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鶴卿把菜單遞給許意晚，她呆呆地接過，“怎麽了？”
    聶鶴卿斂眸，“我剛來江北城，還不知道有什麽好吃的，可以推薦一下嗎？”
    明明有侍應生在……許意晚抿唇一笑，沒說話，低頭幫他看有哪些菜。
    而被當做擺設的侍應生小向在想：這督軍可不就像是剛來的嘛，要不然怎麽會跑來他們茶樓吃飯？
    他們這茶樓茶水糕點都是絕佳，但是飯菜就普通了，基本沒幾人吃飯是來這吃的。
    “這個炒藕絲，荷蒸雞，茶熏鴨，扇貝湯都可以……”許意晚報了菜單，小向趕緊回神記下。
    聶鶴卿趁她專注看菜單的時候抬眸看她，這和宴上不同，這次的距離比較近。
    近到他隻要一抬手就能抓住她。
    他突然地心情就變得很好。
    “好了，”許意晚把菜單還給侍應生，“就這些了。”
    “好的，稍等一會馬上就端上來。”小向迫不及待就退下去。
    許意晚轉頭看向聶鶴卿，他沒有收回目光，她也輕鬆地對上。
    許意晚：“剛才我點的菜應該沒有你忌口的吧？”
    聶鶴卿搖搖頭，“沒有。”
    他頓了下，“以前過得沒那麽好，沒機會挑食。”
    他認為隻是在闡述事實，沒有要裝可憐的意思。
    要是副官在，估計會吹捧這一手，一句話讓許小姐心疼少帥一百年！
    許意晚不自然地捏了捏手指，顯然被他的話戳了下心口。在被那位崔元帥收養前，他應該過得很不好。
    她認認真真道：“那你等會多吃點，我覺得那幾道菜都還不錯，不過你下次還是去會鮮飯店吃飯吧，這天地茶樓隻茶水糕點可以。”
    她補充道：“噢，那說書人說的故事也還可以。”
    聶鶴卿眸中閃過笑意，“好，我知道了，下次有機會可以請許小姐一塊吃飯嗎？”
    他說有機會就一定有機會。
    他從義父多年以來的教導中學到的，想要什麽就要竭力去爭取，不然最後隻能空餘悔意。
    許意晚彎了彎眉眼，“好啊，聶、督軍。”
    聶鶴卿：“那就謝謝許小姐了。”
    沒一會兒，菜就陸續被侍應生端上來。
    那茶樓老板還領著人端了幾盤精致的糕點過來，還拿了一壺老酒，聽聞這位聶督軍喜歡喝酒。
    這都是從今早的早報上得知的，報社那邊專門劃了個欄介紹這位新任聶督軍。
    內容不一定準確，但是能吸引更多人買報紙……報社那邊也不敢寫得太確定，內容還有點含糊，但是買報的人看得倒是認真。
    現在的督軍基本哪個都有好幾個紅顏知己，要沒有的還不好意思一塊聚頭。
    報社那邊已經提前編撰好稿了，就等聶督軍對這次報紙上內容的態度了。
    要是這位聶督軍不管他們，也許他們下次可能就想挑戰寫一下聶督軍的風流紀事了……報社那邊妥妥地就是在懸崖上跳舞。
    聶鶴卿讓茶樓老板把糕點放下，他注意到她多瞧了幾眼那些糕點，至於酒就拒了，除了必要，他不會在外頭喝酒的。
    就像昨晚，也是因為義父那邊的吩咐，他才做足了麵子，喝了許嶽兩家的喜酒。
    隨後老板和侍應生就退下樓去了。
    聶鶴卿開始動筷，他的動作並不粗魯，還可以說很優雅貴氣，雖然外頭的都傳他為人凶殘，做事果斷狠厲，但是現在看著還挺溫和的。
    嗯……可能消息也沒錯。她又不是不知道這人在她麵前總是很溫和的。
    許意晚支著臉看他，“好吃嗎？”
    聶鶴卿抬眸，正好與她的目光撞上。
    他又匆匆收回了目光，仿佛被她清澈的目光灼到，“你選的這幾樣菜都合我的胃口。”
    許意晚翹了翹唇，“當然咯，聶、督軍，我手裏可是有你的信息哦。”
    她說的這般直白，他一時都不知如何接話，而且他還想到了自己也讓人調查了她，非常詳細。
    他知道她手中有容金商行的消息渠道，不過那些關於他喜好的消息，基本都是捕風捉影的。
    頓了好一會，他才愣愣地哦了聲，接著低頭吃東西了。
    許意晚偶爾吃一塊糕點，有時又盯著他的側臉瞧瞧，至於樓下說書人講的故事，她漏聽了一大段。
    今天的聲音一點也不大，而且也不生動形象了，但是沒人下去抗議，樓下的聽客也不敢叭叭。
    畢竟，這二樓可是多了一尊不能得罪的大佛啊。
    萬一那位聶督軍被他們吵到了，一個不小心拔槍打人就不好了，命還是很重要的。
    說書人終於在壓力之下，把今日份的連載故事講完，然後迫不及待散場溜走。
    許意晚伸了伸懶腰，也打算要走。
    聶鶴卿跟著起身，道：“我送你回去。”
    許意晚眉梢微微一挑，這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大概率會嚇到家裏人。
    她嫣然一笑，“好啊，多謝聶督軍了。”
    說不定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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