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是跑過來自薦枕席的嗎?
字數:8198 加入書籤
他的眼神迷離,一向溫潤的眸子染上淚意,跪在她的腳邊,任由她將酒一點一點的灌下。
咽喉上傳來嘶痛感,言執玉被嗆的忍不住輕聲打著咳嗽,卻抓著陸青黛的衣角,片刻不敢放手。
“咳……咳咳咳……”
陸青黛的手上還沾染著酒液,掐著言執玉脖頸的手不斷用力,她半幹的青絲落在他的眼前,可看他的那一雙眸子裏盛滿了戲謔和嘲諷之色。
銀酒壺被她丟到一邊,她就這般玩味的打量言執玉的臉色。
“怎麽?尚書令大人穿成這般……是跑過來自薦枕席的嗎?”指尖在他胸膛處劃過,迫使言執玉昂頭看她。
“…了了……不喜歡嗎?”
青梅竹馬多年,他豈會不懂她的心思和算計?
什麽失憶不失憶的,都是謀略的手段罷了。
再者,就算她真的失憶了,看到他也不該厭惡和躲避……愛過的人,再來一次還是會愛上。
他不相信了了會對他們的十餘年的相處時光無動於衷。
隻是她這般大費周章,配合演出,就是為了收下墨將時……言執玉嫉恨的不行,哪怕陸青黛嘴裏說著他不愛聽的話,他還是頭一次沒臉沒皮的黏到她膝上去。
“你不高興打我便是,隨意打罵,隨意羞辱都可以。”他的臉慢慢靠近她,在陸青黛下一巴掌落下之後,不偏不躲,甚至吻上了她的掌心。“可了了怎麽能拿自己的安全去做局?”
她要鬧,他可以不管。
她要收下墨將時,他可以退讓。
她生他的氣,不要他靠近,他可以先把自己哄好再來哄她。
但是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不行。
言執玉不能再經受一次失去她的風險。
陸青黛被他圈在懷裏,赤足還放在他的膝上,彎唇笑的淡然,卻不承認,“做局?我用什麽做局?言大人是指我失憶的事情,還是指我遇險的事情?”
被言執玉看出來她在裝又怎麽樣?
多年相處,她知道他不會說。
亦不敢說。
打亂計劃的人都會被拋棄。
指尖將人掐的發狠,她低下頭,眼尾泛紅,語氣輕飄飄的,壓得他透不過氣,“失憶恍惚不假,遇難被救不假,言大人是在後悔還是嫉妒?”
“後悔你沒在我身邊?”
“嫉妒如今我隻記得旁人?”
“還是說,兩者皆有?所以你穿的這樣傷風敗俗,就是為了爬我的床?”
一腳按在他的胸膛上,將人往後踢了踢,陸青黛戲謔著看他,“你同外頭那兩個有什麽不同?”
“要我怎麽做,你才願意‘記起’我?”言執玉的胸膛熱熱的,心裏堵堵的,他起身跟在她身後,不去避開她發濕的發絲,再次將人牢牢抱住。
“你怎麽這般不要臉?”陸青黛也沒想到言執玉竟然還會貼上來。
要是按這人以往的性子,哪裏能做出這種厚顏無恥的事情來?
