了屋外?
    莫蘭更慘,一頭栽進了路對麵的草叢裏,爬起來的時候一頭亂發沾滿了草屑,跟鳥窩一樣,狼狽極了。
    砰,一拳砸到路邊的樹幹上,莫蘭簡直有些氣急敗壞。一晚上的努力,眼看著要成功了,就因為晚了那麽幾秒鍾,功虧一簣。
    “這主持人簡直就是在跟我作對”,她轉頭看向林燁:“你怎麽還笑得出來”!
    林燁深深呼了口氣:“現在已經早上六點了,還有一個上午,不該開開心心過嗎”?
    莫蘭看著他的神情,愣了一下。
    任務時間是從中午時分他們四締約者全部到齊後開始計時的,從現在開始,兩個人也隻有差不多六個小時的存活時間了。
    最後一場地獄懲罰場景已經結束了,他們不會再有機會跟範小雨單獨處於同一空間。
    如果離開孤兒院的結界,村裏近千的怨靈都可能成為範小雨的助力,別說殺了她,一旦被包圍,兩個人估計就連脫身都難。
    “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林燁轉身揚起嘴角:“別拉著臉嚇到孩子們,進屋吃早飯吧”。
    並不是不想活著離開場景,可是現在最好的狀況,也隻能是拉著範小雨一起任務失敗陪葬了,他跟莫蘭的任務內容是怎麽都不可能完成了。
    想不到自己剛死沒一個月,又要死了,林燁心下暗自苦笑,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彎腰牽起小安的手,轉身往屋子裏走。
    唯一能讓人感到安慰的,就是自己死了之後,他那些個任務目標,也能被超度了。
    如果,如果有來世的話,希望每個人都能好好的吧。
    “再發楞,早飯就要被我們搶光了哈”,莫蘭從怔愣中抬起頭,就見林燁已經快走到屋門口了。
    她心裏一陣釋然,嘴角也露出笑容,抬腳往屋裏走:“來了”。
    “哥哥快點”,小安走上台階,對後麵的兩人招手。
    “馬上來”。
    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從屋子裏傳來,接著是稀裏嘩啦盤子砸地的聲音和孩子們驚慌失措的尖叫聲,林燁和莫蘭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不可置信。
    估計是因為三個小世界被打通的原因,兩人的回歸點發生了偏差。以此類推,如果範小雨原本就在這附近,她的回歸點落到屋子裏,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兩個人拔腿就往屋子裏衝,然而沒跑幾步,一蓬雪白的蛛絲從屋子裏衝出來,往門口小安身上紮去。
    林燁瞳孔一縮,拚盡全力往前猛撲,千鈞一發之際險之又險推開小安,自己卻正撞上槍口。
    噗嗤,堅硬的蛛絲全部紮進了他的右半邊胸口,將他整個人往後倒推了出去,直接狠狠釘在了屋外走廊的木柱上。
    “哈哈哈,這可真是太精彩了”,範小雨嘴邊泛起冷笑,邊從裏屋踱步走到門口。
    受傷的左邊肩膀還在滲著血,可是操控蛛絲抓幾個普通孩子還是不在話下。她收緊力道狠狠一拉,三個小豆丁被綁著手跌跌撞撞扯了出來。
    莫蘭長刀向前,咬牙罵道:“拿小孩子做人質,你還要不要臉”!
    “哈”?範小雨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咯咯咯笑的不可自抑:“你們要臉,還不是得死在我手上,沒那個本事,裝什麽英雄”。
    她沒受傷的右手狠狠一揮,刷一聲把紮進林燁身上的蛛絲收回來,林燁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噗通一聲摔到地上。
    “你,放下刀”,範小雨看向莫蘭,揚揚手裏的蛛絲冷聲道:“不然我可什麽都幹得出來”。
    林燁身下的鮮血汩汩流出,幾乎鋪滿了半個走廊,已經完全站不起來。這個時候自己再放下刀,就意味著完全放棄抵抗,任由範小雨宰割。
    照現在的情況,墨焰一旦離手,她和林燁立時就會被範小雨殺死。
    怎麽這麽巧靜姐剛好不在呢,莫蘭緊咬著唇,猶豫著。
    “哼,我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範小雨見她紋絲不動,臉色一變,突然揚起蛛絲,拉著一個孩子往地上狠狠摜去。
    任務時間真的不多了,她必須速戰速決,盡快弄死林燁和莫蘭,再拖下去怕是真的要來不及了。
    蛛絲的力度並不會讓那個孩子直接摔死,她還記得“錯殺一人,全員抹殺”的規則,可是摔個重傷骨折什麽的總沒關係,等離開懲罰場景,死了也不關她事了 。
    “不要”!
