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蘇淺淺暫住天城已經過去兩天了。
    隻是這段時間，除了燼心一直陪著她外，就沒人與她有過多交流了。
    畢竟紅蜘蛛和暮雲姐妹都是需要出任務的，往北麵看去，還能看到屍潮霧的跡象。
    而城市裏零星的喪屍也有很多，沒事兒就出門刷刷晶核。
    更何況紅蜘蛛她們也找過蘇淺淺，嚐試交流，但她就像是個悶葫蘆，你問啥她就說啥，然後也不主動聊天，就在那裏安靜地坐著。
    所以，沒幾句話天就聊死了。
    而且燼心還說，這幾天就讓蘇淺淺先自己待著吧。所以大家就都不去打擾她，她沒事兒就窩在自己屋裏，葉舟扔了幾本書給她看，全當打發時間了。
    午飯過後，燼心在蘇淺淺的房間裏聊天。
    兩人坐在床邊上。
    “淺淺，最近感覺咋樣？”燼心笑著問道。
    “感覺非常好，這裏實在是太完美了，很安靜，很暖和，吃穿不愁。”蘇淺淺憨憨傻笑。
    “那，你想繼續留在這裏嗎？”
    “這個…”蘇淺淺停頓了一下，才小聲的說著，“想……”
    “想對吧，”燼心重複了一下，“那我告訴你，想留下來是需要代價的呢？”
    “代價？”蘇淺淺臉上有些慌張，“我，我沒錢啊…”
    燼心已經習慣她的腦回路了，隻是搖頭輕笑，“不是錢，是能力。”
    “啊？”蘇淺淺垮了臉，小聲哀嚎，“我最缺的就是能力了，我看……我還是下車吧。”
    她很快就放棄了。
    燼心恨鐵不成鋼地笑罵“你倒是爭取一下啊。”
    “那那那那，那我爭取一下，”蘇淺淺抬起頭來，隨後又像是霜打的茄子，“我我我，我咋個爭取嘛……”
    “淺淺，”燼心輕輕呼出一口氣，“你要不要試著改變一下？”
    “改變？”
    “是啊，改變一下自己懦弱的性格？”
    “我……額，試過了，但是吧，自從把我們班主任氣的找來家長後，我就再也不想試了。”
    蘇淺淺越往後說聲音越小，然而燼心卻替她講了出來。
    “你是不是鼓起勇氣幫你生病的語文老師買了個蠶蛹，期待破繭重生給人家帶去希望，結果給人家嚇得更嚴重了？才把你班主任氣的找來了家長？”
    “你你你你…你怎麽知道！！？”
    蘇淺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難道你是我語文老師的女兒？”
    燼心翻了個白眼，心裏想著：當然知道了，上一世你親口告訴我的。
    不過她也沒解釋，而是換了個話題，“假如，現在讓你去給主人侍寢，你會拒絕嗎？”
    “什什什什麽？？我這樣的，怎麽可可可能……”蘇淺淺完全忽略了後一句話，她的臉紅成一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雙眼似乎都要變成蚊香圈了。
    燼心歎口氣，這比想象中要嚴重啊，她雙手放在蘇淺淺肩膀上，“好了，先冷靜一下。”
    “心兒姐，我我我，我做不到啊。”蘇淺淺快要哭了。
    而燼心則嚴肅的說道：“所以，你要學會拒絕。”
    “拒絕……”蘇淺淺喃喃道。
    但是說完話的燼心微微一驚，這個例子舉的不好，拒絕主人，這問題可太嚴重了。
    所以，在說完的瞬間她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中，尷尬地笑了笑：
    “這個例子不好，我們換一個，假如再讓你回去當聖女，你還願意嗎？”
    “這個……”蘇淺淺的注意力已經被燼心的“自我糾錯”帶回來了，“聖女啊…”
    她臉上露出苦惱的表情，回去是不想回去了，可是那群人，自己……
    “是不想對嗎？”燼心幫著她說出了內心的答案。
    蘇淺淺隻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那你就說，我不想！”
    “可是……”
    “沒有可是！不想就是不想！”
    一旁的房門忽然開了，葉舟走了進來，燼心立刻起身致意，蘇淺淺也怯生生地站起來縮了縮脖子。
    葉舟擺擺手，拉過椅子坐下，隨後開口：“咋？還想回去當牛馬聖女？”
    “這……”蘇淺淺糾結著，一旁的燼心投來鼓勵的眼神，她才梗著脖子說道：“不！不想了！”
    但葉舟卻是笑著，打量了她一下，“不，你想。”
    “我想？”蘇淺淺不知道這話什麽意思，可是似乎也戳中了她一部分想法。
    “你還想回去普度眾生？”葉舟冷笑，“繼續播撒那吃死人的聖灰？”
    這話讓蘇淺淺瞬間顫抖了起來，她淚水溢出眼眶，哀求道：“不，求你，不要說了。”
    可葉舟並不在乎，反而加大了力度，“你覺得你的信眾，因為你的行為變好了？”
    蘇淺淺將腦袋埋到雙手中，卻聽到了耳邊一聲炸雷。
    “抬起頭來！”
    她瞬間將頭抬起，臉上梨花帶雨，發紅的眼睛看著葉舟。
    “我問你，你現在麵對屍潮，你身後是信眾，你能保護他們？回答我！”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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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你的眼淚可以抵禦屍潮？那我給你的眼淚一種能力，可以殺死喪屍，哭吧。”
    “或者，你現在擁有強大的實力，那恭喜你，你保護了所有人，然後呢？”
    “聖女大人，”葉舟的語氣帶著微微的嘲諷，“我孩子生病了，我丈夫受傷了，我妻子快死了，滿城信眾幾萬的問題，你救得過來嗎？”
    “你要拒絕，好，他們就會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告訴你，聖女就該這樣做。”
    “你能擊退屍潮，那你能擊退他們嗎？嗯？”
    “就像是那天早上你問我的那樣，讓我幫他們？那你！不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嗎？”
    “有一夥被屍潮圍困的人，你救嗎？你當然救了，然後這些人害死了全城百姓，請問，誰是劊子手？”
    葉舟的眼中帶著寒光，一旁的燼心大氣都不敢喘。
    “最後一個問題，庇護全城的聖女大人啊，我如果是個普通人，你會為了我而死嗎？”
    蘇淺淺已經愣在了那裏，她神色呆滯，不斷重複著葉舟的話語。
    正如當初葉舟對燼心說的那樣：“重症需下猛藥。”
    葉舟很了解蘇淺淺心裏想的，她是有點小善良，但她被自己的懦弱困住了，將自己綁架在了高台上。
    然後不敢去麵對，隻能不斷去逃避來麻木自己。
    現在，葉舟做的，就是將她的遮羞布如同那張被子一樣，一把掀開，赤裸裸地扔在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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