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現下裏頭吵得正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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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現下裏頭吵得正凶呢!
沈宴秋帶著人往家趕,霖楚的事情處理的已經差不多了,按理說他該早回來的,但回了京城又能如何呢?
見不到想見的人,卻要被不喜的人糾纏。
本來還想拖遝的,但是京中探子傳信來,說沈靜如今和七皇子流言紛紛。
他便立刻趕了回來,想著趁熱打鐵的將沈靜這個燙手山芋給送出去。
隻是回了沈府之後,肩上的風雪未幹,就看見鄒氏匆匆忙忙的穿著外衣趕了過來。
一邊朝他的方向走,一邊已經開始咒罵不停了,“晏秋,你回來了啊……母親同你說,你那表妹不是什麽好東西,母親也是素日裏被她表麵上的溫良樣子給騙了,她現在都和七皇子攪和在一起了,咱們可不能要她。”
沈宴秋冷著臉,依禮喚了她一聲,而後便默默的收拾著自己的衣裳,一言未發。
“也是母親錯了,見她長得和陸二娘子有幾分相像,跟你的關係也不錯,想著把她調教好之後給你打理後宅,給你添上一位賢內助。”
“但仿品就是仿品,外表再像內裏也是不一樣的。和她趁早斷了最好。”
“母親重新為你挑選一位……”
沈宴秋冷聲打斷她,眼中寒芒微露,“我同她何時開始過?這一切不都是母親在自導自演嗎?”
鄒氏被這話噎住,卻是看著沈宴秋的臉龐,眼角沁出了淚來,“晏秋,你這是在怪母親嗎?沈靜會和七皇子扯上關係,母親事先也不知,我是考慮不周,但是母親樣樣都是以你為先,是為你好啊……”
“母親知道你不滿意她,那咱們再換可好?”
“母親定然會為你找到最適合你的世家娘子。”
沈宴秋搖頭,一邊在房中拿自己用慣了的物件,一邊淡漠回道,“不勞母親煩憂,京中無人同我合適,母親還是收收心,莫要禍害別家娘子了。”
他這是給兩人的關係留一層體麵,但鄒氏卻以為他態度有所鬆動,湊上前一步,“如何沒有合適的?母親這幾日已經打聽過了,鄭家娘子溫柔賢淑,品貌俱佳;秋家的外孫女王十二娘子也是江南稱得上名號的美人……她們個個性情溫和,堪為良配啊!”
“隻要你喜歡,母親立刻就差人上門提親,定然會給你找個賢內助……”
“母親。”
沈宴秋停下手上的動作,肩上的雪花融成雪水沁出一片水漬來,他突然淡淡的喚她一聲,引得鄒氏的視線重新看向他。
“我喜歡誰,您難道是不知道嗎?”
沈宴秋看著這個口口聲聲都是為他好,為他未來打算的女人,他一字一句道,“您明明知道,但是您為何在我跟前絕口不提呢?”
“是因為不敢,怕壞了兒子的心,還是因為您怕她?”
“因為我喜歡的人不是您心目中最合適的兒媳嗎?”
鄒氏聽著沈宴秋這般維護陸青黛,她恨鐵不成鋼的看回去,“你怎麽還在念著她?她到底有什麽好的?一個病秧子,身邊的流言卻不斷,把你迷得五葷三素的,多次為她頂撞我,珠釵首飾綾羅綢緞一箱一箱的送到陸府,珍稀藥材和方子也送到她手中,給她置辦店鋪,親自去請莫大夫出山,你給她的還不夠多嗎?!”
“自覺我準備的聘禮不夠,你從你私庫裏劃拉過去的銀子數不勝數,你到底還要怎樣對她好?!”
沈宴秋聽著鄒氏的話,感覺自己的心又被當年之事狠狠的剜了一刀。
往事俱成雲煙,多憶傷身。
他開口,“給她這些是我心甘情願,這些對兒子來說都不過是身外之物,母親難道就覺得了了會在乎這些嗎?”