    莫蘭離得太遠,想阻止已經完全來不及,眼看那孩子就要頭朝下照著地板砸下去,林燁忍著劇痛,狠狠一翻身,直接給那孩子做了肉墊。
    咚,小小的孩子砸在胸前傷口上,他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隻感覺肋骨都快要被砸碎了。
    “林燁”!莫蘭咬牙想往前。
    “不準動”,範小雨拉緊蛛絲,三個孩子都被她拉到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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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陰沉著臉開口:“放下刀,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莫蘭看了看地上的林燁,再看看三個被綁著的孩子,指甲刺進手掌,幾乎要摳出血來。
    “要不,把她身上肉一片片削下來”?範小雨一把將站在旁邊的安安倒吊起來,嚇得安安哇一聲大哭,在半空中雙手亂揮。
    笑嘻嘻地看向兩個人:“林燁,你不是挺喜歡她的,怎麽,一點都不心疼”?
    看範小雨的蛛絲就要往小女孩的身上纏,安安嚇得臉色慘白,莫蘭咬了咬牙,鬆開手:“算你狠”!
    吧嗒一聲,墨焰掉落在地。
    範小雨嘴角揚起得意的笑,迅速揚手,漫天蛛絲散開,往兩人頭頂狠狠紮下:“你們兩個,都去死吧”。
    莫蘭閉上眼睛。
    噗嗤,鮮血飛濺。
    預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
    兩個人疑惑睜眼,卻見範小雨震驚地低下頭。
    小小的,幹枯碳化的利爪,從她背後透胸而過,穿透了心髒,爪尖滴下紅色鮮血。
    “你......你們”,她掙紮著轉頭想往後看,噗嗤,又一聲,另一邊的爪子直接幹脆利落紮透了她的咽喉。
    “嗬.........嗬.............”範小雨搖晃著身體,往前走了幾步,眼裏滿是不甘。
    她雙手的蛛絲逐漸鬆開,整個人終於轟然倒下,從台階上滾落到院子裏,身下暈開大片紅色。
    林燁的眼睛裏也滿是震驚,他跟這群小豆丁相處了這麽久,完全沒發現他們居然都是怨靈。
    小安掙脫了蛛絲,吧嗒吧嗒跑到林燁身邊,邊掉眼淚邊伸手撫上他胸口:“嗚嗚,好多血哦,大哥哥是不是很疼”。
    林燁看著她用剛殺了範小雨的爪子在自己胸口摸來摸去,雖然身上疼得要死,還是很有些哭笑不得:“還......咳咳........還行”。
    “其實我一開始有點點討厭大哥哥,因為被燒死真的很疼”,小安繼續給他按著胸口,不顧他越瞪越大的眼睛繼續說:“不過大哥哥都救我兩次了,我就原諒你啦”。
    “嗯嗯”,旁邊拿林燁當了肉墊的豆豆也猛點頭,一堆小豆丁嘩啦啦從屋裏跑出來,齊心協力把林燁拖到一邊幹淨的地麵上,拿了個靠墊,讓他躺的舒服點。
    “你們是我的.........”,這下輪到林燁磕巴了。
    “對,他們都是被你燒死的”,靜姐從屋頂翻下來,噗通一聲落到院子裏,笑眯眯看著震驚的兩個人:“從你的青色火焰在院子裏暴走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了”。
    “那.......”。
    “那為什麽不想辦法弄死你”?靜姐看著他的神情,笑了笑:“這群孩子都是經我手,送到村子裏當祭品的,他們一直都被養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被整日打罵虐待,甚至被淩辱。對他們來說,死亡反而是種解脫,所以他們對你的怨念其實並不大,我就帶著他們一起生活了”。
    她笑了笑:“從來沒人把他們當朋友。你陪他們玩,帶著他們吃飯,他們其實挺喜歡你的”。
    林燁心頭巨震。
    居然是這樣,這些孩子,居然都是靜姐所在的那個拐賣集團送進村裏的!
    他們全都知道,就瞞著自己!