想必早就離開了。
言執玉卻不再搭話,伸手攬住她的腰,用力狠狠將人吻住。
陸青黛撓他,撓出一道道血痕,他也不躲不避,隻是親的更加凶猛。
反反複複的攝取她唇裏的空氣,將人的神智拉到迷離處,讓她全身上下隻能在他懷中發軟。
他將人抱在屋子裏頭的床榻上親,陸青黛打他踹他,他便強勢壓著人同她十指相扣,將她發紅發軟的掌心細細摩挲。
唇舌之間他占上風,言執玉一邊扣著她一隻手,一邊扣著她的腰肢,任由陸青黛另一隻手扯掉他的外衣,露出大片的胸膛。
“我是不要臉……”
言執玉和她的唇瓣剛分開一刻,說完這句,便又立刻不知疲倦的吻上她。
陸青黛懶得反抗,幹脆順應身體,同他親的水深火熱。
兩個人從剛開始還試圖和對方講道理到變成如今隻想親個勝負,分個高下。
言執玉剛撫上陸青黛的腰肢,在她細膩的皮膚上用溫熱的掌心摩挲,將其狠狠的往自己的懷中帶。
陸青黛就掐著他的脖頸,親的越狠,掐的越重,看著他在呼吸的窒息和親吻的歡愉喪失理智,隻消微微勾手,便選擇了沉溺在她的溫柔鄉裏。
帷幔之下,兩個人的身子交纏在一起,陸青黛的衣裳裏多出來一隻手,觸著她的肌膚,撫摸著她身體的曲線,自己的身體因為她的觸碰而微微戰栗。
她的身體越來越柔軟,自己的身體卻像是河邊的磐石一般,隻能被水流綿軟又無情的衝刷著。
喘不上氣,言執玉同她一同倒在床榻之上,任由衣衫淩亂,他的額頭輕觸她的肩膀,“我不要臉了,了了別不要我好不好……”
“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不管是程穆環的命,還是你想要多幾個玩伴……全都依你。”
他如今低到了塵埃裏,言簡意賅的將自己的優勢說完,就見陸青黛輕抬腿,穩穩的坐到了他的腰腹之上。
她的指尖點在他的唇角,剛落下就被吻住。
“不愧是尚書令大人……”
另一隻手在他的腰腹處畫著圈,眼中媚態橫生,她壓低身子輕笑道:“滋味很不錯……人也很識趣。”
“我確實很喜歡……”
“可是我身邊不是這麽好留的。”
“你想留在我身邊,就要好好聽話,多做事,少惹麻煩,不許將我們的關係告訴將時……”
言執玉聽到前麵的話麵色都還尚且柔和,可聽到陸青黛叫他在墨將時麵前收斂點,麵色一下就變的難看起來。
讓他一個最早陪在她身邊,曾經是最有可能同她攜手一生的人在她的新歡麵前掩藏身份?
“你就這麽喜歡他?”
比當初喜歡沈宴秋還要喜歡他?
男人的嫉妒心蹭的上漲,一向光風霽月的心思裏突然生出幾分惡意來。
殺了墨將時……他一定要殺了他!!
至於麵前的人,言執玉起身將人擁住,點頭答應的時候,眼角的淚落在她的肩上。
似是妥協,“好…我會聽話的……我不會鬧到他麵前……”
不鬧就不鬧吧,他有的是手段戳墨將時的肺管子。
言執玉最終沒能留在陸青黛的臥房裏過夜,以自己要好生休息,不喜歡有外人陪著的借口,她將言執玉趕了出去。
而今夜醜時,陸青黛已經徹底進入深度睡眠中的時候,臥房的窗被打開,一身玄色寢衣的程宥澤徑直翻了進來。
隻是聲音很輕,不敢攪擾到她。
外頭守夜的蘭茵蘭芝:“……”
要不是自家娘子吩咐過不用攔截他們,他們還真以為自家娘子這是個來去自如的地方呢……
不過一個接著一個的……每個人懷揣著希冀的表情進來,然後一副被打擊到的表情離開……蘭茵蘭芝表示,她們都有些審美疲勞了。
屋子裏頭的程宥澤衣衫打開,去看床榻上的娘子。
看見她脖頸和唇瓣都帶著被人吮吸過的痕跡,鎖骨上甚至還有淺淺的牙印。
盡管心中一味告誡自己要冷靜,但身體還是忍不住的靠近她,拇指按在她的唇瓣之上,似乎是要擦去旁人留下的痕跡。
給她重新整理好發髻和衣著,他這才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見她似有所感的往他身邊靠了靠,小臉上都是柔色,程宥澤的心都快要化了。
還是這樣最好。
不能再用那種厭惡和嫌棄的眼神看向他。
而是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手邊。
是的,程宥澤進行了真正意義上的爬床。
身上的香味和原本言執玉留下來的木質香味都留在陸青黛身上,程宥澤用鼻尖去蹭她的臉蛋,盯著她的眼神悠然加深。
“真乖。”
“孤的清清要是能一直這麽乖就好了。”
他自背後將人環抱住,病態貪戀般的去蹭她的肌膚,胸腔和肺部滿滿都是她的味道。
寢衣上的龍紋圖案將人蓋住,他輕聲詢問,“害你的人孤一個都不會放過……所以孤察覺到袁伯母有想動手的念頭時,孤的人順手幫了她一把……慢性毒,陛下熬不了幾個月了……清清也快些記起孤來好不好?”
“這事兒隱蔽,不會被旁人知曉,隻是清清難道不想清醒著去送陛下最後一程嗎?”
“還有沈靜,孤的人早就找到人的蹤跡了,隻是把她抓起來實在是太便宜她了,孤想讓她一直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想過回淮林郡找她母親李氏,可她父親納了一房美妾,她母親自身難保。”
“所以她如今已經無路可去,隻能讓那些個刺客護送她回來京城。”
“想必是會去投奔孤那個蠢笨的皇弟……孤自然不會叫他們好過。”
“隻是清清,你不想見見她的慘狀嗎?”