“當年之事是我一人之錯,我未能認清自己的心,所以我口不擇言,口不對心,錯過了她。因為我搖擺不定的態度,讓母親對當年的定親之事不上心,這些因果報應,愛恨嗔癡我都認了。”
“如今母親既已知道我和她再無可能,為何還要逼迫我成婚?”
“您到底是為了我好,還是隻想要一個繼續操縱聽話的人偶?”
他聲音平靜,像是僅僅在簡單的敘述,但是底色悲涼,莫名的生出幾分坎坷來。
“晏秋,你如何能這般想母親?”鄒氏聽著他的話,沒有一點預兆的就痛哭出聲,仿佛沈宴秋是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母親樣樣都是為你好,你怎麽能說母親這是在操縱你?”
“父母之愛子,則計為之深遠,母親哪一步不是在為你的未來打算?”
鄒氏還在一口一口的訓誡著,看著沈宴秋的目光滿是痛心。
沈宴秋表情未變,就隻是淡淡的等待鄒氏哭訴完,眼神之中滿是疲憊。
最後,他拿了用慣的物件冒著風雪又出了家門。
不,不是家。
沈府隻是一個培養他長大的地方,不是他的依靠。
到了大理寺,沈宴秋自己去打理自己的被褥和書桌。
書桌之上除了公文,其餘擺放整齊的,滿滿的都是當年他同陸青黛之間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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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了躲她,自請外派出京,她很黏人,兩三日總會有一封信。
上頭花箋小字,說盡平生意。
其實了了和程宥澤雖從小就有書信來往,但是多是幾月一封,聯係算不上熱切,可他當時卻是嫌棄這些信箋繁瑣,有時都不大願意去看。
看了她洋洋灑灑的像是匯報日常一樣的信箋,他甚至還提筆寫下讓她少寫些的言論。
於是後來,幾頁紙變成幾行字,充滿生活氣息的語句全部略去,變成官方的‘世子哥哥一切安好否?’
沈宴秋又拿起那些信一字一句的看。
屋內隻亮了一隻微薄的紅燭,他手拿著信箋,泛黃的紙張微微透著一點古樸的味道,他拿著的是最後一次陸青黛給他傳信的紙張。
上頭就隻有寥寥數語,是在問他回京的日子。
沈宴秋默了瞬,他記得當時擔心告訴了了回京日期後,她定會嘰嘰喳喳出來接他,然後絮絮叨叨的說著說了不止一遍的話。
於是未曾給她回信。
或許,了了也是在那個時候對他死心了的吧?
沈宴秋凝著眉,隔著窗看外頭下的風雪,眸中的心痛無以複加。
他又低下眸子來,卻看見火光之下逐漸增多的字跡。
字跡細細密密,越到結尾處越是精細小巧,千言萬語,道不盡紙短情長。
原本空了一大半的紙張在此刻重新變得滿滿當當起來。
沈宴秋顫著手看著遲來的真相,呼吸一緊,不知為何就痛出淚來。
那問他回京後的紙張用特殊的筆墨寫著——
我知世子哥哥嫌我煩心,我也不願給世子哥哥添麻煩,所以隻有寥寥數語,祈盼世子哥哥高興。
我今日又畫了一幅銀杏圖,想著等世子哥哥回來就贈與你。
蘭茵蘭芝幫我清點了嫁妝和聘禮,給我找到了很多喜歡的衣裳和首飾。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所以我隻想穿給世子哥哥看。
為何這些時日世子哥哥一直在外頭?匆匆回京也少來看我……
是了了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嗎?