    林燁莫名有些無語,自己這身傷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剛才明明就在屋頂,為什麽不現身,他們.......他們明明就不怕範小雨,耍著我玩很有趣嗎”!
    “我出來救他們,你還有當英雄的機會麽”,靜姐對林燁眨眨眼,把他弄得又好氣又好笑。
    旁邊的小豆丁全都哈哈哈笑了起來。
    識海裏一陣湧動。
    林燁心有所感, 金色書頁上的任務情況慢慢開始變化,漸漸變成了11、22、1515和6961347。自己的任務,居然就這麽完成了。
    吧唧,小安抱著他的臉狠狠親了口,笑嘻嘻道:“哥哥再見”。
    話音落下,幾個小豆丁紛紛笑著跟他揮手,接著撲通撲通倒了下去,他心下一驚,正要掙紮著爬起來,卻被靜姐壓住了肩膀:“沒事,他們隻是消散了全部怨念,去了該去的地方而已,這不是很好嗎”。
    林燁有些呆愣地看看一地橫七豎八的孩子,又看看靜姐,眼眶不知不覺有些泛紅。
    “是啊,真太好了”,莫蘭臉上揚起笑容,長長舒了口氣,在林燁身邊躺下。
    這些日子,她真的是有些累了。
    有風輕輕拂過,吹得院子外的麥田刷拉拉輕響。
    正午的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到臉上,暖洋洋地。
    耳邊,輕靈的女聲響起。
    “任務時間倒計時三十秒,開始結算任務情況”。
    “我從小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八歲的時候被養父母領回家”,莫蘭仰躺著望向天空,淡淡開口。
    林燁猛然轉頭望向莫蘭。
    “宋哲,死亡,任務目標1人,完成”,主持人的播報聲淡淡響起。。
    “十二歲那年我覺醒畢方血統。然後,父母的親生女兒,我的姐姐,被人販子拐走。父母在找姐姐的路上墜下懸崖,屍骨無存。所以我特別恨人販子,才去搗毀了靜姐所在的那個海上販賣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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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小雨,死亡,任務目標2人,完成”。
    “畢方是給人帶來災厄的神鳥,我養父母一家的不幸,其實全是我帶來的,我自己清楚”,莫蘭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雖然我母親一直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珍貴的,既然存在著,就有它的價值,但我一直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林燁,存活,目標任務15人,完成”。
    “我有時候,真的很想去陪他們,可是我知道,我母親一定會生氣”。
    “莫蘭,存活,目標任務1347,未完成”。
    “可是現在,她應該不會生氣了”,莫蘭揮揮手,躺在地上的長刀緩緩化作一片翎羽,落在林燁手邊:“主持人不會幫忙修複懲罰場景裏受的傷,所以就算任務完成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莫蘭”!林燁使勁撐起身子,想要挪到她身邊,可是失血過多加上重傷,最終還是無力地躺到地上。
    “本次任務失敗,全員抹殺,倒計時10、9、8............”。
    “你心裏也應該清楚,這樣是最好的”。
    莫蘭看著蔚藍的天空,感受著很久未有的平靜:“你要是覺得欠我人情,就幫我做兩件事吧”。
    她停了停,繼續開口:“我姐姐叫莫清清,如果以後能有機會遇到她,幫我看看她過得好不好。還有,幫我把墨焰帶出去”。
    “嗯,好”,林燁拿起手邊的墨色的翎羽,強忍著沒有轉頭去看莫蘭。
    他怕一扭頭,眼淚就會順著臉頰流下來。
    胸口有鈍鈍的痛湧上來,不是因為傷口。
    想起莫蘭看著晚霞感歎想要活下去;想起她嘴上罵的凶,卻慌慌張張給自己找藥;想起她把墨焰扔到自己腳邊替自己築起結界...........
    轟,沒有了壓製,赤紅色的朱雀真火衝天而起,烈烈燃燒。
    火焰中,似乎有鎏金的鳳凰虛影,一聲清鳴,裹挾著單腿的畢方神鳥直衝天際。
    空靈的倒計時聲戛然而止。
    一陣沉默之後,主持人的聲音重新響起:“任務結算情況更新。莫蘭,死亡,目標任務1347,完成。”
    “本次任務唯一生還者,林燁。開始脫離場景”。
    溫熱的淚還是漸漸模糊了視線。
    冰冷的翎羽握在掌心,林燁的身影漸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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