“答應孤,快快清醒過來好不好?”
程宥澤將人抱得越來越緊,陸青黛在他懷裏難受的嚶嚀了一聲,他這才鬆了鬆,然後低聲跟她道歉,“孤錯了,孤太激動了,抱得太緊了……清清原諒孤好不好?”
一邊說,他一邊抬手給她揉著手臂,語氣中滿是妥協。
“孤什麽委屈都能受……隻要你別拋棄孤,別用那種眼神看孤……”
而這一切,陸青黛都不清楚。
隻是早上起來的時候,就見顧京元癟著嘴鼓著一肚子氣的坐在她的床腳邊,活像一個被欺負拋棄的小棄夫。
顧京元覺得自己還是太嫩了,太聽話了,沒說可以這樣正大光明爬床的啊!!
天知道一大早上進來,看見娘子身邊躺著的是別的男人的衝擊力。
程宥澤還好不要臉的蹭娘子的脖頸!!
跟個狗一樣的!
顧京元委屈又難受,所以等陸青黛梳洗裝扮好,要同他一道上早朝的時候,他故意挨過去,讓娘子的唇印印在了他的下巴處。
陸青黛有些懵,不明白他在幹嘛,顧京元就順勢抱著人搖尾巴。
“娘子……你親親我好不好?”
“你說了要對我負責的…但一路上你就隻搭理墨世子……”顧京元牽著她的手,與之十指相扣,“是京元做錯什麽了嗎?娘子不願同我親近?”
“沒有,要上朝了,你別鬧。”陸青黛搖搖頭,將今日要遞上去的折子梳理好,就見顧京元還抱著她,少年還未及冠,偏著頭委屈著一張臉,眼眸裏含著淚意,讓人心生憐愛。
到底還是湊過去親在他的側臉。
陸青黛對他的態度顯然比較敷衍,沒有對墨將時專心,但這也夠了。
顧京元沒有去擦麵上淺淺一層的唇印,終於綻出一個笑來,和他心愛的娘子一同去上早朝。
隻是今日早朝的氣氛格外奇怪。
尚書令言大人特地穿了件領子較大的官服,露出脖頸和鎖骨處的星星點點。
徹小將軍下巴處的掐痕格外重,像是被刻意加深過。
太子殿下更是懶散閑適,竟然穿著件寢衣就來上朝了,簡直就視龍椅上穿戴整齊,麵色不好的皇帝為無物!
顧修撰、哦不,如今已是翰林院的侍讀學士了,他平日都是衣冠楚楚的端方君子,如今臉上還掛著小娘子的唇印,竟也敢這般大搖大擺的上朝?
把一旁的小謝大人和墨世子看的眼睛都快要噴火了。
啊,不對。
小謝大人情有可原,墨世子生氣做什麽?
一時之間,墨將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
陸青黛早就將都察院的同僚一一對應上了,此時被容深拉著詢問,“青黛啊…這、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都快亂成一鍋粥了!
他們都察院有勸諫之責啊!
幸好林統領不上朝,沈世子沒資格摻和,不然容深感覺這個早朝還能混亂很多。
陸青黛揉了揉眉心,感覺受到了四麵八方的注視。
被墨將時看著,有一種背叛正夫外出養小情人被抓包的內疚。
被其他人看著,則有一種‘沒有名分我已經很乖了,你怎麽忍心繼續凶我’的愧疚感。
她歎氣,回容深的話,“不用我們管,他們自己會勸諫對方的。”
果然,下一刻,小謝大人就無差別攻擊起來。
“殿下是昨日喚了東宮哪位美嬌娘作陪?今日這般放蕩不羈…想必東宮就快有女主人了吧?”
“言大人向來衣冠楚楚,如今一看,許是表裏不一,也不知道怎麽就成了京城娘子裏頭最受歡迎的夫婿人選的……”
“徹小將軍剛從戰場上回來,什麽人啊能傷到您?莫不是府上婢子上藥時用錯了藥?”
“顧學士還未及冠,就搞這麽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依我看,實在是不為良配啊……”
“特別是墨世子,您不是一向讓旁人替您打昴的嘛?今日是太陽從東邊落下了,您不去醉仙樓裏聽曲兒,不去同娘子們廝混,怎麽想著突然來上朝了?”
容深;“!”
他突然覺得,小謝大人是進都察院的好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