世子哥哥,你我的定親宴就在下月初了,我給你做了新衣裳。
所以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我感覺最近天氣漸涼,莫大夫的藥都苦了幾分,世子哥哥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其實還有很多想跟世子哥哥說的,但是這張紙要見底了。
小娘子的嬌俏又委屈的文字一點一點的訴說著她的思念和難過。
沈宴秋看見最後一行的小字,輕顫著手,仰天苦笑,鬢邊被淚盡數染濕。
“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通篇都是我想念你的內容算不上什麽。
最讓人心痛的是,滿篇我想念你的背後明晃晃的直抒胸臆,承認她就是念著你,她的一切遮掩和膽大都是因為她想念你。
沈宴秋忍著鼻尖的酸意和滿腦的悔恨,繼續去翻其他的信箋。
那些隻填寫了一兩句的空白紙後都無一不是用特殊筆墨寫滿到最後。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別情無處說,方寸是星河。”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每張信紙的最後一句都是了了對他思念的極致。
他以為的愛意消減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發生。
陸青黛給他的愛,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沈宴秋扶著桌角,感覺自己的腦袋變得昏昏漲漲,醉酒翻牆的記憶再次模模糊糊的出現。
這次,他看到了更多。
他看見探窗將小娘子抱進了懷裏。
她當時抓著他的衣擺,有些慌亂,但卻又十分乖巧。
完全的依賴他信任他。
沈宴秋捏著信箋的一角,拚命的想要看清這段畫麵,卻猶如水上浮萍,越是用力,越是陷落的更快。
他和陸青黛的感情,也似如今這信箋一樣,一個曾經就是滿的,一個今日方知曾經就是滿的。
沈宴秋總在錯過的路上越陷越深。
【沈宴秋當前好感值:93】
正月十一,陸青黛穿著一身鵝黃色的宮裙前往東宮。
她手裏的銀票都被蘭茵掌管著,如今蘭茵正和王韻蘭王氏)處理成衣鋪子的事情呢,各個鋪子的收租和盤點則是蘭芝帶著秋葵春霖去核對了,她想給曲悠然添些彩頭,除了早就選好的,還打算今日到處逛逛,給她買些時興的款式。
應靈靈陪著她一起。
隻是應靈靈不解,“了了,你窮到一點銀子都沒有了嗎?袁伯母不會給你月例銀子嗎?”
她瞧著自家小姐妹的樣子,也不像是手裏缺錢的樣子啊……
莫不是生意虧空了?還是做買賣賠了不少?
應靈靈差點就要說出“我養你了”四個大字,就見陸青黛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我當然有銀子了。”
“那怎麽還專門來一趟東宮?”
“給悠然買自然是花我自己的銀兩,但是萬一今日我有看中眼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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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黛下馬車的時候是準備扶著應靈靈的,但是應靈靈見她動作緩慢,一抬手攬著她的腰就將人利落的抱了下來。
還不忘將人扶住站穩了才鬆手。
陸青黛在她手裏跟隨時隨地要保護的小仙女一樣,應靈靈眨巴著眼睛求誇獎。
“靈靈真厲害,一隻手就能把我抱下來了。”陸青黛遂她的意,笑著繼續道,“若是今日我看中了什麽,總不能花我自己的銀兩吧?”
應靈靈瞪大眼睛,“他們都不給你花銀子?”
她震驚的表情有些可愛,似乎隻要陸青黛點頭,她就能立刻幫她教訓他們一樣。
陸青黛立刻牽著她的手安撫道,“沒有沒有,阿玉和殿下每個月都會給我送銀子來,像是鋪麵的分紅,時興的首飾什麽的,都會送。”
“就這些?”
“郎君哪有銀子送給我啊?他還在科舉,平日裏省吃儉用慣了的,顧家又沒什麽根基。林寂是統領,他家裏人對他一向不好,他見我的時候又動不動帶著我喜歡的吃食上門,哪有多餘的銀錢月月送我?謝渺然倒是會送各式各樣的金飾給我,樣子都還挺別致的。”
“我哥呢?”
應靈靈一雙大眼睛裏盡是恨鐵不成鋼。
陸青黛失笑,“阿徹的產業都在邊疆,平日裏還要貼補將士,又要動不動的接濟你這個小窮光蛋,他又哪裏有銀子給我?”
應靈靈被戳穿了月光的事實,不好意思的一笑,抱著陸青黛的胳膊撒嬌,“好了了,你既然要討要銀子,那就多討一些好不好?聽說醉仙樓新出的醉鴨堪稱一絕,我想嚐嚐……”
陸青黛笑著應和她,然後帶著人往書房走。
吉和站在院子裏頭,隔著書房老遠,見到陸青黛來,下意識就要返回去給自家殿下報信。
卻被陸青黛喊住。
“吉和公公,你跑什麽?要去跟殿下報信嗎?”陸青黛笑著喚他過來,然後故意蹙眉問道,“怎麽,殿下背著我在裏頭喊了幾個娘子作陪嗎?”
“哎呦,陸二娘子,您可就別打趣老奴我了,殿下心裏頭隻有您啊,東宮上下哪有什麽別的娘子啊?”吉和先是跟兩位見了禮,而後才壓低聲音解釋道,“是言大人得了消息,說大蛇國那邊似乎是意欲同我們大虞交好,年後打算派一名公主過來和親呢。”
“聽說啊,不一定非要嫁給皇室。幾位大人不知為何就聯想到了自己,互相就開始推諉了起來……”
“現下裏頭吵得正凶呢!”
吉和歎氣。
陸青黛點點頭,饒有興致的拉著應靈靈躡手躡腳走過去聽牆角。
果然聽見裏頭的互相推諉。
“孤是太子,沒有人能逼迫孤,孤是絕對不會娶的!”程宥澤把問題拋給言執玉,“你是言家下一任家主,你不能無後啊,你娶。”
言執玉不鹹不淡,“邊疆凶險,況且應歸徹有對付大蛇國的經驗,應該他來才是。”
正在喝茶的應歸徹嗆了一下,反駁道,“我有親大哥和親妹妹,應家絕不了後,我才不來。倒是沈宴秋可以,聽說那大蛇國公主別有一番風情,你說不定會喜歡。”
沈宴秋冷冷瞥向他,“你若是不感興趣,怎麽知道人家別有風情?”
應歸徹瞪大眼睛,“我在邊疆那麽些年,大蛇國的情況我當然清楚!!”
掩藏身份悄悄過來的謝渺然打了個嗬欠,“正是因為你在邊疆多年,徹小將軍的威名如雷貫耳,那大蛇國公主最有可能選的就是你了。”
被針對的應歸徹:“憑什麽是我?人家堂堂公主,要看上也應該是太子才是。”
“小心孤給你賜婚。”程宥澤眯了眯眸看過來。
“你給我賜婚,我就不去邊疆了,反正我有免死金牌,大不了做個平民天天賴著了了。”
言執玉補刀,“你是平民,了了就不要你了。還有,東宮後宅無人,哪怕殿下不著急,旁的朝臣也該急了,殿下的可能性確實也蠻大的。”
“這京城上下論世家貴女最想嫁的人就是你了,言執玉,你有什麽資格說孤的可能性大?”程宥澤抱臂看他,又瞟到沈宴秋身上,“倒是晏秋你啊,該成親了,舅舅都為你著急吧?”
沈宴秋應聲,“那定然沒有太子殿下著急,沈家又沒有龍椅繼承。”
程宥澤不死心,看向謝渺然。
還未說話,那邊就已經用話嗆住他,“我這脈最後可是要和謝家分散開的,我自己能做我自己的主。倒是殿下您,若是坐上皇位後多年無所出,會不會被質疑您身體有問題啊?”
嘴果然特麽毒。
於是他們開始扯場外的人。
比如林寂,比如顧京元。
聽之前青睞寶寶的建議,嫂嫂王韻蘭)和青黛母親袁慕宜)以及未來可能出現的重要女性名字我會打全名~~但是之前的名字太多了不太好改,所以從現在開始!!
作者不是歧視女性哈,重要角色我都有認真取名的,隻是當時寫嫂嫂和青黛母親的時候沒什麽讀者寶寶看我的書,我沒有注意到這一方麵,而且遵循了一下古代對女子的稱呼都是‘什麽氏’,所以才不寫的。
在這裏跟各位寶寶和我筆下的女性角色說一聲抱歉,這一點是我考慮不周,以後會更加注重這些方麵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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